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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恨水半夜里摸到剪刀惊出一身冷汗时，躺在行军床上王明萱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可没摸到什么，也不是病，她是做梦，做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梦的是，一个披头散发又长着一对獠牙的女人或者叫女鬼，把大堆污秽物往她身上泼，对她进行猥亵，还拿剪刀说要剪去她的鼻子——最令她自豪的鼻子，剪刀由下而上架到鼻孔上她才吓醒。
其实关于这个女鬼她已经梦到过多次，当然时间地点情节各不相同，否则就是重梦。亘古至今还没人见过真正女鬼，蒲松龄倒是用《聊斋》传递出不少女鬼，却开宗明义虚构。眼下是科学发展到较高水准的21世纪，居然还有女鬼真真切切的出现！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单用“幻觉”已经不足以解释。哪有如此清晰的幻觉？明萱认为，除非自己患有某种精神疾病，要么就是“五爪猪”确实存在。
一觉醒来，阳光已经透过小方窗照在布衣柜上。“睡过头了。”她第一闪念。赶忙穿衣梳洗。
清晨的农贸市场，人头攒动，声音噪杂，气味也不好闻。对于明萱来说，最不能承受的还是买猪肉。其他的菜都已经装进了菜篮，她这才硬着头皮迈向肉摊。
“哟小王，你眼圈有点儿黑呢，是不是昨晚跟男朋友拍拖去了——找了吧？”蔡老板是熟人，同事期间就认识。
搁一般人，都24了，肯定会随话滚话叫给介绍一个，而她，却撒了一个谎：
“没有。可能是昨夜玩游戏玩太晚了。”其实她从没玩过游戏，甚至不知道游戏是怎么玩的。
话音刚落，那女鬼出现了！女鬼坐在肉凳的另一端，用眼睛瞪她，也许只是看一眼，因为长发随即遮盖其面目，当然别人是看不见的。
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惊悚失色，扭头便走，全然不顾蔡老板已经切好猪肉。
蔡老板倒不感到诧异，心想，这丫头一定是遇到债主了。
地球不可能不转，江水不可能不流，生意不可能不做，拔开的生活脚步就无法停下来。“坚决不能败走！”这么想着，她做了几下深呼吸，平定了一下情绪，一咬牙一跺脚，转身上前把钱塞给了蔡老板。
姓蔡的为人乖巧，不声不响快速找零，把肉给她装好。
真是活见鬼！切肉又划破了手指。
事实求是地讲，划破手不应该怨女鬼，那是她心浮气躁的原因。“桂姨，你把这些肉切了，做水煮肉片用，淀粉暂时不放。小丁你把回锅肉卤熟，来，我教你下料。”自己看来是挨不得猪肉的，挨，就会有鬼影出现。
桂姨的速度可嘉，质量却差强人意，尤其最后那两块带筋的，切的太夸张了，比红烧肉还扎实。明萱看了有些来气，但确信她决非故意——她是多么厚道的一个人！却只知道用手做事，而不记得用脑筋做事。
小丁倒是个机灵鬼，这让她省心不少。但是她也明白，不能急于放手，传授太多鸟儿翅膀硬了是要飞的。人嘛，总难免有点儿私心。
一天的生意总算勉强对付过去了。
谢天谢地，昨夜没做梦。
梦是没做，女鬼似乎如影相随甚至变本加厉。真的是“相随”，冷不丁一回头，都能看见女鬼一闪！日子像翻日历一样平常而又平淡，对于明萱来说，今天却不寻常。肉可以叫桂姨切，况且她在不断进步；备菜还是叫小丁做，大体上没问题；可是真正掌勺还非得自己不可。
上午的生意很少，临近正午才来了五个穿蓝色工作服的民工，像是船厂工人。几个围在门外，小丁递上菜谱，他们不要看却盯着案板点菜，点好菜才进去找位子坐。菜单上写有“茭白肉片”等五道菜。明萱将旺火烧起，油烟升腾，肉片落锅。她刚一掂锅，差点没吐血！那个熟悉的脸孔突然出现在烟雾中！几乎要崩溃的她，“啊”的一声，一滴滚油溅在她左手手背上。整个人险些晕倒，但她还是咬紧牙关，强力支撑。后面的几道菜也不知是怎样完成的。
