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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祉在禹平城内等众将会齐,便开始布置防务。汪排舟的大军最快也要月余才到,监国军趁这个时候赶紧在禹平城北修建营寨,准备抵挡。这一天禹平南城门外突然来了一人,浑身披挂,马上跨着一口两刃三尖刀,门口军士赶忙阻拦,那人在马上施了一礼,缓缓说:“各位军佐,小可来禹平有要事和唐大帅相商,不知可否引见?”军士们见他客气,不象有恶意,就连忙派人去报。不一会儿,只见一个旗牌官赶到,说是奉唐大帅将令有请此人。那人又朝门军抱抱拳,就跟旗牌官一起入城,到了唐元祉的帅帐——禹平知府衙门。
唐元祉正等在正堂,旗牌官引一员全身披挂的小将信步入内,唐元祉就见这人眉清目秀,直鼻瘦脸,身形颀长,器宇轩昂,心中暗赞:好一派风流人物。那人见了唐元祉,深施一礼,继而站好,口中说:“小可韩伯朗,参见唐大帅!”“免礼,不知韩壮士此来何事?”“为师兄之事。”“哦?何人是你师兄?”“封友言。”“如此说来,也算故人,赐坐!”旁人搬过椅子,放在李朝未下首。不料韩伯朗却没有去坐,又一抱拳说:“唐大帅,小可此来,是为搭救师兄性命,恳请唐大帅放他一条生路!”“呵呵”唐元祉笑了笑,说:“封友言之父与我相交,阵前相见,他也要叫我一声唐世伯,本帅怎能加害?”“小可也知唐大帅宅心仁厚,只是我这师兄现下被大帅所擒,必不肯降,日后大帅如何区处?”此话一出,唐元祉倒沉吟了半晌,最后说:“若是他不再与本帅为难,便是放他一条生路又有何难?”韩伯朗又摇摇头:“我那师兄性情忠直,眼下认准了唐大帅与朝廷为敌,哪肯不与大帅为敌?”唐元祉心中也知道封友言忠义,若是放了,必定又要战场相见。杨奋起听到这里,心中不悦,就插了一句:“索性一刀砍了,省得麻烦!”韩伯朗连忙朝杨奋起一抱拳道:“将军请慢,小可正是担心如此,才来见大帅!”
唐元祉见这韩伯朗说的句句在理,料想他必定是有化解之法,就问道:“韩壮士,不知阁下有何高见?”韩伯朗说:“此事也容易,请唐大帅放了师兄,待我设计一番,让他不再与大帅为敌如何?”“如此甚好,壮士何不早说?”“师兄性情刚烈,恐怕小可也劝不住他,只骗他说家师有事,才可让他早日去见家师,不再放他出来。实不相瞒,小可此来,正是奉家师之命,来换师兄。”“哦?此话怎讲?”“家师从不求人,此事也不想欠大帅人情,他说,大帅抓住一个使两刃三尖刀的,他便派一个使两刃三尖刀的来换,只让小可投入大帅帐下,为大帅冲锋陷阵,以此换师兄平安。”听到这里,众人笑了,唐元祉连忙问:“不知尊师高姓大名?”“家师姓卢名奇,江湖人称铁林山人!”
卢奇,逢州隐士,早年游走江湖,后不知隐居何处。卢奇之名众人也有耳闻,看来韩伯朗也该是武艺高强。唐元祉就说:“如此说来,本帅今日当收一良将投入麾下,不知韩壮士武艺如何?”韩伯朗反问道:“唐大帅见我师兄武艺如何?”唐元祉等几人都与封友言交过手,都知道封友言这口刀实力不俗,就赞了一句说:“封贤侄武艺高强,刀法精妙,不知韩壮士可与封贤侄不相上下?”“呵呵,若是论武艺,小可与师兄战上十阵,勉强能平一阵。”听到这,唐元祉略微失望,只是说:“看来还是封贤侄技高一筹。”韩伯朗笑笑,说:“唐大帅会错意了,若是小可略有不适,师兄才勉强平得一阵!”“哦”众将听了此话,都觉得韩伯朗口出狂言,他看上去远比封友言文弱,如何能胜他师兄?
唐元祉微微一笑说:“既如此,请封贤侄堂内议事!”不多时,外面军士押着封友言到来,站在韩伯朗身边。见师兄到来,韩伯朗连忙施礼,封友言双手被绑,站立在议事堂中,看到师弟站在一旁,就赶忙问:“师弟怎么来此?”韩伯朗说:“来请师兄不再与唐大帅为敌,化干戈为玉帛。”“他是叛逆之人,我为朝廷官员,自当扫平叛乱,化什么干戈?你也是明理之人,怎么跑来做这个勾当?”韩伯朗笑笑,又说:“我来投效唐大帅麾下——”“呸!”未等韩伯朗说完,封友言一口吐在他脸上,韩伯朗连忙用袍袖擦干,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展开给封友言看。
封友言见真是家师笔迹,心下却又不甘,只是说:“我回去可以,你如何留下帮着乱臣贼子?”韩伯朗收起信说:“家师之命——”“你跟我一起回去,等我禀明家师,再做打算!”封友言气哼哼地把身子扭向韩伯朗。堂内的其他人就看着这师兄弟二人一个气冲斗牛,一个不紧不慢,倒也十分有趣。韩伯朗说:“师兄还是按家师之命,早日赶回,我留在这里——”“不行!你跟我一起回去!”“若是师兄想带我回去,除非……”“除非什么?”“能胜了我手里这口刀!”“你!”听了这话,封友言只说了个“你”字,便再无话可说。众人见了,心里暗想:看来这韩伯朗不是口出狂言,封友言是个粗人,一听说要胜韩伯朗那口刀,立刻说不出话来,想必真的不是韩伯朗对手。见封友言不说话,唐元祉连忙说:“封贤侄,还是早日回尊师那里——”“呸!恨我不能为朝廷扫平叛逆!”韩伯朗赶忙捂住封友言的嘴,在一旁说:“还不赶快谢唐大帅不杀之恩?快走快走,别再多生事端!”说完便拉着封友言朝外走,连绳子也不解开。
唐元祉笑笑,就看着他们离去,众人料想韩伯朗不会使诈,再说就算放了封友言也无关大碍,就看着他们离开。韩伯朗朝军士要了匹马,解开了封友言的绑绳,给了他几锭银子,让他上了马,赶快离开禹平。封友言只说了句:“记得把刀给我送来!”便气哼哼地打马扬鞭而去。
看这封友言的背影,韩伯朗笑笑,口中自言自语说:“师兄已乘白马去,却留师弟入凡尘。”说罢摇了摇头,便转身走回议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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