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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完全降临,而村中小广场的人们还未散去。
虽然云衷等人愿意送自己家的孩子去做仆役,男丁的事情也已经解决。但剩下俩个仆役侍女的名额却迟迟没有人愿意报名。在场那些有男孩女孩的父母说什么也不愿意让自己幼小的孩子给帝国做仆役侍女,即使在老族长再三说服和恳求之下。
广场周围的火把燃烧着,火光明暗交织地闪动在每个村民脸上,也映照着每个人内心,在场的人群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老族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这就去求下帝国的长官,看他们能不能少要两个人。”说完,又重重叹了口气,一跺脚转身向自己家的方向蹒跚而去。
人们也怀个各自心思逐个散去,村子在另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吠之后,渐渐恢复了平静。村中人家的灯火也次第灭去。此刻所能看到的,只剩下几户人家的灯火和远处林中夜枭哑哑的叫声。
月光的清辉洒落在山村东头一间破败石屋之上,屋内一父一子正对着昏暗的灯光低低细语。
“逸儿,你是否会怨恨父亲,在你这么小的年纪却要让你给别人为奴为仆?”云衷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平静地说道。
“父亲大人,孩儿哪会有怨恨,这次是千载少有的机会,我们会被分派到帝国各个重要部门去做仆役,然后可以借机渗透来发展我们的复国势力,我们家族的宿命就是这样,不是吗?”少年扬起脸,看着自己已不再年轻的父亲,“我们生来就是为复国而活着,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命运!”
“好孩子,你懂得就好!”虽然嘴上赞叹着,心中却有些酸楚,十四岁的孩子,却要他承担起在这个年纪不应该去承担的重任。但又有什么办法,三百年了,民众们早已淡忘了那个曾经辉煌的神洛国了,甚至已经极少人会书写神洛语了,人们习惯了做帝国的二等驯民,早忘记了身体中其实流着伟大的神洛祖先的鲜血!
“孩子,你听着,为了神洛的复国,我们已经等待了三百年,三百年来,我们云雷风水四家隐居于此,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重新恢复神洛,重新让神洛成为整个大陆上的强盛国家!”说到这里,云衷忽然一声喟叹:“可惜三百年来家族人丁凋敝,水家已经绝代,而我们云雷风三家现在也是一脉单传,要是再有百年,大概我们也会匿迹在这山野之中了吧!”
“父亲大人切勿担忧,这次帝国首次在原各国地区征发近卫军,说明帝国卫队战力已日渐衰落,需要补充新的生力军。而且妖魔岛有所异动的话,必将扰乱帝国视线,到时候将是我们复国的机会!”少年平静地分析道。
云衷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看来最近你对《神洛兵书》的领悟又更深一层啊,不错,不错!更重要的一点是,要是妖之国卷土重来,帝国与之开战必将受到重创,对整个大陆的掌控力就会减弱,大陆格局必然重新划分。那时候,再乘机起事,复国就有希望了!”
云衷接着道:“逸儿,《神洛兵书》和云家的绝技我已然传授于,望你日后好生揣摩,以成大器,另外——”
他忽然压低声音,从怀里摸出两张羊皮纸来:“这是我们神洛国的藏宝图,当年国破之日,国主在临死前将藏宝图分成四份,交予我们云雷风水四家保管,希冀有朝一日若能复国,以此宝藏作为起兵根基,但未告知宝藏下落便已驾崩。三百年间,我们四家祖辈曾秘密寻觅遍原来神洛国每一寸土地,宝藏的线索还依然遥遥无期;水家的最后继承者在临终时把自己家宝藏图交给了我们云家,所以我们有两张藏宝图。日后你们要是有机会起兵,须将四张宝图合成一张,才有可能找到宝藏的所在。”
“我们以后若是不能找到宝藏,那不是复国无望了?”云逸觉得很是头疼。
“呵呵,逸儿,你要记住,宝藏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不是宝藏。”云衷意味深长地道。
“哦,那应该是什么?”
“人心!”
这时,隔壁风雷两家庭院似乎隐隐约约传来呜咽声,云衷仔细聆听了一会,突然深深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他们两家了,索儿才十三岁,小耶才十岁,他们的爹娘肯定真心舍不得自己的孩子,逸儿,你早点睡吧,我过去看看。”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少年的心忽然惆怅起来,以后可能会再也见不到这个背影了吧。要是母亲大人还在的话,她会不会也舍不得自己呢……
山海村口,古道旁。
直到太阳爬上头顶的时候,几个帝国卫队的大爷才慢悠悠地骑着马从村子方向过来。看样子昨夜老族长家的美酒给几位帝国卫士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老族长边走边向吉特尔说到:“那件事,就拜托长官您了。”
帝国卫士队长一只手摸摸自己鼓鼓的腰包,另一只手抹抹自己吃完野味的嘴:“老族长你放心吧,帝国对于山海村这样的模范民众,自然会格外厚待的,那两个名额我自然会告诉总督大人给予免除的,那些都不是问题,哈哈!”
老族长一脸的感激:“这样再好不过了,吉特尔队长您真是我们山海村的大恩人啊。往后长官来的时候我们将竭力款待各位。”
吉特尔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紧接着,云风雷三家的男孩和两个被征入近卫军的男丁出现了。云逸还算平静,而风索儿看着似乎有些沮丧和失落;小雷耶则看着两眼通红,看起来他一定狠狠地哭过,也难怪,毕竟只是一个刚十岁的小孩而已。
再后面,这些被征的男孩的家人们站在村口远远地看着自家孩子,尽管风雷两家主妇看着憔悴非常,很明显看着千般不舍,但终是没有上前。
这时候,帝国卫队长大人一声令下:“上马,启程!”只见每个卫士各抱一个男孩上马,两个男丁则分坐在两个帝国卫士身后,只听得几声嘶鸣,马队奔跑急去,顷刻间便消失在断崖台之后……..
小雷耶父亲看着自己孩子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悲楚,他转过头,看着表情坚毅的云衷,低低地道:“大哥,这几个孩子真的能够肩负起复国重任吗?”
云衷定定地望着古道边扬起的尘土,“他们必须能,那是他们生来的宿命!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担负起复国的重任!”
顿了顿,似是安慰,云衷轻声道:“贤弟也安心吧,临别前,我已经嘱咐逸儿照顾好两个弟弟了,而且他们去了也只是替帝国皇室官署做做仆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索儿的父亲风胖子,则在一边淡然说道:“两位哥哥不必担心,我已经替他们占卜过,他们这一去必定大富大贵,临走之前我还送给他们每人一个保命符呢,安心啦!”
二人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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