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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宇文贲终于听到了动静,他快步迎了出去。
院门被拉开的刹那,一个人直撞过来,电光火石间他看清那正是云迹,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就在此时,四个精壮汉子一拥而进扑了上来,他应变虽快也用手肘撞飞了一个人,但事发太突然了,终究还是被按倒捆了起来。
心中虽疑团重重,可看着被同样五花大绑且堵了嘴的云迹想问也是无用了,只得对那几个人喝道:“这就是你们马场的待客之道吗?我要见马将军!”
为首之人陪着笑道:“得罪了,这是二小姐的吩咐,二小姐觉得这位吴公子胆子太大,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作的,为了不生意外,暂且委屈两位了,那边事情一毕就放开两位尊客,二小姐会亲来赔罪。”
“我们真有办法帮她推却这桩亲事。”宇文贲挚诚的看着他们说。
“二小姐担心的就是这个,你们是何居心?到底是什么人?”那人满眼质疑的看着他。
从这问话中,宇文贲听出他是个不知内情的,这并不奇怪,马将军与二小姐对镇西将军的非议是不会让随便让下人知道的,这要传出去可就是大祸了,身为心腹的晨草也只是偷听到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无计可施了,他望向倒卧在一旁的云迹,不明白这聪明绝顶的六公子怎么就把事情闹到这步田地了。
云迹一脸的愤懑,肚子都快气爆了,心里不知把个二小姐骂了多少遍,他原以为事情会很容易,被守城门的看守拦下后从容淡定的让他们去禀报二小姐,不想报信之人回来时身后跟来了这四个大汉,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给绑了还塞了口。这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活该嫁个混账,怨不得别人。
这四人还算客气,把二人抬进屋放在榻上,然后喜气洋洋的谈论起这桩婚事。
宇文贲注意到云迹一直在偷偷向自己打眼色,似乎是让自己注意他们其中的一个人,留心之下,果见那面色黝黑的汉子神色似乎有异,不时扭头打量他们。
“兄弟,都绑成这样了,就把他口中之物取出来吧。”他试探着提出请求。
为首之人笑着道:“堵他的嘴可是二小姐特意嘱咐的,我也觉得没必要,可既然二小姐这么吩咐想来必有道理,就多委屈公子吧。”
“你们可要误大事了!”宇文贲气恼的说。
云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显然是嫌他净说没用的,宇文贲只能苦笑了,在不能讲出实情的情况下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说动他们,他说谎功夫可远不及云迹,甚至可以说是拙于言辞。
云迹对他挤了一会眼也放弃了,知道就算自己眼神再灵活也难以传递一套谎话出来,现下唯有把希望寄托在那黝黑汉子身上了,所以他眼睛的余光一直没离开他,每当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看过来时,云迹总是与之目光相对,眼神虽不能传递谎话却能传递真诚、鼓励等意念。
随时间流逝,他的心也越来越急,当远处传来喜庆的鼓乐声时,他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为首汉子眼望窗外道:“真晦气,偏被派了这差事,想看个热闹也不行。”
那黑面汉子接口道:“要不你们去看吧,我在这里守着。”
“何三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仗义了?”为首之人打趣道。
何三哼了一声道:“别扯这些不咸不淡的话,想去看就别怕挨二小姐的骂,要是没胆去你留下,我们去看。”
另一人插话道:“大喜的日子二小姐肯定不会骂咱们,走吧走吧,我可知道他为何甘愿留下,他倒不怕二小姐骂,却怕夜草姐姐骂!”
“哈哈哈哈……”那三人会意的轰然而笑,显然这何三与夜草关系非常。
何三借坡下驴,嘿嘿傻笑着挥手骂道:“要想去就快滚!”
三人大笑着去了,对榻上那两个捆的跟粽子似的人他们没什么不放心的,其中一个出门前还不忘回头打趣何三,笑着道:“我那天看到夜草姐姐偷偷扎绣球呢,可嘴里念叨的却好像是卢升。”
“找死啊你!快走吧,吉时快到了。”为首那汉子笑着在他头上打了一下,因为他就是卢升。
等那三人出了院子,何三拔出云迹口中的布团,对二人问道:“你们有什么办法?”
