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圣谕。”
大清早,水湄还没有起床,便被柔长的声音叫醒。西碧慌忙将架上的衣衫取下,水湄与西碧急匆匆穿戴好后,西碧才发现公主的头发没有梳理好。水湄见西碧紧张的神色,竟然开心道:“嗯,呀!那老头又来烦我们了,待会他要是怪我妆容不整,你就说我病了。”
出乎意料,这次管事公公身边竟多了一个模样清秀、十七八岁的男子,水湄打量了他一番,这男子面容娇俏,声音柔甜:“晋国公主接楚王圣谕。”
“水湄在。”
那男子仔细地审视着水湄后,骄傲地仰起下巴。“你就是晋国公主,果然一副病容。”
水湄见他那副不屑的神情,心中已经猜到此人是故意来看她的。“水湄令你失望了吗?”
那男子笑笑:“那倒不是,两日后皇兄将在东和宫宴请列国公主,届时皇兄会册立王后,本王子特来告知于你。”
原来这人是楚王的兄弟,难怪骄傲非凡。水湄低头道:“谨尊圣谕。”她故意将“谕”字拖得老长,算是对那男子的抗议。说完她就后悔了,自己不是要伪装羸弱吗,怎能如此中气十足。她立即捧心皱眉,气喘吁吁,将病态模样展现出来。
那王子见水湄公主这幅模样,也不再说什么,只对管事公公道:“公主病了?快去请御医来替公主瞧瞧病。”
水湄趁机道:“无须劳烦御医,从前在晋国,一直是左使大人为本宫诊治,他熟知本宫的病情,召他来便可。”
“朱公公,速速将晋国左使大人召来,公主的病情不能延误。”王子吩咐管事公公。
西碧心中纳闷,左使大人哪懂什么医术。
她是一个伶俐的丫头,虽不明白公主心中在盘算什么,但她还是帮衬着水湄。如今,公主大病初愈,是该好好补身体。“我家公主久病不愈,如今又来到这异国他帮,恳请殿下能多赐些益补的药材给我家公主调理身子。”
王子嫣然一笑:“公主既然知道自己体弱多病,药不离口。难道临行前没有将药材带足?”
水湄闻此言,心中大不悦。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楚王子打一开始就小瞧她,她必定要给他几分颜色看的。水湄叹了一口气:“殿下,水湄原以为楚王宫应有尽有,自然什么也不带,轻装上阵。若是早知道楚宫中药材不足,水湄必定什么都带上,甚至把药罐子也一并带来。”
水湄说完,心中甚为爽快。西碧强忍着不笑出声来。从前的公主柔柔弱弱,尽受人欺负,如今的公主懂得逞口舌之快,长进了不少。王子没有动怒,依然保持着微笑:“呵!公主太小瞧我楚宫。楚宫名贵药材多不胜数,能消受它们真不是是有福还是无福?”
“有福无福,不是我们说了算,得看天意。水湄福薄,自幼多病。不过,水湄久病不死,便是大福气了。”
王子听水湄断断续续地说完此番话,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公主好生将息身子,我会命人将最好的药材送来。”丢下此话,便行离去。
西碧拉住水湄的手,虽然心中满是胜利的喜悦但也有些忧郁。“公主,不该在楚宫树敌的。方才那人是楚王的弟弟,得罪了他,总是不好的。”
水湄拉着西碧的手道:“妹妹多虑了。就方才的形式来看,我若是退却,他必定得寸进尺。虽然我这个公主是冒牌儿货,但也不能遭他白眼啊。西碧,你放心,我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想吃我,就怕他消化不了。”
说话间,左使大人已经到了雅颐苑。
“臣,参见公主。公主以治病为名召臣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水湄伸手去搀扶左使,左使的身子微微一颤。“公主。”
水湄劈头便道:“你总算来了。带我离开这里吧。”
左使大人猛然抬头,显然是被她这声“离开”惊骇了。他将胳膊收回,极不自然地将手背在身后。“公主,和亲不是儿戏。”
水湄听完心中百感交集:“我当然知道不是儿戏,所以我才要离开这里。我不想掺和到你们两国的战争中。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总之,带我离开这里。”
“若公主还有一丝仁德之心,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公主虽不是皇室血脉,但皇后娘娘亲自抚养,地位尊贵非常。在晋国子民眼中,水湄公主与嫡亲公主一样尊贵。如今公主弃晋国安危不顾,令千千万万的晋国子民心寒。”左使说道这里,心中不觉酸楚,接着他继续道:“公主,晋国的安危全系在你身上。临行前皇后娘娘暗自嘱咐臣,千万要好生照顾公主。如今公主打算一走了之······”
水湄听左使动情地说完,心中也有些不忍。原本她早已打算用“关我屁事”这四个字来搪塞一切,如今她再也说不出来。她转身看看西碧,西碧已经满面泪痕。
“左使大人,我只是一个局外人,楚赵两国的担子,不要扔给我,我肩负不起······”
左使打断水湄的话:“公主,皇后娘娘说过,你能化解这场战争!”
水湄简直无语了。气愤道:“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你非得逼我吗?”
西碧捧上一杯茶水给水湄“公主,后日楚王将在东和宫设宴,届时列国公主都会出席,若公主能顺利上位,做楚国的皇后,那么公主便能在席间提出让楚王退兵的要求。”
水湄喝了一口茶,立即吐了出来:“我傻,你比我更傻。你真以为楚王眼睛瞎了吗?我这样体弱多病,随时一命呜呼的公主能做一国的皇后?”
左使大人道:“臣知道你已非往日的水湄公主,那神铃果然为公主招了新魂。不管你是谁,臣与西碧都会守护着公主,臣相信,只要公主能静下心来,尽力一搏,定能夺得楚后的位置。”
水湄听完大惊失色:“你们想害死我?把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吗?让我去争后位?左使大人,你知道吗?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做皇后想疯了,他们真要杀人的。我只是个局外人,我能帮则帮,帮不了我也没办法。你们了解,我只是暂时灵魂错居在了你家公主体内,说不定我明日就回去了。所以我不能陪你们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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