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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伟已做好了死的准备，他迈开僵硬的腿，向前跨了一步。“把铁棒举起来！”少伟声音沙哑，“你就是不捡，我也要动手了！”“等，等一等！”邱文强抬起双眼。“该准备好了吧，来啊，来杀死我！”少伟又向前迈了几步。邱文强伸手抓起了铁棒，与此同时，发出一声恐怖的叫喊，举起铁棒，劈头盖脑地朝少伟砸来。
少伟侧身一闪让过第一击，铁棒带着风声从他面前擦过。邱文强横扫的一棒打空，整个身子向右侧转过来。一瞬间少伟看到对方的脸上呈现出一股醉鬼般的迷茫和疯狂。少伟下意识地舞弄这铁棒。无论是武术还是柔道，他都还算是可以，一招一势都挺像样。
说时迟，那时快，少伟还没等邱文强站稳，便给他头上致命一击，随着一阵头骨破碎的声音，邱文强踉跄了一两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当场就死了。少伟茫然的站在哪儿，可能是用力过猛，产生的共鸣所致，手中的铁棒还在微微的颤动，这共鸣通过紧握铁棒的手一直传入内心深处，引起了哪里的阵阵悸动。
紫黑的血液从趴倒在地的邱文强的头上淌到地面，周围成了血染的土地。——我终于杀人了。为了能活下去报仇而杀人，为了活下去报仇，这会不会是一个借口。三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能在活一段时间，自己会不会是为了成为这幸运的一个人而杀死了瘦弱的伙伴？还是真的为了报仇。为了报仇的誓言而杀无辜，这难道也是允许的吗？——振作起来。
少伟但愿是一场梦，这种事不应该成为现实，自己是在做梦，是一场噩梦......寂寞中，从邱文强溃烂的头颅中渗出的血，浸渍着身边的土地，一圈一圈地向外扩展着。
一声绝命般的惨叫将少伟重又拉回到现实中来，少伟恍然梦醒过来，是李自满的叫声，李自满莫名其妙地吼叫着冲过去，猛地抓起从邱文强手中飞脱的铁棒，转身直奔少伟而来。少伟不禁倒退了两步。挥舞铁棒的李自满，目光中带着疯狂，决不是普通人的目光，两眼怔怔地，表情犹如化石，又僵又硬，只有嘴巴张得大大的，像要一口吃掉谁似的。
“杀了你！”李自满吼着，“杀了你！杀了你！”“住手！”少伟喝到，他对杀人已深恶痛绝了，然而李自满哪里听得进去，挥舞铁棒的样子形同疯子，漫无目的地舞着铁棒，向少伟逼来。
少伟慢慢地后退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少伟心中升起，就这样迎击李自满，自己将处于不利地位，甚至决无取胜的可能。只要稍有闪失，便会脑袋开花，命丧黄泉。李自满像有神灵相助，铁棒舞得异乎寻常的快，犹如暴风雨一般。少伟不禁暗自悲叹，后退的脚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顿时失去了重心，不由自主地跌倒在地上，就在倒下去的一瞬间，李自满的铁棒闪电般地劈了下来，飞砸在左胳膊上。但此时的少伟已感觉不到疼痛。
——这下可完了，准被杀死！他拼命翻滚着身子，连续躲过了两次重击。李自满没命地一次又一次挥舞着铁棒。少伟一边不断地翻滚躲闪，一边全力回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完全是下意识的，机械的反应。忽然只听得一声惨叫，他好像看见李自满扔掉了飞舞的铁棒，向地上扑去。少伟觉得时间凝固了一般，以至于李自满倒地的过程变得异常的缓慢，就像是电影的慢镜头。
“救，救救我，”李自满蹲在地上哀嚎着。少伟站了起来，看见李自满的的颈骨断了，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形状卷曲着。“救救我，救救我......”一边爬，一边回头看，脸上刚才那种神智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对死亡将至的恐惧。少伟逼上前去。——杀了他。自己心中这样命令道。因为只能如此，这是毋庸置疑的，李自满的颈骨已被击碎，就这样放过他，也活不长了，况且凭他现在这样，又怎么能承担起报仇的重任呢？
