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兰兰，你和保姆一起睡。”
“不，”小女孩坚决地摇着头，“不要睡，妈妈，你跟我回去睡！”
“不喜欢和保姆睡啦，是不是你云姐姐长得太瘦，硌着你了？”
“不，我不喜欢和保姆睡，只是希望爸爸看到我在这儿……”
沈晓云傻住了，难道现在的女孩有这么早熟么？还记得那次冲进邻居家房间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就遮住了眼，真是羞羞脸啊，那位大姐姐就那样大冬天里袒胸露背缩在浴盆里。当时周围的人群立刻朝她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真是妈妈的乖女儿。”女人的眼眶红了，“别急，妈妈这是在给保姆上课。做一个保姆，尤其作为一个女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让男人轻易得手。晓云，刚才我碰你这儿的时候，是不是很痛，我很小心才能让你的痛苦减到最低的。这可是女人最后一道保护墙，死也要保住的，不管男人是怎么样的甜言蜜语，也不能让他用任何东西冲进来，否则不但会比刚才痛一百倍一万倍，还会从此让男人看不起，觉得你是一个不完整的女人。你身上将不再有少女甜美的气息，只剩下那些臭男人留在你身上屈辱的印迹，就像我现在这样，明白么？”
“哦，”那种疼痛真的很可怕，就像那位大姐姐跟自己说过的一样，可是自己真的还是完整的么？刚才那样子实在太狂暴了，就像是要把她完全撕裂一样，她真的不想再经受第二次。
“听懂了么，兰兰！”
“懂了，”小女孩倔强地拉起母亲，而她却用脏污的手，轻轻抚摸着沈晓云的面庞：“千万记住我的话，这是你的命。”
命？她不懂，但在第二天早上，床头柜上留了整整十张老人头。这第一个寒假，她不用回去，不用受气了！
乡里应该会热热闹闹地过春节吧，曾经是邻居的大姐姐一定会回来大办筵席，一定会拉着那小矿主四下里显摆，一定会认真询问她的学业，现在这一切都不再需要面对。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面对那具在浴盆中渐渐冰冷的身体，大家围观的人多，敢上前帮忙的人少。家里就一个老太婆，勉强浴盆砸碎了把人擦干净盖上被子就只能坐在旁边哭了。屋里害死人的碳炉已经被水浇灭了，如果再这样下去，那位大姑娘可能真的会死，这个道理就连当时她那么小都知道。最后还是见过世面的村长亲自出面，连着被子把人扛上村里的牛车，送到了镇上的医院，才抢救过来。可听随去的人说，村长一路上是对人家大姑娘又摸又抱又压又亲，还不让其他人动手，这事在村里镇里可是成了大新闻，传得邻居一家在街上抬不起头来，姑娘连着几次说要自杀，一家人闹到村政府里，让那位见义勇为的挂职村长灰溜溜就回到了市里，落了个留用查看的处分。
其实以她现在学到的护理知识，当然知道村长当时是做人工呼吸，当初医院方面也是这么解释的，可是村里人没人相信，甚至继任的村长提出要验贞——这事谁能答应啊。村里老人一致的看法：这女娃已经坏了，必须让那个村长把人娶回家。
结果是市里带了一句很光棍的话：那位干部是有妻子老小的，如果非要他娶，只能做小。
全村的脸感觉都被丢尽了，所有的媒婆都行动起来，要把她塞给远村的跛腿鳏夫、瞎眼老头、不举的傻子，人家当然不愿意。有一天晚上，刚过了春节的时候，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时，她说出了心底的秘密：其实她真的喜欢那个村长，愿意给人做小，可是家里把这事闹得太僵了，她已经没法向人家表白，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她要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己找一条出路。
就是那一夜，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投奔了那个小矿主。那家伙是镇里有名的钱多多，长得奇丑，可是对女人的要求很高：不但要漂亮，而且必须是纯童女，要由他亲自验明正身，还必须用他的办法来实施。
她是特意带了一袋鸡血去的，结果完全用不上，那种事做起来，把她差点痛晕了，可真难过的是又被痛醒过来，杀猪似地号了半夜。第二天起来时，血流了小半边床单，连阅女无数的小矿主都吓呆了，当场乖乖同意娶她。
可能是那晚的阴影，她有些性冷淡，却被小矿主当成是清纯。不过真的，原先她确实是村里最清纯的。其实，沈晓云一直记着这位邻居姐姐以前对自己的好，可是滕主任说的真没错，被男人坏了的女人，就和男人差不多了，到后来连姐妹情谊都不放在心里。早知道，还不如当初劝她也到城里来，这里的人对她发生过的事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像小雪那样的，不是照样活得很滋润？
