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龙泉太阿剑 > 第六章 回首京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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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雁娜微微一笑,道:“没事!赶快与青竹帮好汉一起脱险地!”王承昭闻言心定,四周一眺望,发现青竹帮人马虽然被贼兵分块围攻,但犹在拚命杀贼,丝毫没有胆怯后退迹象。

  王承昭和泰雁娜重新汇合一处,出击之力顿时大增,贼兵贼将平时如何见过这样功夫,惊恐失措,纷纷退让。因此二人冲到哪里,哪里包围青竹帮的贼兵圈子便被冲破。不长时间,就将青竹帮人马集合在一起,向外撕杀。

  白峰桤一见不妙,连忙命令领兵贼将调整队伍,集中弓箭射击。同时他带着手下走狗从一侧向王承昭、泰雁娜及青竹帮人马包抄过去。泰雁娜与韩桐柏见又要重蹈旧辙,相互对视了一下,韩桐柏疾呼道:“兄弟们,风紧,扯呼——”青竹帮人马一听江湖暗语,一起保护韩桐柏边的边往山里撤退。

  王承昭和泰雁娜断后,三名贼将冲杀过来,被他三掌推出,震出了老远,半天没有爬起来。其余贼兵贼将见此都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围攻之势顿时一缓,众人向山里撤离加快。青竹帮跃到半山腰时,白峰桤见大势已去,无法可想,只得恨恨地让贼兵再胡乱地放箭一通后鸣锣收兵。

  来到深山一片空地上,一点人数,青竹帮损失了二十多条好汉,更有许多人受伤不轻。这些人平日里亲如手足,相亲相善,见到今日这般惨境,人人都是悲愤不已。韩桐柏拖着伤残的双臂,来到王承昭和泰雁娜面前,“扑通”一下,双膝跪倒在地,道:“今日若不是少侠、女侠援手,只怕丁某与帮中兄弟皆遭不测。大恩不敢言谢,日后如有差遣,虽万死不辞!”

  青竹帮其他弟子亦已跪得满满一片,泰雁娜微笑不语,王承昭哪里受过他人这般敬重,早已急得不知所措。他赶紧学着屈膝在地,与青竹帮众人对拜,口中忙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怕贵帮原先的行动计划,要调整变化方好!”韩桐柏见他如此关心本帮,更加激动,道:“多谢少侠教诲!”

  王承昭谦逊地道:“无须多礼!我等就此别过!”说罢轻轻将韩桐柏扶起,与众人拱手道别,然后向泰雁娜轻轻点了点头,二人转向而去,身后的青竹帮一片感喟和赞叹。

  过了几日,他们买了两匹坐骑。一路西行,马不停蹄,尽快找到仇家李林甫讨还血债和打听梅儿的下落。途中,经常看到难民不绝于道,扶老携幼,逃避兵荒马乱。不时有乱兵沿途抢劫,强民当差服役,二人哪里还相信安禄山叛乱有假。逃难百姓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破烂不堪,步履维艰,惨不忍睹。尽管如此,但是经常遭到叛军的侵扰掠夺。出现这样的情景,二人往往按耐不住,出手惩罚,毫不留情。乱军何曾见过这样武艺高超的身手,总是不堪一击,四处逃散。

  行近潼关时,泰雁娜和王承昭看到城外有一队叛军正在招募游民,编队入伍,吆五喝六,好不狂噘。二人不避嫌疑地打马过去,他们身着锦衣,跨下骏马,引得众人注目。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叛军首领提着一柄单刀马上迎了上去,到近前一见泰雁娜美貌无比,超新脱俗,立即垂涎下流,一边口中粗俗不堪,一边上前就要动手动脚。没等他靠近二人,泰雁娜马鞭挥起,劈头盖脸地抽打过去。那小头目没料到她竟如此胆大,发觉不妙,刚欲侧身让过,哪比得上泰雁娜的身手迅捷。只听“叭”的一声,马鞭已落到他的头上,半边脸马上肿了起来,一条血痕立即暴露得老高。小头目“哇”地一声嚎叫,抱头就回。身旁的一群百姓“轰”地一阵大笑,显得难有的开心。小头目的手下兵卒心中也在发笑,但脸上不敢表露出来。

  小头目奔逃回来,这才心中稍定。还过神后,马上觉得不对,而且感到非常窝囊,马上高高扬起手中单刀,口中狂喊道:“快去了结反贼性命,取下首级……”话未说完,便觉不妥,心想一刀砍了这个美人,岂不可惜,便立刻改口道:“活擒小娘子有赏!”