“老板，你高芭（茭白）怎么这么咸啊？还有，苦瓜太苦了。”衣服最干净的胖子表示不满。接下来其他人也七嘴八舌：
“我们可是回头客罗，上回不是这样子嘛。”
“我们是慕名而来的。”
“说你家素菜做得比荤菜还好吃，今天的苦瓜这么苦！”
听了这话，小丁不够友善地顶了一句：“唏，苦瓜要是甜不就叫甜瓜罗，干吗背个差名声。”
“这话并不有趣！”胖子说，“你最好还是检验一下商品，这苦瓜，还有这高芭，是给人吃的吗！都说顾客是上帝，我们不想当上帝，但是作为市民，对于不良行为也有投诉权嘛。”
“说什么呢！你说谁有不良行为？”小丁圆瞪杏眼。
“没说你。你那么好看，你哪有不良行为。”胖子说。
“你是良家妇女啊。”另一个人说
“谁是妇女？谁是妇女？”小丁急不择言的发起连珠炮。
“啊！”几位男士同时表现出夸张的惊愕。
小丁自知失言，噗嗤一笑。明萱手拿着筷子过来了，她浅尝几口，便主动向客人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不好意思，今日灶可能有点问题。你看这样行不，这茭白不收钱，苦瓜我给你们重做一份。”
“要得要得。”几个人的声音。
总算有惊无险的应付过去了，可是，手烫不说，利润也大打折扣。
晚上又有类似的曲目上演。
这一天下来，明萱已是心力交瘁，筋疲力尽。
新的一天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开始，正在上班的恨水收到“修电”短信，连忙冒雨赶了过来。桂姨在择菜。小丁在卤肉。明萱东抹西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到恨水进来她挤出一丝苦笑，恨水问哪里需要修，她这才找出一个松动的多用插座。
“妹，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恨水拿螺丝刀拧着，一边问。
明萱本不想让他操心，也知道他操心也是爱莫能助，但是，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便一口气将几天的事和盘托出，说到末了竟是面潮眼湿梨花带雨。恨水除了开导和安慰，的确别无他法。但是，正是他的安慰，给了她勇气，也给了她信心。又在心惊胆战中熬过一天。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天气转晴，很多人穿起单衣。一加油站老板电话约恨水钓鱼，说这天儿最适合垂钓。恨水正犹豫，手机里传来短信：“修电，急！”，于是他立即回绝了油老板的美意。
明萱她们仨聚在厅堂里说话，听到摩托声小丁兴奋地叫声“顾哥来啦”，几双期盼的眼光投向门外。恨水走进门，明萱毫无顾忌地扑到他怀里，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低声啜泣。桂姨急忙转身去择菜。小丁则傻愣在原地，直到与恨水目光交会才运动起脸部肌肉：“嘿嘿嘿。”
“一看到猪肉，那家伙就出现！”这是恨水从她低声抽噎中得到的信息。女鬼如此嚣张，令恨水怒不可遏，但是除了愤怒他也无能为力。母亲笃信佛教，受其影响恨水打小就对菩萨有一些敬畏，事已至此他便叫明萱不妨去找找风水先生，“既然心理医生都没辙，我只能出此下策。”
明萱说她早已试过，并指着大门上方：“那。”
恨水这才发现，门头上挂着黄色纸条，纸条上还有字：“太上老君在此。”字下面画着一道符，毛笔画的像油炸盘鳝一样的符。
两个人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采取消极办法。
于是，明萱的采购食材里正式取消了猪肉，包括猪杂碎。
除开宁夏，在中国无论到哪里开餐馆，恐怕都离不开猪肉。没有猪肉，餐馆还怎么开？
上午来了一桌食客，七八个人在电视前落座，一个中年男子走到案板前点菜，第二道菜就点的红烧肉，小丁回答“没有”，那人朝里头喊：“哎，红烧肉没有哇，改别的吧。”
里边的一片嚷嚷：