少伟小跑着追了上去，他觉得杀了李自满反到是一种慈悲。要么就是自己疯了，追上去，举起铁锤，不能有一丝的犹豫，他来到了李自满身旁。“救救我，求求你了，别杀我！”李自满停止了爬行，用尽全身的力气哀求着，脸也变成了草叶色。“真可怜啊！去死吧！”少伟向他宣布了死刑。“你是警察，警察不能随便杀人啊！”少伟举起了铁锤，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趴在地上的李自满的脑门上砸去，只听啪的一声，李自满再也不动弹了。少伟像触电一样扔开铁棒，手指僵硬，没有知觉，直到这时，他才突然感觉到左臂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那帮人围拢过来。“到底是刑警啊，转眼间把两个人都杀了......”阿涛的语气像是在咒骂。是啊，为了活命。每张脸都煞白，每个人都把枪对准了少伟。“现在你们应该信守约定，让我活了吧？”“当然我们会严守约定的。”回答的是吴天扬，“在我们离此地之前，不杀你。”“啊，是吗？谢谢了。”嗓子干巴巴的发痛。
“现在，该轮到女人了。”阿涛指着女人。受一种疯狂的感染，他已不能做出正常的判断。“女人就算了吧，已经被你们使唤的够厉害的了，你这个杀人狂。”“住口！杀人狂不正是你自己吗？刚才你已经杀了两个人了。凯文把铁棒交给她们，让他们快开始。”“好吧。”凯文捡起铁棒，向女人们走去。三个女人都瘫坐在地上，忘了哭泣，神情呆滞。“把铁棒拿起来！”阿涛怒喝道，“想要活命就把对手杀了”。
“喂，你”少伟面对凯文，“别让他们这样，你们到底......”“谁也不想让她们这样，但又有什么办法？粮食不够，而且不管怎么样，她们都不能活着出去。虽然她们是女人，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简直是一场噩梦。”“你才不会呢！”凯文用下颚示意两具尸体。少伟不做声了。
“快点，把铁棒捡起来。”阿涛显然有点急不可耐了，“先由雅芳和梦洁，胜者在对怡菲。”三个人依然没有动。“干脆你们开枪打死我吧。”怡菲突然大声叫起来。“好！我愿意决斗！”雅芳用戴手铐的手握住了铁棒。“快捡起铁棒，那帮人并不因为我们是女人就放过我们，像这样被拴住腰当牛做马的日子已经够了。谁要杀了我，我决不怨恨。但有个条件，活着的那个人一定与少伟齐心合力向所有这帮恶魔讨还血债。好了来吧！如果我能活下去，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也是为了杀死他们而活。”雅芳手持铁棒站出来。
从她脸上看不出恐怖。亲眼目睹自己的丈夫成为他人棒下的冤魂，也引不起她一点震动。她很清楚，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活着回去了。从被带到这里之日起，就与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即便像动物一样在那些人四周爬来爬去，任他们玩弄取乐，也已不再有什么屈辱感了，既不悲伤也不痛苦。如果说要做的像个人一样，那么被带来的那天，就应该咬断舌头一死了之。
“我，算一个。”怡菲握住铁棒，上面满是红锈，还沾着死者的鲜血与头发，怡菲猛然舞动起铁棒来。雅芳毫不犹豫地迎上前去，一副拼死一搏的劲头，谁看了都会相信，要是铁棒落在了她的头上，她将毫无痛苦的死去。少伟屏息静观，尽管怡菲不停地舞动着铁棒，雅芳依然拼命用铁棒向怡菲捅去。为什么会这样？少伟也不明白。突然雅芳的铁棒直刺怡菲的嘴，铁棒的尖头已刺穿了怡菲的脖颈。铁棒从怡菲的手中脱落，“咣”地掉在了地上。她带着穿透脖子的铁棒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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