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黯然回眸 > 第二部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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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志泉接受了白云的劝告,不再做夜宵。但他的放弃是有原则的——必须想办法把夜宵的损失补回来。他心里已早有盘算:这一带是打工族的聚居地,早晨上班时行色匆匆,如能让他们买到一些方便食品,边走边吃,必然受欢迎。

  现在他们的早点品种主要是粉面一类,这些食品不便于携带,而且也不方便在路上进食。要是增加其它品种,既缺乏技术也忙不过来。最近他利用业余时间,在马务村周边进行了市场调查,通过与多家做早点老板接洽协商,选择了几家有合作意向的商户,让他们提供早点货源,并在约定时间送货上门。一下就增加了各种包点、油条豆浆、各式各类面包、咸甜酥饼等二十余个品种。这些早点大多售价五毛,既便宜也方便,深受低消费的打工族欢迎。

  这些提供货源的商户,一是看好他们店地处偏僻,离他们经营地点较远,不会抢占他们已有的市场份额,还可为他们的产品扩大影响;再就是他们进货批量较大,而且信誉卓著,虽然是微利经营,也算是一笔飞来的外财。

  志泉也算了一笔账:由这些商户提供的产品,进销差价在百分之三十左右,销售简便,费时不费工,剩余量较大时还可退货,而且先货后钱,十天半月结一次账,不占用自己的资金,没有任何经营风险。

  为了扩大影响,招徕顾客,他们每天早晨在大门外摆开“龙门阵”,将所有早点向顾客展示。有道是“货卖堆山”,琳琅满目、叠层拔尖的早点,不但展示了他们的实力,也吸引了顾客的眼球,早点生意日见兴旺。有时营业额高达三百元以上;最低也接近两百元,比较过去早餐加夜宵的经营总量还翻了一番。

  经营这些早点,不仅克服了缺乏制作技术和人力不足的矛盾;而且顾客可随来随买,随买随走,较之顾客进店进食,减少了许多琐碎的服务工作。白云可以集中精力在门前照应,她在这些顾客中有很高的知名度,有她在场,就如磁场一般向周边散发着引力,生意会更兴旺。只要她忙得过来,很少让志泉与顾客打交道。一则怕他受到顾客侮慢,也怕他忙中出错。

  志泉识别纸币的能力特差,前几天,接连收到几张百元假币。那天中午,白云出去送餐未回,有一青年点了两份五元快餐,拿出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志泉用手指弹了弹——崩崩脆响。看也未看,就找了他九十元另钱。顾客也不清点,就拿着打好包的快餐匆匆离去。他才离店不久,又有一青年进店要炒三份十元一份的菜,志泉炒好菜,又收到一张同样崭新的百元钞票,那青年接过找另的钱,也不清点,也是匆匆离店。当时,他只为接连的大单生意高兴,毫无察觉。等那青年一走,他突然有所醒悟:这两个年轻人的行为何乃相似?这时白云正好回来,要过两张百元钞票一看,不但水印模糊,两张钞票的号码也连在一起。等他们发现受骗,追出门去,还哪有那两个人的影子,只好自认晦气。

  这天早晨,来了几位熟客,点名要吃白云炒的米粉。她炒粉的技术虽然说不上炉火纯青,也算小有名气。凡来店的熟客,必由她亲自操作,否则就有怠慢客人之嫌。

  志泉被换到前台照看生意,就见几个顾客拥上来抢着买肉包子。挤在前面的那位顾客接肉包子在手,立即拿出一张百元钞票,志泉想让白云鉴别,后面几位顾客不耐烦地大声嚷叫起来,已有两人自己动手在蒸锅内抓挠,连声催促不要耽误了他们上班。白云听到前面的喊叫声,从厨房探出头来,发现志泉正在忙着找另,不由疑窦丛生。要他拿过钞票一看,便迅速赶出来,将钱往桌子上一放,向所有顾客昭示:“大家看一下,这是不是假币?”

  “怎么会是假币?”

