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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说的是……”
“言之有理……”
“大人您有话就说吧，咱们洗耳恭听……”
“您说您说……”
底下众人心里头嘀咕，嘴上不敢怠慢，纷纷出言附和，只是言语之间开始哼哼哈哈，含糊其辞。
先搞清楚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赤城清清嗓子，慢条斯理地开始扯虎皮拉大旗：“咱们风监署呢，可是皇帝陛下的亲军，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陛下的耳目爪牙，自然一切行动都要以陛下的利益为最高准则，一切目标以陛下的意愿为最高方向，诸位说是吧？”
众人糊里糊涂纷纷点头应是。开玩笑，这种原则性的问题谁敢答不是？
“……所以呢，咱们在外面，代表的就是陛下的形象。所有败坏陛下名声的行为，我们都要明令禁止，严厉打击，甚至于有人打着陛下的名义在外面胡作非为的恶行，我们更要不惜一切代价，以雷霆万钧之势，坚决予以扫清！”
“没错没错，大人说得太对了……”
“吴大人德高望重，才干老练，已经有他老人家珠玉在前，本官刚刚上任，自认才干不及其万一，本该墨守其规，照章办事即可，不该不知轻重，徒扰清静……但是！”云赤城语声忽然转厉，表情也变得严肃，“近日却发现一些难以容忍，甚至令本官痛心疾首的害群之马！”
众人脸色一紧，内心忐忑：正戏来了？这小子说的话明显若有所指，他知道些什么？
云赤城望着台下一片噤若寒蝉的官员，突然展颜一笑：“这个本官心中已有计较，待会再说……”
一片狂槽：吊什么胃口？待会再说那你现在说个屁啊？
云赤城当然不会理会他们心里的想法，目光扫过桌上的一份名单，缓缓开口：“最近事务繁多，本官发现自己精神有些不济啊……”
官员们彻底抓狂了：您到底闹哪样啊？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说好听点是天马行空，直接点就是颠三倒四逻辑混乱！难道您语文老师死得早，作文没学好？
“…………如果本官没有突发小儿痴呆症的话，我记得昨天让雷大副通知诸位开会的时间是早上十点整？嗯？没错吧？”他转头盯着一旁的雷渐，面无表情。
“是的大人！”
“……哦，没错就好，我还以为自己已经精神分裂了，连这点小事都会记错……”云赤城皱着眉毛，扶着额头，似乎正在担忧自己糟糕的精神状况而陷入了深深的苦恼，“那咱们南司有没有其他会议室呢？”
“报告大人，此室为各大型会议专用！其余皆为各科室自行会议使用！”
“哦……看来地点也没错……那我通知需要参加会议的人员有哪些？”
“南司本部自您以下处长级干部十一人，督司级二十三人，干事一百三十六人……各分局局长级十三人，督领级…………总计应到人数四百六十八人！”雷渐语声稳重，对答如流。
云赤城扫了一眼大厅内稀稀拉拉的座位，惊呼道：“不会吧？我怎么只看到不到一半的人？难道本官脑子没出问题，眼睛倒出问题了？散光老花白内障？还是近视青光斗鸡眼？”
雷渐擦擦冷汗，小心翼翼：“大人，您眼睛也没问题，根据会议签到，此次实到……二百二十五人……”
“待本官算算……四百六十八减去二百二十五……应该是二百四十三吧？没错吧？”
“没错大人！”
云赤城满意地点点头：“别以为本官书读的少就好欺负，告诉你，虽然体育老师死得早，这种算数本官还是会的。”
雷渐：“…………”
云赤城好整以暇地喝了口水，又不紧不慢地开口了：“既然本官通知的时间没错，地点也没错，各位想来也不会把自己的职位搞错，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有有这么多同僚人影皆无呢？诸位，你们谁能为本官一解心中之惑？嗯？”
他双手交叉支楞着脑袋，又恢复开始那副笑眯眯的神情。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啥意思？新官上任三把火？
之前看着你小子挺懂事的，说话还蛮中听，怎么到这会儿听着听着就不是个味儿了？敢情在这儿挖了个坑等着哥哥们那？
开会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应个招呼，走个过场不就完事了？以前吴大人在的时候每次开会能到三分之一就不错了，他老人家还不是捏着稿子一个人在台上念得很开心？今天是看你新官上任，兄弟们给捧捧场，都来了一半人，够给你面子了。弟兄们都这么够意思了，你还想咋地？
但是表面上的工夫毕竟还是要做到，总不能说老子就是不想来，你爱咋咋地吧？谁也不想当众撕破脸皮，大家都下不来台。
“啊……这个……俺们二处有几个弟兄一大早就出差到东腾去了……”
“咳……下官属下有几人昨日偶感风寒，颇感不适……”
“……大人，老胡的老婆昨天生了，他急着去抱儿子……”
“小马的老爹前天挂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胡吹海编起来，越吹越离谱，连雷渐都听不下去了。
“嗯，看起来也是情有可原啊……只是，为什么大家个个都有事，本官这里却连一份请假条都没收到呢？啊？”
云赤城面露狰狞，语调突厉：“你们将本官置于何地？”
室内一片寂然。
不少人面露不以为然之色：你吼个毛球，以为声音大就了不起啊？多少年都这么过来了，你一个黄毛小子刚上任就想凭一己之力改天换日破旧迎新了？
云赤城猛地将名单甩给雷渐，冷冷道：“点名！”
哟呵？还打算动真格的了？真不给弟兄们留这个面子？
有人不乐意了。
一位看起来年岁较长的官员出列说道：“大人，您初上任，有些事情可能不懂，咱南司从来都是这样…………”
云赤城厉声道：“和长官说话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职务！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吗？！看你这么大岁数了，都干什么吃的？”
年长官员被噎得翻了个白眼，心头火起；“下官王长安！忝任南司下属东三分局局长之位！”
他也是南司的老资格了，在这里少说也呆了十好几年，本也没把这个年轻的过分的长官太过放在心上，没想到此时却被当场甩了颗硬钉子，面子下不来，脸色马上就青了，语气也变得硬梆梆。
“哦？东三…………”云赤城摸摸下巴，“我记得你们分局前两天还打过翻新厕所围墙的请款报告…………”
“区区小事，倒是有劳大人挂心了！”王长安脸色冷冷，语调生硬。
“我C你A了个B！”
云赤城突然暴怒而起，抓起桌上的一摞文件就朝着他砸过去，劈头盖脸的一阵破口大骂：“你个老龟皮也知道这是区区小事啊？区区小事还敢堂而皇之地拿过来烦老子？老子分分钟几十万上下晓得伐？这么点事都处理不好，要你这种局长有什么用？这么大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脖子上顶个脑袋光吃饭不想事？有你这种废物，真是我风监署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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