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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老兵正是寿来福的生身父亲,本在琛州服役,是督牛神炮的炮手,在姚岭被乾军俘获,又被调到了尊州。这老兵自然也是姓寿,因为瞎了一只眼,被军伍里称为“独老寿”。昨晚夜战之时,虽然几年年没见过寿来福,却依稀记得些摸样,所以情急之下才问了一句,倒是他自己样貌变化不大,再加上盲了一只眼,才被寿来福认出。听众人说完,李朝未笑笑说:“既是如此,何不留在军中?先脱了这乾军的号衣,回头换套自家的号衣!”独老寿答应了,便脱下乾军的外衣,扔在了地上。看着杠天风得意洋洋,李朝未有些好笑,只笑着说:“这大铁家伙,倒真是得有懂行的人才运转得了,多亏了来福认了父亲,看来真能给我军带来福气啊!”过不多时,玄明策等人也来看这巨炮,都纷纷赞叹不已,听说独老寿擅长操作,杨奋起便问:“独老寿,你看那乾军军营也距此不远,能不能撂一炮让我们开开眼?”“那有何难,来福,听爹的,搬东西!”独老寿一声喊,立刻有一群兵士围了过去,帮着填好了药包,塞上了炮弹,等独老寿调好了炮位,先点上了炮弹上的火绳,再点上炮门里的火签,只听一声巨响,那炮弹便飞进了乾军的营盘,随着一团火光炸裂开来,只是此时,乾军早已撤得干干净净,没伤到一兵一卒。
邢均崇拿下保盛,听着郝文通一路凯歌连连,就率本部兵马向田州进发,同时下令岑如适也前来会合。岑如适接了将令,立刻点起人马杀奔田州,没等邢均崇兵到,就准备架炮攻城。不料田州虽非重地,却有保盛退下来的一众猛将悍卒,没等岑如适摆好架势,乾军就开门杀出,当先一人正是常炫,挥起手中一对铁锏逢人便打,夏冲薛毅也挺枪抡刀左右冲突。看着自己的前军阵营被冲得七零八落,岑如适自知轻敌,连忙调配人马抵挡救应,正在忙碌之际,又听得巡哨来报,说是质州总兵齐大城也出了田州,绕道来夹攻,好在后队人马早有防范,已经接住厮杀。常炫等人杀得沙州兵前军大乱,却被中军阵的弓弩火铳挡得无法前进,几番冲突都无法入内,便收兵回城。齐大城率军和沙州兵混战一阵,也退回城内。经过如此当头一棒,岑如适才知乾军虽败,士气却没有堕尽,便不敢围住田州,只能扎下营盘,等邢均崇兵到。
没过几日,邢均崇大军开到田州,见了岑如适,听说已经接战,邢均崇笑笑,只对岑如适说:“岑总兵,哦,不,岑节度不必介怀,且随孤王到城下走上一番。”听了这话,岑如适莫名其妙,只得跟着邢均崇等来到田州城下,过不多时,田州守将也都出现在城头,看邢均崇有何话说。“城上的听着!田州是哪个主事?”一个沙州将校朝城上喊了一声,齐大城听了,便高声回了一句:“质州总兵齐大城奉命守城,尔等反贼有何话说?”邢均崇听了,笑了笑,挥了挥马鞭,几匹马走出了阵列。齐大城等人仔细一看,心下大惊!
