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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师弟林阳取凑了上去,细看了下护身符,笑道:“啧啧啧!这做工咱就不说了,谁都知道阿筝姑娘不好这活儿。可是这字嘛……一个‘宁’字,没问题,求得安宁;可这个‘佐’字,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二师兄高进说:“可能是筝姑娘一时疏忽了,把佑绣成佐了吧。”
同行的一位武师讥讽道:“哼!那也未必,镇北的人,原本就是左右不分的。”众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石筝慢慢走到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发毛了,退了两步,颤声道:“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啊!我们这么多人呢。”
石筝不答他,径自说道:“这么说来,你的左右一定分得很清楚啰?”
那武师以为她怯了,挺起胸来,说:“那还用问,我可是……”话没说完,一阵劈头盖脸的拳脚就打了过来。
石筝毫不留情,边打边说:“左拳,右腿,左拳,右腿……”那个武师几次去拔腰刀,却腾不出手来。石筝越打越快,很快他就眼花瞭乱,应接不暇了。石筝变了下方向,“右拳,左腿。”那人猝不及防,胸前同时挨了这两下,啊地一声,人飞了出去,远远地掉进了河里去了。石灵在一边大声叫好。
余下几个武师怒道:“你……”却不敢上来,转头去看伊剑馆的人,伊家师兄弟当然不会跟石筝动手。
石筝冷笑道:“看来你识的字也有限的很嘛!”然后,她面无表情地大步走到伊河面前,一把抢过护身符,往河里一扔,大声道:“不要就扔了吧!反正是块破石头,别丢了你的身份!”说完扭头就走。
只听“扑通”一声,她回过头来,见伊河浮在河里,手里拿着护身符,大声喊:“我当然要啊!”他喘着白气,河水冻得他年轻的脸有些苍白。众师弟忙将他拉上来,替他擦掉头上的水。他的身上升起一阵白气,一阵风过来,他打了个冷战。
石筝站在那里凝视他,说道:“你是傻的么?”说完转身就走了。走到伊老爷子身边的时候,她行了个礼,叫道:“伯父。”伊老爷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理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石筝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走了。
众人看了这一出,都感好笑。
伊老爷子面色阴沉下来,走了过去,对门下人说道:“真是胡闹,还没出家门,就在这里丢人现眼。”
然后,他面色缓和下来,说:“今后出门在外,要同心尽力,替客人把事办好。别三心二意,坏了客人的买卖,也坏了自己的名声。”说到这里,他瞪了伊河一眼,众弟子惶惶然,低头称是。
伊老爷子又思索了一会,对身边一位汉子说道:“师弟啊,他们几个阅历浅,还是劳烦你跟着走这次吧。”汉子点头。
伊河走过来向两人打招呼,然后苦笑对石灵说:“小灵,你姐她……”
石灵笑着说:“伊大哥不必担心,你这招白鸡落水使得漂亮极了,嘻嘻。”公子不由有些好笑。
伊河错愕:“什么?”
“呃,那个……就是万事大吉的意思。”
“哦!我先走了。”说完他回头看了看城墙和城下的人,“也不知何时能再回到这里。保重!”
“你也保重!”
回到城里的时候,街上已经热闹非凡了。
石灵一一向公子介绍路上的店铺,还不时跟认识的人招呼。“这家的鱼蒸的很好,上次伊大哥带我来过。”“这家的酒好。”“这家布匹店的狗和它的主人一样凶!不要进去。”……“这家店经常拿假玉骗外地人。”“这家烤肉店最正宗,你闻闻,真馋人!”
真是个热情健谈的少年呢,公子心说,“石兄弟,走了这么久,着实有些饥肠辘辘了,不妨进去饱餐一顿!在下做东。”
石灵开心不已,道:“那真是好极了。平常都是跟伊大哥他们来,姐姐是不许的。”
进得店来,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石灵大呼:“伙计,来大盘烤肉。古大哥喝不喝酒?”
“在下出门不饮酒,兄弟请自便。”
“这样啊。”石灵转头喊道:“再来壶好茶!”
食物上了桌,公子尝了尝,酥嫩适中,汁味鲜美,不肥不腻,唇齿留香。“果然是美味佳肴。”石灵放口大嚼,只是嗯嗯以示赞同。
不久,一个大汉走进来,四下察看一阵,然后往这边走来,弓身抱拳,口称“公子”,然后便肃立一旁。公子问:“事情有眉目了吗?”
“是。”
“哦,你先回去吧。”汉子去了。
石灵奇怪地看着他。公子说:“请石兄弟恕罪,在下俗事缠身,今天恐不能再与石兄弟享此美食了。事发突然,不能与令姐当面作别,在下只好改日登门谢罪了。”
石灵摆手说道:“没关系,古大哥,我姐那边,我帮你说就是。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放在心上的。我也该回去练功了,不然耳朵又该遭了殃。古大哥保重!”
“保重,后会有期!”
回到昨天城南的小院子,元漠正在等候,依然冷漠严肃,行端立正,剑不离身。这些军人从小接受最严格的训练,不合格立即淘汰,留下来的无论是纪律,忠诚,还是能力都无可挑剔。
公子问:“事情进展如何了。”
“末将依公子议,遣手下卫士扮作杀手,向西而去。三日来一无所获,昨夜却突然有一小伙马贼悄悄跟随,因此特来报告。”
公子沉思,“嗯,这些匪徒一向无利不起早,这次突然隐忍不发,的确不是向来作风。”
“公子有何指示?”
“既然不知道对手任何打算,只能见机行事,不好轻举妄动。咱们且同去看看。”
元漠犹豫道:“公子亲自前去,似乎不妥。”
公子道:“我知道你怕我有危险,不过我到这里,并没有人知道,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元漠正要再劝,公子笑道:“我的脾气你也知道,要做什么都是劝不住的。咱们当年一起学习,晚上偷偷去东阳湖里游水,还装作湖怪吓唬过往船只。因为这事,杜老师的头发也不知白了多少。”说到这里,公子悠然神往。
元漠面无表情,不过也不再劝阻。公子看了看他,叹道:“你真是不一样了呢!当年的你,作起这些狂妄事来,可不肯落后任何人的。”
元漠揖首道:“元漠年少,狂悖无礼,请公子见谅。”
公子摇头道:“罢了,流年逝水,往日难追。”
出得门来,还不到晌午,天色却已经昏沉,城里的人却开始高兴庆祝起来。
外来的人就问:“天无白日,为什么你们却要高兴庆祝呢?”
小石镇的人便告诉他:“不是天无日,只是客不知。石镇两次雨,春来和夏至。春来言种麦,夏至埋稻子。茫茫大漠中,江南自此始。”
于是,客人便也加入这场欢庆之中。
少倾,雨水飘洒下来,淋湿了一张张兴奋的脸,滋润着旅人干裂的嘴唇。
空气里到处都充满了土地的气息,这阵沁人心脾的气味飘出去上千里,吸引着大漠中无数**忍耐的生命。
出了城不远的地方,天空便明亮起来,雨却停止了。公子回过头去看,十里城池,依然笼罩在灰色里,一些爱惜毛皮的动物仍在树下避雨。远远看去,整个城市就像是神灵用透明玉杯装起来的一杯浊酒。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充满了希望,创造这个地方的人,又是多么不可思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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