  “赶快找钱,我们要上班!”

  “要是迟到扣工资,由你们承担损失!”

  几个抢着买包子的年轻人连续发出抗议。这时那个拿出假币的青年更来劲,似是提醒同伴,似是改变策略——以攻为守:“刚才老板将钱拿到厨房,肯定是老板娘调了包!”说着又用手指着放在桌子上的钱,“大家可以见证,刚才我拿出来的钱完好无损,这张钞票却少了一只角。”

  这伙人又一齐起哄,一齐朝志泉和白云围上来。扬言再不找钱,就要推翻门前的摊子。来买早点的顾客和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以至店前街道堵塞。虽然明知他们耍无赖,却一个个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出头说话。

  白云被逼急了,要志泉赶快打电话报警。他抽身跑到隔壁化工商店,刚拿起电话,就听见几个肇事者高喊要砸店,忙放下话筒,赶过来制止。事态稍稍平息,又听到隔壁老板喊他听电话。原来刚才接电话的女警察在电话里听到吵闹声,怕报警者处于危急状态,立即打电话过来询问,志泉这才报告了出事地点。

  不一会,警察赶到,看见那几个缩头缩脑的闹事者,已胸中有数,不待查问,就当众宣布:勒令持假币者追补购早点款项,并拿过那张假币,让志泉和持假币者到派出所做笔录并接受处理。

  警车开进派出所,持假币者被警察带进办公室接受讯问,却让志泉在原地听候处理意见。

  进派出所时才八点多钟,可是志泉苦等了两个多小时,却不见任何动静。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团团转,既担心店里还会不会有人闹事,又急着要到市场去买菜,还要做中餐前的准备工作。他想到办公室去查问,却几次被挡回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在院内巡查、负责看门的老头,方被告知,刚才随他一起进来的人,早就在后门放走了。

  这时白云已在附近菜市买好菜,见他仍未回来,就急急忙忙赶到派出所,正好遇见志泉走出大门。等她告知他走后的情况,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被带走后,那帮闹事者呼来一位满脸横肉,似是他们头头的人,这人问明事由后,就打电话与人联系,说的就是刚才发生的事,并与对方称兄道弟,要求对方立即放人。不久,那位持假币者就在店门前走过,还狠狠地朝白云瞪了一眼。

  后来有人告诉他们,这伙人隶属于一个专门贩运倒卖假币的团伙,那个打电话要求放人的只是团伙中的一个小头目,带着这帮小喽罗,在市面上干一些鸡零狗碎的杂活,其目的并不在赢利多少,主要是为这个团伙张目,了解市场动向,为他们的决策提供依据。据说他们贩运倒卖的假币有多种版本,目前在市面上零打细敲的假币属于较低档次,一旦在市面上流通受阻,他们就会推出更高规格的版本。有些版本的制作技术已到了炉火纯青,以假乱真的程度,使人防不胜防。

  每次这些小喽罗在外面招摇撞骗,闹出一些小麻烦,根本无需团伙中的高层出面,下面的小头目就可摆平。要是对方不识相,与他们硬抗,就会遭到他们疯狂的报复——轻者店毁人伤,要是真让他们吃了官司,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次事件就这样暂时平息了。而且这伙人的鬼蜮伎俩既被识破,也不会再来捣鬼,但不算就此画上了句号。亲身感受到他们手眼通天、化险为夷的能量;又听到社会上骇人听闻的传言,志泉每日心怀惴惴,生怕有一天会不期而至降临祸害。

  他每经历一次人为的灾害,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会心弦紧绷,每天悬着一颗心苦苦地支撑,使他感到心脏的耐受力越来越脆弱。恨不能到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避开尘世的喧嚣。每当这种时刻,他更怀念孩提时代,在父母的羽翼庇护下,兄弟姊妹的围绕中,那种家庭生活的温馨。虽然父母兄弟也不能给他多少保护,但在外面受到伤害或受到不公正待遇时,回到家中,那份亲情足以消融心中所有的烦愁。

  现在已渐入老境,童年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唯有那份依恋父母的温馨,始终将他定格在稚嫩的孩提时代。每当人生遭遇挫败或痛苦,他不愿向任何人倾诉,只有在父母面前,他才会敞开心扉。现在父母已离他而去,哪里去寻找精神寄托?