马上那几人正是东连守将,他们出现在邢均崇的阵营里,那只能说明东连守将已经献城投降,断了田州兵将南边的退路,眼下的田州,已经是再无外援。想到这里,齐大城心里一定,对城下喊道:“尔等久食君禄,却背国降贼,日后若是落在本总兵手里,定然不饶!”城下的东连守备吉长青听了,拍马向前几步,朝着城上喝道:“住口!邢均傲弑君篡位,尔等还——”说到这里,吉长青忽然发现失口,他想起邢均崇是连邢均宇那皇位也不认的,自己刚才这一句,倒是只想着邢均傲,却忘了邢均宇……吉长青连忙改口说:“只有河阳王众望所归,当为天子,其余人等不过一时得志,哪能长久?齐总兵也该顺应大势,早些弃暗投明才是!”“呸!无耻小人!谁替我擒下此人?”听得齐大城一声断喝,常炫立刻应了一声,点齐两百兵马,擂鼓出城。吉长青见常炫出城迎敌,也不敢怠慢,挥起手中长刀上前接战。常炫也不问来将何人,抡锏就打。刚战了三五回合,吉长青就浑身冒汗,心知不是对手,却又不想在新主子面前丢了面子,硬着头皮又撑了两三回合。正在不知进退之际,东连都监胡长卫和东连团练鹿信打马上前夹攻常炫,只见三口刀围着常炫的两柄铁锏你来我往。夏冲和薛毅怕常炫有失,连忙也赶出城外观敌料阵,就在两人刚刚站定,却见常炫反身一锏打在鹿信肩头,鹿信一条臂膀便抬不起来,另一只手撇了刀扶在臂膀之上,往阵后退却。薛毅笑笑,拍马抡刀赶来接应,还没赶到,又见常炫一锏打在吉长青腰际,吉长青连忙拨转马头,朝阵后退去。剩下的胡长卫立刻乱了阵脚,本来三个人都战不下常炫,现在少了两个,对方又多了薛毅快到近前。常炫看出胡长卫心慌,暴喝一声,吓得胡长卫混身发颤,右手一锏打掉胡长卫手中兵器,举起左手铁锏正要朝胡长卫面门打去,却突然眼前一黑,听到一声金属撞击之响。
常炫连忙仔细观瞧,才发现刚才是薛毅已经赶到,把手中的刀横在了自己面门之前,那金属撞击之响,必然是挡住敌营方向射来的冷箭,他看了薛毅一眼,却见薛毅正笑嘻嘻地用刀的侧面轻轻敲打已经吓得魂飞天外的胡长卫,敲了几下之后胡长卫身子僵直从马上摔了下去,浑身着地后才醒转过来,拔足朝本阵跑去。薛毅笑了笑,指着邢均崇骂道:“怎么着三殿下?派来三个打一个还要放冷箭?有本事跟薛爷爷试试这口刀!”此话一落,邢均崇背后立刻杀出两将挺枪拍马直奔薛毅。常炫见了,大骂道:“又是你们这两个贼子!还我义父命来!”来的两人正是郭旷郭怀,刚才郭旷放了一箭,本以为定能取常炫性命,却不料被薛毅一刀挡住。薛毅知道此二人武功不弱,或者说对他来说武功不弱,连忙打起精神挥刀接住郭旷,二人杀了二三十合,薛毅略觉不支,正要向常炫求援,却见常炫已经打退了郭怀,抡锏直取郭旷。
如此一来郭旷立刻不敌,卖个破绽也往后退。常炫哪里肯舍,正要急追,薛毅赶忙喊道:“不要去追,他们会放箭!”话音刚落,先退的郭怀已是一箭射来,好在常炫早有防备,闪身躲过。薛毅赶到常炫身旁,对着退却的郭旷郭怀喊道:“什么神射神箭!在我们兄弟面前不过是猴戏一般,以后别来现眼!”嘴里的话虽如此,却不敢掉以轻心,和常炫二人缓缓回到本阵,召集人马入城。
邢均崇见阵前交战不利,也不在意,下令将受伤二将悉心调养,其余人马分派各营,把田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东连已经归降,邢均崇便将东连划归岑如适的广武军下辖,让岑如适感激不已,邢均崇又说:“等得了这田州,也一并划入广武军,岑节度日后可要不负孤王器重之意!”岑如适听了,连忙跪倒谢恩,握着拳说:“多谢王爷大恩!只是末将先到田州,未能破城,累得王爷不能入城高坐。恳请王爷再给末将三天时间,定率本部兵马拿下田州!”不料,邢均崇却摇摇头,扶起岑如适说:“田州旦夕可下,只是连州南部乃要冲所在,日后当用心经营,岑节度有经文纬武之才,所以孤王才有此重托。依眼下的军势,不日就可以和郝节度会兵皓龙江北,南下恒京,到了那时,岑节度这里便是腹心之地,掌控着各方接济,还要防范敌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听了这话,岑如适明白邢均崇不是让自己冲锋陷阵,而是要用心经营连州南部,便点了点头,和邢均崇一起朝田州城方向望去。
田州城内,虽然得了胜仗,却也没有摆酒庆贺,因为齐大城等人都知道,孤城一座,得省点粮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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