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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出而众人皆惊。
片刻之前还是女犯的纪如谨,转瞬就被皇上亲口御点侍寝,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不知道皇上为何会这般决定。张敏却是知晓,若不是贤妃万氏先前的逼迫,还不至于如此。
不管皇上对贤妃是如何信任与依赖,可时间长了之后,心中就有了反感,特别是知晓这些贤妃在宫中的所为之后。很多事情上,他都会当做没有看到,任贤妃胡作非为。
但是在纪如谨这件事上,他却断然不会同意。那夜柳林之中,少女绝望的声音,至今依然响在耳边。因怜惜而关注,因关注而倾心,所以才会派人去寻找识得那诗句的宫女。却不曾想到,这事情让贤妃去负责后,竟然找回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吴媚。
众人见事毕,又见皇上已经先行离开了,于是在皇后的带领下,继续去会场那边继续祈愿会了。萧容离开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纪如谨,转身之际虽然不舍,却异常决绝。
在这后宫之中,想要安然活下去,要么得忠于皇后,要么就得忠于贤妃。纪如谨两边都不占,今夜又犯了众嫉,怕是余下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
贤妃离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不可一世的骄傲,盯着纪如谨的双眸里,全是不屑。“既然皇上开了口,本宫就留你一条命。可若是依旧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本宫心狠了。”说完之后,她甩袖而去。
等她消失之后,纪如谨依然愣愣站在原地,心中微微有些发慌。
“纪掌记,跟老奴来吧。”张敏躬身施礼后,在前边引路。
纪如谨不发一言,沉默得跟着他。这就是带她去坤宁宫枫香殿了,至于留在猗兰馆中的物品,稍后自然会有奴婢送来。
走了小半刻,终于看到了曾经见过的坤宁宫,然后被引到枫香殿门前。
说是大殿,实际上是个三进的院落,属于坤宁宫西暖厢房的偏院。不过这里靠近皇后居所,能住进这里的人,自然都是大有前途,深得皇上宠幸的妃嫔。
她现在并非是妃嫔,却获赐这样规格的院子,实际上于理有些不合。但是今夜之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嫔妃了,也并没有太多的不合适。
走进院子之后,看到院中有棵百年枫树,现在正值盛夏,树叶苍翠,到了深秋时节,枫叶变红之际,这院中景色肯定异常怡人。突然之间,她看到了院中站着的人,脸露惊讶,回头却看到张敏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偌大的院子之中,只有她与皇上两人。夜风从院外吹来,吹乱了发梢,挡住了些许的视线,可她却看得异常清晰。
皇上听到脚步声之后,转身走了过来。穿着玄色踏云靴的双脚,踩在落叶上后,发出细碎的响声。他沉默不语,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伸出了手。
纪如谨一阵慌乱,不知道该如何。
皇上淡然笑了下,伸手牵住了她,说道:“朕带你看看这枫香殿吧。”
他的手十分温暖,带着些许湿润,纪如谨被牵住之后,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了,不敢有任何的动作。而后,悄然深吸了口气,才发现皇上的虎口上全是老茧,当是长年习武所致。
从成祖皇帝开始,帝王家的儿子们都异常热衷习武,到了皇上这代,自然也不会失去这种传统。
皇上携着她的手,默默往前走着,踩着落叶,嗅着远处飘进院子中的花香。纪如谨却只敢低着头,害怕被对方发现自己羞红了脸。
她的双颊烫得厉害,慢慢跟着走。身上依然穿着掌事宫女的服饰,脚下那双墨色棉鞋上的泥土已经有些干了,在鞋面上好像是绣花般,有种朦胧的美丽。粉色长裙已经被洗得发白了,裙摆处的破洞,用锦线绣了朵鸢尾,白色花瓣里带着紫色花蕊。
但若不仔细看去,只当是个花瓣状的补丁罢了。
枫香殿的前院只有一棵极大的枫树,但是穿过正房进入后院之后,顿时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后院极大,亭台楼阁皆在,虽然因为天色太晚的原因,看不清园中景致,可单是风中的香气,就已经让人明白,这里百花盛开,可堪世外桃源。
