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江湖不古 > 第十三章 遇难莫怪霉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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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他们是别人眼中的疯子,但他们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因为只有那些疯狂到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的人,才是那一小撮改变了世界的人们。疯子和天才,只是一线之隔,却也如此崄巇,一步,成就一个不服于历史的传奇,一步,成就了一段后世千万年都要为之敬仰的疯狂。————致那些最疯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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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匈和鄄坂的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起的?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刚开始是为了什么已经无法考究了,但现在是为了食物是可以肯定的。

  北匈和鄄坂南诸一样,传承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仅仅二十一年而已,也是从原历一千五百一十年开始,北匈才开始真正的想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国家。

  很多人奇怪以前的北匈是什么样子?其实就连拓跋胡拓拔雄叔侄二人也不是能很明白的说清楚,不排除他们并不善于言谈这个弱点,但很大程度上,北匈的格局是当真很乱。

  二十一年前也是有着部族的存在,彼此之间会因为一块地、一头羊、一匹马就大打出手。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北匈人会这么野蛮,大家心平气和地讨论一下不行?非得要打架?

  这就得从他们信奉的那个什么草原之身柯巴木说起,这个柯巴木是从哪来的已经无从得知。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了,别说什么来历之类很虚的东西。

  北匈人信奉他们的神就类似于西方人的耶稣,不过北匈人的柯巴木并不是自由和平友爱的象征,而是战伐。北匈人始终坚信他们的神灵是战神,只有强者才可以信奉,弱者唯有灭亡一途。这种连信仰都要被剥夺的地方,强者为尊,想要生存,唯有变强,这也是北匈人的体格要强于其他地方人的原因。

  二十三年前的北匈较现在来说,战乱更多一些,死的人也更加多一些。自从拓跋胡在北匈建权后,建立了一系列的制度,禁止内部的自相残杀,介于拓跋胡的强硬,其他的部落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北匈建立可以说是建立在强威之上的,保不齐那一天就会被另一个“拓跋胡”所统治。好在拓跋胡的后继人拓拔雄也算得上是个猛人,较武力值来说,他可是超过拓跋胡,也算是不被埋没的一代。当然这里并没有讨论智力方面。

  万谋起事的黄金三角的下一辈,在整体来看,是不如他们的父辈。王释端看起来是可以,但他在人心的把握和识人的功力上可是不及王玉名,当然度量也是一方面。而慕容清月的性格就属于更加温顺的一种,不同于他父亲慕容舴那么隐忍,敢作敢当,也少了些果决和野心。拓拔雄的不足当然就是在于智力方面,拓跋胡的脑袋是不怎么好使,但拓拔雄的可是更不好使。好在北匈的顶梁柱张栾仆还在,真不敢想像假如张栾仆不在了北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北匈,齐齐木,王帐。

  三腰五粗的拓拔雄正在恭恭敬敬地给一位头发微白的老人敬茶,当然是那种羊油茶,并不是中原地区的叶子茶。这羊油茶可是完全可以拿来当饭吃,炒的好的话可以祛掉羊骚味,有一种淡淡的草叶的芳香。

  那位老人正在专注地看着沙盘,沙盘的场景是北匈和鄄坂接壤的地区,比例值很大。沙是从极北荒漠中细磨打造出来,每年这座沙盘都会多些东西,少些不必要的东西。

  老人的视线被拓拔雄的羊油茶给打断了,回头轻轻瞥了低头哈腰的拓拔雄一眼,并没有接过他手中的羊油茶。

  老人就是北匈名义上的顶梁柱,万谋起事时候的第一狂谋张栾仆。别以为他老了他就能收敛他的狂性,有些东西一开始就是根植于骨子里的,哪怕是岁月也很难清洗掉,就比如张栾仆的“狂”,

  人家这狂可不是空穴来风,是真牛叉,文人动动嘴武官跑折腿。在万谋起事大战的那会,就张栾仆的这张嘴,不知道跑折了多少武人的腿,不仅有自家的,更有敌对势力的。

  很多人好奇一个文人是怎么让那么多三腰五粗,大膀子大眼的武人们心服口服的?这也算是一个很神奇的现象了吧,张栾仆并不会带兵打仗,但就是能料敌先机,他的那些知识啊,可当真是到了大智若妖的地步。

  不会带兵不代表不能打仗,张栾仆就是一个很生猛的例子。北匈这些年能和鄄坂对敌而不落于下风,完全是靠张栾仆,要不你们以为那帮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北匈人能打的过精明的有点过分的鄄坂人?

