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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振天与高志翔权衡了一下,将年龄稍大的一些人留在了村里,其他年轻的男子都带着一起回到了赫聚山庄。平日里高志翔没事的时候就给大伙上一上政治课,其他时间基本都是老五“幽龙”张千准教这些弟兄们如何打枪。
高志翔看吴振天一拍大腿,道了一句:“好,就这么办。”之后,就在那里一直低头想着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高志翔拍了一下吴振天的肩膀,道:“大哥,想什么呢?”吴振天这才从记忆中回到现实,想起这段经历,感觉仍然很兴奋,毕竟赫聚山庄的队伍又壮大起来了,依稀看到了往日人丁兴旺时候的景象。吴振天道了一句:“没什么。”低头与高志翔商议了一下,然后对陆佳平道:“七弟,你回去以后赶紧联系雷四弟和小柯,最好能在最近几天回来一趟,大家要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击溃小林少尉的巡逻部队。”
陆佳平答道:“是。”然后笑了一下,又道:“大哥,这回我是不是也该参加战斗了,我枪法好像练得不错了,应该算挺准吧。”风起浪接话道:“是挺准,比我可强多了。”众位英雄都哈哈大笑起来。
吴振天道:“嗯,你必须参加,当时候给你分配一项重要的任务。”陆佳平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冲着风起浪扬了扬眉毛。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在聚龙堂的外面,新近加入的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已经在门外偷听许久了。
当天下午,高志翔独自一人骑着马跑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清河村到滨江城南门的那段小路上。只见这里是一片荒地,无山无坡无沟无壑,部分地方还有积雪覆盖在上面,要想在这样的地方打一场伏击战,看来要花费一些精力细细筹划一番才行。高志翔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边从清河村往滨江城的方向走,一边暗暗摇头。走到上次被他们几个端掉的那个关-东-军炮楼的时候,高志翔心里着实欢喜了一阵,骑马走到了近处,突然有人喊道:“骑马的那个,说你那,你是什么人?快点儿下来,不然的话,我们开枪了!”高志翔定眼一看,几名伪军手持三八式步枪从炮楼里出来,朝着他的方向一步一晃地走了过来。
陆佳平回到滨江城里立即联系上了柯行知,二人见面后,陆佳平道:“老九,大哥说让你赶紧找个时间,咱们和四哥一起回山庄去,商量一下怎么打小林。”
柯行知皱眉道:“七哥,我暂时不能回去,这几天横野总是拉着我到处巡访,明天正好去小林少尉那里,我顺便探听一下情况,然后咱俩儿再议,如何?”
陆佳平道:“好,我看行。”
陆佳平回到雷府之后,刚一进门,他的两只眼睛就让人从他身后用双手蒙上了,伴随着这个动作的同时,居然还有一个貌似粗犷的声音道:“你猜猜我是谁?”
陆佳平脑子一转,道:“我猜肯定是胡大爷。”
只听那粗犷的声音立刻提高了三个八度,道:“你再猜不出来我是谁,我揍死你!”
陆佳平马上连连点头,道:“猜出来了,猜出来了,你是雷道权哥哥!”话音刚落,只听陆佳平高喊了一句:“啊哟,我的耳朵要掉了,我还没说完呢!你是雷道权哥哥的妹妹雷悦婷大小姐。”
雷悦婷扑哧一笑,松开了拧着陆佳平两边耳朵的双手,道:“哼!活该,谁让你猜不对的,说话又吞吞吐吐,慢慢悠悠的,我拧死你的耳朵!”
陆佳平瞪眼道:“耳朵也能拧死?”
雷悦婷立刻活动了一下手指,作势又要上前,故意皱着眉毛地问道:“啊?不能拧死吗?我再试试?”
陆佳平见状,连忙道:“能拧死,能拧死!”
正在这时,雷道权从厅房里出来,看到二人如此嬉闹,也有些忍俊不禁。过了片刻,雷道权笑道:“好了,你们俩儿别闹了,佳平,你到我卧室来一趟,我找你有些事情。”
陆佳平还没等接话,雷悦婷小嘴一歪,抢道:“大哥,还有啥事儿背着我啊!”
雷道权对雷悦婷凝视道:“你有什么不满情绪吗?”