  这天深夜,白云一觉醒来,耳边传来嘤嘤的哭泣声,定神一听,哭泣声正来自身旁。她轻轻拧亮电灯,只见志泉满眼含泪,泪水还在不断往外涌,枕巾上已泪湿了一片;再仔细一看,他仍沉睡未醒。不是看得真切,她真不敢相信。因为她听志泉说过:青少年时代,他特别爱哭,可是近二十年来,再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能是泪线已衰竭了,或是心肠变硬了。今晚必然是在梦中遇到特别伤心的事,才激出了尘封已久的泪水。

  她轻轻拍醒志泉,他似乎受到惊吓,挺身在床上坐起,张目四望,显出一脸的凄然。良久,他才讲述了梦中的情景:

  在一个秋风萧瑟,夕阳西照的傍晚,他独自一人来到父母坟前,坟堆上插着一杆白幡,在风中摇曳不定,瑟瑟发抖,坟堆周边的蓑草已有一人多高,除了头顶不时传来乌鸦的聒噪声,坟场如死一般的静寂。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拍着坟堆上的黄土,向父母哭诉着已近晚年的不幸遭遇。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渐渐变得黑暗,仍不愿离去,想靠在父母身边睡一觉。突然发现青面獠牙的怪兽向他迎面扑来,才猛然惊觉。

  白去知道他对父母极尽孝道,时常在她面前提起不能在父母灵前侍奉香火的遗憾。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近几天见他经常提起,不知父母的骨灰是否已迁葬到公墓。(父母的骨灰原葬在一处山林中,因封山后柴草丛生,不方便祭扫,他离家时,家人已商议将骨灰移葬于公墓。)她只好极尽所能地安慰他:“过两天就是清明节,我们多备些纸钱,找一处偏僻的地方烧纸祭拜,请二老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平安,尽快脱离苦海。”

  自从白云伴在他身边,每逢清明、鬼节(农历七月十五),她都会提前备好香纸鞭蜡,到时便会主动邀约志泉,望空祭拜。不仅是为了安慰志泉,她内心也潜伏着一种无法形诸言表的情愫。

  还是在与志泉初结识时,她到他家里去过一次。那时他正在他住的四楼写材料,见面后,她就问:“刚才我经过二楼,怎么听见有老人的呻吟声?”志泉告诉她:“母亲瘫痪在床已快十年,快不行了。”她见志泉正忙,就独自来到老人面前。当她看到老人瘦骨嶙峋的身体,一脸的惨淡凄惶,心里痛极了。忙打来一盆水,帮老人浑身擦洗,又是端茶递水地服侍,然后坐在老人的身边,默默垂泪。老人现在已神志不很清醒,看到身边这个似曾相识的年轻女子,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她紧紧抓住白云的手,嘴唇噏动着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就这样相对默然地坐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志泉忙完来到她们身边。

  这是一栋拥挤在居民区的老式楼房。四周楼房林立,连丝合缝,几乎没有剩余空间,室内光线特别暗淡。特定的环境加上人气不旺(这栋楼房只有志泉和母亲居住),室内的气氛便显得阴森可怖。志泉看到眼前的景象,爱怜地说:“你一人待在这里,不感到害怕?”白云抹抹眼泪,抬起头看着他,幽幽说道:“一点怕的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老人太可怜,想多陪她一会。”她又指着墙上挂的遗像问:“这就是你的父亲吧?”