  有时候还真是不得不服气,有些事情啊,往往外行要比内行做的要圆滑一些。化用古人说的一句话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张栾仆完全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不会打仗的他就是能让那些会打仗的武人都服气。这种大局观念的掌控可是瞬息万变,但只要能掌握了万变,就真的可以以少破多。

  哪怕是同样和他作为帝师的阮戎本和艾晁士也不得不服气张栾仆在那些细微方面的把握上。鄄坂和南诸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干掉他,可北匈能让?

  鄄坂有特务机构“王刀”,南诸有“清刃”,北匈能没有?而且北匈的这个机构可是张栾仆一手促成的,名字也很大气,叫“匈剑”。这些特务谍子的机构日后会慢慢地展开,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

  张栾仆在北匈可是过的想到的自在,没有那个武将敢对他蹬胡子上脸的,拓跋胡和拓拔雄这样的猛人都得服服帖帖的,底下人还不得更加卖力的表演?

  北匈的这帮人在人心的方面上看的是很不透彻,他们不爱那些个什么花花肠子,在张栾仆展现了他的谋略的神奇之后,他们可都是服服的。武人不会玩什么心机,所以他们始终都是坚信“百分换百分”。所以北匈的两代王都对张栾仆客客气气的,拓跋胡甚至认了他为弟弟,当然张栾仆领不领情就是另一码事。所以现在拓拔雄也得恭恭敬敬地叫张栾仆一声“仲父”。

  张栾仆为什么会把自己现身在这个地方,刚开始并不是因为忠诚,是感激。张栾仆是真的没有想过来这里干活的,他先后找过王玉名和慕容舴,可都是被拒绝了,理由是他太狂。其实这算是王玉名和慕容舴的人生最大的失误,狂人的狂并不会空穴来风,那可是建立在绝对的知识基础上,他们没有听张栾仆的继续阐述,就把人家赶走了。而拓跋胡可是点头哈腰地去请张栾仆的,换做是个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择吧?

  现在已经渐进老态的张栾仆看着眼皮子底下这个算不算是侄儿的侄儿,心中可是感慨颇多。他来北匈刚开始确实是在感激,越到后来这份感激就变成了一种眷念,一种对于家的眷念。他一生未娶,并没有子嗣。北匈是他的第二个家,也是最后一个。老人对于拓跋胡叔侄二人的态度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从刚开始以为的是做作,到最后才认清那是真的感情流露。也更加地喜欢这些傻乎乎的武人,更加地爱上这片大草原。

  拓拔雄感到杯中的羊奶茶没有被触碰的动作,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果不其然,转身之后的张栾仆突然问道:“雄儿,你可知道这次咱们和鄄坂对战胜率如何?”

  拓拔雄放下手中的羊奶茶,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别看拓拔雄是个猛将,可不知道怎么就在张栾仆的面前恭敬的跟个小绵羊似的,这不就北匈这大雪天气他都能流汗。

  “雄儿不知?还请仲父明示。”

  拓拔雄并不知道这是张栾仆在有意的培养他,值当他的仲父是在教育他。这人一进六十岁,就开始患得患失的,张栾仆虽说是狂吧,但也难逃窠臼。他知道自己保不了北匈一辈子,总是在想着培养一些能给自己接班的人,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对于拓拔雄的表现他大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这只是稍微那么一小点点的指点他都接不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那么干。

  在北匈有一座书院,叫“巴木书院”,创建人就是张栾仆,起名巴木,是为了让北匈的人看到他们敬奉的草原神灵“阿巴木”在召唤他们一般,也就会有更多的人乐意把自己家的孩子送来。这座书院就是张栾仆在北匈为培养接班人准备的,拓跋胡叔侄没理由会拒绝,更是铁了心的支持。巴木书院是在近十来年才创建的,提出的时间很早了,在拓跋胡还在世的时候就提出过,不过实施起来是当真的不易,哪怕在拓跋胡百年之后都没有见到这个书院的雏形,也就是在拓跋胡死后的两三年,巴木书院才真正的建成,地址就在于齐齐木。

