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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容蓉宛如一朵风中花朵衣袂翩翩的飘然而至。母亲早亡,此刻内宅事务只能赖她打点,所以她一直在里面忙碌,闻变后匆忙赶了来,恰好撞上这场风波,二人最后的对话她也听清了,来不及喘息就笑嘻嘻的抓住云迹的手臂,对那几个护卫道:“我已抓住吴公子了,你们退下。”
对这个小丫头云迹是没有脾气的,勉强对她笑了笑,然后又冷冷的看向容清。
终于有人解了围,容清哼了一声,对容蓉道:“带他回去,别让他逃了!”
“我没功夫!”云迹没给她留情面,甩出这句话后转向宇文贲,“咱们走,谁敢拦今天这事就没完!”
宇文贲知道这位六公子平日性情虽是极好的,可一旦脾气起来是什么都不管的,看来容清那一耳光真把他打急了,闹成这样他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暗怪容清做事太没分寸。
容清气的娇躯发抖,咬着银牙喊:“给我绑了!再不动手你们就给我滚出马场!”
那几个护卫只得硬着头皮又围上来,容蓉依旧笑嘻嘻的拉着云迹的手臂,不住对那几个护卫使眼色,口中道:“行了行了,我这不拉着他呢嘛,他又跑不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客人,真要上了绑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吴公子你也消消气。”
“哼,早就绑过一次了,二小姐又怕过什么。”云迹冷嘲热讽的说。
“我看你才是个什么都不怕的,少说两句吧,一会父亲大人回来自有公道,我听他们说了刚才之事,你可真够本事的。”这最后一句颇有戏讽意味,不过配上她那讨人怜爱的俏皮神态一点也不惹人反感。
容清可真急了,咬着银牙二话不说的走上来要亲自动手,容蓉死命了拦住姐姐,对云迹喊道:“还不快走!”
云迹斗气的负手而立,故作悠闲的两眼望天。
宇文贲暗自叫苦,心知六公子这是发了狠了,巴不得容清绑了他,然后就可心安理得的发起泄恨报复了,他急忙生拉硬拽的拖着他朝小院方向走。
一边是容清不依不饶奋力要摆脱容蓉的纠缠,一边是就想等着挨绑的云家六公子拖着脚步死活不肯走。这场景看的晨草不由噗嗤一下笑出来声,夜草却没她那么心宽,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拉她跑过去帮着容蓉劝阻二小姐。
闹剧终以两方的退却而结束,回到小院的云迹气哼哼的收拾起行囊。
宇文贲苦着脸问:“真走?”
“不走干什么?还让她绑啊。”云迹没好气的说,“走,立刻就走,就当救了一条白眼狼了。”
“不能因一时之气坏了大事,先前咱们可都是商量好的。”
云迹怒不可遏道:“就是出门便死,我也要走,你看她那德性!”
“何必跟一个女子计较呢,这点气量你可是该有的。”
云迹气哼哼道:“你说破大天我也是要走的,你要不想走尽管留下。”
“这可太不像你了。”宇文贲很无奈,他当然知道是什么让这六公子大异寻常。
云迹似乎呆了一下,随即又愤愤道:“士可杀不可辱,我还没被人当众抽过耳光呢,我不抽她已是很客气了,我走了。”说完快步朝外而去。
宇文贲拿起自己的行囊,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了。
牵马出了院门的云迹忽然停了下来,宇文贲探头一看,见几匹快马正朝这边而来,为首的正是那位二小姐,他算是服了,这两个人真是天生一对,平时都是人精样的人物,这恼起来一个赛着一个的胡闹。
来到近前,容清一句废话没有,指着云迹吩咐道:“把他给我擒下!”
宇文贲注意到她没再说“绑”,云迹可没心思分辨这个,见到她堵上门来,气火早就顶到脑门了,愣着眼抽出短刀摆开了架势。
那些家人自然不会蛮干,这位接了绣球的公子说不准就是将来的容家女婿,所以见他抽出刀都只围不攻。
宇文贲刚要去拉云迹,不想他却快步回了院子,遂挡在门口好言劝慰着容清。
容清总不好对宇文贲动手,高声对院内喊道:“那么大本事跑什么?你给我出来!”
里面一点声息都没有,连宇文贲都奇怪了,六公子是从不会这么窝囊的。
过了没多久,云迹快步走了出来,右手持刀左手拿了一张纸,他走到容清面前把那张纸摔到她身上,傲然道:“小爷就算对上千军万马也不会跑,你我两清了,动手吧!”说完退开两步刀隐腕后,凝神而立,虽说不上如山如岳,但气势还是有几分的。
看清他交给自己的是一份退婚文书后,容清本就如挂冰霜的俏脸变得更冷了,咬着樱唇怒视着他,狠声对身边人道:“还不动手。”
宇文贲虽未看到那张纸的字迹,但这种时候云迹还有心情跑回去写字那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了,他再次把跟个斗鸡似的云迹拉回院内,他有些怕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以六公子现在状况,他真的敢拼命。
正在宇文贲考虑要不要先用武力制住云迹时,又有两匹马奔到院前,来的是马将军和容蓉。
见了这场面,马将军先呵斥了容清,然后打发走了那几个家人,随后才走到云迹面前,笑容满面道:“拙荆过早离世,是老夫把她们宠坏了,公子俊才雅量,万勿跟她们一般见识,老夫在这里赔罪了,回去一定严加惩戒为公子出这口气。”
不管怎么气恼,云迹毕竟不是浑人,他针对的是容清,马将军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总不能冷言以对,遂躬身施礼道:“草民吴正拜见大人,过错皆在草民,大人言重了。”
马将军扶住他,道:“我都听蓉儿说了,公子消消气,此处不是讲话之地,请到府中一叙。”
云迹笑了笑道:“粗鄙之人不敢妄登雅堂,大人厚意心领了,我们尚有事务在身,就此告辞了,这两日多有搅扰,吴正谢过大人了。”说着再次施礼。
马将军道:“公子要这样就是怪我处断不公了。”他转身对容蓉吩咐,“把她带回去,绑了,等候公子发落!”