“不行不行，红烧肉不能少。”
“不行就换一家。”
“红烧肉跟大米饭一样普通，竟敢没有！”连“敢”字都出来了。
末了经过美女老板的说服教育，总算让客人勉强接受了红烧肉改成烧鸡翅的事实。
上午这桌总算磕磕碰碰地对付过去了。
下午却没那么幸运。
先是来了一帮麻友，大概刚从麻将桌下来，进了餐馆还喋喋不休地讨论麻将，点几道菜全都离不开“猪”。
“全都没有？”
一群人连问都不问，一哄而去。
随后来的一伙做生意的，几位眼尖，看了一会案板，说：“嘿，猪身上东西一样都没有，叫我们吃什么呀？”说完也不听解释，便扬长而去。
对于生意人来说，最揪心的莫过于坐在冷板凳上看着别人热热闹闹地忙生意。
事业遇到瓶颈，而且不是一般的瓶颈，简直要老命了！怎么办？猪肉看来是沾不得的，是禁忌，也是红线。把餐馆盘出去她又于心不忍，下多大决心费多大力气才开的这个店，况且这马上就到旺季。
于是，明萱决心再抗争一回。兄妹两个经过运作，想出一些权宜之策：
第一步是改店名，那种萤火虫效应已经不起作用，事业总不能靠“借光”来维系。恨水提供了三个给人明示的候选店名，明萱最后敲定了“宽素坊”。说是用“素”字撇清跟猪肉的关系，“宽”字又好给鸡鸭鱼留余地。虽是牵强附会，好在也没人去钻牛角尖。
然后是在菜品上做文章。明萱只跟恨水谈了谈思路，但她却暗下决心：在发挥素菜优势的基础上，推出几道特色菜。
“你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吗？”恨水有点不放心，他还不完全了解她的功底。
“试试吧，应该没问题。”明萱淡淡一笑，“就消费层次来说，无须太讲‘艺’，色香味在这里主要是味，当然色香也要适当兼顾，你把一盘空心菜吵得发黄，再好也没人吃，是吧。”
“祝你‘转型’成功！”
“谢谢哥。”
两人击掌为誓，苦中寻乐。
这件事情总算尘埃落定。但是恨水却没完，他冥思苦想，试图破解女鬼之谜，哪怕是找到一些“四维空间”的蜘丝马迹——他认为五爪猪一定是在四维空间出现的。
其实，明萱的幻觉——在一切尚无定论之前只能说是幻觉——由来已久，究其原委，还得从她高考说起。
高考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倒不是她考得不好，是因为考试结束那天夜里，她亲爱的母亲撒手西去，母亲殁年才49！
送走母亲不久高考分数也出来了，三个死党，小兰过高职高专线，素玲过二本线，她过一本线。当时的她，心如死灰，面对骄人的分数她却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甚至连志愿都懒得去填报，末了还是小兰素玲硬拉她去填的。
等到医大录取通知书到手的时候，她开始有了新的盘算。那份精致的录取通知书，对谁都是炙手可热的金钥匙，可是对她，却是一块鸡肋！当理智的天平倾向另一端时，当痛苦的决心最终下定时，它竟成了伤心的见证！她多么渴望走进大学校园，她还梦想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在服侍妈妈的日子里，看到那些温文尔雅的白大褂，她内心羡慕极了，心想：我要是能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多好啊！拿到医科大学的录取通书，梦想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善良聪慧的她完全有理由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出色医生！然而，命运弄人，她不得不放弃！壮士断腕一样的放弃！
没办法，家里一贫如洗，母亲医病欠债已经不少，再去贷款上学，那是不可想象的，最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重病在身的父亲。
她去央求班主任老师，不要将她（录取）发榜，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老师知晓她的家境，却还是感到震撼。