  现在北匈铁重骑的领头人颜紫菲也是从这里毕业的,军中大部分的新生将领都曾来过这里就读,到底学到了什么东西,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张栾仆也不恼,笑着道:“要是之前司马恒不上位的话,胜率大约在百分之七十往上,但司马恒一来,可能性五五开半吧。”

  拓拔雄当然知道司马恒的生性,可是能让他眼中敬若神明的仲父给予那么高的评价他还真是有点小意外。于是询问道:“仲父何出此言?”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似的,张栾仆突然笑了起来,旁边的拓拔雄可是头皮一阵发麻,心想是不是问道了什么幼稚的问题,还在想是不是应该自己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时。张栾仆突然停住了笑声,问道:“你觉得司马恒厉害不?”

  “厉害。”

  “那你一对一能打过他吗?”张栾仆笑着问道。

  这要是个别的人问的话,拓拔雄早就大嘴巴子上了,妈的,这是瞧不起老子啊,老子怎么说也是个结府后期,半只脚基本都踏入衍神的猛人了,能打不过他一个小小的垒壁对手?但是张栾仆这么问了,他哪敢这么回答啊,只是很小心的说道:“可以。”

  张栾仆接着道:“那你领军对战能打得过吗?”

  拓拔雄也不辩解,道:“不能。”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谁不知道司马恒是在万谋起事后的前几号猛将,自己是牛点,可说道这个领兵的功夫上,可就被人家甩出好几条街。

  “你知道为什么吗?”张栾仆循循善诱地问着。

  “因为他很会领兵对战,而侄儿这点不如他。”

  “这点你还真说道点子上了,司马恒在领兵这个功夫上是真的很厉害,更不用说王释端还把兵部交给了他,那可真是没有什么能限制住他的手脚。而且此人极其工于心计,手底下很难找到反对他声音的人,是个当时良将啊。可是王释端真的能忍得住?我还是真想不通王释端怎么会重新起用司马恒的,我敢保证啊,这个当时良将无法善终,你信不?张栾仆最后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对拓拔雄道。

  拓拔雄不解道:“咱们北匈有人能打得过他?”

  “暂时是没有,不过也快了。”

  拓拔雄接着问道:“那他是死于什么?”突然他一拍脑门,仿佛明白了什么大事一般,瞪眼道:“怎么可能?不是明明好了吗?怎么会?……”到最后,拓拔雄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张栾仆叹息道:“你不明白并不代表不会,可怜一世良将啊。”

  惊叹中的拓拔雄附声道:“是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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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灵泽那队斥候并没有做到想象中的那种将弓箭射入敌人头颅的快感,因为北匈的那队骑兵斥候在快近他们枪弩攻击范围的时候,意外地来了一个急转身,王灵泽他们的一轮攒射也只是起了很小的杀伤,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落马,不过在落马之后就很快的快步上马,想来伤害并不是很大,至于马匹就更没有伤到什么了,本来就在快出射程之外的地方了,攻击力也是强不到哪里去。

  庭郎是想再等等再发射的,可是等他看到那队旗军的返回才不得不下令发射。再发射完一轮之后,他就赶忙下令众人上马,准备和对方的骑军来个你死我活。他这次的任务就是争取突破对方的斥候队伍,打进内部以搜寻更多的敌情。所以眼前的敌人和自己们就只能活下来一个。

  众人上马的速度很快,步伐一致,而且并没有什么散乱感,给人一种只有军人才能展现出来的刚阳之美。

  “一会冲锋的时候彼此间的距离大点,他们会跑那个什么马矛,眼睛都给我放机灵点啊,别跟的木头杆子似的往矛上挤。还有就是一会放弩的动作不要太明显了尽量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是……”众人齐齐的回答道。

  两家的骑军都心照不宣地彼此望着对方,都知道这个地方只能有一方活着,除了那三个被王灵泽他们第一轮攒射就倒地不起的倒霉蛋,彼此间的差距也就是七人,看似很多,其实哪一方都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战场不是算术,不会涉及人多人少的问题,不全力以赴就得死翘翘,大家都心知肚明。

