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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塞冬给陶无奇泼冷水:
“你不知道那望山跑死马的话么,离着还远呢,起码今天到不了!
陶无奇讪讪笑道:
“这样啊,看来我高兴得太早了!”一句话又逗得波塞冬哈哈大笑。
其后果如波塞冬所言,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越过去,只觉那恶澜海还是之前相隔的那样远,并不见距离缩短,好像陶无奇他们每前进一步,那海就跟着后退一步似的。
又过了两天,这种情况才发生转变,海面逐渐宽阔起来,最终,自陶家村出发后第十天的上午,他们到达了恶澜海岸边。
平生第一次,陶无奇站到了大海面前。
他的脚下是立陡的山崖,弯弯曲曲往两边无限延伸,皆看不到尽头。崖顶离崖下海面尚有二三十丈高的样子,海水轻轻拍击山崖根部,发出哗哗的响声。
阳光依然明媚,海面广大而平静,根本没有什么风浪,与陶无奇想象中的模样大相径庭。视野从未有过的开阔,没有山峰与树木的阻碍,极目远眺,有白云朵朵垂于天际,有海鸟在飞来飞去,也有海鱼自海中高高跃起,冲出老远又落入海中,此起彼伏的,让从未见过这些的陶无奇大感新鲜。黑风也打着响鼻,东张西望,四蹄来回踏动,也不知是不安还是兴奋。
“这地方挺好啊,谁给起了‘恶澜海’这么个名字的,净吓唬人!”陶无奇心情大好,轻松的对波塞冬说。
“呵呵,你这是赶上好时候了。现在的样子可不是它的常态,一年里头就这么几天这样的日子,你没看我没着急赶路吗,早到几天可能都不是这个样子,你别被它骗了!”
一边说着,波塞冬又开始掏他那背囊了。他的背囊很神奇,里面装东西的容量要远远大于它外示于人的样子,似乎是个无底洞,又有点像百宝箱,干掏掏不净,什么都能掏出来。陶无奇注意到他背囊的神奇之后,有好几次想问波塞冬是怎么回事来着,后来一想,既然他不主动提起,也许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呢,自己不也是有秘密没有告诉他么?于是忍住好奇不问。
波塞冬从他的无底洞背囊中掏出了一个小圆盘,盘上刻着一圈奇奇怪怪的花纹,中间镶着根细针,在不住乱晃。只见他把那圆盘拿在手里,对着这边看看,又对着那边瞭瞭,然后珍而重之的又把那圆盘收进了背囊里,手一挥说道:
“咱们还得往那边走一程,最好能找个山洞住下,这里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来一场暴风雨的,帐篷根本支不住,风大的时候那可是连黑风都能给刮到天上去的。”
陶无奇见波塞冬不似说笑,也是对恶澜海这飓风之威早有耳闻,登时绷紧了面皮,庄肃了形容,拉起黑风就走,又惹波塞冬一阵偷笑。
向前走出数里去,陶无奇眼利,张见斜上方百步之外一处杂树掩映之下,似有一洞口,便把手指向那里,问波塞冬:
“那里似有处山洞,你看可好?”
波塞冬相了相地头,道:
“这里也差不多了,且去寻摸寻摸再论。”
二人走到近前,使柴刀劈荆斩棘一番,偌大一个洞口闪现了出来,其高阔即便骑马进去都不用低头俯身,二人大喜,进去粗看了看,洞内亦甚是宽敞干净,莫说他二人一马,便再有百十人马也尽容得下。波塞冬喜道:
“甚好甚好,就是这里便了,不用再寻别个去处!”
宿处既安顿已毕,已不虞风雨相侵,一路行来亦不见毒蛇猛兽之踪迹,二人便把黑风与行李都放心的安置在山洞里,波塞冬只在背囊中拿了两样东西揣进怀里,出来继续沿海岸前行探看。
走出数里,不见有异,波塞冬就怀中一掏摸,掏出的又是之前那圆盘,连带还有一张硝制了的皮子。波塞冬让陶无奇扯开那不知什么硝制成的皮革,画的山山水水的,原来是一幅地图,标注的文字符号陶无奇皆是不懂,只有个打红叉的地方看上去格外扎眼。波塞冬手执圆盘,看看左近,再看看陶无奇手中的地图,点点头道:
“就是这里了,甚好,轻松之极!咱们俩的运气看来都不错!走,回去等着,看咱们到底有多大造化!”
陶无奇被他说的一头雾水,见波塞冬兴冲冲在头里先行回返,便暂时压下心中疑问,与他一同快步回到了洞里。
进入洞中,波塞冬显得很兴奋,拍着陶无奇的肩膀说:
“今天心情好,胜利在望了,一会儿喝酒庆祝!”见陶无奇面带不解,笑道:
“别愣着啦,这回我什么都告诉你,更无半点隐瞒!”