  众兵卒“哗啦”一下,一齐亮出兵刃向王承昭和泰雁娜包围上来,口中大叫:“哪来的反贼?竟敢殴打你家军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小娘子还不下马受审,不然难饶你等小命……”

  泰雁娜和王承昭心中都是一阵好笑,也不答言,催马过来。二人手中马鞭翻动数下,这十几个兵丁口中便“哎哟!”“不好……”地连连惊呼。手里兵刃拿举不住,纷纷落地,发出“铛、铛、铛”声响。跟着每人又遭受了一鞭,立刻杀猪似的嚎叫起来,大呼饶命。

  王承昭童心陡起,道:“饶尔等性命不难,你们只需说出谁是叛乱反贼?”众兵丁一听大喜,忙道:“我等便是叛乱反贼,请好汉饶命!”这等乌合之众哪有什么廉耻之心。王承昭又道:“安禄山是不是叛匪反贼?”众兵丁一听顿时闭住嘴巴,个个都知道,再叫嚷下去,吃饭的家伙很难保住。王承昭见此,手中马鞭一扬,眼睛一瞪,众兵丁禁不住浑身哆嗦,口中立刻叫道:“安禄山是叛匪反贼……”四周百姓哪里见过这伙叛军如此狼狈过,个个开怀大笑,一扫胸中积聚多日的恶气。

  王承昭这才收起马鞭,对地下众兵丁谑戏道:“安禄山是叛匪反贼,可是你们亲口说的,埋怨不得他人!”众兵丁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他,再看看王承昭和泰雁娜,面面相觑,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二人相视一笑,打马而去。

  一路无甚大事,这一日傍晚,他们来到了长安城外。远远看见城廊,二人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不知是苦是甜,是酸是辣。

  来到近处一瞧,只见长安城头戒备森严,城墙上叛军大旗一面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大旗上映着斗大的“燕”字或“孙”字。二人知道“燕”字就是反叛大唐的安禄山前不久自立的国号,而不知道“孙”字究竟是安禄山手下哪一个姓孙的将领。

  一打听,才知长安城确实被叛军攻陷多时了,入城的叛军主将叫孙孝哲。一旦提起,长安周围百姓对孙孝哲的凶残淫恶无不胆颤心惊,深恶痛绝。城门口众叛军在盘查内外进出的行人,吆喝之声不断,想必非常严格。为了不引起麻烦,他们依旧准备深夜入城。王承昭想到今晚欲去找奸相李林甫报仇雪恨,禁不住热血贲张。

  望着城墙叛军旗帜,王承昭突然失声叫道:“哎哟不好!”泰雁娜连忙问道:“昭儿,怎么回事?”王承昭顿足道:“长安城被叛军占领,当今皇帝尚不知去向,这奸相李林甫哪有独自留守城中的道理?”泰雁娜觉得不错,沉思道:“今晚进城探听虚实后再说!”王承昭道:“只有如此。”二人仍在城外找个僻静之地休息,吃些干粮,闭目养神。子夜时分,天空阴沉,不时传来沉闷的雷鸣声和刺目的闪电,看样子大雷雨将至。林中出来,二人迅速奔到城墙下面。夏季夜半之后,气温稍微下降转爽,正是入睡时候。加之城外无战事,又欲下雨,因而守在城头的叛军大多数都在近处寻找个安稳的角落睡觉去了。

  泰雁娜从行囊里取出一只飞抓,轻轻一甩,搭在城墙头上。二人抓紧绳索,手脚一用劲,一溜烟地攀了上去。城墙远处走过两个兵丁,发现前面好像有个黑影晃动,其中一人喝道:“谁?”便移步过来。王承昭和泰雁娜也不答言,捷步而去。只听身后两个兵丁小声议论道:“喂,你发现了什么?”另一个道:“好像有个人影晃动,或许是眼花了。”两个兵丁一边说着话一边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动静,转到另一处去寻查。

  王承昭和泰雁娜穿过一条条街道和巷子,直奔平康坊,希望从这里打听到有关李林甫的消息,这里毕竟是奸相的府邸。

  相府见外冷冷清清,他们悄悄地跃了进去,在相府各处留心查看。但是转了好长时间,不但没有发现灯火和声息,更没有遇到什么人。心中虽然焦急,却又不能叫喊,担心行事不成反而惹出事端。

  天空稀稀拉拉地下起雨来,二人见没有头绪,只得离开这里,天明再说。不知不觉中,泰雁娜竟将王承昭带到了东市。当年,这里彻夜灯火通明,大街小巷人流如潮,熙熙攘攘,说不尽的繁华热闹。如今战乱陡起,生灵涂炭,满目疮痍,冷冷清清,说不尽的悽凉。只有少数几家酒馆客栈门前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曳,却也是门前冷落,惨淡无比。泰雁娜来到当年自己的店铺门前,没料到这里也掌着灯火,居然有人在此经营。虽远远不如先前她经纪时的热闹和气派,但在此时此刻,尚能有人苦苦支撑着,也实属不易。二人站了一会儿,泰雁娜不禁一声感叹:“唉——”

  她的声音虽轻,王承昭已经感到其中无限的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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