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龙泉太阿剑 > 第八章 叛军校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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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桐柏站在秦义身后,王承昭上前拉其右手,指着他空荡左袖,关切地道:“韩掌门伤势可曾大好?”金水川鏖战白峰桤后,韩桐柏左臂残废截肢,右臂保全,恢复尚佳。见王承昭如此惦记,他非常激动,双膝一弯就要下拜。金水川遭遇盖塞北一伙,不是王承昭和泰雁娜出手力助,不但他韩桐柏性命不保,就连整个韩门也会覆没,他对王承昭和泰雁娜始终感恩不已。

  王承昭制止道:“韩掌门何必见外!”韩桐柏道:“承蒙少侠救助和帮主老人家运功为我配药疗伤,今已大好!”说罢向王承昭和梅儿介绍帮中人物,两大长者授艺长者候无功,厚生长者陈守律,三掌门秦门皇甫德,楚门骆玄机,吴门尉迟祖英。王承昭不敢怠慢,把梅儿引见给青竹帮好汉。

  秦义道:“王少侠和梅儿姑娘,长安叛军主将孙孝哲突然损失八员大将后,军中缺少将才,准备于后天开设擂台,公开选将,为杂胡安禄山的大燕国效命。此番比武选将,不限身份。少侠可知此事?”

  王承昭恭恭敬敬地道:“小可与妹妹近来躲避反贼搜捕,无暇顾及此类事儿。”秦义道:“以少侠虎胆和神功,届时瞧瞧热闹如何?”梅儿抢言道:“昭哥哥,却是趣事,说不准你一旦出手或许能夺得个百夫长、千夫长,甚至于万夫长,岂不美差。”王承昭不悦道:“妹妹,莫要胡扯,吾辈岂能觊觎反贼官职?”

  秦义立刻抚掌赞许道:“王少侠明是非,知经纬,不愧是忠贤良将之后。以老朽之言,届时吾等齐去赶场,伺机为贼臣孙孝哲添些乱子,未尝不是良机。”

  王承昭这才兴奋起来,望着梅儿道:“妹妹,秦帮主老人家说得多好!”梅儿小嘴一撅,抢白道:“难道你没有觉察到老叫化子没有本姑娘说得好?”青竹帮众人哈哈大笑,秦义道:“王少侠,梅儿姑娘,时候不早了。老乞丐和其他大小乞丐要去找个草堆,呼呼地睡觉去了!”说完带着两大长者四大掌门往外就走。

  次日早餐之后,韩桐柏过来问候,经他建言,王承昭和梅儿乔装之后出去溜达。大街上已经不似前两日那样戒备森严,来到一条大道,听见远处有铜锣开道声音。来到他们跟前,三人见是一队叛军敲锣宣令,一路高叫:“大燕国皇帝陛下殿前将军孙孝哲大元帅军令:不论军民汉胡,有会三拳两脚者,愿为大燕国皇帝陛下效忠,明日前去校军场擂台比武。武艺出众超凡者,受赏拜职挂印。尔等小民勿误富贵功名良机!”

  贼兵贼将一路招摇过市,引来不少百姓驻足观望,相互议论。王承昭和梅儿对视了一下,对青竹帮提前探听出如此准确的消息,深感钦佩。经过另一街道,不但看见沿街敲打锣鼓的兵丁,街头巷尾的一些墙壁上,还张贴着榜文,引得百姓上前围观,榜文上标明了比武时间和校军场地点。

  陪王承昭和梅儿回到住处,韩桐柏向二人告辞。午后,青竹帮楚门掌门骆玄机与韩桐柏一起来见王承昭和梅儿。骆玄机取出三套衣衫来,帮王承昭和梅儿乔装打扮。他和韩桐柏把王承昭打扮完毕,梅儿和大家一齐笑翻了,哪里还看得出他是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讨饭的乞丐。

  梅儿怎么打扮总是太引人注目,最后骆玄机提议女扮男装,化妆得年纪大一些。她爱美心重,反对打扮得过于丑陋。丁骆二人一旁笑而不言,王承昭劝说几句,她嘟囔着小嘴勉强接受。梅儿让王承昭、韩桐柏、骆玄机先行出去,一会儿在大街上见。

  三人坐在一棵树荫下等候。好大一会儿,还不见她出来。韩桐柏和骆玄机没有着急,王承昭倒有些不好意思。他起身欲回去催一催,走到一个墙角转弯处,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走过来,差点儿撞上了她。王承昭急忙往后一闪,让过老人。但是老人受到惊吓,把持不住,直飘飘地往前倒下。

  王承昭一见,伸手扶住了老人,怕她跌倒摔出是非。被他一搭手,老人跌落在他的怀中,方才没有倒下。但她却高叫起来:“有人非礼,调戏良家女子!”如此一惊呼,立即引来众人围观。韩桐柏、骆玄机见王承昭出事,急忙奔来。王承昭顿时满脸通红,分辨道:“老人家切莫乱言,我好心帮助你,怎能说出这样话来?”