雷悦婷见大哥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也马上正色道:“没有,没有,正好我也要自己上街去买点儿东西,你们忙吧!”说完赶紧一溜烟跑出了大门。
雷道权和陆佳平进了雷道权的卧室以后,陆佳平首先道:“哥,这次从山庄回来之后,我先找老九了,他说不能跟咱俩儿一起回山庄去。”
雷道权没明白陆佳平说什么,陆佳平就从头到尾,颠三倒四地把山庄那边的情况和山庄最近想袭击小林少尉巡逻队的事情说了一遍。
雷道权沉思片刻,对陆佳平道:“弟弟,这场伏击战是一定要打的,现在山庄已经壮大了,下次咱们要带些物资回去。”陆佳平答了一句:“好哩!对了,哥,明天我要去军部门口等九弟,要是悦婷找我……”
雷道权点了点头,道:“嗯,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对了,在外面转悠的时候,尽量躲着你二哥,就是你道桐哥。”
陆佳平眉毛一纵,问道:“那是为啥?”
雷道权道:“这个你不用问,以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出门在外不要穿在家里的衣服。”
高志翔下了马以后,看着过来的几个人,刚要说话,突然有一个伪军道:“咦,你是高老师!”
高志翔心里先是微微一愣,然后马上会意道:“是啊,我是姓高,你是……”
那伪军道:“我是小刘啊!”然后他转头跟其他几位同仁道:“哥几个,这位是我以前的教书先生,别看他长得年轻啊,学识可是很渊博的。”
其他几个伪军一听这话,连忙过来点了点头,纷纷道:“失敬啊,失敬。高先生,你们聊着,我们不打扰。”
待这几名伪军回到炮楼以后,那小刘低声道:“高指导员,您刚到哈尔滨市的时候,我就认识您了,我当时是李平俊特派员的警卫员。哈尔滨保卫战的时候,李特派员在阎家岗抗击日军的时候牺牲了。”高志翔闻言,心中一阵悲痛,只听小刘继续道:“我侥幸保住了性命,逃到一个农户家住下了。前两个月刚刚找到组织,现在专门负责清河村这个范围的信息传递。”
高志翔心中从悲痛又变成了大喜,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了长久没有联系上的同志。
第二天一早,陆佳平拉着黄包车来到了关-东-军的军部门口,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把毡帽檐往下一拉,眼睛紧紧盯着军部里面。雷道权怕雷悦婷缠着陆佳平,早早的就让李秋晴约她去哈尔滨市里游玩了。
下午接近傍晚时分,柯行知方才跟着横野大尉回到军部,陆佳平见他们回来,赶紧拉着车横向的从军部门口跑过去,离近柯行知的时候,陆佳平咳嗽了一下就过去了。柯行知毫无反应,依旧与横野大尉说笑着,二人肩并肩走进了院子里。到了军部大楼的门口时,柯行知向横野大尉笑着说了几句,横野大尉仰天大笑,然后冲柯行知一摆手,柯行知向横野大尉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便出了军部。
柯行知走出军部没多远,陆佳平又拉着车来到了他身边,柯行知道:“拉车的,我要去趟花情池。”两人一路也不说话,到了花情池,柯行知随手塞给了陆佳平几个大洋和一张小条。陆佳平见花情池的门口到处都是人,也不敢胡乱说话,拿到东西后,二人分头各自行事去了。陆佳平回到雷府之后,马上找到雷道权,两人人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山庄,进入到山庄的时候已经是戊时。
山庄的几位头领还没有睡,雷道权和陆佳平一进聚龙堂,便看到有个陌生人坐在那里。雷道权看着吴振天,高志翔见状连忙道:“四弟,你们回来了,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叫刘安国,是抗联队伍的战士,现在化妆为满洲国的护国兵在清河村一带做消息传递工作。”
刘安国对雷道权道:“您好,四哥。”雷道权握了一下对方的手,也道了一句,你好。
高志翔笑了一下,道:“小刘,你这位四哥叫雷道权,这位是陆佳平,在我们兄弟当中排行第七。”
刘安国马上又对陆佳平道:“您好,七哥。”陆佳平连说,你好,你好。
这时,吴振天起身道:“好了,大家都坐下说话吧。”大家坐定以后,高志翔看了看陆佳平带回来柯行知写的字条,然后想了一下,经过大家仔细地商议,定下了伏击小林巡逻队的计划。高志翔继续安排刘安国回到清河村炮楼探听情报。而在这个时候,山庄里的前几天在门外的那人影怎么又在聚龙堂门外偷听了许久呢。
