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武侠仙侠 > 乱世血凰:失忆公主很倾城 > 第四章 森林里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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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阿。”

  男子清朗的声音伴随着江风传入江月白的耳中,他似乎感觉到了轻微的春寒。

  叶桢笑道:“我记得,所以我才会去见他。”

  江月白看了一眼身边似乎毫不在意的叶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问道:“你记得…你明明记得...为何,还要不对那谢永暮坦白了说?”

  “月白…”叶桢轻轻的唤了他一声,然后望着随着江风荡漾的江面,目光悠远,神色淡然。她轻声道:“我记得...可是我也忘了。”

  江月白不解。

  “我记得我与他之间发生的种种种种...但是坦白了说吧。想起过去的时候,我再也寻不到曾经的那种感觉,是真的...没有曾经的心动了。明明曾经是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但是死后再活过来,我就真的再无眷念了。

  哪怕我们曾经经历过生生死死,也许下过生生世世,但是…说到底了,还是因由情之一字。而如今,维系的情既然已不再,那我和他挑明说又有什么关系呢?登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还是留吴祸乱他的国?这些…我都做不出来。”

  江月白沉默了半晌,想要张口劝诫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没有劝诫的理由。

  叶桢笑着看了一眼江月白,然后快步走到了方才的小舟处,轻声道:“启程吧…”

  江月白叹了一口气,便也对着叶桢笑了笑,伸手便将方才系上的绳索给打开,摇浆微微摆动,小舟便划出去好远。

  叶桢走到小舟中央,提出一坛美酒来,拍开上面的泥封,给自己倒了一壶,便提着酒壶,慢慢的在嘴里品着。

  两岸初春的绿草在春风的吹拂下微微摆动,小舟划开的水波,在江面上荡漾了好远好远。有些许冬日的碎草随着波浪远去,如同叶桢飘飞的思绪。

  她这才叹了句,“明明记得,但为什么…再见之时,却无半分悸动?”

  声音随着江风传出去好远好远,似乎在江面上荡了一圈,最后消散在初春的曦风之中。

  江月白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知交好友,心底也荡漾开了些许的疑惑。

  他见到她是半年前。

  ……

  盛夏江宁,户户飞花。

  她扮作了一个流浪的诗人,在凤栖楼与自己相遇。

  时至七夕,整个江宁的夜晚都被年轻的男女占据,花灯满街。

  她穿着一袭雪青色的短衫站在凤栖楼临着秦淮河的二楼,与自己争抢凤栖楼今夜的花魁。

  那日题目便是为七夕,当时的花魁七月姑娘本该是随自己离去,但是她却横插了一道,轻诵了一句:“七夕年年信不违,银河清浅白云微,蟾光鹊影伯劳飞。”

  将自己的风头尽数抢去。

  他本也对花魁无意,只是想寻着花魁陪自己喝酒,去悼念亡故的她罢了。

  结果没想到,本该是他拥着七月离去的时分,那将花魁抢去的那人,却生生的抛下了花魁,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将自己身上的伪装尽数散去,在满楼灯火之中,轻声问道:“江公子,可还记得,当年一浊园的秦酒,秦公子?”

  “你是?”

  他笑道:“清九。”

  他怔住。

  一个死去了半年的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想而知自己内心的震撼有多么强大,但是他却不能不相信,因为当时他身上所散发的光彩…与当年那位绝世老友—

  别无二致。

  ……

  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叶桢,便一直是男子了,再也未曾以女装示人。相貌上也丝毫寻不到以往的影子,连嗓音…都变成了男子独特的,略带着沙哑的声音。

  若不是她自己承认,他怎么知晓,面前这个近乎改头换面的人…便是当初那位风华绝代的绝世公主?

  随后她问—

  “可愿泛舟天下?”

  他点头。

  “可愿仗剑天涯?”

  他点头。

  “可愿…伴我长行?”

  他点头。

  然后她便笑了,朝着自己说:“那便好了,月白,走吧...随我行走天下吧。”

  ……

  从那日开始,江宁江家的长公子,便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江宁,隐去了行迹,再也无人知晓。

  ……

  半年来,他伴着叶桢走过了江宁,走过了燕京,走过了凤翔,走过了宿松,走过了渭南,走过了安宁,最后…在楚国一个边陲小城-扶风安顿了下来。

  说是安顿,其实也算不上。

  只是在扶风隐名买了个不大的宅院,雇了几个打扫的仆从...然后两人便再次启程,来到了上京…让她,去见了谢永暮。

  其实昨夜里哪算是一场偶遇?

