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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桥站起来,在床前来回走了一会儿,然后又颓然坐下,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失败感。想着自己筹划分析论证了三年多,一直信心满满,没想到初试身手竟然是如此的结果。但他内心强烈地挣扎着,不肯承认自己的理论有问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柳桥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柳桥在床前来回徘徊着,一会又坐下,如此反复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才把散乱的精神集中回来。他觉得自己还是太急于求成了,本来计划在年底春节前后,那样就很可能跟踪到858带着东西来这里的,就可以进一步确定了。另外自己对初次行动可能遭遇失败的心里准备不足,对汪海涛在这方面更是没做任何心里铺垫。现在自己能接受现实,总结经验再战,而汪海涛会怎么样呢?他不会就此失去信心,怀疑自己的理论,拒绝再继续下去吧!
柳桥由极度的失望一下子又转到巨大的担忧了,刚刚恢复的心情有变坏了,突然有种想砸东西的冲动,但四顾空空荡荡的房间,竟然无处下手。柳桥就抬起脚,对着床踹了下去。踹了两下,柳桥猛然觉得,床垫子有些硬,没有一点弹性,不像是席梦思的,这才开始打量这个床垫子。
刚进来时,曾弯腰在床下看了看,垫子下零星的几块木板一览无余,所以连翻看垫子下的必要都没有。这时柳桥把双手伸到垫子下,往上抬了抬,发现竟然很重,且感觉垫子的整体性很差,似乎表面和中间有些脱离。
柳桥心里一下子燃起了一丝希望,就奋力地把床垫子掀起来,让它斜靠着铁床,立在地上,然后仔细地围着他按压。走到床头的时候,发现那里竟然是用黄色的不干胶带粘着的,反复粘了好几层。柳桥用手使劲按了按,感觉哪里明显软很多,就把不干胶带拽下来,渐渐露出了里面的口子。
柳桥把手伸进,掏出几块海绵和泡沫块之后,再往里面,就碰到了硬硬的更大块的东西。柳桥费劲地抓住掏了出来,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捆百元大钞,是银行打的那种,十万元一捆的。柳桥一下子竟然坐到了地上,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了。
柳桥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才站起身来,兴奋地一口气掏出了十几捆,手臂就够不到了。直到这时才停下来,两手撑开口子,往里面看,隐约看到里面在上下两层的胶合板中间,整齐排放的都是一捆捆的钱。
柳桥这时才回过神来,赶紧给汪海涛打电话:
“你别惊讶,我找到东西了,很多,你赶紧按计划来接我,现在是中午了,你在下午一点半以后来吧,我还得包装一会,有什么情况我再打电话。”
只听到汪海涛“啊“了一声,然后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在哪里?”
“回去再说吧,按原计划办,只是我们互换一下角色,记住,一点半以后,别早了!我得赶紧打包装!”说完柳桥收起电话,把旅行箱打开,找出手套戴上,然后找到壁纸刀,把床垫的侧面划开,掀开上面的胶合板,展现在柳桥眼前的是一捆捆整齐的百元大钞,蔚为壮观。
柳桥粗略点了一下,竟有八十多捆,那就意味着有八百多万那!柳桥自己也惊呼了一声!
柳桥想到另一个卧室还有一个床垫子,就连忙跑过去,直接把垫子拉到地上,然后用壁纸刀把侧面划开。掀开一看,果然构造一样,只是里面排着的不是钱,而是八九个鞋盒子。
柳桥把鞋盒子逐个打开,里面更是琳琅满目,令他眼花缭乱。两个盒子里面是美元,一个是港币,一个是欧元,两个是手表,一个是金条,一个是玉器和黄金工艺品,还有一个是字画。
柳桥都有些惊呆了,愣愣地看了一会,才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十一点四十六分。到一点还有一个小时四十几分,柳桥心里快速地盘算着,觉得时间也很紧张了,就不去清点那些东西了,赶紧去到另一个卧室。先把旅行箱里压扁的纸箱子取出来,恢复原状后,就往里面装钱。光是人民币就装满了两箱半,总共是八百陆拾万。再把那些外币一股脑地装进去,根本就没有清点。三个带来的纸箱已经基本装满了,柳桥在尚有点余地的第三个纸箱里放了几个手表的小盒子,就满满当当了。
柳桥把旅行箱里的工具都倒了出来,往里装剩下的东西:金条有二十四块,金佛两个,玉佛三个,小一点的金玉生肖摆件十几个;手表九块;此外还有五个卷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的字画。柳桥自己知道没法辨别真伪,也就不去打开看了,只管往旅行箱里装。但是,这些东西都有着精美的包装,旅行箱里根本就装不下。
柳桥赶紧给汪海涛打电话,让他再带一个背包,长形的,能装工具的。
收起电话,柳桥就开始先把纸箱用胶带封好,并打上十字反复加固,最后再收拾旅行箱。柳桥权衡了一下,只好把金条的外包装盒去掉。本想把手表的丢弃不要,者也是事先和汪海涛约定好的,他们都认为这种价值不菲的东西是没办法处理的,自己又不可能带着招摇过市。但柳桥随手打开两个一看,个个都晶莹夺目,就有些又舍不得了。里面竟然都有发票,一块是三十多万的,另一块是二十多万的。柳桥就一股脑地都装进了旅行箱。经过反复的摆弄,总算能把拉链拉上了,但还是把那几幅字画和工具剩在外边了,只好等汪海涛带包来。
