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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吗？”张问道。“就是坦白，我也不是警察，而且也不知叫什么季少伟的人是谁？”不管怎么样，事情不会就此了结。死亡的阴影已迫在眼前，既然如此，那么说与不说是一样的。少伟睁大了眼睛瞧了瞧雅芳。雅芳的视线里包含了一种肯定的回答，她在无言之中告诉他，她已做好了死的准备。冯经文站起身走到雅芳身边，熟练地剥掉了束紧雅芳身体的套装。雅芳没有抵抗，因为抵抗只是浪费时间，根本无济于事。她闭上了眼睛。“你感觉怎么呢？”张用迟钝的眼神扫视着全裸的雅芳。
“赶快把我们杀了吧。”少伟的声音颤抖着。“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只要你坦白了，夫人完全可以不必吃苦头。”“杀了我吧。”少伟呻吟着。“是吗？”张站起来，走向雅芳，宛如一个大人抱着个孩子......——雅芳终于抛弃了自己的意志。少伟是这样想着，雅芳已抛掉了无结果的反抗，她现在只想成为张所要求她成为的女人。
很快雅芳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少伟对此已非常的清楚了。少伟眼前又浮现出在大山的小屋里所发生的那场令人难以忘怀的噩梦。那时的雅芳也丢掉了意志力。坚持自己的意志就等于要杀掉自己，如若想不忍受屈辱，那只有咬住舌头去死。如若不去死，那只好任凭自己的身体怎样反应。
已经用身体忍耐过阿涛那种暴虐的雅芳，对现在张的残暴，已抛掉了自己的意志，屈从他人的意志，这时不得已的，但又很明了的。少伟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并且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听着雅芳痛苦的呻吟，看着雅芳拼命地抖动，对少伟来说，这比让他去死更难以忍受。少伟终于没有闭上眼睛。即使闭上眼睛。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正是因为你和这个女人的缘故，我们才丢掉了年营业额几亿元的农场，我们要用你来补偿。请你做好准备吧。我们将采取尽可能残忍的方式杀掉你。冯经文，把他带走吧。”“明白了。”冯经文用干涩的声音答道。少伟被冯经文推搡着走向门口。在他走到桌子旁边时，雅芳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少伟看得见从雅芳的眼睛里滚出的泪水。少伟被拉走了。他被推进了相隔不远的另一间屋子里。
“你这个人真是笨蛋。”冯经文又给少伟的脚腕上了枷锁，“对于女人，你不该去管她，这样你就可以不被杀死。”冯经文站在桌子旁，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表情。“那可不行，那个女人是我的妻子。”“即便她对张发出了那样满足的声音，你也这样说，”“那时无可奈何的”。“你居然这样想，真是个不可救药的笨蛋。女人嘛，就是干那种事的动物而已，你竟然如此......”冯经文怪声怪气地笑着。“本来你们两口子就应该遭受这样命运吧。”
冯经文突然抬起了右脚。少伟的脸上遭到了重重的一击，身体倒了下去。“我要给你最好的礼物。”冯经文用靴子踏碾着倒在地上的少伟的脸。少伟忍耐着，双手被铐在身后，脚上也被上了脚镣，在这种状态下，他是难以避开这种厄运的。少伟的嘴唇破裂了，一股异样的，热乎乎的东西在口腔中流动着。“你的老婆要求别人把她抱紧些，如果肚子鼓起来，那可就要发生变化啦。”冯经文用靴底用力一碾之后，走出了房间。
少伟总算还能自己爬起来。房间好像是个废旧物品的仓库，废品被胡乱地堆积着。在房屋高处有一个上了铁栏杆的小窗户。冯经文已在门上上了锁，即便门开着，大概也很难逃脱。这里毕竟是毒品进出口总头目张的巢穴。既然他本人露了面目，吐露了秘密，那就更不能让他逃掉。
少伟又想起了雅芳。在被张和冯经文虐待之后，还将被送到山里的某个魔窟，并且在那里沦为阿涛戏谑的对象，绝不可能再度逃出来。被体魄伟岸的张抱在怀里，痛苦地抖动着的雅芳的背影，深深烧灼着少伟的心。少伟感叹着人生的虚无。如果自己不是爱上了雅芳，也不会有现在这样悲惨的结果。
没有人再来打搅少伟了。太阳落山了，屋里一片漆黑。少伟就蹲在这连物体形状都分不清的黑暗的底部。整个建筑物内笼罩着一片幽深静寂的气氛。虽然偶尔传来某件东西的响声，但那是很遥远的声音，建筑物之大可想而知。
