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场部以平合农场(非“第六劳动改造管教支队”)的名义,下发《关于聘任中层领导干部的决定》,在机关的名单中:吴元、柳烈、宾昌、汪俊、关苏、黎汉等人的职务没有变,覃明被聘任为教育改造科长......在各大队的名单里:曲文被聘任为四大队副教导员,常健被聘任为九大队政治教导员,郭希被聘任为九大队大队长,伍光被聘任为九大队副教导员,卢胜被聘任为九大队副大队长,吕华和陆场长的女婿共同被聘任为出入监大队副教导员......有几个特别令常健牵挂的人:骆强、柯良、荣海却“榜上无名”(包括金刚)。
又过几天之后,场政治处一纸调令才把荣海调到七大队(没有写明任何职务);而柯良仍然在干校工作,金刚、伍彬等人也没有提拔。据说骆强做专职团委书记已经享受正科级待遇,因此不再任副科长。
常健接到了一份《聘书》,总共有两项内容:
一是“经研究决定,聘请常健同志担任九大队政治教导员职务。任期三年……聘任单位行政领导:陆仁(私章);聘任单位:G省平合农场(公章)”
二是格式的《聘用大队(厂)科室领导合同书》,有六个条款:
其一“受聘人要努力学习……认真贯彻执行本场下达的各项规定和通知指示,言传身教,带好本单位干警职工,搞好工作和学习。”
其二“要勇于改革,不断开拓创新,努力完成和超额完成本场下达的《承包经营责任制》……按照《承包经营责任制》的规定,实行奖罚。”
其三……其四……
其五“受聘人不得擅自离职,如需中途辞聘,需将辞聘理由向场部报告批准,否则……视情节轻重,给予党纪、政纪处分。”
其六……
常健和郭希联名给本大队中队长以下干部签发的《聘书》、《聘用中队、车间领导及一般干部合同书》,与上述内容差不多,只是大队没有公章盖。
九大队有两栋干部职工宿舍楼,共二十四套三房一厅或二房一厅的住宅。原来荣海因老婆在七大队有房子,自己一人只要了一套二房一厅。虽然吕梅也调来本队,常健却认为有“二房一厅”就够住了,而且比过去不知好多少倍啦!他坚持把“三房一厅”让给其他双职工(包括新来日工)的家庭。
劳文给常健出了不少难题,例如:他要求住荣海原来那一套房子(好象是因为“风水”问题);由于吕梅已经调到九大队,常健俩口子刚搬进去。
此时的常健,不再计较住房等生活问题;为了显示自己“党员领导干部”的风格高尚,他和吕梅临时搬到一间旧平房暂住、为劳文腾地方。
没想到劳文要重新修整、粉刷房子,还要晾干、空置一段时间;旧平房的老鼠特别多,一天一天地、逐步啃咬每一件家具,让吕梅心疼不已。
待常健俩人搬进劳文那套房子时,他们的家具已经面目全非。
九大队的犯人原来可以在监舍开小锅小灶,这在全场也是唯一的,荣海协助伍光和劳文等人处理此事后才走的;他一走,就有犯人开始闹事。
其中一个“牢头狱霸”死活要跟“荣教”走,说他到哪个大队、自己就调到那个队,伍光和劳文摆不平此事,非要找常健去处理问题。
“牢头狱霸”动不动就拿自己的脑袋来开瓢、经常搞得头破血流(自伤自残);常健被折腾得不耐烦了,就联系场部狱政管理科弄了一个调令、让管教人员把他送去七大队。据伍光和劳文说那个“牢头狱霸”见到《调令》后又不愿走、好象开玩笑一样!他们和其他的内勤管教人员也无可奈何。
常健对伍光和劳文很失望,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名堂,只能亲自下到监舍、强行把“牢头狱霸”押上手扶拖拉机,把他送到七大队。
伍光是平阳县人、老乡很多,本来他的“势力”不算小,可他不仅对付犯人的改造工作方面软弱,在干警职工管理方面也很怕事。
场部将一个外地新调来的干部分配给九大队,人家几口人马上就要搬到队里,管后勤的卢胜建议开领导班子会研究安排问题。
起初,常健还以为是考虑安排工作的事,心里有点埋怨卢胜管事太多,没想到是住房问题。卢胜分管后勤工作,他说:“现在只有宾明那一套房子长期空置,他扔有一些垃圾在里面,扬言要我们联系场部让十三大队或糖厂解决其住房问题,他才会把这套房子交出来。大家看怎么办?”
常健很不理解:“我来队里、就没有见过宾明,他不是早就调走了吗?怎么还占着房子呢?如果他和老婆的单位都解决不了住房,他为什么要调走?他们现在住哪里?卢副不是说那一套房子长期空置吗?”
卢胜说:“他们在十三大队和糖厂都有住处,只不过未达到他们的要求。”
常健说反话:“要不要我再把住房让出来呀?”
郭希认真地说:“常教不能再让、已经过份了!”