为了防止旅行箱装得过满而被撑开,柳桥又用胶带打上十字加固。此时时间已经近十二点五十了,他就赶紧打扫战场。在工具堆里找出一条毛巾,把自己没带手套之前碰过的地方擦一遍,再把被破坏了的两个床的胶合板擦了一遍,再把里面的防盗门外表面和门边都擦一遍,累得柳桥满头大汗,身上的夹克衫和棒球帽早就湿透了。
看看收拾的差不多了,柳桥才坐在装满钱的纸箱子上,小心地擦擦脸上的汗,走到卫生间,想看看自己的脸上粘的络腮胡子变没变形。可是那里没有镜子,柳桥只好仔细地用手摸,感到没什么异常,这才坐下来喘了口气。
然后他又从旅行箱的外侧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口袋,从中拿出四个烟头,扔到小门廊两个,扔到床边两个。
忙完了这些,这才把带来的折叠购物车打开,试着把三个纸箱放上去,但显然其不堪重负,只能装两个。柳桥无奈,只好先把东西都搬到小门廊里,放好。然后坐在那里边等汪海涛,边思考那些早已烂熟于胸的步骤,还有什么没做的。
柳桥突然想到了那个纸条,赶紧站起身来,从夹克衫的口袋里掏出来,可惜都已经被汗水阴湿了了。柳桥无奈地看着上面那几个打印的大字“于厅长相安无事!”,想着自己是百密一疏啊,没有事先把它掏出来。现在柳桥已经不敢把字条留下来了,他怕从汗水里能测出DNA来,只好又把它装进口袋了。
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堵锁孔。柳桥连忙在旅行箱的外侧兜里掏出曲别针和强力胶,把外面的防盗门的锁孔从里面用曲别针塞插进去,再挤进一些强力胶。
做完这一切,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十八分了,汪海涛还没到。柳桥就又回到房间里,重新巡视了一遍,把工具都归拢在一起,然后用胶带缠在一起,以免其相互碰撞而发出声音。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接近了一点半,柳桥坐在门口的纸箱上,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等着汪海涛,心情又开始紧张起来。
一点三十八分的时候,手机终于震动了:
“张老师,我到楼下了,我上去帮你搬吧!”随后门铃响了。
柳桥等汪海涛进屋后,赶紧关上门,也不理会汪海涛看见东西的惊异神情,把汪海涛带来的崭新的运动包接过来,把工具和画轴装进去,然后才问道:
“你整个过程都戴手套了吧?”
见他点头,柳桥就低低的说道:“赶紧走吧!”然后两人把东西搬到电梯口,叫了电梯,最后把门关上,又看了看锁孔,见没什么异样,才松了口气。
电梯来了,两个人压低遮阳帽,低头把东西搬进去,直到一楼,也没抬头。
外面的雨已经不下了,两人把东西往出租车搬,由于汪海涛答应多给钱,司机也过来帮忙,搬起一个纸箱,才感到重量:
“这么沉啊,什么东西啊?”
“都是书,柳桥低头答道。”
有一对老夫妻这时进单元门,打量一下他们,也没说什么,还站在那里帮他们把着门,柳桥连忙点头道谢。
当车开出小区后,柳桥和汪海涛都暗暗地松了口气。
半小时后,出租车按预定路线来到了郊区那个混乱的小区,在大门洞里停了下来。把东西卸了下来,汪海涛多给了司机十几块钱,司机高高兴兴的开走了。
柳桥悄悄地从旅行箱的后面的口袋里取出毛巾和酒精,趁周围没人时,悄悄地把络腮胡子揭了下来。由于着急,把一侧的皮肤都弄破了。然后汪海涛也是如此这般,把眉毛和小胡子弄了下来,再把宽边眼镜摘下来。然后两人又取出另外两顶棒球帽换上,转眼间就换了形象。
虽然雨已经不下了,但空气里还弥漫着雨的气息。柳桥又等了十几分钟,才打着大雨伞,走到临近的农杂市场里,在早就事先踩过点的摊位上,买了五个大的塑料编织兜子,还有两件迷彩上衣,然后依然打着雨伞回到门洞里。
两个人在门洞里,县悄悄地换上迷彩服,已然是民工的样子,然后在把纸箱和旅行包分别装进编织兜里,并用胶带在外面缠紧。都弄完以后,柳桥和汪海涛分别坐在两个被重新包装的纸箱上,才相互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下。
柳桥从汪海涛的眼里看到那还没消退的惊喜和疑惑,只是笑了笑,见四周没人,才低声说道:“好事多磨啊!”
汪海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苦笑了一下,搓着两只手说道:“我去买盒烟行不行?”
“去吧,我也想来一只了。”柳桥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汪海涛从旁边的小仓买回来,借着给柳桥点烟的机会,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
“到底在哪里找到的?”
“在床垫子里!”柳桥使劲吸了一口烟,地神说道。
“啊!”汪海涛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汪海涛又转头看了看那几个大包裹,等几个行人过去之后才又问道:
“都是书?”
“嗯,光书就一千多,还有别的!”柳桥克制着欣喜,尽量平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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