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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邢均崇骑在马上,突然感到心口一震,忍不禁地咳了一声,身子竟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邢均崇本来有病在身,这也是明帝未立他为新君的原因之一。不想这一咳之下,却让他躲过一劫,只见身后那将搂头一斧劈来,却被邢均崇低头闪过,利斧贴着邢均崇的头盔劈在坐骑的项颈之上,当即将马头削了下来,邢均崇跟着马身一起扑倒在地,那将没料到手到擒来的一斧竟被邢均崇躲过,待要再来砍邢均崇,不料胯下战马却被死马的尸身挡住,看着地上的死马顺着脖颈喷出血柱,跨下战马吓得连退了几步,有了这个空档,几员战将立刻围拢,哪还给他半点机会。这使斧的战将名唤栾云超,是逢州巡抚栾宪明的族弟,因在沙洲从军,只得假意跟着造反,今日寻得时机打算一斧砍了邢均崇,却不想邢均崇这病倒救了自己一命。栾云超轮起大斧敌住几员战将,只见邢均崇在亲卫护佑之下躲得越来越远,只得杀破重围,只身向北而去。
邢均崇经这么一吓一摔,更觉得浑身难受,便不再管军中之事,在亲卫护送下回营歇息。乾军和监国军乱杀一阵,好在有常炫断后,也便徐徐向保盛撤去。两军天崩地裂的一战,杀得两败俱伤,谁也没占到分毫好处。常宇轩退回保盛,整顿兵马,准备再和邢均崇接战。邢均崇在营中重赏了郭旷郭怀二人,封二人为参将,留在军中效力。听得二人擅长弓箭,便拨出五百弓弩手和二人原有部下一起组成神射营,日夜加紧训练以立新功。郭旷郭怀二人虽然没能射杀常宇轩,也是立了大功一件。
等薛毅听说迎风镇上乾军铩羽而归,就不再留在哈黎呼营中,和一众沙蛮女子缠绵一番之后,便穿好衣服找哈黎呼辞行。哈黎呼听说薛毅要走,也不阻拦,又让部下取了些牛羊酒食,一起送回乾军账中。等薛毅回到营中,把酒肉分给军士饱食一顿,便下令拔营。麾下将校问他要去哪里,薛毅答道:“暂且退回保盛,此地已然无需守御。”将校又问:“若是沙蛮骑兵追袭,又该如何抵御?”“我已和大部酋指天为誓,放我军返回保盛,不再为难”“薛守备信得过那大部酋?”“不信又能如何?传我将令,军士徐徐退回保盛!”就这样,薛毅带着剩下的人马,慢慢朝保盛退去。哈黎呼也真依誓言,没有派兵追袭,而是发大队人马朝风门赶去,接应那里的木力贺。
听说中州蒋元亨造反,姚岭总兵纪罗宣心急不已,刚夺回观流的佟月山也发信到姚岭求救,正要分兵援助,却又得防着中州的叛军来袭,更要紧的,听了这个消息,琛州的兵马也必然不会坐失良机。纪罗宣召集众将商议对策,参将秦江说到:“总兵大人当紧守城池,不可擅出。麓州就算来援,也出不了多少兵马,此时若是琛逢二州的反贼联兵犯境,怕是难以抵挡,更不要说援救观流。”韦伯昭却说:“依末将之见,当分兵助防观流,中州反贼成不了气候,不出两月必被朝廷平息;琛州反贼恐来犯境,末将倒有一计,让他不敢前来!”“哦?韦都尉有何妙计,快快说来?”韦伯昭微微一笑,说道:“邓爵不能容人,放着魏忠正这样的将才而不能用,又生性多疑,不轻信他人,只要我写一封密信,说是要投奔他,献关投降,邓爵必然心疑,不敢轻动”众人听了,半信半疑,想也无碍,纪罗宣就让韦伯昭依计而行,若是邓爵兵马不动,便援助观流。
