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我要当盛唐皇帝 > 第0048章 事有蹊跷

?到了县城,骊山百姓发现,县衙撤下了对李琅的捕杀令,转而在衙前和四个城门张贴告示,明文恫吓百姓不能议论骊山祥瑞。

  告示上称,李琅慌称梦遇老君,图谋陈硕真第二,官府禁止百姓谈论任何与李琅相关的事情。一经发现,查为衣冠户,劝诫警告;查为庶人,剖喉插竹签;查为奴婢,当场处死。

  崔家竟然连话都不让百姓说了。说了就割喉插竹签,说了就丢命,恐怖到如斯令人窒息的地步。

  大唐一惯宣扬不以言获罪,除了天后朝,言论环境都比较宽松。即便是当今太平天子,自知朝野上下都在非议他父占子媳的事儿,也不敢强迫臣民噤声,反倒十分顾忌言论,只得以为窦德妃荐福的名义让杨玉环出家为道,希望那些非议皇家内乱的舆论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冷却,最后自然平息。

  崔家竟然比皇帝还拽,百姓们义愤填膺,韦寅和骊山其他宗族的头面人物聚在一起商议,感到事有蹊跷。

  按理说,辨瑞使查实祥瑞后,随即便会奏报皇帝。李琅是真祥瑞还是假祥瑞,该皇帝钦定。崔家先于皇帝表态,是否意味着崔家通过某种内幕渠道,已经得知皇帝一定会钦定李琅为假祥瑞……

  此事似乎不妙,不仅于李琅而言是个坏信号,对骊山百姓同样也不是好消息。尽管崔家素来残暴,但如此以张贴告示的官面方式公然禁锢百姓言论还是有悖常情,其用意仅仅只是为了抹黑李琅吗?

  带着兴奋之情赶来诉状的韦寅等人心头蒙上了阴影。

  李琅没有去县城,骊山朝元阁住持静惠道长派人进村,请他上西绣岭一游。

  静惠道长在骊山的名声不怎么样,李琅本想一口回绝。静惠道长采取人情攻势,给清江村每家每户布施了一石米,以此为诚意力邀李琅前去。

  这事就有点反常了。

  朝元阁是一座很具份量的皇家道观,甚至比古老的终南山楼观台还要受皇家青睐,唐高宗李治在朝元阁追号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当今开元皇帝更是朝元阁的常客,骊山百姓是没有资格涉足的。李琅家里礼道十几载,去的都是些野道观,离家最近的朝元阁近在咫尺却又高在云颠。

  这次,高高在上的朝元阁放下架子,倒贴二十多石米请他一介布衣去游玩,李琅可不认为这是缘于他晋身道家祥瑞的缘故。

  像朝元阁这种皇家道观,必定一切都与皇家保持高度一致。在朝廷未正式承认他是道家祥瑞之前,朝元阁请他去游玩显得立场不成熟。一旦朝廷认定他是假祥瑞,朝元阁又将置于何地……

  因此,朝元阁可以请他去游玩,但必须是在朝廷正式承认他是道家祥瑞之后,而绝非之前。

  事实上,朝元阁显然有着这一方面的考量,前来邀请他的两名身着黄褐色道袍的道士从一开始就没有口称他是祥瑞,请他去朝元阁游玩的理由只说是他获老君赐福痴哑顿愈,朝元阁愿与他结一个善缘云云。

  朝元阁可不是做善事的。国朝登记在籍的道观和佛寺都能拥有田地,吞并土地不比官宦豪族逊色。朝元阁放高利贷,用土地典贴的方式逐步兼并了数千亩土地,将众多拥有土地的课户变成失去土地的流民,而后又以《赋役令》规定观田不用交纳调租为饵诱使那些失去土地的流民变成道观的佃户。

  敛财有道的静惠道长就为了这么个“善缘”,自降身价地邀请他,并甘愿付出二十几石米?

  李琅打起戒备心理,和杨湛等人在两名道士的引领下,走过两边郁郁葱葱的清幽山径,登上西绣岭西峰,高大的阙楼和巍峨的道观在松柏环绕中显露出来,朝元阁顺着山势磅礴起伏,像巨鸟展开高挑上扬的翅膀,翱翔在西峰之上。

  与眼前这座公元八世纪气魄雄浑的皇家道观相比,一千三百年后同一地方重修的那个朝元阁简直寒酸得近乎可怜,完全没有可比性。

  过了牌楼,拾阶而上,便是山门。杨湛等人被挡在山门外,两名道士引着李琅穿过宽阔的庭院,步入正殿。正殿梁柱和屋檐之间,巨大的斗拱层层叠加,上面锦绮绣画,富丽堂皇,让人怀疑到了皇宫而非清修道观,这里的任意一根小小梁柱都要比李琅家的整座茅草屋值钱很多倍。

  “朝元阁庙丞张黄裳给李大郎见礼了。”一个身着青褐色道袍的中年道士满脸微笑地候在正殿接待李琅。

  大唐是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官分九品,官袍分色。道士们也一样,分为七种等级,什么正一、道德、洞神、洞玄、洞真之类的,每种等级道士的衣服、冠巾、靴履、及其所用的颜色、尺寸、款式、质地等都有详细的科仪。张黄裳穿的是青褐色道袍,属洞神级别,比那两名身着黄褐色道袍的道德道士级别要高,今日由他负责带李琅游览朝元阁。

  “有劳张庙丞。”道观中的老君庙里有令、丞等当官儿的道士是唐代的一个特色,只不过在皇家道观朝元阁,担当令、丞的道士地位并不高,他们在住持静惠道长手底下负责打杂,以及接待一些寻常的低端香客。非高官显贵或道家名人莅临,静惠道长本人不会亲自出面。

  “李大郎请。”

  张黄裳先领李琅来到高宗皇帝封号老子玄元皇帝的老君祠参拜老君,老君祠前有一个飞檐照壁,上面挂着一幅老君画像,画轴上悬有五色丝穗,前面摆放着一排美轮美奂的大香炉,馨香袅袅。

  张黄裳在画像前站定,遵照道家科仪给老君像行稽首大礼后,笑着介绍道:“这是书画大家小李将军近日在终南山临摹的老君真容。”

  李琅点头,尽管有些不太明白,但没有多话。李琅心存戒备,打定主意多看少说。

  “李大郎瞻观老君的真容,可曾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什么?”李琅一愣,随即明白张黄裳问的是他梦到的老君跟画像上是否一样,李琅模棱两可道,“不好说,梦中老君的容貌,梦醒后我记不太清了。”

  “也是,梦境渺渺最易忘。”张黄裳附和一声,带李琅进入老君祠,老君祠穹顶绘有五色云霞,两壁有大型壁画,正中供奉在一座高逾三米的老君雕像。

  李琅盯着老君塑像看了几眼,发现塑像跟外面照壁上的画像并不相同。而且一眼看上去,有种熟悉和不协调交织在一起的奇怪直觉。

  李琅不确定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不协调感也一闪而逝,就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突然忘记了。

  张黄裳再次给老君塑像行稽首大礼,李琅依葫芦画瓢,走近几步,学着张黄裳的礼节给老君塑像行礼,鼻中隐隐嗅到一丝轻微的油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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