  白云虽然未见过志泉的父亲,但从志泉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也许是爱屋及乌吧,对这位已过世的老人也满怀亲情。所以虽然与他父母只有短暂的接触和心灵感受,却在脑海中镌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象。每当志泉提起他的父母,她便会有一种特殊的心理感应——如同思念自己的父母一样,她已将两者融为一体。而且她力图用自己的行动,缓解他对父母的思念。

  志泉对父母一往情深,不仅是为了回报养育之恩,还有一段耻与人言的往事和更深层次的依恋。

  自从那次运动中遭排挤下放劳改后,两个孩子就由父母照管,可是妻子经常对父母恶言相向,有时还开口骂人,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父母不愿向人投诉,只是整日唉声叹气。他多次想法调回原单位,以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愿让年迈的父母再为孙子辈操劳。但当时没有选择生活的自由,也只能忍气吞声。他能体谅妻子当时的心境和生活的艰辛,但不能容忍她对父母的伤害。也因此而更感对父母的歉疚。后来他鳏居十几年,大部份时间都是与父母一起生活,父母对他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才使他有了感情的依托。所以他对父母的感情,不仅是报答养育再造之恩;还要为过去牵连父母受到的伤害赎罪。

  父母去世后,他经常独自一人到他们的坟地一坐几小时,但他从来不祈求父母保佑,并非仅是不相信人死后灵魂归天的迷信,即使父母有在天之灵,但凡人的灵魂毕竟不同于无量佛,神通广大,能拯救世间芸芸众生。父母一生为子女操劳已心殚力竭,子女还有什么理由让他们的在天之灵不得安宁?父母在世时,他很少向他们诉说心中的悲苦,不愿他们为自己担心;他们去世后,却常在他们坟前尽情倾诉,每次倾诉过后,就感到心情格外地释然。

  出发到南方的前一天,他到父母的坟前坐了很久,凄凄切切、如泣如诉地向唯一不会嫌弃自己的亲人倾吐着心中的酸楚:

  父亲母亲啊,不孝子即将离开你们,远走他乡。临行前,没有亲人送别,更没有朋友饯行,看到的只是失望甚至是鄙视的眼神。而且还要刻意避开熟人和朋友,怕惊动那些债主。直到现在,他们只所以还未上门逼债,是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还残留着相处多年、长期积累起来的信任。一旦知道我要离家远行,定会误认我会逃债,要是他们找上门来,我将无法脱身。唯一能接受我辞行的只有您们的在天之灵。

  我一生的经历,一个字便可以概括——“惨!”现在,我已被推到悬崖边,身不由己,必须进行一番垂死的挣扎,才有望解除目前的困境。这也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次拼搏,而且志在必得。我不愿在身后留下洗雪不清的误解;本来我对子女已有亏欠,更不愿与他们增加生活压力。

  若此行不能成功,只有背负骂名,客死异乡了。我的灵魂也无颜再与您们相见,就让他成为海角天涯的孤魂野鬼吧。要是您们地下有知,请宽恕儿子不孝,就当是白养育了我一场。要是有一天我还能回家陪在您们身旁,就算了结了此生的心愿,才可以心安理得地与您们在天国相聚。

  此时,白云陪坐在他身边,已全然没有睡意,见他仍在沉思中,也不想打扰他,只是用手轻抚着他的胸口。她知道,最近他一直感到胸闷气短,梦中的情境更会加剧病态。直到他要烟抽,才知道他已缓过神来。为了安慰他,她忠诚地表示:“要是有一天我俩能一起回家,一定常到两位老人的坟上祭扫。弥补我们亏欠的孝道。”

  志泉知道她说的是心内话,为这个与母亲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能发出如此感人至深的肺腑之言而感动不已。只所以与她越走越近,可能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一个能如此投入真情、为自己的父母恪守孝道的女人,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原来每天早晨,白云都要早起一个钟头左右,独自到店做好早点的准备工作。这一段时间,志泉丝毫不敢大意,怕她会遭到那帮人的报复,每天都与她同出同进。白云怕他受累,反复劝说:“我一个女人,他们能把我怎样?还是你的身体要紧。”越是她这样无畏地爱护自己,他就越感到有责任保护好身边唯一的亲人。

