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职业生涯 > 第五章

?场部禁闭室又称为小监狱,是一幢由高墙四面包围着的钢筋水泥平房,旁边有一些空地;十个房间各有一个铁栅栏门和一个小铁窗,里面分别关押严重违法乱纪的犯人、劳教和就业“三类人员”(又称三种人),包括需要追究刑事责任的案犯。禁闭室的围墙设有一个大铁门,墙上拉有电网,墙顶之上立着一个岗楼,岗楼沿墙顶还有一段带铁栏杆的巡视道;距离禁闭室围墙大门一百多米有四间小平房,驻着一个警卫班,原有四个职工做看守人员,并配备有一支美制旧式的卡宾枪。一个即将退休的干部老刘、作为禁闭室管理员兼负责人。

  

  前不久,禁闭室发生了一起被押人员挖地道逃跑的案件:那七个成功越狱的三类人员本事可真大!短短的个把月时间内,他们在5号监仓里使用了各种手段,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挖通了下水道,并穿过围墙从粪坑洞里俏俏地溜掉了!因为这事,有关部门撤换了当晚值班的看守员,抽调吕华和常健进入警卫班,并在原来的看守人员中确定骆强为班长、协助老刘加强管理工作。

  

  瘦高个儿的骆强、比吕华和常健早两届高中毕业(与他俩的姐姐同龄),并且参加工作已经满两年;他在本家兄弟姐妹中排老大,父亲现任本场中层领导干部,曾经和常健的父母同在一个单位,可以说大家是老相识了。

  

  吕华与常健同一年出生,他父亲是建国前参加革命的老资格、长期担任修建队的政治指导员兼党支部书记。吕华本人身高体壮、擅长打蓝球,由于有此特长,他参加过平阳县蓝球队的集训,并在平阳高中读书到毕业。

  

  常健和吕华到警卫班报到之后,被安排住在已经调离的那位看守人员原来的房间;房内有两张木床、一桌一椅,加上一个长条板凳,好象都是学校的用品;俩人将各自带来的铺盖一摊开,再把毛巾挂上,就算是安顿好了。

  

  经过调整的警卫班,各人工作将是这样安排:(半夜)凌晨零时至早上6时为第一班岗,早上6时至中午12时为第二班岗,中午12时至下午18时为第三班岗,下午18时至晚上24时(零时)为第四班岗;老曾、老叶、吕华、常健等四人每天各上一个班,每周轮换一次;休班时原则上在宿舍就地休息,有事随叫随到,外出时要请假。骆强负责协助老刘办收押、释放手续,以及每天禁闭室内开饭、放风的管理;如果有被押人员闹事或者需要带出外面看病等情况,或者是在定期安全大检查的时侯,他负责带领未值岗的看守人员配合处理;如果遇有应该当班的看守人员因故不能上岗时,他要及时顶替上岗或者调好班。

  

  关于武器的管理,领导明确规定:卡宾枪平时就固定放在岗楼上,换班时、只换人,枪不下岗,每周的周一上午由骆强负责检查、保养一次。

  

  禁闭室在业务工作方面,仍继续由场部管教科主管;看守人员及被押人员的日常管理,则划归新成立的“出入场队”具体负责。

  

  第一次上岗,常健值的是第四班岗;之前骆强已经简单教过他如何使用卡宾枪,并且在吕华上第三班岗的时侯,他现场观摩过一阵子。

  

  常健将要上班时,听说场部露天剧场当晚要放电影、有个新片子。

  

  骆强曾经向常健打了招呼:“小常,我和老叶、小吕去参加学习;老曾在宿舍休息,他12点接你的班。你要多注意点,有紧急情况就开枪。”

  

  常健傻乎乎地问道:“骆班长,今晚不是有电影看吗?”

