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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金子和朴算子相继离开后,黄大丫开始仔细观察属于自己的家来,并打算把心情和家都好好整理一番——因为这是她清醒最久的一次。
此前,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好像总是在做不同的噩梦。余下的时间便是在恐惧不安和别人的嘲笑声中度过的。
所以,家里有些什么,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在想什么,她也没有心情理顺。
当她的目光移动到灶台上,突然被灶台上的那骷髅吓了一大跳。她迷迷糊糊记起,自己在经过一条小河时,河里飘起一个葫芦,很漂亮很漂亮。于是她跳下去了,不想自己并不会游泳,葫芦是抓住了,身体却开始往河底沉,咕嘟咕嘟喝了一肚子水,就在她高喊救命的时候,这葫芦像突然变成了一只乌龟,将她驮到了岸边。
黄大丫还是迷迷糊糊的,回到屋里,便把这葫芦当救命恩人一样地供在了灶台上。一直以来,在她的眼里,灶台上供的就是一个救命的葫芦,包括那天晚上葫芦突然飞到金子的脸上,黄大丫也感觉奇怪,但她更为金子的胆小而奇怪——一个葫芦居然可以吓死一个活人!
作为正常人,谁也不会在灶台上长期摆放一个骷髅,自己吓自己的。于是她赶紧起身,胆战心惊地用两个指头将这个骷髅提起来,随即走到虚楼上窗口旁,“啪——”地一声把骷髅从窗口扔到了马路对面不远处的草坪上。
只听“哐啷啷”一阵嚎叫传来,原来,那骷髅不偏不倚,端端砸在一条野狗身上,他一路尖叫着,飞野似穿过村道公路,沿着吴缘村的方向,瞬间消失在黄大丫的视线中。
这也可能只是一次巧合,可是黄大丫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很对劲。不过,她明白,不管怎么说,趁自己现在意识还很清醒的时候,赶紧看看黄家还遗留下来什么些财物。
其实,黄大丫明白娘家并没有什么宝贝,只有床头上那个像枕头一样的麻布包袱,是她娘临终时给她的。在外人眼里,黄大丫只要一发疯,必然会带上这个麻布枕头。而在黄大牙清醒时,那麻布枕头也总是在她的床头上。只是,她一直把它作为娘家陪嫁的破枕头,从没有想到过打开。
现在,她想打开了。于是起身从床头上拿起这麻布包裹,并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地拨开。这时,她发现,枕头里居然有一件和金子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道袍,道袍里有一套白色的孝服、孝服里躺着一本用牛角雕刻的红色印章。还有2本书,一本像小学课本,边烂了,有点泛白;一本是线装的,边也烂了,有点泛黄。
黄大丫拿起这两本书,正看反看,居然一个字也认不出。也难怪,她从小疯疯癫癫,没有进过一天学堂,如果她要认识字,那写这无人村小说的人必然是她了,因为她的经历更丰富!
黄大丫搁下书,继续往麻布包裹里搜索,结果再也没有从这张张脏兮兮的麻布包裹里发现什么了。
不过,凭黄大丫的推断,这两本书应该是看阴宅阳宅的书,从爷爷那辈人遗留下来的;至于那红印章,可能给朴算子手中的红印章差不厘,收拾鬼的。而道袍也很好解释,说不准爷爷的爷爷那辈也是个修行悟道的人,所以才一代代流传给她。只是这白色的孝服让她惊恐不安,因为和一天前无缘村遭劫时那空中飞舞的孝服差不多大。
正思考着,“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了,而且很急促。难道是刚刚抛出去的那骷髅,舍不得离开家,又跑回来了?黄大丫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用手抓紧了那块麻布。
“咚咚咚——”敲门声再一次急促地响起。“黄大妹子,在吗?我朴算子。”伴随第二次敲门声,门外响起了朴算子焦急的呼喊声。
悬起的心终于放下来了,黄大丫赶紧裹起麻布包裹,并匆匆打开了房门。
“朴算子,你有啥子事,惊慌忙乱的?”说实话,黄大丫即使是个疯子,但从来就不正眼看朴算子。一是因为朴算子长了一副让她讨厌的脸,缺牙齿少眼睛的不说,身上那股酸臭味就够人发呕的。
要不是这些天村里接二连三发生这怪事儿,让他们成为了一个战壕的战友,她才不想搭理这个邋遢的家伙。而且凭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朴算子好像一直对自己不怀好意,在她清醒时,朴算子总想无事找事套近乎,而且总想寻找机会让他的肉体与自己的肉体发生一些摩擦。而在她疯疯癫癫的潜意识中,这张脸似乎还在她的身体上下左右移动过……
“大妹子,我今天来真没有别的意思,那金子在吴人村的路上,我算了一卦,凶多吉少,我们不去救他,他的命说不准就保不住了!”