  老人软软地瘫痪在他的怀里不肯起身,道:“你不是流氓,难道我耍流氓?”围观越来越多,王承昭急得张口结舌,道:“老……人……家,您先站好,离我远点好不好?”但老人不肯起身,还掬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骆玄机看得大是惊疑。韩桐柏扒开围观人群,就要插手进来。

  王承昭突然闻到老人身上有点儿淡淡的清香,心里一动,仔细瞧了她一下,顿时沉下脸来,低声道:“梅儿,你怎么如此胡闹?”韩桐柏和骆玄机方才认出梅儿所扮,不由得暗暗喝彩。

  梅儿怎料到骗过了许多人,也是惊喜万分。王承昭识破后,马上松开了手,低着头跟在他们后面向前走。围观众人起初见年老妇女缠着一个小乞丐,十分奇怪。后来又见他们神情愉悦地一起走了,更是大惑不解。三人走远,才有人道:“一群神经病!”他们放心大胆地行走在大街上,半天下来,没有发现人特别注意他们。

  第二天清早,随着流动人群,王承昭和梅儿径直去叛军的校军场。半路上,韩桐柏带着蔡颐桴、贾涛等十几个韩门弟子从后面赶来。王承昭知他暗中照顾自己二人,心中感动,拉着韩桐柏的手道:“韩掌门,连日大是辛苦韩门兄弟!”韩桐柏忙道:“少侠哪里话来。帮主老人家昨夜与侯、陈两大长者处理帮中事务,尚没回来。否则,老人家或许亲陪少侠和姑娘同来!”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不知不觉地走进了校军场。

  叛军的校军场位于东城墙道政坊。孙孝哲攻进长安后,将道政坊房舍全部推倒,整为平地,作为练兵之用。因此校军场特大,王承昭一行人到来时,场内已经集中不少人。

  他们刚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皇甫德与秦门弟子就找来了。不长时间,骆玄机、尉迟祖英也都带着楚门、吴门弟子陆续集中在他们周边。因是一次公开比武夺印,城中百姓虽经空前浩劫,仍然有不少胆大汉子和好奇的百姓,过来瞧瞧热闹。

  卯时没过,校军场内已是人山人海。骆玄机和三位掌门耳语了一阵后,四掌门便打发各自弟子走开了。辰时许,叛军列队进入场内,分布在四周,中间留有一块空地。兵丁列队完毕,北边帅台上前呼后拥地走上几个大员。

  长安城叛军主将孙孝哲,安禄山的大国师康太福走在最前面。王承昭和梅儿前几天深夜已与他们交锋过,一眼就认了二贼。孙康二人走到帅台中间坐下,众将过来参拜。旗令官亮开嗓门儿高声叫道:“大燕国皇帝陛下麾下孙大元帅有令:今日擂台,尔等无论军民百姓、汉番人种,比武获胜者,孙大帅将奏请大燕国皇帝陛下拜将挂印,功名富贵任尔夺取!”接着宣读规则,却是与军中武艺低、中、高三级别的将士分别过招,依次升级封赏。尔后高手比武,确定打擂魁首,授称大燕国三军第一勇士。众人听罢,立即引起一阵议论。

  号令宣读完毕,只见场内后幕走来一队叛军什长,场内一字排开,等候上前挑战者。旗令官宣布,但凡有胜得一人者即闯首关成功,立刻授予军中什长之职。校军场内顿时吵杂和踊动起来,不少人为之心动。王承昭等人心中大是惊骇,暗想孙孝哲不愧为反贼安禄山手下的得力将帅,如此攻于心计。此人不除,对大唐恢复江山大是有害。

  果然不久,立即有一干百姓和兵卒进入场内动手,以冀升迁。

  孙孝哲在安禄山手下,素以治军有成闻名,麾下将士个个能征贯战。安禄山反叛出师南下之中,孙孝哲所部攻城掠地,冲锋陷阵,屡建奇功。排列擂台上的什夫长与普通老百姓相比,定然健壮许多。尽管如此,开始即有百余人不畏艰难。从人群中走上擂台的不少人动机非常简单,就是当兵吃粮,领些军饷,从此摆脱饥饿,家中老小有口饭吃,也有少数人欲在军中求得升迁。

  长安沦陷以来,大家小户生活艰难,多数百姓衣不遮体,食不裹腹。一些贫困家庭多日无米下灶,走路打摆。而从叛军内部走出的兵丁则希望通过此次比武,改变身份,弄个小头目的混混。

  百余人走上擂台姿势各不相同,引得许多围观人群轰然大笑。有几个百姓摇摇晃晃,未到擂台中间,已经饿得栽倒在地,过来几个兵丁立即拖走。多数人还没有来得及挨上这些什夫长的身边,就被一脚踹倒,半天没能爬得起来,场子四周的笑声不绝于耳。笑声之中,夹着更多叹息。

  就在台上台下的喧哗和叹息声中,第一批角斗已经结束,出人意料的是竟然有五名兵丁、两名百姓挑战成功,打败了七名什夫长。孙孝哲身后立即走出一个侍从,把七人登记入册。第二拨挑战接着进行,仍有百余人跃入场内,结束时同样有几人获胜。上午比武了二十多场次,结束了什夫长选拔,共有百余人什夫长打擂过关。

  王承昭和梅儿及青竹帮四大掌门心里沉甸甸的,大唐兵马与叛军交战,总是节节败退,原因尚不得而知,但叛军连连得胜之因,从孙孝哲治军策略中,特别是今天的将士选拔得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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