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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到了她的眼泪,着急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我说了不该说的?”
“不,跟你没关系,是我在跟自己生气。”她开始嘤嘤啼哭起来。
要告诉他那场失败的感情吗?她不怕他笑话,她也不在乎那段过去的时光了,可是她怕他知道后会耿耿于怀。一件信物可以送出去了再收回来吗,可以再次拿来送人吗,是不是就没有意义了?她的心好乱。
“说,我想知道!”他的蛮横劲又上来了,郑重的扶住她的脸帮她拭去泪水,他不允许她在自己面前哭泣,他要给她最好的呵护。
“锦年,你会不会气我?我怕我说出来之后你就再不想理我了,或者从此看轻我,觉得我是个非常随便的人。”
“又在说傻话了,你那么单纯善良,我喜欢都来不及。不要哭了,快些告诉我,要不我真要生气了。”
“好……”她吸着鼻子,断断续续的道出了实情。
听罢良久他都没有说一句话。黑暗中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对峙一般。
他还是介意的是吧,男人总不允许自己的女人有过那样的事情对吧。她有些后悔不该说实话的,怎么也应该稍微修饰下。
“你在生气了是吗?”抵不住这样的沉默,她率先打破了僵局。
他从鼻息间重重的呼出口气——这是肯定她的回答,并表示相当的不满吗?
“是不是?”她坚持问道。
“没有!”他终于应了一声。
“你有!”她猜忌心起,怎么也压不下去了,非要寻求一个答案。
“没有!”他再次否定。
“骗人,你有的,你的态度都变得不一样了。”她突然发起了脾气,是恼恨自己的莽撞还是在抱怨他的口是心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了。刹那间她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却早被他牢牢的控制住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看你总是这副着急的性子,一点都不肯给人家解释的机会,你这样会让我们错过很多东西知道吗?”
她的心思好像被他看的透透的了。是的,他说的没错,她好像一直是这个样子,会自以为是的坚持自己的想法,会以为别人也是这样想的。尤其是对他,更是少了许多耐心多了一些猜忌,是因为太在乎了吗?
她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声音小的就跟蚊子嗡嗡叫一样。
他柔声说道:“我只是在想如果能早些遇到你就好了,你就不会被别人欺负,我也能一直宠着你护着你直到我们一起老去。”
她破涕为笑,心里又记恨他刚才出奇的冷静让她白白气恼了一通,于是打趣的说道:“我也想呢,可是早些是多早?五年?十年?还是……”
“好啊,你又笑话我。”他敲了一下她的头说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老吗?”
“反正比我老。”她嬉笑着,随即遭了他好一阵欺负。
说笑了一会,她记起了柏荣拜托之事娓娓道来,指望他能应和几句,没想到他又开始变得沉默。
“怎么了?”她推搡他。
“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管,你也管不了。”
“你就帮帮他嘛,你不知道冰黎现在的样子有多可怜,还有世子哥哥他现在瘦的可怕,谁看了都觉得心疼呢。”她撒着娇央求道。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他的妻子一定不会拒绝他的。同时她又暂时忘却了那些个醋意,一心希望能助人脱困。
“唉。”他长叹一声道:“岩儿,这不是凭我个人的能力可以解决的了的,如果我能做到那柏大哥也一定能,而且早就出手了,还会拖到现在吗?他们想的太简单了,三十万人马一朝覆灭不可能靠一个面子或者几句话就能挽回。朝廷的事你不懂,就连我有的时候都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说到此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心口的伤处,就比如日前在西南遇禁卫军一事他到现在都没有想周全。
“哦。”她的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恍惚的答应了一声。她知道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理由。想到柏荣她又不无担心的说道:“那我回头怎么跟世子哥哥说啊,最近他一直在殷勤期盼着你回来呢。”
“我自会跟他说,你不要管了,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
“好吧,我听你的便是了。”她依偎在他胸前,又听到了一记长长的叹息声,内里饱含着无限的惆怅和忧伤。
这叹息之声惊得两人都坐直了身子,因为凭距离和声音可以判定不是他们两人发出的。
果然,外边的门廊上投射出一个长长的影子,在月色里显的清冷而凄迷。
“谁?”连锦年吃了一惊低喝出声,只一眼他便能确定那人不是自己的手下,心里恼道:“阿莽呢,让他在附近望风的,怎么凭空放了人进来都不知道,今朝真是丢脸到家了!”
