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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了长途客运站,那家伙下了车便直接奔向了售票口,买了一张票,少伟排在他的后面,相隔两个人,只听他说要去抚远。跟着他,少伟也来到了站台。“看样子去的地方还挺远的。”李洪波也来到了少伟身边,轻声说道。“不会是回老家吧?”李洪波又说。“看不出来,没准是去联络的。”少伟这样推测着。
“可是抚远这个地方不是乡下吗?阿涛躲在哪儿,真是叫人猜不透。”“去看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这倒是,不过怎么行动?”“我一个人就行了。”“不过,要一直跟到乡下可就不太好办了,人太少,容易被他发现。”“随他去,人多不也一样?”“少伟。”“哎怎么?”“注意别过火了,你这次太冲动了。”洪波心里很担心。非法搜查已够少伟受的了,按他的性格,一旦超过界限,便愈发不可收拾,一条道走到黑。“你呀,就是为了泄愤,卖弄......”少伟苦笑了一下。
“也许还很强烈呢!”洪波脸上也泛起了一丝苦笑,“好,回去。”“那,再见了。”李洪波离开了站台。少伟点燃一支烟,那人找了一个长凳坐下,也抽起烟来,面无血色,不禁令人想起可怜的肺病患者。
汽车慢慢驶来,少伟和那人几乎在前后门同时上的车,那人挑了个中间座位,少伟则选了一处靠后的座位坐下了,从他的神情看,好像丝毫没有察觉被人盯梢了,悠然的翻开了杂志。汽车终于开动了,车厢里已经满员,还有好些人,不得不站着。是抚远市吗?好像是靠近黑河,出产马哈鱼,关于抚远,少伟只知道这些,到底这家伙要去抚远的什么地方?在电话中他问孙雪慧有什么话要转告她丈夫。如此看来,他要去阿涛的藏身之处。但是少伟在纳闷呢,抚远也确实是太偏远了点。
或者——阿涛也许被干掉,杀死阿涛,抢走钱,然后再霸占他老婆。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因为对于组织而言,阿涛只是工具而已,让他活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危及别人,占有他妻子,自然也是出与同一理由。
“你这是去哪儿?”少伟捡起对面姑娘掉下的一本杂志递给她,顺口问道。“去抚远.”“那跟我是同路。”姑娘看上去二十五六的年纪,从服饰和说话就能猜出一定是从乡下去城里的,现在正往回赶呢。姑娘瞪着一双诚实的圆眼睛,身体丰满结实。“是出来办事?”少伟觉得不说点什么总有点别扭“是来相亲的”姑娘非常的爽快。“那祝贺你了”“不过恐怕成不了。”“哦,为什么?”他就像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一样,“我跟我们那口子分开了。”“.....”那姑娘将微红的脸转向了车窗,少伟沉默了,
像这样无所顾忌地谈起自己过去的姑娘,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有些不知所措了。忽然想起洪波说过的女人只有肉体的话来,此时此刻,他觉得似乎是那么回事,只有漂亮的肉体,像蝴蝶一样。即使有思想,也只是像翅膀上的叶脉,轻飘飘的一眼便能望穿。
“从抚顺坐汽车到番禺,然后再去大顶山水库的路上有一个老道村,知道吗?”“不,不知道。”少伟摇着头。“就在那儿,过去我那口子在哪儿当中学老师。”“为什么要分开呢?”“我跟他性格合不来呗。”姑娘望着远处,漫不经心的答道。“他就知道读那些难懂的书,还说我脑子笨,而且他很受女生的青睐,其实他更喜欢她们,我知道他还和女生经常的去一些小旅店。”姑娘接着说道。“是和中学生吗?”“不已经毕业了。但是,中学生也有这种情况,我实在受不了了。”姑娘满脸深恶痛绝的样子。“是吗?”“这次相亲的是做电气工作的同乡。不过,我回来时他没来送,说不定没戏了。”“千万别泄气呀,”少伟只得安慰安慰她。“哎。”姑娘毫无意义地将视线转向杂志,轻声的应道。
少伟紧闭双眼,靠在座位上,再与那位姑娘谈下去,无疑是痛苦的,姑娘那新旧交错的话语,更加深了她的烦躁。原有的心理平衡面临崩溃,那姑娘的身上洋溢着乡下人的古朴,然而却又口无遮拦,像读杂志一样,撇开自身的烦恼,无忧无虑,滔滔不绝的说着,那些新旧交错的言谈中,产生出一种少伟无法理解的性格
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然而女性要真正获得同男人一样的权利,还很艰难,至少,目前在少伟接触范围内的女人依然如故。马上就要到抚远了,那个人将苍白的脸转向窗外。他在抚远下车了,少伟也随着下了车,姑娘朝少伟点点头,提起手提箱,远离了少伟的视线。看他走路的姿态是那么协调自如。
停车的地点是抚远的汽车中转站,车站前显得非常的拥挤,其实至多不过一百多人,那人走进问讯处,马上又出来了,站到车站上,少伟借着在小卖店买杂志的当口冷眼旁观着。——莫非还要坐汽车。等车的全部是庄稼人,少伟站在里头肯定太显眼,至少会吸引那家伙的视线。少伟自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对方察觉,往后也必须小心谨慎。
正左右为难,忽然发现刚才那姑娘也站在车站上,正温和的望着自己。于是少伟来到她的身边。“是坐这车?”她问道。“对,一直坐到终点。”少伟尽量的压低着声音,以免传到那人的耳朵里去。终于车来了,少伟在姑娘旁边坐下,那人到了前面,并没有觉得少伟有什么特别。不,不光是少伟,他好像对谁都不感兴趣。看上去有点不合时宜,似乎失去了对事物的执着信念。很难想象,刚才就是他用强制手段逼迫孙雪慧屈从于自己的。
汽车爬上了山梁,顺着蜿蜒曲折的山路而下,到了郝罗,在从郝罗沿三峰川向纵深驶去。在到达水库之前,太阳已经落山了。在每个村落都有一些乘客下车,也有一些人上车,但总的来说人数已减半了。“你这是去哪儿?”姑娘一边整理着行装,一边问道。“先到终点——”少伟含混的回答道。“在往前开,就没有旅馆了。在这下车,等明天再说吧。”姑娘亲切地劝着少伟。
少伟向她道了谢,姑娘便开始像他介绍起附近的风景什么的,却始终没说出自己的姓名。当然也没敢问及他的姓名和职业。沟口到了,姑娘站起身。“就听你的,在这下去。”少伟也跟着站了起来。那人也站到了车门边上。
此时已是暮色昏沉,这是一座山间的小村庄。姑娘给他指点了旅馆的所在地。黑暗中是姑娘惨淡的笑脸。少伟按姑娘的指引。朝旅馆走去。前面就是那个男人。这只有一家旅馆,显然只能同他一同住进去了。那个人始终没有回头。但要住在一起,就会有碰面的危险,到时肯定他会意识到好像在哪儿见过少伟,自己被盯了捎,于是便会终止行动。坐第二天一早的车回市里了,那么调查又回到出发点了。可是又能怎么办呢?看来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少伟买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向旅馆。“这个人到底想要去哪儿呢?”望着前面的背影,少伟满腹疑惑。当他走进旅馆时,他已经进入了房间。
少伟走进房间,里面给人一种不和适宜的感觉。墙上满是污垢,床边雕饰着暴力图案的器皿,更令人感到阴森森的可怕。少伟就着小菜喝着酒,同时塞给老板娘一些小费,要他帮忙打听那个人的出发时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否则那家伙说走就走了,岂不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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