“真的吗?那还不赶紧去!”一听说金子有危险,黄大丫就急了。就在几小时前,金子提出希望她和朴算子二人一起陪他去吴人村,黄大丫之所以没有去,一是的确有些害怕,但主要还是因为不满金子同时邀请了她和朴算子。
“你小子请我一个人,我一定陪,可是还要请那个一身酸臭味的独眼龙,太不在意我的感受了吧?”当时的黄大丫就这想法,所以拒绝了。
黄大丫正要出门,突然想到了那个麻布包裹,赶紧转身取了出来。而朴算子看到这个包裹,眼睛直楞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脸。原来,朴算子以为这黄大妹子又疯了,因为只有她发疯的时候,才把这个包裹随身背在背上。
黄大丫无心解释,斜挎起包裹,就抄小路向吴人村方向奔去,速度很快,就像以往发了疯狂奔一样,害得跟在后面的朴算子跑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这疯丫头是真的疯了吗?”朴算子心里矛盾极了。说实话,想到这是去救金子的命,他多么希望黄大丫越清醒越好。也许,金子真是自己祖师爷阴传的徒弟,那救出金子,可是功劳大大的,以后真想成仙也未必不可能。
但是,他作为一个时有兽性发作的男人,却希望黄大丫疯掉。因为只有她疯癫的时候,朴算子才能以各种借口抓住她、抱住她感受一个女人浑身痉挛从而给自己带来的刺激。有时候甚至还可以借机把自己的脸放在她的怀中……
朴算子有几次,在黄大丫疯疯癫癫的时候就差点得手,遗憾的是阴差阳错,不是被突然出现的野狗追上来撕咬,就是突然有人出现,而坏了他的好事。他曾希望有一个机会,单独与神经失常的黄大丫,行走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野里,然后再寻找机会,真正享受一把疯女人身体的滋味。
就这样,满头大汗的朴算子,在拼尽全身力气追赶黄大丫的同时,时而祈祷上天让黄大丫赶紧疯掉,时而又祈祷大地,让黄大丫千万别疯掉!
一路纠结着,下了河沟。
一路纠结着,上了山梁。
一路纠结着,他和前面的她踩过一张青石板,马上就要攀爬白虎岭了。
突然,朴算子脚下一滑,噗通一身摔倒在地。而且腰部被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顶着,疼得他“唉约娘啊!”地一声大叫。
正在前边奔跑的黄大丫听到这声叫唤,赶忙回头一看,发现是朴算子摔倒了,而且双手捂腰,半天起不来。她不得不转身往回走。“朴算子,没事儿吧?你小心点啊!”说着,黄大丫已经走近了朴算子。她俯身就要去拉。
倒在地上的朴算子,前一秒钟还腰杆剧痛,就在黄大丫勾身拉自己的时候,用一只眼睛掠过女人敞开的衣领,看到女人那深深的乳沟,他突然觉得哪儿也不痛了,而且纠结的“结”解开了——先让她疯掉,再让他清醒,这可是享受、救人两不误啊!
说是迟,那时快,朴算子就势抓住女人伸过来的手,猛地往下一扯,黄大丫一个趔趄扑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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