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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杨冰玉腰膝酸软地从柳桥家出来时，已经过了五点半了。
柳桥开机给周嘉莹回电话：
“博士，刚才电话没电了，我才到家，有什么指示？”
“还以为你在哪里潇洒关机了呢！蹭你的车坐，我还敢有啥指示啊，是请示你，有没有地方带点年货？”周嘉莹气喘吁吁地说道。
柳桥笑着说：“怎么听你呼吸好像做什么运动呢，是不是我电话回的不是时候啊？”
“运你个头啊，我在爬楼梯呢，快说，到底有没有地方装两袋大米？”周嘉莹佯怒道。
“哈哈哈，误会了！大米就别装了，我是卖大米的，车里都装满了大米，而且都是纸盒包装的，我给你一百斤吧，就算给你送礼了。”
“知道我是农村的啊，送的礼也实在，那我就笑纳了！”周嘉莹咯咯地笑了。
“明天什么时候走啊？”
“九点钟怎么样？正好到家吃午饭。
“行，那我就在家等着了。”
放下电话，柳桥感觉肚子咕咕叫了，于是穿上睡衣，去厨房看有什么吃的。想到冰箱里有杨冰玉拿的饺子，就烧水煮了一些，然后端到书房，边吃边看网上的新闻。
吃完了，柳桥泡了杯茶，然后打开QQ，看到了儿子的留言：
爸，我想你了！我想你做的烧茄子和酸菜白肉了，你什么时候能来啊？爸，我又长高了，已经175了，是不是和你一样了？你再过一段时间来，我可就比你高了！
我们学校挺有意思的，你别担心，没人欺负我。
另外，前几天又来了一位新同学，是上海的，英语不太好，我经常帮她，她对我很友好。你不许笑，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哦！
妈妈说你春节肯定是回县城爷爷奶奶那里了，祝你们春节愉快，身体健康！除夕夜我会打电话给你们的。拜！
柳桥眼角湿润地看了好几遍，然后才给儿子写了长长的留言。期间，收到杨冰玉问吃没吃饭的短信，柳桥也没回。写完之后，坐在那里好一会才平静下来，然后才回杨冰玉的短信。柳桥感到，父子连心，这是天性，任何女人都是不能比的。
闲着无聊，柳桥突然又想到轻若梦那丫头了，自己已经一周多没和她联系了，于是又打开了那个QQ，果然有好几条留言：
轻若梦2010/2/821:32:21
大哥，好几天没见你了，你在忙什么？我的事情有进展了，果然不出你所料！已经有好几张照片，是他和发廊妹在一起勾肩搭背的，还有他开房的记录，一年就七十多次，基本每周都一两次。我虽然已经不生气了，但还是很震惊！侦探说，如果需要拍他宾馆房间里的内容，他们也能，只是需要额外一大笔钱，我不知道是否有必要。你快点告诉我！
轻若梦2010/2/923:21:12
大哥，你怎么消失了？我很急啊！侦探总催我，我反复琢磨，如果不拿到那种照片，怕他，尤其是他父母会狡辩说，开房只是打牌，再找来几个牌友证明，我也没办法。所以我就狠心答应再花了两万块，并已经付了五千，他们说节前就会拿到照片的。大哥，你说，若是拿到了，我是不是就马上和他摊牌呢？
轻若梦2010/2/101:20:19
大哥，你不会就此彻底消失了吧？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出主意啊！拿到照片我该怎么办？先和谁谈啊？神父大哥，再帮帮我吧！我不能和身边的人说啊！
柳桥看完这几段留言，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轻若梦找的私家侦探效率还真高。想着自己回县城过节，那边家里也不能上网，那至少要有一周不能和她联系了，是得有点交代。于是一边考虑一边留言：