云迹木然道:“万万不可,大人可折煞小人了。”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情都无丝毫诚意,完美的在诠释“言不由衷”这个词。
马将军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回应,愣了一下,随即哈哈而笑,道:“公子真是个趣人。”然后板起脸对恨的牙根痒痒的容清道:“还不快给我回去!绑上她。”最后三个字是对容蓉说的。
宇文贲忙上前劝说,可云迹则像个没事人似的只冷眼而观。容蓉又好笑又好气的瞪了云迹一眼,拉着姐姐去了。
这下宇文贲心里倒觉歉然了,责怪的看了一眼云迹。
马将军拉着云迹的手道:“老夫最喜公子这样的性情中人,走走走,我们回去说话。”
云迹清楚马将军既然来了就绝不会轻易让他二人离去,遂道:“如此草民造次了,谨遵大人之命,不过把事情交代明白了还请大人早放我们上路。”
“回去再说回去再说。”马将军一脸热情的帮他拉过马。
来到府中,茶点齐备后,马将军挥退堂上奴婢。
云迹品了口茶,率先开口道:“大人还是先去安排人前往岐国保护那番将要紧,余下的话回来再问不迟,免得被匆匆而去的那伙人抢在了前面。”
看着他的马将军眉峰一挑,道:“公子机智过人,可否告知仙乡府地?”
云迹从容答道:“家父乃边关一守将,并无显赫之名,说出来大人也不会知晓,家在东阳郡,小人因路见不平拔剑伤了人,避祸远遁至此,这些我都跟二小姐说过了,这位是家父的部将。”他指了指宇文贲,“也是小人的恩师,当年恰好参与了对那番将的审问,镇西将军那桩丑事千真万确,大人可不要因猜疑而误事。”
马将军慢慢放下手中茶盏,正色道:“镇西将军乃国之重臣,这件事你们可不要随意乱讲,焉知这不是番人的离间之计呢?我是为你们好。”说完他转向宇文贲,“将军曾戍守过哪些地域,可认识我们这边的平番将军?”
不待宇文贲开口,云迹就站起了身,道:“我们本是诚心打算帮大人做好善后事宜的,既然大人这么说,那我们在此全然无意了,大人是不是还怀疑我们是岐国派来用离间计的呀?如此大可把我们押送官府,上绑绳吧。”
这次宇文贲完全赞同云迹的做法,马将军那些话有欺云迹年轻不更事之嫌,他也跟着站起来身。
马将军连忙陪着笑把他们按下,口中道:“二位不要怪老夫行事谨慎,只因此事太重大了,万一有个差错可就是塌天之祸了。”
云迹似是不愿再开口了,面无表情的喝起了茶。
马将军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笑道:“老夫真是有眼不识真金了,可公子这样的俊才又怎会……怎会跟清儿闹成那般样子呢。”
云迹眼中闪过一丝气恼,没接他的话茬,道:“大人拣要紧事问吧,我们真的还要赶路。”
马将军拍了拍他的肩,以慈善长者的语气道:“别怪我多疑,实是你们身上疑点太多,事关我马场数千口人性命,换了谁也得谨慎处之,既然你怪罪了,那我就以诚相见了,你们此举确是帮了我容家一个大忙,老夫绝非忘恩负义之人,不管你们先前有何样罪责,尽管安心,有老夫我呢。你先跟清儿化解了怨恨吧,我跟宁将军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说着对宇文贲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这马将军果然了得,认清云迹为人后当即作了改变。
人家都以诚相见了,宇文贲如若再推拒不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他站起来身。
“二小姐的事就算了吧,我不想再提了。”云迹苦笑了一下。
马将军笑着道:“你们俩的帐还是自己算清楚的好,答应了替你出气老夫决不食言。”说着对宇文贲使了个眼色。他早看透云迹对容清的心思,这是明摆着的,他一个负罪在逃的人如果不是对容清动了情又怎会冒这么大风险去抢绣球呢。
二人出去后不久,身负绑绳的容清就被容蓉推了进来,她笑着道:“交给你了,不过你要真敢动她一个手指头,小心我把你剁了喂狗!”
云迹一脸厌恶的摆手道:“带走带走,我看她就烦!”
容蓉瞪眼道:“客气点!讨打呀!”说完噗嗤一笑,转身而去,随手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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