那人十分谦恭的回道:“连叔叔,是我。”
薛岩立刻听出来了,是世子柏荣的声音。今晚他居然又过来了,而且还不偏不巧的赶在这个时辰,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刚才她和连锦年的谈话也不知被他听了几分去。唉,刚才他们太大意了,居然没有留神周边的情况。
她的脸上翻起了热浪,虽然光线昏暗不易察觉,她仍然做贼心虚的以为自己就曝光在对方的视线里,赤裸裸的无法闪避。
连锦年看他不惊不乱,也二话不说的挽了她的手迎上去。
她有些忸怩,一时还没能适应过来,想要躲闪却被他拽的紧紧的脱不了身。
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她却跟上刀山一样步履艰难——该怎么跟世子哥哥说呢?看身边的他好像根本就没想过要解释,可是她却胆气不足,没法像他那样镇定自若。
“哥哥。”她娇羞的叫了一声。
月光下柏荣的脸色更显的惨白无比,就像一个深入膏肓的病人一般,这原不属于他的神采。
她使劲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想让他看清楚柏荣的惨淡模样,是不是可以再想想其他解救之法呢。
他好像没有感觉到什么,口气甚是平淡的说道:“荣儿,这个时辰怎么过来了?”
哎呀,这话原该柏荣问才对。这里是柏王府柏荣的家,他在自己家里走动还需要看时辰和地点吗?倒是他连锦年是个宾客,逗留在此主人家不知也就罢了,他还管起主人的闲事来了,是不是太……
她听得想笑,被他用劲扯了扯。
柏荣回道:“我睡不着,想过来看看萦萦,没想到会遇到连叔叔您。”他慢慢的看向薛岩,欲言又止。
她立刻把头转向别处。唉,该说的她都说了,没能帮上忙她觉得惭愧的很。
连锦年轻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因为有点事便过来看看。”顿了顿又说道:“看,今晚的月色真是不错啊。”边说边仰望天空,她也顺势跟着一起抬头。
亏他还能如此,她真要忍不住笑场了,又被他捏了一把,只得老老实实的配合着。
柏荣显然没有这个雅兴和耐心,他直接跪下来求道:“连叔叔,荣儿求您了,您就看在我父王的面上帮帮冰黎吧,她孝心一片别无其他,求您让连婶婶帮说个人情,如果不成我们也就彻底死心了,以后再不会来烦扰您。”
连锦年一声叹息,弯下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荣儿,你刚才应该听到我是怎么和萦萦说的了,你觉得是连叔叔不肯出力吗?说句老实话,你连婶婶说动她母亲也许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她的母亲温王妃未必能如你所愿。先皇已经不在了,皇太后久居深宫不问世事,她嫁给了温王爷便跟皇族远了一层,就怕皇上什么都听不进去,反而猜忌心更重。异姓王族本来有五家,如今真正站的住脚的只有我们温,柏,连三家,成、穆两府早已风光不再。当年不过是一场普通的联姻竟会惹得皇上雷霆大怒,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他是君你是臣,只有他要求你你不能逼迫他,仔细想想连叔叔说的这些话有没有道理。”
“可是……可是我们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呢,也许时隔多年皇上已经改变了主意,也许他也觉得当年的处罚太过严厉,也许……”柏荣慌乱的寻求借口试图说服于他。
“够了!”连锦年突如其来的一声喝止惊的薛岩都哆嗦了一下。他抓住柏荣的领子说道:“我告诉你,作为一个男人千万不要被你的感情冲昏了头脑,否则你想要给她的一样都给不了,相反她的性命她父母的性命都会不保,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记住,活着一切都有希望,死了所有都是泡影。言尽于此,我帮不了你。回去想过一遍再来找我吧。”
柏荣愣在当场,跟哑了一般再无声响。
连锦年也没再多言,直接拉了薛岩往西厢房走去。
一路回头看柏荣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放心不下对他嘀咕道:“锦年,你为什么不好好跟他说,也许他能听的进去。”
“良药苦口,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要有些担当,凭着一腔冲动只会坏事。”他丝毫不为所动。
“我们这是要干嘛去?”好吧,全听他的,只是现在她不明白他拉她来西厢房做什么。
“漾儿是住在这里吗?”
“是啊。”
“那就没错了。”走到一处房舍前,他再次问道:“她住哪一间?”
薛岩不知他的用意,伸手一指靠左边的那个亮着灯的门户说道:“喏,就是这里,夜深了,你找她做什么?”
连锦年径直走到窗前,清了清嗓子说道:“司莽,出来说话。”
啊?司莽?他怎么会在漾儿的房里?
她惊讶的看向他,满腹狐疑。弄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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