丫头，既然能拿到现行照片那是最好了，主动权就全在你这了。不过，即便节前拿到手，也不一定要节前摊牌，不然的话，可能两边家里都过不好年，也不利于平心静气地解决这问题。假如你忍过春节，待假期结束后，让他家过个正常春节，就会更多得一分通情达理、忍辱负重的名声，让他父母更是无话可说。当然，对你来说，违心地逢场作戏，去应对他的父母家人，却是有些难度和痛苦，但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时，会使事情更顺利。
另外，证据也不必一次性都拿出来，你手上现有的就说明问题了。若他们合伙抵赖，辩解，你再把杀手锏亮出来，那他们就无还手之力了。毕竟他在机关工作，他父母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绝不敢无理取闹、耍无赖的。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他们应该会痛快答应的，而且还会求你保守秘密。
丫头，我明天就要去外地过春节，预计一周以后才能回来，你若今天能看到我的留言，有什么话还可以说，我明天早晨会看到，不然就得一周以后了。先预祝你一切顺利吧，春节愉快！
柳桥看时间还早，就起身检查回家要带的东西，今年柳桥可以随心所欲了。以往为了减少韩梅的不愉快，带什么东西基本都得韩梅同意，之外的柳桥只好再偷偷买了放到车里。只是今年要带的东西太多了，后备箱里已经装满了吃的，后座上也放了好些衣服和被子，还有杨冰玉给的洗脚按摩盆，实在也没什么地方了。
想到还要去几个舅舅家拜年，就找出一些酒，准备明早见缝插针，能装几瓶酒带几瓶。又在抽屉里拿了一沓的红包和一万元现金，放到随身的包里。然后是充电器、电纸书、洗涑用具，正收拾呢，手机进来短信，是杨冰玉的：
“明天几点走啊？”
“八点半左右吧，又想我了？”柳桥躺在沙发上回着短信，想着书房里的情景。
“你得意吧！那我早晨过去陪你吃早饭？”
柳桥明白，现在杨冰玉使整个身心都在自己身上了，恨不得成天和自己在一起，她是在热恋中了。可自己却有些担心了，太黏太热就有摆脱不掉的风险。再者，过完春节以后，自己就要全力以赴做那件大事了，要适当降降温，若即若离是最好的。于是柳桥回复道：
“你睡个懒觉吧，我有个同学搭我车走，答应一起吃早饭了。”“女的？”
“是的，嘿嘿！”
“哼！难怪要走那么早呢！”
“别小心眼，我答应老妈中午到家吃午饭的。”
“少得意吧，我才不在意你的女同学呢，不管班花还是版画！”
柳桥知道，杨冰玉娘俩这两年多在那么大的房子里，肯定是冷清寂寞的，所以在自己这找点借口，纠缠一下，并不是真要吃谁的醋。于是柳桥就故意逗她：
“班花当年也是胖乎乎，有点像你，只是现在清瘦得很，像上海人了，没了当年的风采。”
“看来你还真是念念不忘啊，你的审美还真是很连贯啊，从小就喜欢胖乎乎的。”
“小时候坐下病了，没治了，所以十年前一见你，就暗恋至今啊。”
“油嘴滑舌，还不是说我胖！”
“胖不胖不是重点，我喜欢才重要！傻丫头！”
“说得好听，老奸巨猾！早点睡吧，明天跑长途要慢点开，路上有雪吧？”
“没什么雪，我会小心的，你也睡吧，这几天你也累了吧？”
“还说呢，腿现在还酸呢，都是你！”
“呵呵，不说了，否则我该睡不着觉了，晚安，丫头！”
“嗯，坏蛋！晚安！”
柳桥看着手机，眼前彷佛看到了杨冰玉且羞且喜的样子，不禁笑了，但不敢再招惹她了，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着。
放下手机，柳桥去卫生间洗澡，然后一身清爽地回到书房。看时间已经使晚上十点了，自己感觉也真有点累了，就准备关机，早点上床，而此时QQ却吱儿吱儿地叫了起来。柳桥一看，原来是自己刚才没关轻若梦那个，轻若梦的小人头正在一闪一闪的，只好坐下来，打招呼。
