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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桥见汪海涛愣愣地看着车里的东西,嘴里还念叨着,就又在他的肩膀上打了一拳,使他清醒一下,然后笑着说道:
“哥们,赶紧动手干活吧,还有不少事呢!”
汪海涛自嘲地笑了笑,说道:
“班长,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里面是钱啊!”
柳桥看了他一眼,就搬下一个纸箱来,随手拿起一把壁纸刀,把外包装划破,并把纸箱的胶带花开,打开了箱子,满满的一箱子整整齐齐码放的百元钞票立刻呈现在汪海涛。
汪海涛嘴角动了动,没说出什么,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然后才长叹一声道:
“天哪!”
柳桥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这回信了吧?赶紧干活吧!今晚有我们忙的!”
两个人这才开始把东西从宝来车搬下来,去掉那层编织袋,然后装到帕萨特上,但依旧没办法全装到后备箱里。他们商量一下,只好又装到宝来车上一个纸箱,然后在两车后备箱的空余地方装满大米礼盒。最后又在外边勉强放了几盒盒月饼。
随后两个人轮流上楼去洗澡换衣服,并把行动中所用的衣服鞋帽都装到一个编织袋里,放到宝来后备箱里。再把那两部专用的手表专用手机砸碎,把卡用剪子剪碎,分别放到垃圾袋里,准备出城后丢掉。
一切收拾停当,柳桥和汪海涛在六点半出发了。汪海涛开着宝来在前,柳桥开着帕萨特在后。出了省城,两车保持着四五百米的距离,一直以七十迈的速度,不急不躁地向向阳村开去。
天已经黑了,路上车很少,柳桥远远地跟着汪海涛,不是地用手敲打方向盘,内心有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很有把油门踩到底,急速飞奔的欲望。但他只能克制自己,而且还要警惕地观察来往的车辆。每次后面有车过来,他都立刻紧张起来。一路很顺利,到向阳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二十多了。开始秋收的农民们,劳累了一天,早就进入梦乡了,村子里很安静,只有零星的狗叫声。
柳桥的车开进汪海涛父母的院子,汪海涛的父母早就披着外衣在那等着了,虽然汪海涛打过电话让他们先睡。
柳桥下车打了招呼,就把月饼拿出来递给汪海涛的妈妈。老太太开着包装精美的盒子,嘴里不住地客气着,汪海涛则连哄带拉地把父母全回去睡觉,说自己和柳桥也累了,也马上要躺下休息。
柳桥和汪海涛躺在温暖的火炕上,小声地说着行动的过程。过了有一个小时左右,听到老两口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他们才悄悄地起来走出房门,把东西搬到西屋。然后把里外屋的门都插好,把窗户也用毯子遮掩严实,这才打开自己携带的应急灯。
等到把三个大纸箱打开,把里面的钱全部倒在地上,那么大一堆摆在眼前,着实有些震撼。汪海涛激动地用手摸着,不住地摇头,最后忍不住说了句:
“他妈的,贪官真有钱啊!”
柳桥也很兴奋,但显然没那么激动了,因为他已经亲手摆弄过一次了。看汪海涛渐渐平息了,就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哥们,我们得赶紧干活了,这工作量可不小啊!”
汪海涛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
“真是做梦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然后站起来,打开工具包,取出两把剪子,递给柳桥一把。
两个人就把成捆的钱剪开,然后挨个把一沓一沓的百元大钞逐一检查一下。这是事前就计划好了的,避免里面藏了什么定位追踪器之类的东西,只不过他们事前没有估计到会有这么多。按柳桥的的估计,现金有三五百万该是没问题的,可现在加上外币,已经是一千多万了,严重超出了预期。柳桥估计得忙到天亮了,于是也不多说话,尽量地加快速度。
打开银行加压的十万元的大捆,变成一沓沓万元的,体积膨胀了不少,一会就在炕上堆起了小山。柳桥和汪海涛无奈,只好中途把炕柜挪开,打开暗洞,把检查过的钱码放在暗洞里一批,然后再接着检查下一批。光是这一项,两个人就用了近三个小时,才把所有的钱检查完。还好没发现什么定位器之类的东西,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直到这时,他们才清点出数量:人民币八百五十万;美元四十万;欧元二十万;港币一百五十万。简单算下来总数合人民币已经超过一千四百万了。柳桥和汪海涛相视一笑,惊喜的心情冲淡了手臂的酸痛。
“真没想到,还真体会到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啊!”汪海涛感叹着。
两人抄起矿泉水喝了几口,然后马上打开了旅行箱。当柳桥把那些去了外包装的金条放到应急灯下时,顿时金光闪闪,一片迷人的光芒。那两个金佛,更是显出令人肃穆的形象,叫柳桥暗吃一惊,汪海涛更是有些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汪海涛才把准备好的棉布拿出来递给柳桥,两个人边清点边包裹。金条总共是二十四快,总重竟然有八千四百克。柳桥摆弄着那两个金佛,赫然发现,在精致木质包装盒里面,竟然有发票,取出来一看,上面果然标着是纯金,一个重一千克,价格是叁拾陆万;另一个重一千二百克,价格四十八万!再看那三个玉佛,价格分别是:十六万;十九万八千,六十六万!而那些小一些的金玉挂件,价格最少都是几万元的,其中一块洁白的玉佩,竟然标价十六万!