深夜里,有一个人迅速离开了赫聚山庄。
三天之后,滨江城外南五里的地方。
从清河村出来,过了清河村炮楼以后,到了距离滨江市南门外五里地的那个位置,道路两侧距离路中央大约一百米的地方,各有一个山土包,吴振天和高志翔正好各带了一组人埋伏在山包的后面。吴振天带的队伍里面有何敌手、风起浪、严利锋;高志翔带的另一组则是雷道权、张千准、陆佳平,每一组又各配了七、八位新招来的弟兄。
过不多时,大老远就可以看到日本关-东-军的一个分队往这边迤逦而行,弟兄们都摩拳擦掌,就等着放枪了。按照原计划要先由老五张千准打响第一枪,直接命中队伍中骑马的那个敌军分队长,擒贼先擒王。
张千准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分队长,可敌人还没有进入到有把握的射程之内,忽然对方整个队伍停住了。远远地只见那个分队长拔出洋刀向吴振天的方向一挥动,敌军迅速四散摆开,连续对着吴振天这一组的山头开始放枪。子弹顿时把吴振天前面的土包上面打得四处起灰。情况突然变化大大出乎了吴振天和高志翔的意料,怎么敌人反倒先进攻了?莫非走漏了消息?由于敌人直接躲进了道路的两侧,伏击战的包围圈已经被瓦解,要是这样互相激战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交火的双方现在距离相对还比较远,山庄这边暂时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但听着子弹嗖嗖地在头顶上飞过的声音,新近加入队伍当中的弟兄们心里也都在各自发颤。
敌人距离吴振天这一组大约三百米左右,这个距离一个个鬼子让人看起来比蚂蚁也大不多少。张千准的枪法真是没的说,敌人距离他们这组超过四百米有余,可他五发一组的子弹打过去,基本可以命中一名敌人。这个时候,只听陆佳平喊道:“五哥,不对啊!这些敌人怎么动来动去的啊,跟我练习的时候不一样啊,他们一动弹,我可咋瞄准啊!”
敌人越来越逼近吴振天这边的山包,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转头一看,原来是日本关-东-军的四辆军用卡车向这边迅速地行驶过来。第一辆卡车上,忽然传来了“叭,叭”两声,这是手枪划破长空的声音,在这枪声四起的战场上,这两声却显得格外刺耳,莫非暗含着什么警示?
而正在这时,小丁跑到了吴振天的面前,报告道:“当家的,小鬼子从咱们的侧后方围上来了一个小队,大约有七十多人。”吴振天闻后大惊,连忙喊:“老三,赶紧组织大家撤退。”
何敌手急喊道:“那高指导员那边怎么办?”
吴振天道:“我过去告诉他们。”
何敌手道:“不行,敌人卡车瞬间就到了,太危险。”
二人正说话间,小丁已经跃出了山包,跑向高志翔那个方向了,临跳出山包的一瞬间,他转头大喊道:“吴大哥,你们赶快撤退,我去。”
吴振天连声喊道:“小丁,小丁,你快给我回来。”
远处的敌人看到大路边的空地上居然出现了一个人,马上把枪口都纷纷对准了小丁发射。小丁一路跑过去,子弹从他的头上、身边纷纷擦过,还有几发子弹打到了地上,冒起了一股股的土烟。何敌手见状,连忙架起轻机枪一顿突突,顿时压制了敌人的火力,可是鬼子真的是越来越近了,卡车已经距离这里不到八百米了。高志翔见一个人从吴振天那里往他这个方向跑过来,也已看出情形有些不对,就赶紧下令让雷道权带着队伍撤退,自己却要下山去营救那人。他刚要一动身,一把被雷道权拉住,雷道权问道:“二哥,你想干什么?”
高志翔道:“四弟,你看那边跑过来的人好像是小丁,我想过去救他。”
雷道权道:“你是咱们军师,怎么可以随便出击,要去也是我去啊!”二人说话之间,便听到小丁向这边大喊道:“高指导,你们快带队伍撤退,敌人从我们后面又围上来了一队,吴大……”只听啪的一身,跟着小丁就扑倒在地上。高志翔看在眼里,一阵心疼,雷道权见敌军攻势太猛,赶紧拉着高志翔离开了阵地,吴振天和高志翔兵分两路开始撤退。而就在这时,敌人的卡车突然停了,有一名日本士兵背着电台来到了卡车前面,对着横野大尉就是一通哇啦。横野大尉闻言,顿时大惊,冲着下面大叫道:“八嘎,赶紧传令,通通回到滨江城去。”吴振天等人撤退还没有多远,回头一看敌人不知什么原因已经撤军了,他赶紧让风起浪带着大部队先回山庄,自己与何敌手回身救小丁去了。幸亏敌人有此变故,不然敌军卡车一追上来,赫聚山庄的英雄们就算已经开始撤军又哪里来得及啊?