这次波塞冬从他那神奇被囊中掏出了好几种肉脯佐酒,都是陶无奇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其中的驯鹿肉和鲸鱼肉好吃得让他差点把舌头都吞了下去。酒除了葡萄酿的红酒,还有绿色的喝了直冒凉风的薄荷酒和一种叫龙舌兰的酒,波塞冬还把它们兑到一起摇晃了半天,然后让陶无奇喝下去,笑嘻嘻的看陶无奇的反应,及至见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便又哈哈大笑起来。
良朋,美酒,佳肴,奇地,更兼多日跋涉之后的轻松,还有其间波塞冬对他说的一番话,令陶无奇的心情也是大好。波塞冬说了很多秘密给他。这些所谓的秘密,他自认为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实际价值,他高兴的是波塞冬做出的姿态。
“对不起,兄弟!真正的朋友之间不应该有任何秘密,原谅我之前隐瞒了这些。”当波塞冬讲完他来恶澜海的真正目的以及来龙去脉后,这样跟陶无奇道歉。
陶无奇对‘兄弟’二字很认同,他回道:
“既是兄弟,还说什么对不起?我不是也有事没告诉你么?自今而后,你我有事一起扛,有险一起冒,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就是!”
波塞冬提出了个问题:
“那有了老婆怎么办?”问完不等陶无奇回答,先哈哈大笑起来。
空旷的山洞中一时回荡的尽是两个不同种族的少年的笑声。
晚黑时陶无奇照旧入白玉楼内练功,即便一日亦不敢辍。第一天出来往恶澜海这边来时,夜晚露宿于外,进入白玉楼时波塞冬就在进前,让陶无奇很是担心,不过一夜过去,见波塞冬并无异状,这才信了峥嵘子的话,再练功时便放心无碍了。
自过了最初那道坎儿,他练功的进境便又是一日千里了。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力量充盈,似有使不完的力气,跋山涉水直如履平地般,让波塞冬大感艳羡。其实波塞冬的体力亦远超常人,只不过无法与陶无奇相比罢了。
早自楼中出,见天尚未亮,洞中依然漆黑一片,微觉奇怪:
“莫不是练得快,提早出来了?”
又听洞口呜呜作响,想是外面起风了,便欲起身出去看看,却被刚刚醒来的波塞冬叫住:
“等等无奇,咱们一起出去,飓风要来了,咱们得把洞口堵上,不然连风带雨的灌进来,这里就没法住了,到那时咱们岂不是要完蛋?也没想到这暴风雨来得这么快,本打算今天从容准备的,怪我啊!”
陶无奇也不废话,掣了柴刀,跟在波塞冬身后走了出去。只见外面海上,一派波谲云诡之相,乌云浓似墨,白浪高过天,那里还有昨日风平浪静之景象?翻现出‘恶澜’之本相!
波塞冬分工说:
“你把柴刀给我,我去砍树,你力气大,去寻那你能搬得动的石块往洞里运,越大越好,总要几十块吧!”
说话间,风势又似见长,两人忙各自去了。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石头,陶无奇就近试探着挑了一块双合抱的大石,很轻松的就抱了起来往洞里搬,虽是上坡,亦未见怎么吃力,心下有些小得意,这块石头怕不有上千斤,从前若要搬它,那是想都不要想,现如今却比以往搬袋米都要轻松!有力量真好!
来来回回几十趟大石头搬下来,任是陶无奇气力悠长,也已是汗如雨下,他觉得差不多够用了,而波塞冬还没有回来,便出去寻。
柴刀砍树,很不趁手,波塞冬的进度远较陶无奇为慢。陶无奇赶过去一看,说你这样不行,看我的!用柴刀在树上先砍出豁口,然后一脚踹去,那树应声而断。如此便极大地加快了进度。
等把树木拖进洞里,于洞口内侧把树木一边横排而上,一边以大石倚住,直达洞顶,之前波塞冬早又掏摸出一根白色的粗如儿臂的棒子,他说是叫蜡烛的东西用火折子点燃,不然就得摸黑了。陶无奇不怕黑,因为他有白玉楼,但他不好独自躲进去不是?
再怎么堵,树木与大石也有缝隙,也是透气的,再说不透也不行,不然他俩得憋死。透过缝隙传来的声音,洞外已不是什么好动静了,黑风不安已极,蹭到陶无奇跟前,咬着他的衣角就往洞里拽,波塞冬见了笑道:
“咱们还真就得尽量往洞深处躲,以防不测呢,黑风倒有先见之明!”
波塞冬手擎巨烛,身背宝囊于前,陶无奇牵掣黑风于后,二人一马往洞深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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