轻若梦发了个流泪的表情：大哥，你终于出现了，我都急哭了。
柳桥回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丫头，年底这几天单位忙，会餐、聚会，回家都后半夜了，还有……呵呵
轻若梦：你什么意思啊，哈哈，你得手了？
柳桥发了个红脸表情：我说过，在这不说假话，嘿嘿。
轻若梦：是哪个啊？班花？
柳桥发了个尴尬的表情，没说什么。
轻若梦马上明白了：噢，原来还是没扛住美艳的下属，呵呵，变化总比计划快嘛。反正你也想左拥右抱了，谁先谁后也不重要。
柳桥默默一笑：丫头，我倒不是计划左拥右抱的，只是喜欢的女人一主动，我就有点失控了，我是个俗人啊。不说我了，你怎么样？
轻若梦：没什么新进展，看了你的留言，我听你的，准备节后再摊牌，到时候你还得帮我啊。大哥，这边的新情况，我都会及时告诉你，你看到了就留言给我，你是我的救星啊，不能不管我啊！
柳桥苦笑：丫头，别说的那么严重，我会给你提供参考意见的，你结合实际情况再做决定，将来别埋怨我就成，我只希望你好啊。
轻若梦：大哥，你确实救了我，原本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去这个年了，现在我已经想开始新生活了，我怎么会怨你。
柳桥发了个微笑表情：那就好，我不求有功，但求别好心办坏事就成。丫头，我明天要早起，开长途，不和你多聊了，祝你一切顺利，春节愉快吧！
轻若梦：好的，大哥，我也诚心祝你春节愉快！爱情甜蜜！
轻若梦：大哥，你一回来就联系我啊，我的情况随时有变啊！
柳桥只好答应。
不知是这几天心情大好，还是频繁欢愉劳累过度，或是兼而有之，柳桥的睡眠好很多，上床一会就睡着了，直到早晨七点半闹铃响起才醒。不过做了不少梦，一会是和杨冰玉缠绵，一会又变成了钱虹，一会又是跟踪于副厅的车，所以醒后仍觉得浑身乏力。
柳桥开车出来，永和豆浆吃了早点，匆忙赶到周嘉莹家时，还差几分到九点。见周嘉莹自己背着个大运动包，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走过来，就赶紧下车迎过去，接过背包，勉强在后座上挤出空间，塞了进去。
车子开动后，柳桥习惯地半开玩笑道：
“老吴怎么没下来送你啊，不像话啊！”
“吵架了，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周嘉莹嗔怪地斜了他一眼。
周嘉莹长得小巧玲珑，外表和三十岁时差不多，那双顾盼流离会说话的眼睛，似乎比上学时更具杀伤力。尤其是从澳大利亚讲学回来后，思维和生活方式很受外国人的影响，说话不拐弯抹角，显得更加犀利。平时就和柳桥很谈得来，只是顾忌韩梅多心，柳桥才没过多单独接触。韩梅出国以后，柳桥自然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在网上聊得热火朝天，还单独吃了两次饭。
“一大把年纪了，还吵什么吵啊，不懂事儿，下次我见到他，一定批评他！”柳桥装得一本正经地，看周嘉莹兴致不高，就转移话题说：
“下车时想着搬大米啊，还有木耳蘑菇各两盒，别我忘了，你说我小气。”
“你本来就小气，既然让人家搭车，好歹也留点空间放点东西吧，你瞧把我的包挤成什么样了？”
柳桥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想到你会带那么大包啊，是我考虑不周了。”
“就是小气，连早饭都不说请我吃！”周嘉莹夸张地装作十分生气的样。
“这老吴也太不像话了，连早饭都不给做啊，连女人都不如了，要他啥用，换人吧！”柳桥忍不住回击道。