  怕出事,偏出事,往往发生的事都会超出你的预料,使你防不胜防。这天早晨起床后,他们急匆匆梳洗完毕,白云习惯性地伸手准备取下腰包,这是她每天收钱用的,白天从不离身,晚上就挂在蚊帐钩上,以便随时关注。她手触到蚊帐钩,却发现包不见了,口里喊声不好,包不见了,已惊出一身冷汗。志泉听到惊叫声,返回身按亮电灯,与她一起在房中仔细寻找,哪还有钱包的影子。

  这一惊非同小可,包里装着一万八千元存款的存折,一迭发票、收据、欠条、借条等凭证,还有他们两人的身份证,和昨天几百元日生款。这可是他们的身家性命,白云总是小心谨慎将它随时带在身边,生怕有一点闪失。

  一阵忙乱后,他们开始认真分析事故发生的原因和各种可能性。他们租住在一栋专为出租建造的楼房中的二楼,楼房中间是一条走道,走道两边各排列着四个房间,他们的住房就在上楼靠右的第二间。楼上楼下虽然住着很多房客,但住房门窗完好无损,基本可以排除同楼房客作案的可能性。再在房里仔细观察,靠楼房外侧的两开窗上嵌着钢条,也不见任何破损,窗户下面的窗扇一直关着,只有翻窗上的窗扇开启了一页。与窗户间隔不到两米,是一栋在建的楼房,不知什么原因,楼房刚建到二楼窗户的高度就停建了。他们分析,唯一的可能就是盗贼站在那栋在建的楼房上,在开启的翻窗中“钓鱼”,将包钓走了。

  怀着渺茫的希望,他们找到那栋在建楼房的主人,开门让他们上楼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找到靠近他们住房窗户的一侧,竟意外地发现腰包、存折及所有失物都零散地撒落在楼面上,唯独几百元现金不见了。这一意外的发现,使志泉和白云欣喜若狂,此时,好像他们不是失主,而是意外地得到了巨额财产。人们常有这样的感觉:找回失落的东西,特别是自己珍贵的东西,本来没有多得到什么,但精神状态远胜于失落之前。可能是一忧一喜的巨大落差,能激活人的生命细胞。

  一阵欣喜过后,白云变得异常的冷静。“肯定是那帮混蛋的恶作剧,到派出所去告发他们!”见志泉仍那样喜形于色,满腹委屈地嘟哝着:“就不为找回损失,也要出这口恶气。看你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像发了横财。”

  志泉心平气和地开导她:“去告发他们,你有什么证据?上次假币事件,已握有真凭实据,他们尚能逍遥法外,可见他们的能量非同一般。以我们两人的力量去和一股强大的恶势力斗,岂不是鸡蛋碰石头?何况他们身后是铁打的靠山!你去告发他们,马上就会有人与他们通报,到时杀人不死,反会引火烧身。”

  见白云仍很执迷,他进一步表明了自己的看法:“要不是这帮人所为,几百元的损失,派出所顶多给你做个笔录,根本不会立案调查;我也认为是这帮人干的,也希望是这帮人干的,如果这次被盗是他们的报复,那么,只要不节外生枝,他们的报复也仅此而止。因为从现在的结果可以看出,与我们有过结的几个小混混,还未丧尽天良——即使存折等其它物件对他们无所用,要是想害人,怎会丢在这里让你发现?这只是向你提出警告,顺便弄几个小钱。要真与他们对立,我们面对的就不只是这几个小混混。虽然我们有损失,却可免去后顾之忧,就算舍财消灾吧。”

  白云听到他的分析,也觉得入情入理,虽然仍心怀忿忿,也只好作罢。

  果然,后来见到这几个小混混时,虽然他们的目光里飘来嘲讽和揶揄,却没有了敌意,也再没有进店闹事。有一次,与他们互有勾连的另一伙人,以同样的手法进店欺诈时,被他们发现,立即将这伙人拉走了。也算他们的无奈之举取到了化敌为友的效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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