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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镇禹武馆两个坊街的新立大街上,有一座很大的院落,门前一对大石狮子,其大门之门楣上,高挂横匾一块,黑底红字,写的是“霸道武馆”四个剑拔弩张的大字。单看这字的气势,倒真有几分霸道的模样。
进到院子里,便是一个大大的训练演武场,两边摆列安设着诸般兵器和各种训练力量以及身体柔韧性的器材。
演武场上现在没有人练武,只有几个学徒模样的青壮汉子在那摆弄器械,兼且聊着闲天。
“你说由教习现在是不是得挺后悔啊?”一个刀条脸儿、看起来颇有些心计的年轻人压着声音问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另一个胖子一脸神秘相地凑过来听。
“我看八成得后悔,后悔他不应该在馆主面前夸下海口,去惹人家镇禹那边的麻烦。”尖嘴猴腮的家伙也刻意压着声音说道。
“可不是嘛,这连死带伤的好几个啊!幸亏咱不是他手底下的,要不然被打死的没准儿就是你梁三强呢!”凑过来的胖子细声细气笑嘻嘻地说道。
“滚!下一个被打死的,肯定就是你这个死胖子张望!”叫梁三强的尖嘴猴腮的家伙抬脚向胖子张望踹去,那张望却一扭大屁股躲了开去。
这边这几个学徒在闹着,后院的一个大敞间儿里,四个劲装打扮的汉子和一个身穿赭金缎袍、一派富贵模样的中年男子也在激烈地辩论着。
“怎么地,现在出了人命了,你们就都怪起我来了,怕担责任是吧?别忘了,怎么对付镇禹那边,可都是大家商量好了的!”一个长着一双小三角眼睛的汉子情绪颇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说由师父,让你去对付镇禹是大家伙商定的不假,但没让你节外生枝去找人家不相干的人的麻烦啊!林德子被打死,你就得负全责,没什么可说的!”姓由的三角眼对面的一个方脸汉子也是言辞激烈。
姓由的三角眼正是那日与杜开疆在擂台上比划过的、最后被打下擂台的那个叫由勇的,他听方脸汉子如此说,三角眼中划过一丝阴狠之色,转头对坐在中间的那个身穿赭金缎袍的中年男子说道:
“馆主,你怎么说,难道所有的事情真的都怪我吗?那杜开疆明明中了......”
“好了老由,别再说了,我就是对你没有及时控制住事态的发展有些不满,并没有真让你怎么样!当时你怎么能让衙门的人插进手来呢?现在可倒好,既要安抚林德子家那头,还得支应六扇门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得多费多少钱钞啊!”
“再就是那天晚上,你非要弄那么多人去人家镇禹武馆那里,大半夜的不知道又招惹谁了,让人家打伤了那么多人?真是想不明白你由师父到底要干啥!”方脸汉子旁边的一个弧拐脸的精壮汉子也指责由勇道。
由勇眼神闪烁,没有正面驳斥弧拐脸,抱拳对那馆主说道:
“我打探到镇禹那边还藏有高手,所以派人去试探,如今可不正是有了明证?而且那杜开疆现在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咱们正应该警惕起来,把精力用在防着他们的反击上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顾着在这里对我横加指责!”
那馆主拿眼看着一脸委屈状的由勇,张嘴却待要说什么之际,一个人自外面撞开门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馆主,众位师傅,不、不好了,外面来了个踢馆的,把梁师兄和张师弟都给打了!”
闯进门来的这个人,却正是在演武场上的那个刀条脸儿的学徒,脸上的奸狡神色此刻被一脸的惊惶所代替。他的闯门而入,引来了屋内众人的纷纷斥骂:
“唐凤喜,你慌什么慌,天塌下来了吗?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们的?”这话是那方脸汉子马林森说的。
“谁让你就这么直接闯进来的?懂不懂规矩?马师傅,这可是你教的好徒弟!”由勇找到了一次打击马林森的机会。
“稳住架!你说就来了一个人是吗?什么模样?”说这话的是那霸道武馆的馆主张德成。
唐凤喜努力平息,然后回答馆主的问话:
“就一个人,跟我年纪差不多,好像喝了不少酒,老狂妄了!”
由勇道:
“不能是谁灌多了黄汤上咱们这耍酒疯儿来了吧?会不会是镇禹武馆的人?”