不嫁男人，女人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像滕主任。只是那一夜的事，沈晓云一直记得，那句话：“我要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你，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到底是什么和她有关的事，而且，前面还有一句话：“还不是那个老混蛋……”到底是哪个呢，她在这里认识的混蛋几乎没啊，比那两个教师的地位高，难度会是校长？不可能，校长德高望重，肯定不会作出这种事来。
她孤零零躲在宿舍里，想了一个冰冷的寒假，头绪越来越清晰。
好容易等到开学，她在校门口车站拦到了萧辉。
“啊，你这么早来？”其实在同学中，特别是男同学中，他并不算早“我正好散步经过这里。要不要帮你拿行李？”
他坏笑着把行李递过来，差点把她压死。“好了好了，这行李……”
他笑容僵住了，一辆轿车在身旁急剎车，沈晓云赶紧先把行李放下来，靠在车站护栏上。雪从车上下来，一个月不见，她似乎憔悴了些，脸上有一些暗影。
萧辉紧张地从行李中拿出一个信封，走到她面前：“这里有两千块，还你的。”
她诧异地抬起头看看两人，把信封接过云，掂了掂：“是你呀，病鬼，”好久没人这么叫了，更羞辱的是，她把信封拋还：“攒满一万块再还我。”
太过份了，明明是九千七。不过萧辉还是得陪着笑脸：“我手里也攒不住钱，还是放你那儿会好一些。”
“你当我是谁呀！滚，别烦我了！”她的脸色真变了，在她身后的步伐里带着些许阴冷的气息。扫过沈晓云时，她的目光都是冷的。
“我真的是散步到这儿的。”沈晓云轻轻地说，完全没意识到对方根本就没打算听她解释。
“没事，她不会怎么样我的。”萧辉这话说的好怪。“对了，要不然，这里两千你帮我保管着吧。我日后一定会补齐一万的。”
“这事根本就是他乱定的，你就没告诉你爸？”
“告诉他？”他做了个怕怕的表情，“其实这样也好，我要想积起钱，就要考得好，家里人高兴了，亲戚朋友的就会给我塞压岁钱，这样我就有学习的动力嘛。”
他弯腰打开包，“这些才是送给你的，这样我的行李就轻多了，我自己可以扛回去。”
“真的？真的是送给我的？”她傻傻地抱着几包零食，脸上闪着喜悦的光芒。
“是啊，当然啊。”他下意识地回答着，把行李扛起来，顺着雪刚才离去的方向。
“喂，等等，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她跑着追上来，抱着零食的样子怪难看的。
“干嘛，钱数不对么？”
“不是……我没点，”她因为急停的缘故，脸上现出潮红，“你过来，”想拉起他的手臂，却没想双手正抱着食品袋，差点整个人倒过来。
“好了，好了，什么事啊？”他有些好奇，跟着她到墙外的竹荫下。
她转过身来，努力地调匀气息，闭上眼。已经有些夜暗，灯光闪烁着，但这环境还是让她脸红心跳。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么？”他有些明白了：“你不会是想和我那个吧，你也太小了。”
“你……胡说什么。”她恍然睁开眼，认真注视他胸前那块小虎石片刻，低下头，轻声说：“你在宿舍里要小心，最近风向有些不对。”
她的脸突然又红起来，像只受惊的小鹿跑开了。
她相信自己猜出了滕主任要做的事，但她不敢细问，从开学起，她每天接送孩子，作饭洗衣，却几乎难得见到一面，还好，月初的时候保姆费就给了，虽然只有一千多点，但对她入学报名已经很够了，实在不行，她也决不会动萧辉的钱。
可是萧辉那边她是一点也没办法。他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她的话，每天依旧是傻傻的笑，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加上上学期考试成绩还可以，老师对他会好了一点，可班里的男同学就不愿意了，明显疏离了他。
“你不懂，现在全宿舍的兄弟都羡慕死我呢，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凑近来，可能是嚼了木糖醇，口气不像以前，但那里面的奶味也完全消散了：“小雪已经有两个晚上睡在我床上了。上学期一次，这学期又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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