  没有像江湖中人那样在对战之前彼此互通姓名,战场上的不会说那些没有的,而且死伤也会更加的残酷,鲜血更红。

  这个不知道什么姓名的小地方,两队骑兵都开始了冲锋。

  因为每只战马都被绑缚了布条,所以不会发出那种很大声的马蹄声。

  五百米……四百米……

  在近四百米时,两方的骑手都从马鞍下拿出一根黑色的布条,包裹在马眼睛上,继续加大力度的抽击马屁股。

  蒙住马的眼睛一是为了不让马因为鲜血四溅而受惊,二是不让他们减速,这样才更加能发挥骑战的本质精神。

  王灵泽他们都左手拉着缰绳,右手都摸到了腰间的枪弩。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的动作,随时准备应付来袭的马矛。

  旗军们也不墨迹,通通摸到马腹,拉出一根长约半米的马矛,借着马的冲劲就把马矛扔向了对方。

  这种矛是北匈才配备的武器之人,矛很重,也只有北匈人那种膂力才能发挥到极致。

  王灵泽他们只有两个人因为躲不及被穿胸而过,跌落了马下。

  在得到庭郎的指示后,大家纷纷拿出枪弩就朝对方射去,也并没有刻意去瞄准,只是不要命的发射着。

  弩的速度之快,很快就收割了对方八个人的姓名,滚落到地上,不见了呼吸。

  三百米的时候,双方人数是十三对十四。从数量上开来是王灵泽他们占据了优势,当然枪弩的功劳才是最为主要的,旗军没有想到对方有这么厉害的弩,才会吃了大亏。

  在两百米的时候,双方都抽出了腰间的刀刃,鄄坂这面的是稍带点弯度的斩马刀,而北匈的是弯度很大的圆月弯刀,握的把手是在圆刀的圆心处,这种刀的好处就是不留死角,坏处嘛,很明显,攻击距离不够,但在骑军冲刺的时候距离可并不是那么的明显,速度才是关键。

  一百米……五十米……十米……五米……

  王灵泽甚至能看到对方的胡渣,五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鄄坂采用的是梯队形冲锋,最前面的砍一轮,不停歇地继续前进,交给后面的补刀或者是多砍一些。北匈的这是V字形的,包裹着敌人的前进。

  砍杀并没有那种大声的喊叫,马的速度带着锋利的刀刃直接将对方切开,哪怕是鲜血都不曾洒到最前面的庭郎身上。他的挥刀是先斜上再挥下,总共挥击了三次,收割了几个人他不知道,因为他必须给后面打开一个口,好能冲的出去。

  一个猫腰,横握刀柄,在战马急速地冲锋下,他把那个北匈旗军最后一个人拦腰斩断,给众人一个继续前进的契机,他的左肩也被那人切去了一块肉,他是在停住之后才感到的疼痛。

  等两方勒马站定后,说法早就没有了那种先前的人数差距。鄄坂方有六个人活了下来,而对方只有三人。在他们对战的地面,到处是残肢断臂,在没入雪地之后还带着余温,红色的雪地,显得格外的瘆人。

  没有停歇,双方再次冲锋了起来,旗军的三人这次是尖形的攻击,鄄坂则是“11”形的冲锋,都把到横握着,指向中间的空隙。

  旗军三人想着打开一个豁口,想着鄄坂左侧的领头人冲去,三人围住那人,很快就把他切成了好几段,他们也被后面来的五人齐齐的切去了脑袋,不一会就血喷如注。

  幸活下来的五人并没有欢庆,而是给对方还未死绝的人补上致命一刀。接着他们才把己方的尸体拼凑在一起,找了一个地方掩埋了。

  至于那些战马,己方的马在筛选出五匹良驹后,其他的则被他们赶走了,它们可是自己认识路,能回到军队中,至于敌方的战马,结局和他们的主人一样,都归在了这个陵带之中,给这里再添亡魂。

  王灵泽是那五人中幸存的人之一,还有正负庭郎和另外两个袍泽。

  庭郎没有回头看自己来时的方向,只是草草地包扎了自己的伤口,沉声对众人说:“继续北上。”

  王灵泽这次没有发声询问,他是真的理解了庭郎之前所说的“送死”二字,那可是三十五条人命啊,这么一会功夫就魂归陵带。残酷?没有,只是感觉自己真的很幸运,能在活下来的五人中间。

  深呼了一口气,呼出心中的悸动,驾着战马继续北上。心中不由得感慨着: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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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能猜到王灵泽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吗?你们肯定猜不到。

  (未完待续。如果你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收藏,给我投推荐票。你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最大动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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