“你少指桑骂槐的啊，兴你们家韩梅不做饭，凭啥挖苦我啊！没准让你乌鸦嘴说着了，我还真要换人了！”周嘉莹白了柳桥一眼。
“怎么，老孙给你什么承诺了？”柳桥开始故意逗弄周嘉莹了。
“你少胡说，跟他没一毛钱关系。我是跟老吴过够了，一点意思没有，我真要离婚了。”
听周嘉莹说的一本正经，柳桥不禁侧头看了看她。
“好好看路，我没开玩笑，你帮我分析一下，看我是不是应该离婚！”周嘉莹幽幽地说道
柳桥又看了周嘉莹一眼，心里暗道，真是斜了！怎么这几天在网上和现实中自己都和离婚搅在一起了。感觉到周嘉莹在看自己，就说道：
“为什么啊，你总得有原因吧，老吴可一直都是模范丈夫啊，是你自己出墙了？”柳桥故意打趣道。
“你正经点好不好，我自然是有原因的。”
接着，周嘉莹就一口气把她的苦恼都说了出来，甚至连男女之间的隐私也委婉地讲了。
车已经出城了，柳桥看着白雪皑皑的田野，心情舒畅起来，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在周嘉莹催问他的意见时，柳桥只好泛泛地帮她分析利弊，一副劝和不劝离的腔调安慰她。
周嘉莹情绪低落，非常不满地说柳桥应付自己，不真诚，还是不是老同学啊。弄得柳桥只好把车停在路边，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
“嘉莹，你喜欢实话实说，那我就不怕伤你了。”柳桥侧过脸直视着周嘉莹的眼睛说道。
“我都这样了，你还能伤我什么”。说完白了柳桥一眼。
周嘉莹的眼神让柳桥心里一动。柳桥对周嘉莹一直是有好感的，只是中学时暗恋钱虹，那时单纯得不允许自己一心二用，所以根本没太注意周嘉莹。上大学时，钱虹消失了，而同在省城的周嘉莹却显得越来越引人注目了。老乡聚会时，经常和柳桥唇枪舌剑地打嘴仗，活跃气氛，不知不觉中就有点打是亲的味道了。只是那时孙强已经明目张胆地追周嘉莹了，柳桥也被大学同班的两个女生围着，也就和周嘉莹只停留在惺惺相惜的阶段了。
随着大学毕业工作结婚，周嘉莹逐渐脱去了村姑的衣着与气质，由于嫁得好，也就变成越来越迷人的少妇了。那时大家都新婚不久，还没到学坏的阶段，除了开些暧昧的玩笑，也都相安无事。不过几年之后，有些人就不太安分了。孙强旧情复燃，开始向周嘉莹大献殷勤。为此，周嘉莹还专门找过柳桥，希望能帮他劝劝孙强。柳桥当时还觉得自己是班长，似乎也有责任也愿意帮她排忧解难，竟然在喝酒的时候，还真对孙强说了些自以为委婉含蓄的笑话。过后从周嘉莹对自己态度变化上才感觉到，也许周嘉莹的用意似乎是醉翁之意本不在孙强。
后来柳桥自己的工作繁忙紧张起来，一年有半年出差在外，周嘉莹更是拼命的学习考试，同学聚会的事就越来越少了。直到近几年，大家的工作都稳定了，同学聚会也就多了起来。社会的风气变化，红颜蓝颜知己、情人小三泛滥，大家已见怪不怪了。十几年的婚姻，对大多数人来说，婚姻内的爱情早就时间和被柴米油盐给冲淡了，所剩无几了。正应了老话所说的，人要学坏，三十往外，何况大多数人，已经并不认为找个知己或情人是学坏了。所以同学之间，暧昧的事时有发生。
柳桥在老婆儿子出国以后，和周嘉莹的接触多了起来，虽然心理上有吃窝边草的顾虑，但生理上的反应却越来越强烈。又一次晚上聚会结束后，柳桥开车送周嘉莹回家，到楼下后没见她老公像以往一样下来接她。柳桥只看了周嘉莹一眼，她就适时地告诉他说，老吴出差去云南了，要不要上来喝杯茶。柳桥那时天人交战，心里很想上去，但想到那是老吴工厂的家属楼，实在是有些不安全，就想带周嘉莹去酒店。但犹豫着该怎么说呢，周嘉莹领会错了，就哈哈笑着说了句：“看把你吓的，开玩笑的！回去慢点开车。”然后转身走了。
那以后，又听说周嘉莹要离婚，柳桥就又增加了些顾虑。还有看到孙强对她越来越溢于言表，自己也就下定决心，不想搀和进去了。