两支队伍回到山庄之后,清点了一下人数,高志翔的队伍没有人员受伤,吴振天这组除了小丁,五个人受伤,其中一人左胳膊被打断了,剩余四人均是擦伤,生命倒没有大碍。小丁的情况可就严重多了,他腹腔中弹,子弹从左侧软肋打入,从肚子中间穿出,流血较多,重度昏迷。
在聚龙堂后面的房间里,山庄的几位头领挤满了整个屋子,小丁在床上静静地躺着,面对他这么严重的枪伤,何敌手医术再高也是无能为力,因为子弹不但穿透了小丁的肚子,还击破了小丁的肠道。吴振天的夫人罗翠兰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就连小启轩也看出了情况有些不对,小嘴一直在扁扁着。
吴振天附在床头,低声垂泪道:“小丁,我是吴大哥。”
小丁缓缓张开眼睛,看到吴振天后,左手用尽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吴振天的胳膊,断断续续道:“大…大哥,我要…我要去了,要去…找咱们…咱们那些…牺牲的兄弟去了。”
吴振天此时泪如雨下,大声道:“小丁,我的好兄弟,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我命令你一定要给我坚持住!”
小丁满眼迷离地看了看周围,又道:“众位哥哥,请…请你们保护好大哥。”说完闭目长逝。吴振天的脸紧紧的贴在了小丁的脸颊,双手狠命地抱着小丁放声痛哭,众位英雄无不下泪。吴启轩也用两只小手拉着小丁那已经有些微微发凉的手,哭声道:“小丁叔叔,你快起来吧!现在还没到睡觉的时候!”
晚上,安葬完小丁以后,除了陆佳平在门口守望之外,所有人都来到了聚龙堂里,大家开一个战斗总结会。有人道,肯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有人道,敌人准备这么充分,莫非现在队伍里有奸细;还有人提道,怎么这几天一直没看到何四七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刚说了几句,忽然陆佳平报告,有人进山庄,大家正在迟疑之时。只见刘安国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了聚龙堂,进屋喝了一口水以后,立刻诉说了这几天他所了解到的情况,大家把各自知道的情况再一核对,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曲直。
原来,山庄里的这个何四七是吴振天和高志翔从何家村招募来的,他是何洪钟老村长家的叔辈亲戚,管老村长叫大伯。何四七来到山庄之后,蔫声蔫语,与众人并不怎么说话交往,是以大家也都不怎么注意他。前几天的一个深夜里,他留下一个口信,告诉了一个弟兄,说他要回何家村一趟,他算计着家里老母亲的中药应该吃完了,该到了买药的时候,自己怕耽搁了老娘的病情,要马上回去。何家村的那个弟兄一想,何四七三更半夜还想着回去买药,儿女为了父母能做到这样可真是孝敬啊,自己当时也没有多想,亮天以后跟别人也就没提起过。后面连着几天,大家都在分别准备打伏击战,就把何四七没回山庄的事情忘到脑后去了。
三天前,刘安国从山庄回到清河村炮楼以后,一直没有探听到什么动静。在打伏击战的前一天晚上,清河村炮楼轮岗,刘安国回到滨江城里之后,在街上看到了何四七在跟一名日本关-东-军的小队长说话。刘安国感觉很奇怪,因为他来山庄的时候,依稀见过何四七,虽然没有肯定记住他一定是山庄里的人,却也不敢大意。当夜,他到小林部队的营地里,假作殷勤,实则探信,与关-东-军士兵交谈了几句,大吃一惊,原来关-东-军横野大尉下令,明天要打一场反伏击战。而这个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想再回赫聚山庄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就赶紧联络了地下党的同志,将敌人的这个行动连夜传到抗联队伍那里。