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瞒住父亲。
听说她要卖肉，父亲气不打一处来，凶了她还骂了她，倔强的她却认定了这件事，说卖肉又不是什么丑事，人家北大高材生也卖肉呢。
如果说放弃学业是义无反顾的，卖肉，还真的是迫不得已。其实大学路被自己“堵死”的时候，她真心想做的，还是厨师——继承母亲的衣钵。
母亲原是饮食服务公司下属东风饭店的名厨，行业精英。那年中南地区国营商业系统在武汉举办烹饪大比武，她母亲一举夺得素菜第一。那个年代主流膳食也就是大众膳食，只讲荤素，不讲野味海鲜。比赛结果，来自广宁（江城市的前身）的伍贵容夺得素菜第一，荤菜第一被一位长沙职工获得，也是一女的。其时正从东欧传来中国女排夺得五连冠的特大喜讯，那个时候的人激情有余，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大学生甚至狂热地敲脸盆扔开水瓶以示庆祝，消息传到比武现场，人们兴奋之余，便众口一词：阴盛阳衰！两个“第一”恰好一南一北，很快“南荤北素”迅速在业内传开，“伍贵容”也一夜之间成了名人。
红极而衰。不久饮食服务公司改制，职工集体下岗。其实她母亲早想出来，就是单位卡住不放，加之她本人身体欠佳，才搁置下来。与其说是“下岗”，不如说是蛟龙入海，她母亲立即被金日大酒店高薪聘去。首席大师！此时顾恨水刚大学毕业，还没资格去那种地方，自然也不晓得她母亲的“名头”。命运多舛，一年后母亲被查出胃癌，先后去w市动过三次手术，胃被切除大半。一生服侍别人的胃，最终却死于胃癌，不能不说是个讽刺。母亲“走”时，医药费按政策该报报了，酒店方面也出了部分，由于前后拖了几年，家里还是举债不少。
或许是遗传因素，明萱从小就会做菜。一直以来，她会做，也喜欢做，直到读高中，只要时间允许，对于弄饭做菜，她从不懈怠，母亲自然不吝赐教。
此时本可以顺理成章地女承母业，何况她本人还有功底。但是她却固执地认为：母亲的癌病完全是职业造成的。她甚至对这一行业抱有怨气，说她恨厨师这行。
于是，明萱成了江城第一位卖肉姑娘。
从业不久，一次她听信不法屠夫蛊惑（当然她自己也贪小利），偷偷进了私屠乱宰的“水货”，刚好被市生猪定点屠宰稽查大队逮了个正着。查无碘印，无进货凭证，按规定是要没收罚款的，见小姑娘战战兢兢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执法者起了怜悯之心，加之见于她是老商业旗下子弟，于是法外开恩，顾大队长开口了：
“这样吧，念你初犯，暂不作实体处罚，但是你，必须写一份检讨。下不为例，听到没有！”
“是是是，我检讨，我写检讨。”明萱说。
事后明萱老老实实地奉上了一纸文笔俱佳的书面检讨。
正是这份“检讨”，让顾大队长对她刮目相看，并且博得感同身受般的同情。她第一次故意“泄密”，道出了自己的遭遇。自此以后，出于同情，恨水力所能及地帮她，送茶送水维修摊棚等等，甚至进货送货的事也帮，有时候她有急事（多半是父亲生病）他甚至也会客串一下屠夫。这，也从另个方面证明她对他，何其信任。
尽管耗费了大量业余时间，恨水还是越来越乐意和明萱待在一起；和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变得年轻了，也学会了关心他人。
刚开始，也有一些闲言碎语。在中国，公众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极为敏感。天长日久，周围的人并没发现他俩有什么异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于是人们不得不从内心给恨水一个“赞”字。当然，也有悖论，说女人嘛，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色狼有耐心。究竟恨水归于哪一类，自有围观者拭目以待，但是女同胞一致的对明萱表现出嫉妒般的羡慕：我怎么没遇上这样的好男人！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今年春节刚过，她开张的第一天生意就遇上“鬼”！那天两扇猪肉卖了将近一半，突然一位老妇惊声尖叫：“哎呦喂，看呐，五爪猪吔！”。人们这才细看，天啊！真的五个爪子！