而现在却彼一时此一时了，自己有了杨冰玉，还有钱虹在前面，就更不能考虑和周嘉莹了。于是理清了思路，继续说道：
“离吧，我感觉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周嘉莹眉毛一挑，有些兴奋地说：“你也觉得我该离？为什么？”
柳桥觉得好笑，自己说了一大堆，现在反倒问自己问什么，就笑着说道：
“我就帮你理一理思路吧。婚姻就是个动态平衡，当年你嫁给老吴的时候，虽然青春貌美，但你只是个中学老师，家又是外地的，物质上是一穷二白；人家老吴是大厂的后勤科长，有房有职有权有实惠，所以你们是平衡的，般配的，不然咱们某些同学对你穷追不舍，你咋不动心呢。后来呢，你考研、考博、进大学、出国进修讲学、升教授，你太努力了，太出色了，变化太大了。老吴呢，十几年下来，虽是由科长升到副处长，但工厂的效益和规模却都大不如前，权利实惠反而不增反降，人也颓废了，所以现在你们就不平衡了，不般配了。老吴抽烟喝酒打麻将，这是他那环境和文化水平决定的，和你英语教授博士的爱好肯定有差距的。至于说男人本色，唉，原本就比你大不少，五十岁的人了，几十年的烟酒腐蚀，加上这几年郁郁不得志，怎么会不受影响呢？另外，你就是山珍海味，二十来年了，也该腻了吧，哈哈。其实这些都是正常现象，你纠结的关键是老吴一直对你很好，呵护有加，对你的兄弟姐妹呢也是多有照顾，所以你要离婚，自己心里多有愧疚罢了，根源就在这，是不是？”柳桥停了下来，看了看周嘉莹。
“你把我看透了，你就说我该怎么办吧？”周嘉莹幽幽地看了柳桥一眼。
“离吧，其实你没必要纠结，你们没孩子，离了对谁都没什么伤害。说点赤裸的，女人和男人感受不一样的。男人功成名就了，他可以接受各个层次的女人，无论是歌星，还是灰姑娘，还是保姆丫鬟，只要年轻漂亮，有魅力懂风情就成，因为男人可以把她当成纯粹的女人来看的。但反过来就不一样了，女人成功了，就很少能忍受各方面都比自己差很多的男人，每天睡在自己身边，听他打嗝放屁说梦话，这是你痛苦的根源。说到底，男人有征服欲，女人有被征服欲，现在老吴哪方面都征服不了你了。”
柳桥看了一眼周嘉莹，继续说道：
“离了，你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老吴，但也总比你勉强维持着，然后你偷偷出墙，对老吴要好吧。”
周嘉莹瞪了柳桥一眼，并没有反驳，显然说到她心里去了。
“说心里话，估计老吴心里也许也会愿意离的。伺候你这么多年，对你言听计从，你说出国，人家也不拦你，甘冒着你跑了的危险；你说不生孩子人家也认了，但心里未必不想要孩子。尤其是文化水平不高的男人，没几个能不想传宗接代的。你若离了，如果你不是早有下家，我甚至敢打赌，老吴会比你结婚快。你看看，现在三四十岁的剩女有多少，都急成什么样了，老张好歹也是个副处长，有房有车的，那也是抢手货。所以你还纠结啥呢，坦诚点，和老吴谈开了，只要不计较财产的事，我觉得或许是皆大欢喜的事呢。”
“这层纸也就你能捅得这么破，这么彻底。不过你说得如此漏骨，还是挺讨厌的！“周嘉莹侧过头来似嗔似怪地说道，但显然眉头舒展了。
柳桥有些自鸣得意地笑了：
“看看，小人和女人就是这样，刚才哭着喊着让人说，现在又埋怨人。其实，以你的聪明，你自己早就打定主意了，只是想在我这再确认一下罢了。”
周嘉莹也笑了，随后说道：
“行了，我哪有你那么聪明啊，你得意了，你都能当知心大姐了。你说服我了，过完年就离。不过我没下家，也不一定就找下家，自己过挺好的，你现在不是自由自在的很好嘛？”
柳桥看了一眼周嘉莹，开动汽车从新上路，然后说：
“可别说我劝你离婚的啊，我只是帮你分析了一下，别以后找不着下家骂我啊。再说两地分居也是种平衡，我可没你说得那么自由啊。”