院子里有个不大的湖,湖上有凉亭,用蜿蜒的石桥连到岸边。
走进亭子之后,皇上终于是将手松开了。纪如谨立即将手抽回了袖中,然后悄然将掌心那些汗水擦在了袖中手绢上。
“这院子已经空了多年,朕已经多年未曾来过这里了。”皇上负手而立,看着亭外
那些黑夜中的花草树木。
纪如谨不敢接话。皇上也并非是在问她,故而不存在必须开口回答的问题。不过,她此时也是看着亭外,安静的湖面上,有小团黑色影子在漂浮着。
“那夜,可是伤得厉害?”突然之间,皇上转身,开口问道。
纪如谨愕然,不知道他为何这般问。转而看到对方看向了自己的肩头,赶紧低下头,轻声答道:“皇上当日并不知道奴婢在那儿,若是知道了,自然不会放箭。”
“从张敏宣旨那刻开始,你就已经不是入宫赎罪的奴婢了。”皇上开口说道,然后靠着亭子栏杆坐下。“你现在可以自称为臣,明日就得改口为臣妾了。”
他无比自然的说道,纪如谨那颗脑袋却几乎要藏进胸中了。
“来,给朕讲讲,你到底有何冤屈?”皇上正襟危坐,开口问道。
纪如谨心中莫名感动了,那夜在柳林之中,不过就是随意提及而已,竟然让他记到现在。正要跪下伸冤之前,脑中突然激灵一闪。
广西谋逆案的处理,皇上可是颁布了旨意。而她进宫的时候,已提及过自己的父亲是谁。从这点来推理,皇上肯定是知道她的冤从何来。
现在这般明知故问,怕要的就不是广西那案子了。
犹豫再三之后,她还是决定试一试,于是开口说道:“微臣乃是广西土司纪氏之女,因无辜牵连进了谋逆案子,全族被诛。臣本想着早日死了,去与家人们团聚。却被点名送进了宫来,就想着能有朝一日见到皇上,为家人洗清冤情。”
皇上静静的听着,到后来已是脸色冰冷,听完之后反问道:“如谨,你可知土司衙门库府中抄出了刀枪过万?”
“臣知道,可臣的父亲却并不知情,他是被人冤枉的啊。”纪如谨双目通红,暗自垂泪。
皇上摇了摇头,答道:“广西一案,朕前后看过不下十遍卷宗,并无任何疏漏之处。人既然已经死了,这案子也就消了。今夜之后,你就是朕的女人,再不敢有人拿这件事情来为难你。”
“微臣真的觉得家人冤枉……”纪如谨咬牙再道。
皇上脸上的冰霜更甚,转而又融化了下来,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了身边,说道:“你要相信刑部。”
“更要相信皇上。”
见他这般说话,纪如谨顿时万分沮丧,当即想起了八王爷朱剑棋说过的话。想要皇上承认自己犯了错,除非让满朝大臣联名上书,否则绝无可能。
她顿时就有些迷茫了,让满朝大臣联名,岂不是自己得结交他们?
正在失神之际,突然发现自己的下巴被四指抬住了,只得抬起头来,正看到皇上那双古井不波的眸子盯着自己。眸子黑黝黝深不见底,里面只有她的模样,并无纪家的冤屈。
“皇上……”她呢喃而语,心痛让她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皇上.将脸凑到了她面前,呼吸可闻。“你这幅惹人怜惜的模样,当真令朕动心不已啊。”
纪如谨不过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何曾被个男人这般触碰过脸颊,更不要说贴得这么近了。胸中那颗心顿时就砰砰乱跳起来,脸上更是烫得可怕。
眼看那唇就要凑上来了,她情急之下,微微扭头再次瞥见了湖面上的那团黑色影子,于是开口问道:“皇上,那湖面上是什么?”
本想吻上去的皇上只得作罢,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解释道:“那是只鸳鸯。五月从御花园湖中移到了这里,本是一对,哪知雌的刚到就生病死了。剩下的这只,就日夜在湖上呆着,再没有归过巢了。”
纪如谨看着它,心中暗道。它也是个家破人亡的可怜东西。
皇上在给她解释的时候,已经彻底靠了过去,将她拥在了怀里。而后,将头埋进了她的脖颈之间,在那里努力的深吸着空气。
“如谨,你身上是用了什么胭脂,怎么香气如此特别?”他有些迷离的开口说道。
纪如谨心中有个声音在抗拒着,但是身体却不敢附和,口中还得答道:“微臣自小喜欢食蔷薇、月季花瓣。虽说容易上火流鼻血,可是日子久了后,身上就有了些花香味儿。”
“朕当真是迷恋这味道。”皇上已有些意乱情迷了,嗅着那些想起,双手使劲揽着那细细腰,恨不得将怀中的娇人儿按到自己身体里。
终于,他将手伸向了纪如谨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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