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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剑棋回府路上的时候心情还不错,额外两份酱牛肉是给梧桐苑丫鬟们捎带的,不出预料纪如谨还在院子里等着,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如今不管风吹雨打,每天雷打不动要读十本密函,不让他说得口干舌燥绝决不罢休。
每次读错读漏扣去之后就要在再读两册,今天朱剑棋溜出去见瞎熊老徐,把纪如谨就晾在梧桐苑,等下见面少不了白眼。
等他进了院子,等候多时的红薯递上一封从凉州卫寄来的信,守卫偏将王守成的亲笔,让青鸟将牛肉分发下去,独自拿信走入书房,纪如谨便蹲在角落捧着甘南送来的密函,小声碎碎念,等到朱剑棋坐下这才惊觉。
她赶紧起身站定,一脸气恼愤懑。
朱剑棋拆开信,坐入一架纹祥云紫檀睡仙椅,笑道:“既然都等半天了,那就再等会儿再读,容我看完这封信。”
纪如谨毫无人在屋檐下的觉悟,平静道:“今日一字两句话。”
朱剑棋都没有理睬她,只顾着看信,纪如谨眼睁睁看着八王爷脸色由晴转阴,再转雷雨,最后简直就是黑云压城,一时间她都忘了重复一个字要换两句话。
眼看朱剑棋抬手就要一掌拍在檀木把手上,但才拍下便敛回十之八九的力道,总算及时收手,这才没将椅子一角拍烂,即便如此,脸色仍旧阴沉得能够吓人。而后他站起身,走到窗口,几个呼吸,转身后已是云淡风轻,望向纪如谨浅笑道:“来,你读密函我来听吧,多些柔和气息,免得本王生气。”
纪如谨读完甘南密函再读了蜀地送来的卷宗,窗外已是夜色深重,她发觉朱剑棋今天破天荒没有出声提醒她读错了。
心不在焉听了两个时辰的朱剑棋笑道:“你现在存了不少功劳在我这边,大可将我胸中秘密掏干净了,要不我们再做笔买卖?你代我回复那些无关的信函,这样半个天下都在你手里了。”
“掌握了这些人的命运,你就可以调动他们来攻击本王了,若我真是你的仇人,怕是活不下去了,你觉得这生意如何?别一脸不情愿外加匪夷所思的表情,我只是把你心中所想说破而已,以咱俩的关系和交情,就无需矫情了,咋样,说定了?”
纪如谨恨不得把蜀地送来的奇怪竹简密函当刀剑戳死这个奸诈家伙,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向皇上说明?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也是我的夫君。”
平素多会面色冰凉的朱剑棋,今日反而哈哈笑道:“本王只怕你不敢。”
纪如谨一咬牙,开口答应下来:“好!”
朱剑棋挥了挥手,重新拿起那封字斟句酌措辞含蓄的凉州卫密函,皱紧眉头,头也没抬,对正将两卷密函放回书信堆的纪如谨说道:“要不要给你准备一只贵妃榻?”
纪如谨嗤笑鄙夷道:“我还想活命。”
朱剑棋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纪如谨一走,红薯便捧着放满水果的明亮剔透的琉璃盏入屋,琉璃是可遇可不可求的珍品,寻常富贵人家能有琉璃的次品白玉便是财力极致,在这里却仅是当作盛放水果的小物件,当朝官员唯有四品以上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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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饰小件琉璃,而且色泽往往不够通透,八王爷实在是暴殄天物。
拿起一颗雪梨,啃了一口,他开口狠声道:“凉州卫刚送来密函,说是城里的鞑靼探子突然都消失了,而那些异族客商似乎都收到了什么风声,皆绕开了凉州。看来他们皮子又痒了,当真是作死!”
红薯轻声道:“大明上下都以为天下太平,鞑靼蛮子也是看咱们太安逸了,所以才有这样的举动。”
朱剑棋平静道:“本就打算去一趟凉州卫,现在更要去见识一下那个新上任的如何嚣张。”
红薯温柔揉捏着朱剑棋双肩,自从练刀以后,王爷原本就健壮的身体更是雄健太多,体魄气魄长进俱是一日千里,若说红薯以前拿捏手法像绣花,那如今不敲钟捶鼓连朱剑棋都觉得是在挠痒痒。红薯柔声道:“王爷,真要再出京师啊?”
朱剑棋点点头,半真半假笑道:“不过这趟出去不是准备逃跑的,身为八王爷的排场阵势都要拉出来,让那些不断给本王上折子的看看,什么叫气魄,看看本王到底哪里输给那本该是王的表弟!红薯,一起跟着?”
红薯摇头可怜道:“能不能不去啊,王爷?”
朱剑棋一笑置之,让红薯把那封信收好,提了两壶酒,独自走出院子来到听潮亭。每次看到那亭子上高悬的正匾,朱剑棋就一阵不自由,如果仅是这鬼画符的九龙牌匾孤单搁在上头,也就罢了,恰恰旁边还有两块字字龙飞白水铁画银钩的副匾,天下任何东西就怕货比货,愈发衬托得九龙匾不入流。
在他十四岁那年离奇丢了皇冠的老皇帝可谓雄才大略,就是这一手字实在是不敢恭维。
朱剑棋想起了同样写字如蚯蚓滚泥的老王叔,难免感慨假使自己当年死掉了,那大明这三十万铁骑怎么都要落进老王叔的手里,不管当今皇上多么的英明神武,明日的格局都始终逃不掉。
朱剑棋推门走入听潮亭大厅,无奈道:“帝王家,无人有自由。”
他这趟入阁除了找柳眉喝酒,再就是翻一翻鞑靼那位新王的祖谱,这一代鞑靼新王,看似兵强马壮,却最无实权,表面上是他在掌管着号称二十万的铁骑,却不过是那军师爷的傀儡而已。
但是,他似乎并不甘心。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是接连遭到他八王府麾下铁骑强攻的鞑靼?
朱剑棋今天就要去楼上把这家子给摸透了。外界只知道听潮亭是他八王爷的赏鱼地,却少有人知晓阁内搜集内幕秘闻的成就堪称天下第一。
到了二楼,他才拐角,就看到一张新鲜面孔,是位断臂老头儿,身材矮小,留着两撇山羊胡子,披着件陈旧破败的羊皮裘,踮起脚跟费劲抽出一卷密函档案,沾了沾口水,打开阅读。
感受不到任何危险,朱剑棋起了玩笑心态,蹑手蹑脚走过去,轻声道:“老兄弟,也是来偷书的?”
老头儿理也不理,一目十行,翻书极快,寂静阁楼只听见他的哗啦哗啦翻页声。
朱剑棋伸头瞥了眼,想看清内容,老头儿倒是谨慎小气,将手中密函拿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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