“管他是哪里来的,出去看看去!”馆主张德成一挥手,率先往外走,唐凤喜自是头前带路,由勇、马林森等四人紧随张德成之后。
霸道武馆演武场中,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汉子,身上背着个酒葫芦,一只脚踏在胖子张望那肥大的屁股上,正在那嚷嚷:
“人呢,都死绝了?还他娘的叫什么霸道武馆,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个霸道法!禹城北片儿打听打听,还有比我罗霸道更霸道的吗?”
赶过来的一众霸道武馆的高层们见此情状,不约而同都是松了口气:原来真是个醉汉!
那醉汉见过来了一群人,伸手指着人群,大着个舌头说道:
“就你们这、这、这两下子,开个武馆还敢叫霸道?全禹城只有我罗霸道敢叫霸道这个名字,你们赶紧给我把名改了,不然我拆了你们这破、破武馆!”
张德成使了个眼色,示意由勇上去对付他,由勇心想,这么一个醉汉,那还不好对付?便笑嘻嘻地排众而出,装模作样地对那醉汉拱了拱手道:
“原来是罗兄弟,久仰久仰,这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呀,谁惹您了这是?能不能先把我的徒弟放了?”
“你徒弟,你说他是你徒弟?你徒弟这么脓包,你这当师傅的也好不哪去!”那醉汉说话时已经把脚从那胖子张望身上拿了下来,晃晃荡荡往由勇那边走了两步,站住又说:
“我为什么发火你没听见?你们武馆的名儿起错了,赶紧再换一个,叫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叫霸道!赶、赶紧的!”
“行行行,这位罗小哥,就听你的,我们马上就把名字换了,省得碍您的眼!”由勇依旧笑嘻嘻地道,回头还喊了一声,“凤喜啊,听见没,快去把名字给我罗小哥换了!”
那唐凤喜答应了一声,却并不挪动脚步。这是躺在地上的那两个已经挣扎着自己爬了起来,看来也就是一点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
由勇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踏前一步,又离那醉汉近了一些,登时便闻见了一股浓烈的酒气,他虚掩了一下口鼻,对那醉汉说道:
“我们已经答应了你换名字了,下回兄弟再来,名字一准儿换了!不过现在咱们该算算另外一笔账了,你打伤了我们的人,这个怎么算?”
“算什么算?他们挨打,那是他们活该!你再啰嗦,连你也打!”那自称罗霸道的醉汉拿过背在身上的酒葫芦,仰头咕咚一声又灌了一大口酒,霸气十足地说道。
由勇面色登时一寒,冷笑一声道:
“是吗?那咱们看看到底谁打谁!”说着话,身子已经动了起来,欺步上前,出手如电,一掌便往那醉汉脸上扇去,瞅那架势,是非要让这醉汉脸上开花不可。
那醉汉“啊吆”一声惊呼,身子后仰,踉踉跄跄,竟堪堪避过了由勇这志在必得的一掌。那醉汉大怒道:
“你他娘的竟然偷袭,不是英雄好汉!”说着把酒葫芦往地上一丢,拉了个架势,又嚷道:
“我要跟你比武,光明正大的打一架,不玩下三滥偷袭!”
这醉汉正是陶无奇所扮。
昨日在镇禹武馆之中,他和阿宝与铁氏父子还有杜开疆商量了很久,才定下了这么一种方式。阿宝在背后还教了陶无奇一招用暗劲伤人于无形的功夫,要他施在那由勇身上。中这种暗劲的人当时并不发作,要过多少天才能显现出来,一旦发作,非死即残。
阿宝对那由勇恶感甚深,她总忘不了那日由勇像毒蛇一样盯着她的眼光。
陶无奇之所以扮作醉汉,一是掩饰身份,再一个用意也是麻痹对方,让霸道武馆这边对他放松警惕。
他没想到霸道武馆里人这么少,统共不到十个人的样子。但看后来这几个人,应该都是这霸道武馆的精髓了,而且见那由勇也在其中,他心道总算没白来,起码那个由勇在家。
由勇一掌没打着陶无奇,有些诧异,回想陶无奇狼狈闪避的样子,又释然了,回头对身后众人笑道:
“算这家伙运气好,他嫌我不光明正大呢!”
霸道武馆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陶无奇一乍膀子,愤然嚷道:
“笑什么笑,就你们这帮下三滥,我让你们全上来我都不怕,来啊,来!”
他这一嗓子,又引起霸道武馆一众人等的大笑。
由勇这时也已经完全认定这醉汉是个灌多了黄汤的小街霸之类的人物,难保这家伙就没点靠山,想着戏耍一番算了,便对陶无奇说道:
“这位大侠,你真要我们全都上来?那我们可真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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