  她已经在上京潜伏了半个月,才寻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其实江月白最初是不看好她能够见到谢永暮这件事的,毕竟谢永暮如今贵为一国之主,出宫的时候肯定是前拥后呼,好不大气。但是她偏生是知晓了昨日他肯定会出来,早早的,便寻遍了上京的小酒馆...

  她说:“就算没有情了...但我…依旧是最明白他的人。”

  江月白不懂。

  两人之间的情事,江月白几乎是一路见证过来的。虽然不知晓为何最后两人还是分开,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谢永暮与叶桢…两人心中的情绝非一般的夫妻情分可以比拟。让一个君王说出“倾国以聘”这样的话的情感...怎么可能就这般消散了?

  所以他不懂…为什么“死而复生”的叶桢…在面对谢永暮的时候,几乎……是变了一个人。

  她虽然伪装成了一副男子的皮囊,但是却依旧聪慧如昔,面对家国大事的时候,依旧能够一针见血地指出其中的谬误;面对苦难之人,她依旧是保持了良善的性子,授人以渔......但唯独,自己提起谢永暮之时,她似乎,不再是原先的那人。

  曾经的她,为了情之一字,不惜叛国,看着谢永暮遇刺,不顾自身安危也要上前为之替去…

  这半年来,他不知提过多少次,也不知试探过多少次,但是...面前的她,似乎对原先那个镌刻入骨的名字,再无半分反应。

  连此番前来上京…也是因为,她知晓了这一年来发生的种种,对自己说,要让自己去…结束这荒唐的一切。

  —哪一位君王,不纳妃?

  她的心,毕竟是善的。

  ……

  但是...这样的她,让他陌生。

  他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正在饮酒的叶桢,发现她正巧也在看他。

  江风将她白色的衣衫微微扬起,青丝也随着江风有轻微的摇动,她笑着看自己,掂了掂久,问道:“要不要来一壶?”

  蓦地,他松了一口气。

  将手中的船桨放下,也不顾及如今的小舟究竟是就地打转还是随风飘荡,他走到了叶桢面前,拿过了叶桢递过来的酒,往自己嘴里大灌了一口,赞叹道—

  “好酒!”

  ……

  ******

  极北。

  水声潺潺,一股荡漾着白色雾气的泉水自冰封了的崖间飞溅而下,荡如如古城墙上的铜铃一般动听悦耳的声音。

  崖下是一片清亮的水洼,水洼西周雾气缭绕,弥漫着层层热气,有咕咚的声响从其中传来。水洼旁,一方光滑的青石上,临着水的一边,还生着些许湿润的青苔。兴许是温泉的缘故,在这一片水洼的四周,树木围绕,草青花红,在阳光下,整个水洼折射出如同宝石般莹亮的光华。

  耳畔鸟鸣虫畅,久久不绝。

  叶桢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坐在一匹枣红色的老马上,将林间的寂静踏碎。身边江月白骑着一匹棕色的骏马,指着前方那处水洼说道:“清九,你看…”

  叶桢眯了眯眼,便见着了前方那出白雾缭绕的水洼,面上挂起一个好看的笑容。

  “运气不错。”

  她笑道。

  江月白点点头,便驱动了缰绳,朝着前方走去,叶桢紧随其后。这个时候两人已经有了些许的狼狈,见着一处温泉,自然是欣喜不已。

  叶桢翻身下马,绕到了那处飞溅的泉水旁,伸手接了一捧清澈的泉水,浅浅的饮了。随后,将马上的水囊取下,将水囊灌满。这才朝着江月白道:“月白,今夜便留在此地吧。”

  江月白亦是饮了一口泉水,望了一眼四周的样子,点了点头。

  这是两人从上京离开后的两个月。

  刚刚抵达极北,这个...千里冰封的地方。

  其实从上京过来此地,若是两人,倒是不必这么慢的,但是如今两人是走走停停,存了一路看风景的心情,生生的把一个月的路程,给变成了两个月。

  叶桢掬起一捧温泉水,将自己脸上的风沙洗净。虽然此刻她化作男子,但是本身还是一个喜爱清洁的女子。

  江月白见状,微微笑了笑,便直言道:“清九你在此处换洗两刻吧,我去找些可食用的果子。”

  叶桢点点头,她自然是知晓江月白的用意。也知晓以江月白的磊落,是不至于在自己梳洗的时候偷看,所以也没有犹疑什么,见着他远去了,试了试水温,便褪下外衫,只穿了一件中衣,便入了温泉。

  但却就在这一刻…

  “嗡—”

  一支铁箭,从右边的森林里激射而出,从叶桢的右边飞掠而过,直直的,钉在了叶桢身旁那方青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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