常健果断地说:“找人把门锁撬开,把房子给新干部腾出来;另外找个地方存放那些杂物、通知宾明及时来拉走,不然后果自负。”
一直不吭声的伍光发言:“宾明的脾气爆得很,这样会出事的。”
“会出什么事?公家的房子,又长期不住人。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常健知道伍光与宾明老乡,但不知道他究竟害怕什么。
伍光说:“我去找他说一说,尽量要他主动把房子交出来。”
卢胜插话:“后天下午新干部就要搬家来了,来得及吗?”
常健见郭希不表态,就拍板说:“卢副,如果后天上午还拿不到锁匙,你就找人撬门、清理房间。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就这么样吧!”
常健对“管教”这个摊子越来越不满意,对“办特殊学校”验收阶段队里的各方面情况也不满意。他到九大队之前,荣海和伍光用的两个内勤管教员,都是劳改工作学校毕业的中专生,一个叫吕棉,因为与犯人家属谈恋爱、结婚造成不好影响,被放到二中队带班;一个叫卢威,是荣海的老乡,荣海被免职后、他不愿继续做内勤管教员,被安排到一中队带班了。
伍光、劳文与另外一个内勤管教员方善是平阳老乡,还有两个负责监内及大门安全的“内值”干部:一个是快退休、每天将白酒当白开水喝的老同志石机,一个是老婆在糖厂工作、经常“有病”的本场职工子弟汪平。三月份,这支“内勤管教队伍”五人当中,有两个分别请假一周。
四月份,是场部对下属各单位“办特殊学校”工作情况检查、验收的时间段,也是常健到九大队就任政治教导员的第二个月。
当时劳改农场按照上级指示,对犯人要“三个象”和“四知道”并保证对他们“管得住”、“跑不了”、吃饱、吃熟、吃得卫生五个基本要求。“办特殊学校”则是表示改造工作已经达到一个新境界,具体要求是:对犯人们按文化程度高低分别编为初小、高小、初中班,每周要上一定课时的政治课、文化课,每个单位为一个“立新”分校,教导员兼校长,大队(厂)长兼副校长,主管改造的副教导员兼教导主任,并配备有一定数额的教员,以及一定的教学设施、设备。上级检查、验收不仅要看“硬件”方面,在“软件”方面还要看干警和犯人的队列、*练,对有关“知识”及掌握情况的程度进行考试。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大队长兼“副校长”郭希请假十天(由政治处直接批准),主管管教兼“政治教员”劳文请假八天,内勤管教兼“文化教员”方善请假九天,内值干警汪平请假八天,他们四人还被场部检查验收组作“缺考”记录。副教导员兼“教导主任”伍光不光同意其手下的人频繁请假,自己也请了六天假,但他总算是勉强帮着对付“办学”的事。
场里对“立新学校第九分校”的验收初步通过了,半年后、省劳改局还要组织一次更加严格的“验收”。常健觉得这样继续下去不行!因此,他不得不痛下决心,认真地考虑全大队干部的调整问题。
五月初,伍光再次以“身体有病”为由要求辞去职,常健以研究此事作由头,与郭希商量调整干部。“大队长,伍副教导员实在不愿干、就算啦!我认为这个地球少了谁、都会照样转的。你看怎么调整?”
“劳文还不是党员,当不了副教导员呀!”
“劳文目前这样搞管教、我看也不行!”
“那把他提为副大队长,让卢胜改任副教导员怎么样?”
常健对郭希和劳文的关系有点怀疑:“这合适吗?”
郭希很轻松地说:“伍光作为主管改造的副教导员都这样了,劳文还不是党员,我们对他要求不能太高,慢慢地培养吧!”
常健知道郭希早就不满意卢胜当副大队长了,又看到卢胜在“办学”验收期间帮训练干警、犯人队列时表现不错,就想成全郭希。
郭希又不失时机地说道:“劳文一直很佩服你,他希望我俩介绍他入党,还表示要安心在队里工作、争取多做贡献呢!”
“伍光怎么安排好?”常健勉强同意郭希的方案。
“他确实身体不大好,从大队领导岗位退下来,就安排在三中队管零杂工犯人,也算是照顾他吧!”郭希胸有成竹的样子。
“卢胜年龄大、文化低,给他配一个素质高的主管管教吧!”
“由你定吧!干部人事、改造工作是你说了算!”郭希得了便宜就卖乖。
“宗岳怎么样?党员、副指导员,给他提半级。”
郭希好象对他的老乡兼老朋友很了解似:“我估计他不干!”
“不会吧?内勤管教不比在外带班好?还是提拔呢?”
“我不好多说了,你看着办啦!”郭希有点心不在焉。
“现在带班干部少,机务班长王兴已经聘用为干部,他是老党员、机务那些犯人也带了那么久,让他到二中队去吧!过一段时间再任个副中队长。你看怎么样?”常健合情合理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郭希点点头,痛快地说:“我完全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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