——什么时候，他们开始动手呢？少伟迷茫地想着，张说过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来杀自己，虽说不知道是怎样残酷的方式，但绝不可能是在这间屋子里。到昨天晚上终止了夫妻生活，而现在她会不会正象张的奴婢那样服侍着他呢？或者她已被交给了冯经文？
不管哪种情况，只要生命能存在。雅芳就必须向男人们奉献自己的身体。只为了这个，他们才能让她活着。少伟盯视着黑暗处，懊悔的念头涌上心头，这黑暗的厚度就宛如张和于文海的组织的厚度一样。这是一个巨大的，不着边际的组织，它好不留情地将接近秘密的人捕获，然后施以暴行迫使屈从。再加以侮辱，杀害。夫妻离散，恋人分离。将要被至死的悔恨念头淹没了少伟。
这时，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随着开锁声音后，进来了一个人，扭动了墙壁的一个按钮。来人是冯经文。“起来！”冯经文向下看着少伟时表情冷酷。“终于到了你的死期了。”“要在哪儿杀我？”“就会明白的。”冯经文打开了少伟的脚镣，但反背着的手上的手铐却未被摘掉，所以，要想攻其不备是不可能的。
少伟被带着到了走廊。几乎看不出在这个广大的宅院里还有别人，只是隐约地听见有电视发出的声响。“我妻子怎么样？”“她在被人抱着睡觉呢。张的体魄实在是无与伦比，两三天内是不会让她离开的。”冯经文小声地回答着。
大门口的灯熄灭了，微暗中可以看见停在门口的一辆大型轿车，里面坐着三个人，好像都未见过面。其中一个人把少伟的嘴用胶带粘上，然后，又把一块沾满香蕉水味的药布块塞在少伟的鼻子上。
“老老实实地给我吸，然后乖乖地睡觉。”
吸不吸根本由不得自己。少伟只得用鼻子吸着。乙醚那酸性的强烈气味从鼻子一直渗到神经末梢。少伟昏迷了。不知过了多久，少伟的意识才开始恢复了。身体被什么东西包着，手脚被弯曲着，好像是被装进了麻袋或其它什么东西里。麻袋被人抬着，几个人的手把麻袋举了起来，少伟感到身体悬在半空中，他听到了海浪的响声。
——是要被扔到海里吗？一种贯穿全身的恐怖感使少伟迅速恢复了意识。手铐脚镣还在身上，若是就这样被装在麻袋投到海里，那是必死无疑了。少伟叫喊，但嘴上粘着橡胶布，少伟不禁挣扎了一下。“你要是不老实，就把你扔到海里去。”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在少伟的耳边响起。少伟停止了挣扎。他们似乎并不想把自己马上扔到海里去。远处响起汽笛声。几个人抬着装着少伟的麻袋上了台阶。少伟清楚地意识到这是舷梯。看样子他们是想把自己装上船。
船好像还很大，走完舷梯，几个人又踏上了铁制的台阶，台阶的深度表明这是最下面的船舱。少伟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腰背碰在某种物体的犄角处，少伟感觉一阵痛楚。麻袋的口解开了。少伟看见天花板上吊着一只没有灯罩的电灯。这是在船舱里。里面堆积着许多包装好的货物。少伟也像货物一样被丢在这里。三个男人向下注视着少伟，都是不曾见过面的生面孔。
“再忍耐一会吧。”高个子男子说道，“我来告诉你，我们究竟要把你带到哪里。这条船就要离开南宁的北海港了。我们要驶向太平洋，将在途经太平洋时处理你，就这样戴手铐，脚镣，再加上压物石，把你投入海底。真是太可怜了。”几个男子走了出去。
少伟立刻像虾米一样扭曲着身体从麻袋里滚了出来，并靠近了那些捆扎着的货物，必须尽快想办法弄掉手铐，脚镣，那就好办了。——但是怎样才能去掉这该死的手铐呢？越是挣扎手铐就会越紧。少伟无可奈何的目光落在了门上，门很坚固，并且上了锁。手，脚以及门，这是三重障碍。只要不是魔术师，要想逃脱它们的束缚是不可能的。
——是在太平洋上航行吗？少伟的脑海里浮现出波涛汹涌的太平洋，在无边无际宽阔的海洋里，自己被沉入深不见底的海里，手和脚都动不得，而且又被加上了压物石，在黑暗的世界里不停地向下沉着，焦躁感火烧般地充满了少伟的大脑。恐怖感象一只疯狂的箭，直穿少伟的心窝。
死是无所谓的，这是自从雅芳被囚禁之时就有了的思想准备，但他却难以抛舍与自己一起逃离虎口，又一起渡过危难的雅芳。他决心死也要为了雅芳而死。然而，难以想象被加上压物石沉入黑暗的大洋里的自己还能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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