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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爹的泪感动了天地,还是上天本来就要下一场雨。看情形,爹似乎要讲我小时候自己都记不得的事情。似乎我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神奇之处,但还没有说出口,外面已经乌云密布,随即电闪雷鸣。
到了10月,居然还有如此响雷,就在我惊讶之际,又是一道闪电,从屋外的低空中劈来,一道耀眼的白光,把这阴暗的老屋照得通亮。借着这道绿幽幽的强光,我看到这屋里凭空多出几十个鬼影。
他们手拿刀枪,好像在整队集合,准备参加一场天昏地暗的厮杀!
“哎呀——”影子不知是害怕闪电,还是也看到了闪电中的鬼影,一下子钻到我的怀里,紧紧把我抱住,身体瑟瑟发抖。
闪电过后,鬼影全部消失,但是叮叮当当发出的金属抨击声不绝于耳。“难道这里是一个远古时候的战场?这里发生过一场血战?”我又开始用科学解释了。专家说大地就是一块磁场、一个摄像机。如果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位置产生了人类活动,而又恰好被大自然启动了录像键,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录下并永久保存。再等到正确的时间,录像机回放键被自然启动时,这所有的景象又会回归。
“咔嚓——”又一声惊雷,打断了我的思绪。随即,屋顶的瓦哗啦啦被震碎不少。而此刻的爹和娘脸色吓得惨白,也紧紧拥抱在一起。
“金子,我们回去吧,这里一刻也不能呆。”等响雷刚过,爹立即起身抓住我的手。突然,一条可能是被雷劈死的、散发着焦臭味的小蛇从屋顶摔下,不偏不倚,端端砸在爹抓我的那只手上。爹赶紧松手,可是口上还在不停的喊着:“金子,赶紧走吧,我租的车就停在公路下等着我们。”
我摇摇影子,可她就那样抱着我一动不动——吓傻了。两只眼睛露出恐惧的表情。
“影子,我们走。”我再次摇晃她,可她还是一动不动。我反手从腰后去解她抱我的手,可是手像沾上了502胶水,无论怎样也解不开。
“大概是吓昏过去了,来,我们把她抬上车吧。”爹说。于是,爹、娘有的解她的手,有地挪动她的身子。可是体重不到50公斤的影子,此刻却重如千斤,无论我们怎么摆布,她丝毫不动。
突然,又一道闪电亮起,随即一个响雷砸下,落在院坝里的一颗歪脖子槐树上。“轰隆隆——咔嚓——”我们眼睁睁看到那棵树被雷劈成两截。
这就是世界末日,说不准下一个雷就会砸在我们的身上!在极度的恐惧中,影子松开了抱我的手,我以为她清醒了,正要催促她离开,不想她却头一昂,双手往背后一背,居然发出一种苍老的声音:
“徒儿啊,你不能走,你不能见死不救。”影子说完这,眼睛一闭,身子一歪,又昏倒在床上了。
我明白了,一定是我的师傅,影子的高祖附在影子的身上了,他既然要我不走,我绝不能走开。
但是,爹娘无法明白,只认为是雷电把影子给吓疯了。爹再一次催促:“金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一年的今天,我们村子最后一次被毁前就是这个情形。”爹急得跺脚。
“既然师傅让我不走,我就不能走。而且,因为我的出身,才让父亲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我也该用行动来弥补。”我想着,立即将爹和娘推出了屋子。
我说:“爹、娘,你们快走,我不能给你们一块回去,我必须留下,这个村子需要我。”爹见我态度坚决,也似乎对刚才影子叫我“徒儿“的举动有所醒悟,他立即拉起娘就往山坡下边的公路跑去。
“金儿,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想活了。”这一声是娘从山坡下面面包车上传来的,随即就听到一阵马达轰鸣,直至马达声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
又过了数分钟,闪电过了,雷声停了,可是整个村庄笼罩在黑压压的乌云之中。本来是下午两三点,离天黑还早那么一大截。可是乌云笼罩下的村庄已经提前进入夜晚,凄厉的风卷起地面的尘土,打在墙上发出痛苦的“啪啪”声。
影子醒了,看到眼前这世界末日般的情景,她再一次搂紧我。“哥,你说,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呜呜呜,她绝望地哭起来。我紧紧地搂着影子,安慰说:“亲亲,没事儿,有我呢。”
其实,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只是此刻因为抱着影子,她那对突出的乳房紧贴着我的胸脯,明显感觉到肉体逐渐被溶解的快感。“有心爱的影子相陪,死了也值!”我突然冒出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突然,狂风大着,半空中飞起件白色的孝衣,翩翩起舞。“不行,得找朴算子去!”万分惊恐中,我拉起影子就往山坡下面跑去。我想,朴算子既然通阴阳,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至少让我知道该怎么做。
走时,我顺便取下墙上的道袍并抱在怀里。我宁可信其有,万一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师傅的道袍,也许能帮我点忙。
我们连滚带爬跑进了朴算子家。此刻,他正虔诚地跪在中堂里,手捧燃着的香,口中念念有词。
“朴叔叔,到底是咋回事啊,村子真的要大难临头了?”影子还在门外,就气喘吁吁地喊起来。
足足等了3分钟,先生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绝望地说:“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的话音刚落,突然从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死神来啦!死神来啦!声音从远到近,最后停在了朴算子的土坝子里。
我知道,这是疯女人的声音。她曾经把我吓死过一会,所以听她的声音,比听到炸雷还害怕。回头一看,疯女人已经站在坝子里,手里又抱着一个圆咕隆咚的家伙。
“我的个娘啊,难道又是一个脑袋,难道又要抛到我的怀里!??”我吓得浑身哆嗦,赶紧拉起影子,躲到了朴算子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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