  

  “你真笨!看电影和学习不是一回事吗?”骆强反问道。

  

  常健无言以对,只能答应:“知道啦!我一定注意。”

  

  夜色中,手持卡宾枪的常健孤伶伶地站在岗楼里,一面谨慎观察禁闭室有何情况;一面提心吊胆地顾虑是否有坏人摸哨;一面不断忍受远处传来电影声响的刺激。常健的心情经过躁动一番之后,忽然把自己目前的处境,与在七队晒场值夜班以及一个人在野外割草作比较,他意识到手中多了一把钢枪、自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战士了!顿时他勇气和豪情一下子就迸发出来!他自言自语道:这卡宾枪真好呀!真正的美国货,不长也不短,不轻也不重,弹匣里有九发子弹;都说这枪在第一发子弹上膛之后,可以连续射击,与自动步枪的性能一样,对敌人的威慑力极大;我还没有实弹射击过,谁不怕死就来试试吧!

  

  一周之后,常健换成了下半夜的第一班岗,这班岗是最难煞的,因为正是人们平时熟睡的时辰,夜深人静、孤独无聊,难免睡意不断;由于有前一阶段时间的经历,以及在七队晒场值夜班的煅炼,他还是煞过去了。

  

  经过两次换班,常健终于轮到上白天班了!先是第二班岗。

  

  每天上午九点钟,老刘和骆强齐齐来到,他们把送牢饭的人放进去,给每个监仓的每个被押人员分饭菜。按规定,不劳动者每天吃两餐,每餐四两米饭,伙食标准低于正常参加劳动的犯人和劳教、就业人员。

  

  半个小时之后开始放风,老刘和骆强一个一个监仓轮流把被押人员放出室外,每一拨次有七、八个人,时间大约五、六分钟。

  

  常健在岗楼上看到:被押人员象兔子一样轮番窜出来,他们基本上是围绕一个露天的自来水龙头转,有人提水回监仓,有人洗衣服,有人干脆就赤条条的洗澡,也有晾晒衣物的、倒垃圾的、蹦蹦跳跳晒太阳的。

  

  第三班岗是中、下午时段,对于被押人员来说,这个阶段除了等候十六点左右的晚餐以外,无任何重大活动;他们都知道是新来的年青小个子看守在当班,既反动、又无聊的反改造分子开始寻衅滋事找乐趣了!

  

  “报告武装,我屁股痒!”这是6号监仓里传出来的一个高音。

  

  被押人员一般称看守者为“武装”、称干部们为“政府”或者某管教,而且一开口就得先喊声报告,如果是当面、还要站成立正姿势。

  

  刚上这班岗的常健心里很窝火,知道自己遇到挑战、得考虑对策。

  

  “屁股痒、你就自己挠嘛!人家年纪那么小,对你这个老屁股能有什么办法呢?”这是7号监仓里阴阳怪气的回应,显然也没有好意。

  

  “没有办法他来这里干吗?”6号监仓的挑战者越发得意了。

  

  ……在以上对话过程中,还不断夹杂着欢笑声,和一些议论。

  

  岗楼里挂有一把大铁门的锁匙,是给白天班的看守人员进禁闭室观察情况时用的,常健一手提枪、一手拿了锁匙,走下岗楼打开大门就进去了。

  

  常健曾经听老叶和老曾议论过,他们对付调皮捣蛋分子的办法就是:抓一把泥沙洒给他,因为监仓地板是直接睡人的,这泥沙不好清理,而且会影响到整个房间的所有人,“以暴制暴”及“株连政策”最有效果。

  

  进门常健即抓了把泥沙、走近6号监仓隔着栅栏门用力洒去,里面马上象被捅的马蜂窝一样热闹起来;接着,他又给7号监仓一把泥沙,里面又是一阵欢腾。听到6号监仓有些骂声,常健再多给它一把泥沙,顿时两个闹腾的监仓基本安静了。做完这些事,常健巡视各个监仓一遍才回到岗楼。

  

  常健整治过捣蛋分子后,有人主动讨好他了。一次常健上白班时、墙外扔进一件破棉袄,曾经讨好常健的一个在押人员“规矩地”报告说是老乡给他送衣服;常健检查未发现问题、就准备给递进去,被巡视过来的骆强及时制止。骆强当场教训那个在押人员,警告他不得破坏规矩、“欺负”新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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