对于明萱，“五爪猪”可是令她毛骨悚然的三个字，她立即拨打恨水电话，自己顿觉得全身发抖，嘴唇直哆嗦。恨水急忙赶来，他把剩下的肉退回给厂里，明萱忐忑不安地收工回家。
问题并非如此简单！翌日，尽管心里犯怵，明萱还是硬着头皮出摊。一整天，几乎无人问津，有人甚至像避瘟神一样躲着她。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出现五爪猪，小范围内自是一大新闻，人人担惊受怕，闻之色变。
不错，摊位可以换。但是，接下来的问题，就不是一个“换”字了得。从那天起，明萱只要一拿起剁刀，就有一个女影抑或女人，在眼前出现。有时看起来什么没有，却在她将要落刀时，突然一只手伸向刀下！女人（女鬼）形象有时清晰，有时模糊，她能够描述的是：年轻女人，披头散发似有獠牙。
一天如此，两天如此……她已经没有勇气继续做下去了。
真的假的姑且不论（也没法论），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她无法找到答案，尽管感观是那么真切。
老实说，咋一听到“五爪猪”三个字，她就有一种不祥预感。其实，这“预感”本身就是答案！只是她不愿也不敢往那上面联想。
答案或许就是外婆的鬼故事。
由于父亲患病而且是传染病，母亲工作很忙，从小她就跟外婆长大。外婆爱讲故事，却只会讲鬼故事，什么吊死鬼月子鬼水魅鬼等等，似乎外婆就是钟馗转世。讲最多的当然是五爪猪，也叫猪娘精。说最厉害的鬼是猪娘精跟月子鬼，光是猪娘精吃人的故事起码有五六个版本。小时候，她要是不听话不好好吃饭或者吵觉，外婆就会用“猪娘精”来吓唬她，哭得再凶，只要有这一句就立马噤若寒蝉。在外婆诸多有关五爪猪的故事中，她拼凑出五爪猪的形象是：年轻女性，披头散发，一对獠牙，三寸金莲穿的绣花鞋，白骨生生两只手。
这已经够恐怖了。更可怕的是，其中有两个故事居然被她爸妈确认：
一是说猎人李某，一次打猎时撞见猪娘精，裸眼看明明的是一头野猪，从瞄准器里看竟是女人！反复切换，每每如此，最终这个李某放了猪娘精，但他自己却遭了劫难。父亲说，当年民兵训练，他曾和李某分在一个排里。
二是说街坊一屠夫，将杀死的猪搁凳上，回头看，猪不见了，凳上坐一个女人！当然只是一瞬间的“人”，再看又是猪。屠夫细看，那猪五个爪子！不久屠夫无疾而终。母亲说她小时曾在那屠夫手里买过肉的。
父母的“印证”无疑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这一切能否“招来”女鬼，却不得而知。卖不成猪肉的明萱，再一次自作主张，到美食城盘下这家餐馆——也算是得偿所愿，干起她喜欢又擅长的行当。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还是没能摆脱厄运，五爪猪就像魔咒一样对她苦苦相逼。
“素食坊”挂牌后，生意也还行。虽说“没猪肉”轰跑了一部分顾客，但是多数食客还是愿意接受“远离猪”的食材，甚至有少数食客非常赞成这件事情，今天一位食客用完餐后还振振有词：
“现在的猪，这个药那个药的吃，这还不说，特别是在饲料里头添加那个克伦特罗，鬼都晓得，这些东西大多残留在猪身上，吃了不得癌症才怪！”
看起来这位是个铁杆儿“倒猪”派。
但是恨水对于女鬼的探寻以及他对四维空间的探究，最终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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