“瞧瞧，滑头！我以后找不着下家还会赖上你吗？你还怕什么啊！就我还愁下家吗？你眼里就钱虹抢手啊，切！”
周嘉莹说着就真有点不高兴了，扭过脸去，看着窗外。
柳桥心里暗暗惊叹周嘉莹的敏感，马上转守为攻地说：
“这关钱虹什么事啊，我希望你好，希望同学们都好。只是担心你真离了，会不会有同学为此也离了，我还得随两份礼啊，心疼钱啊！“
“你别老故意拿他胡说，他比你还小气得多，我比你了解他，否则我当年就嫁了，还会等到现在。他只是觉得自己现在不一般了，不甘心在这件事上一直没成功而已，你以为我傻吗！我要是真离婚了，管保把他吓得躲远远的！”周嘉莹说完冷笑了一声。
“他是谁啊，怎么把我说糊涂了啊。”柳桥故意打着哈哈。
“你就装吧！你最近真是越老越滑了，难怪掉头发！”周嘉莹恨恨地说。
想着周嘉莹对自己的好，在一起说笑时的愉快与默契，尤其是几次自己的父母来省城看病，她都亲自找了在医院的同学，有时还整天地陪着，那份理解和重视，是自己老婆韩梅从来没有的。柳桥心里有些发软，于是说道：
“嘉莹，婚姻是大事，没有完美的婚姻，你没看我现在也很惨吗，咱们同学这么多年了，你若有什么难处，我肯定会尽力帮你的，只是这事我只能帮你分析分析，害怕误导你了。若是你真离了，经济上有什么困难，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周嘉莹马上就明白了柳桥的这种环顾左右而言他的含义，只是默默地说了句谢谢。
看着周嘉莹情绪低落，柳桥于心不忍，也觉得自己有些虚伪。自己宁愿选择自由自在的，干嘛不旗帜鲜明地支持他离婚呢？自己怕什么啊？于是说道：
“唉，嘉莹，离吧，我们都是苦孩子出身，不依靠别人都能生活得不差，何必委屈自己呢！身心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我已经下决心了，宁愿单身也不能忍受他在我身边满嘴酒气，鼾声如雷了！”周嘉莹深深地叹了口气。
“既然下决心了，就别纠结了，高兴点吧！看，现在再拉长脸，就是故意的了，是不是怕我真让你请吃饭啊？女人都小气啊！”柳桥故意摇头说道。
“行了，你就别装疯卖傻了，就你老奸巨猾的，回县城请你吃饭你敢去啊。过完年回去请你还不行吗？不过我离婚的事若是有麻烦，没准还得求你和老吴谈谈呢，你可别推三阻四的啊。这事我也没什么人可商量这件事，回家更不敢说，他们理解不了我的痛苦，会骂我忘恩负义的。你对别的女生都助人为乐，不会单独就对我见死不救吧。”周嘉莹马上咄咄逼人地着看柳桥。
柳桥只好硬着头皮说：
“别挖苦我了，介绍对象的事我愿意干，也干过，你这劝离的事是要折寿的啊，你这不要害我吗？而且我和老吴也不熟，你若觉得我合适，我就去。我现在一个人就愿意到处混饭吃呢。先吃你几顿，再吃老吴几顿，哈哈。”
“我也没更合适的人选了，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合适的了，这也是以防万一的想法，我尽量不会到动用你老人家的地步。你也别光想着混饭吃，你不是一直给你老婆做饭吗，老说厨艺了得，哪天纠集同学们到你家去品尝一下，省得你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咋样？”周嘉莹情绪好了，立刻就反唇相讥了。
“我服了，我算计不过你。刚说要吃你几顿，你这就要带一群人上人家去吃啊。哎，进城了，你家是几道街了？我记不太清了。”柳桥借此也打住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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