云迹道:“抢绣球呗,晨草姐姐找过我们你该知道吧。”
何三点点头,道:“你们肯去做了?”
“嗯,快放开我们。”
何三面带猜疑的问:“那你刚才要进城是为什么?”
“就是想去告诉晨草姐姐一声啊。”云迹面不改色的说。
“哦。”何三露出了笑容,“还得过一会才抛彩球呢,你们再委屈一会,我怕他们几个被人发现给打发回来,我一会再给你们解开。”
“我们手脚都快麻了,你快点解开吧,再捆下去连绣球都抢不了。”宇文贲心急的说,他是想抢在抛球前把机密告知马将军或二小姐,那样就不用他二人出头面对镇西将军了。
不想那何三还真是个精细人,陪笑道:“马上就要到时刻了,敬天鼓一响我就给你们松绑,别让人撞见坏了大事。”
遇到这样的人云迹不由暗自叫苦,咽了口唾沫道:“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更好的计策,要跟马将军商量一下,你快放开我们。”
何三皱起了眉,眼神中又有了猜疑之色,问:“什么计策?”
云迹严肃道:“事关重大,知道了会有杀身之祸。”
何三更疑了,他笑了笑道:“抢走绣球就很好,别的就算了吧。”
云迹还待欺哄他,可听到外面的鼓乐声一阵紧过一阵,知道就算现在过去马将军与二小姐也没功夫见他们了,索性闭上了嘴。
何三怕惹他们不悦,陪着笑脸不停的解释,云迹对他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当一通低沉的敬天鼓传来时,何三麻利的解开二人身上的绳索,抱拳施礼道:“二位高义,小人代老爷与二小姐谢过了,你们可暂缓一步过去,我得去通知力山他们助你们逃走了。”说完急匆匆而去。
宇文贲这才有机会挖苦道:“你去之前跟我吆五喝六,又老虎又犟牛的,那么大本事怎么让人家给捆回来了?”
云迹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谁想得到他们二话不说就动手啊,容清这小妞,哼!不给我个交代这事没完!”口中虽骂的狠,脚下却急急的要迈步。
宇文贲一把拉住他,道:“既然到这一步了就不急了,你还真想去抢绣球啊,事后把那秘事告诉马将军就行了,握住了这个把柄还怕他没手段退掉婚约吗。”
云迹着急道:“你不知这里的风俗,退亲不但麻烦而且有损两方名声,再说两家地位有差距,马将军退镇西将军的婚怎会不引人猜疑?说不定马将军会为了大局认下这桩婚事,这不是没可能。”
“胁迫雀谷,让他主动退亲不就行了,谅他不敢不从。”宇文贲拉住他不放。
“哎呦!你可真烦,你又焉知马将军心里会怎么打算?能把家业做到这个份上的人不可以常理度之。我猜他握住把柄后肯定会善加利用,充分使用镇西将军的权力为自己谋利,可镇西将军也不是小孩子,必须得安抚住,这桩婚事恰可当做一颗定心丸,我们不知马将军其人更不知他对二小姐是何样情感,为防万一这球还是得抢的。”云迹连比带划,说的很卖力气,力图使自己的分析令人信服。
这就是有情与无情的区别,宇文贲可以理智的选择对己方危害最小的解决方案,而云迹选择的则是对容清危害最小的方案,理智最怕遇到的就是情感,即便同一个人面对同一件事,因所处位置不同,他的推理与判断也会迥然而异。
宇文贲能体察他的心情,同时也觉得他的猜测并非全无道理,遂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觉得她真值得你这么作吗?”
云迹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然后诚挚道:“虽注定与之无缘,但不忍心见如此佳人嫁给一个混账,我们此刻是负天命之人,只有我们能改变她的厄运,义之所在,不容缩手,况且所冒风险也不太大了。”
“走吧。”宇文贲放开手,率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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