抗联队伍的首长们了解到情况以后,连夜赶制行动计划,根据队伍目前的装备和人员数量,援助赫聚山庄打伏击战或者是阻击敌人增援部队到达伏击战场,都是根本不现实的,鉴于这种情况,抗联部队只好使用一个古老而又有效的战术——“围魏救赵”。
抗联队伍首长派出了一百二十多人来到了滨江城的南门外等候,待到横野大尉带着四辆卡车的队伍从滨江城南门出去以后,立即开始攻打守卫南门城楼的关-东-军部队。抗联队伍发动突然袭击,关-东-军方面仓促迎敌,不一会儿,除了城楼里的士兵,其他守卫全部击毙。但毕竟日本关-东-军作战经验丰富,加上城楼的火力也很猛烈,战斗刚打了十分钟,抗联部队这边也是损失惨重,立刻牺牲了十多位同志,另外受伤了十多人。关-东-军城楼里面也只剩下不到十个卫兵,分队长通过小电台向横野大尉连发电报。横野大尉一听,滨江城南门居然遭遇抗联队伍的袭击,那还怎么得了,要是让哈尔滨市那面知道了,非丢了自己的大尉职务不可,赶紧打道回府。而这个时候,抗联部队首长一看城楼根本就打不下来,伤亡又这么多,立即引兵而退。
等到横野大尉领着大军回到城南门的时候,已经是枪停人散,找不到一个抗联战士的影子了。横野大尉气得暴跳如雷,抓住何四七以后,二话没说直接就砍头了,他想此人定是抗联队伍的人,到这里居然献计,让他带着大部队作此毫无意义的奔波,反伏击战没打成,差点儿连城楼都丢了。
众人听后,都觉天命不绝山庄,高志翔虽然是共产党人,素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此时却也不得不心中大感安慰,上天果然待己不薄。吴振天等人一起杀鸡祭酒,拜谢了天地恩赐。要是高志翔没有在实地制定作战计划,哪能碰到刘国安,要是刘国安不是抗联队伍的联络员,要是抗联部队不发动袭击,要是……真是有太多的要是。高志翔通过这次战斗,隐隐感觉刚刚招募的这些乡勇毕竟不是正规队伍出身,作战能力明显欠缺。敌人冲上来以后,大家绝大多数都是有些求生怕死,连露头都不敢,更别说放枪了,看来还需假以时日锻炼才行。开完总结会之后,高志翔当即与吴振天商议,还是由刘安国同志把这些兄弟带到抗联队伍里去磨练磨练。
经此一役,风起浪再也不说打鬼子的事情了,严利锋感觉自己的特长还是搞暗杀行动,陆佳平很苦恼的是为什么总也打不中移动的东西。
第二天上午,高志翔通过刘安国终于跟抗联部队的首长们见面了,首长们在接纳了山庄部队成员的同时,鼓励高志翔继续开展小区域破坏活动,要时刻与部队保持联系。高志翔提议继续保留赫聚山庄几位英雄的现在身份,利用大家各自的一身本领,建立一个特殊部队,在敌人的内部开展小范围战斗。首长们都觉得这个建议很好,因为现在的形势对抗日联军很不利,倒不如试一试游击战。
雷道权与陆佳平回到雷府以后,正好赶上柯行知带着手下以关-东-军开展巡逻治安行动的名义到访,众人在客厅着实装模作样的客套了许久。说了好一阵话,柯行知突然对雷中庭道:“雷老先生,我肚子有些疼,不知道能否在贵府行个方便?”
雷中庭马上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喊道:“道权,你快带着柯翻译官到后厅去吧。”自己说完这话,马上转头与其他随行士兵聊起了闲话。雷道权听到父亲的话,应了一声,马上带着柯行知来到了自己的卧室。进屋以后,柯行知连忙问了伏击战之后的情况。雷道权三言两语简单明了地概述了一遍,柯行知听完立即道:“四哥,你现在要赶紧回到山庄去,告诉吴大哥和高指导员,我感觉山庄已经被暴露了。我不知道何四七到底跟横野大尉还说了什么,他有没有把咱们山庄的图本画给横野。昨天横野大尉气得七窍生烟,回到军部之后就把何四七的脑袋砍了,说这小子肯定是抗日队伍里的。”
二人正说到这里,只听门外突然有人敲门,跟着一个声音喊道:“大哥,你在屋里吗?我是道桐啊,我找你有些事情要说!”雷道权和柯行知都各自心里一惊,两目相对不敢发出半声言语,如果雷道桐进屋看到他俩在一起该如何解释呢?此时此刻两人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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