柳桥和汪海涛已经麻木了,到后来只是机械包好,放到暗洞里面。最后打开那些手表的小盒子,一共是十三块,柳桥和汪海涛看着光艳动人、款式各异的手表和发票上的标价,已经是波澜不惊了。手表是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最贵的是一块江诗丹顿的,竟然是玖拾捌万!
汪海涛现在是彻底无语了,只剩下摇头了。
半天没说话的柳桥也摇头说道:
“本来不想拿这些手表的,这也是咱们商量好了的,但我当时打开两个,一看标价,就控制不住了。嘿嘿,财宝动人心啊!这些东西咱们还真没法处理啊!”
“管他呢,就是把它埋在地下,也不留给那家伙啊!”汪海涛狠狠地说道。
柳桥最后才掏出那几幅字画,打开一个一看,竟然是画的竹子。柳桥和汪海涛研究了半天,才认出落款有板桥的字样,两人都惊呼道:“可能是郑板桥的啊!”
“了不得了!如果是真迹,恐怕这一幅画就值几百万!”柳桥感慨地说道。
剩下的那几幅画,两个人都看不出所以然来,索性也不细看了。直到早晨四点多,柳桥和汪海涛才把所有的东西都检查完,分门别类地放到暗洞里。原本以为足够大暗洞,基本都被装满了。两个人才把那些纸箱和捆钱的绳头,以及带回来的鞋帽等陆续塞进炕洞里点着火。
两人坐在小板凳上,任由炕洞里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脸上,暖融融的,十分舒服。
“海涛,你在开门时,都戴手套了吧?”柳桥开始回顾整个行动过程,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
“带了,但那医用的胶皮手套很快就磨破了,后来我就摘掉了,但打开门以后,我把门都擦了,进屋以后就都带着线手套了。”汪海涛一边回忆着一边回答。
柳桥点了点头,又问道:
“你进去以后,仔细检查了,没什么摄录装置吧?”
“查了,什么都没有,一目了然啊。”汪海涛笑了笑。
柳桥也跟着笑了笑,随后的行动都是自己主导的,回来的路上已经仔细想过了,没发现什么大漏洞。看着炕洞里的东西都烧的差不多了,柳桥就说道:
“海涛,咱们躺一会吧,虽然不困,但还是有些累了,我早饭后还得回去,你留下下住两天吧。”
两个人躺在炕上,实在是没有睡意,汪海涛点了根烟,然后说道:
“班长,计划了那么多天,结果还是有这么多变化,要不是你,我真就被858蒙骗过去了,858太狡猾了!我几乎就断成大错啊,我真是没用啊!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后怕,否则我得悔死!”
“这也不能怪你,858处心积虑的多少年了,从他县纪委书记、县委副书记、到县长、县委书记,再到副厅长,前后至少得有十六七年。这个小区建成有七八年了,说明这个窝点他已经有七八年了。他这些都是贪污受贿来的,是要进监狱掉脑袋的钱,人家能不煞费苦心地藏吗?”
“那也没骗过你啊,你若不坚持进去看看,我们就功亏一篑了!”汪海涛还是自责着。
柳桥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却说道:
“有时候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我其实也差点被骗过了啊。实际上我们都是被屋内的情况一下子给打懵了,那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和咱们的种种设想没一点关联啊!”
“是啊,我一看就傻眼了,觉得那里肯本就没有藏钱的可能,第一反应就是肯定弄错了,所以信心一下子就没了,实际上就是精神崩溃了。那时感觉真是绝望了,就像半年前被刘芳堵在屋里一样,万念俱焚。班长,说心里话,这半年来,如果没有这件事顶着,恐怕我真撑不过去了。所以在门外弄了一个小时,觉得防护这么严,心里觉得里面肯定是有东西的,所以进去一看,反差太大了,脑子就一片空白了,几乎站立不住了。看来心理素质还是不行啊,和你比差远了!”汪海涛诚恳地检讨着。
柳桥笑了笑说道:
“海涛,没那么严重,我其实进去也傻了,只是不甘心。我第一感觉也是弄错了,所以你走后,我就坐在床上,反复考虑我们的分析哪里错了,然后我又想858的种种迹象,有太多的无法解释,所以就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最后也真有崩溃的感觉啊,我就对着床垫子踹了几脚,后来就觉出那床垫子感觉有点不对,然后才发现问题。”
“858真是老奸巨猾啊!先是用女人做障眼法,然后又来了个空城计,若不是你用心那么深,一般人都会被骗过的!”汪海涛再次感慨道。
“这么多钱财,也实在值得绞尽脑汁了!你不知道,那家伙,把席梦思里面的弹簧掏掉了,为了让表面有些弹性,竟然在上面的胶合板上,粘了一层两公分厚的海绵垫子,所以我在摸的时候,根本就没感觉到异样。若是普通的入户盗窃的小偷的话,估计一看什么也没有,转身就走了,所以858还真是很有想象力的!平心而论,就是你我想藏钱,也未必想得出这招啊。”柳桥也不无钦佩地点了点头。
“这些贪官啊,若是把一半儿的脑力用到工作上,都能干出一番事业来!”汪海涛感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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