韦伯昭便修书一封,说自己在姚岭为众将所忌,愤恨已久,想投奔麾下,献关投降,不过,这信却不是写给邓爵,而是写给魏忠正。信使到了望峰,假意走错路径,径直到邓爵府上,这信自然到了邓爵手里。果然如韦伯昭所料,虽然邓爵不知韦伯昭投降是真是假,但已知晓姚岭必有准备,只得继续观望,不敢发兵,更让他心中不快的是,韦伯昭要投奔的是魏忠正,似乎连外人都觉得他比不上魏忠正。消息传到姚岭,纪罗宣心中大慰,一边赞韦伯昭妙计奏效,一边派人援助观流。不过,韦伯昭似乎并未就此满足,他又对纪罗宣说:“兴宁守军必不死战,不如派一支兵直奔兴宁,想必取此城也不难。”“韦都尉神机妙算,若是派你前往,不知要多少人马?”“五百精兵足矣!”“呵呵,好!若是琛州之敌不动,暂且拨你五百人马,另派秦江和谭仁昭与你同去,如能拿下兴宁,本总兵为你摆酒相贺,若是拿不下,也不要逞强,火速赶回再从长计议!”“多谢总兵大人!末将领命!”韦伯昭接了将令,和秦谭二人准备停当,便带着人马朝兴宁进发。
快到兴宁,韦伯昭命两百兵士脱去号衣,换上百姓服色,带着短刀混进城里,等了半日,又让剩余兵士把军服沾满灰尘,一路朝兴宁赶来。兴宁守军没想到会有乾军从南而来,看着稀稀拉拉几百人马,守将黄光平也下令关闭城门。韦伯昭带着人马赶到城门前,高喊开门,黄光平自然不肯,问来人是谁?韦伯昭答了身份,又说要投靠蒋巡抚,特地从姚岭骗了人马出来,还说服谭仁昭一起归降,活捉了姚岭参将秦江。城上的守军看下去,果然有一人捆在马上,有人认得那人正是秦江。黄光平半信半疑,见韦伯昭人马不多,就下令开门,放他们进来。等韦伯昭带人进了城,手上一抖,秦江身上的绑绳顺势脱落,从旁人手里接过长枪,大喊一声便刺倒了城下的叛军头目,谭仁昭令手下点几了支响炮,混入城内的兵士立刻操起武器朝重要隘口扑去,沿途还点起火来。
兴宁城霎时乱了起来,中州叛军本也无甚斗志,听说姚岭兵到,更是无心恋战,要么就地投降,要么弃城而逃,总共只有几百兵士拼死抵抗,不到半天就被韦伯昭率队扫平,黄光平也逃得不知去向。城内百姓也纷纷响应,活捉了不少叛军,送到韦伯昭面前,痛说监国军在城内为非作歹,侵害百姓,韦伯昭安抚到:“些许反贼并无大志,不过趁乱妄为,成不了气候,只可怜各位深受其害,饱尝荼毒。现下官兵到此,自然不会放任反贼猖狂,各位父老可放宽心!”百姓听了,纷纷拜泣而去。拿下了兴宁,秦江等人商议一番,决定留下镇守,再往东去便是临化,只是路途遥远不知敌情如何,既已夺回兴宁,手中兵马又不甚多,就留秦江和谭仁昭就地募兵镇守,韦伯昭只身返回姚岭复命。纪罗宣大喜,为韦伯昭摆酒庆贺,又表奏朝廷,历数韦伯昭自来姚岭之后的各项功勋。邢均傲阅过表彰,心中大喜,封韦伯昭为参将之职,赏碧玉瓶一对,威虎战甲一套,黄金三千两,另外姚岭兵将都于国家有功,一同封赏。
再说邱正兴和孙左年二人到了禹平城下,守军也不提防,就直接放二人入城,邱正兴沿路就收拢了不少在水月寨外弃他而去的心腹将校,众人一边说笑一边走往府衙。众人听说邱正兴已经归降了监国军,此番来是禹平劝降,自然都纷纷附和,事到如今确实也敌不过唐元祉的大军,而且朔州兵在的这段时间里,地方军民都怨声载道,反倒念起监国军在时的好处。果然不出孙左年所料,一城军民见邱正兴都全须全尾的回到了禹平,还有何话说?等唐元祉的大队人马到时,发现禹平早就是监国军的旗号,他又一次兵不血刃拿下了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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