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醉了,她真醉了,原本想要告诉她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只喷出狂乱的气息,冲击着敏感的耳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记住,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永远不要让他们碰你。”
“滕主任,你是说,有什么开心的事啊。”她徒劳地推拒着。
“你说会有什么开心的事,都是那种事,为了学校,为了学生,为了……反正都是那样的事。他们不会在意你是一个有智慧的生命,不会在乎你也有情感,愿意奉献自己的美丽,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个皮囊,塞出弹性来,就要给他们作为放泄的容器。答应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永远不要让他们碰你。”她依然是一身肮脏的套装,高跟鞋都没脱,就压在身上,疯狂地撕扯她本已经破旧的睡衣,似乎要看清楚男人是什么样子。
“我不碰,我不碰,滕主任,你放了我吧。”怎么相同的戏码会在梦外重演,只是面前不再是那个顽童,一个更有力气、更多仇恨的人,可那仇恨不应该是对自己的呀。她想哭了,第一次,她想哭了。刚才不应该好心把这女人扶进来的,她已经不再是女人了,比男人还可怕,比那个小矿主还要臭,身上那么多的脏污,一定会玷污这床白净的床褥,也会玷污自己同样白净的身子。
她已经没法挣扎了,虽然两只手都是空着,但面前这个女人是下了狠劲的,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老师,她已经被同化了,被可恶的男人用特别的方式同化,身上已经不再有脂粉味,不再有高贵的香水味,不再有成熟女人的体味,留下的,仅仅是酸臭的酒气,恶俗的皮脂味还有尘螨的气味。她不能动,只怕多动一下,这些可怕的气息就会永远地浸入她的身体。
一个暗到极致的夜,只有那个房间还闪着一丝光线。
“那个岳阳王,听说不久就要外派雍州刺史,只怕是羽翼渐丰,你还是想办法把他留在建康才行。”一个奇怪的娇柔声音细细地传入她的耳朵,让她立刻回过神来,天哪,怎么会走到这儿来了。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无权无势的,能做什么。倒是你,整天说这说那的,从来就没见办一件正经事,萧詧不过是一介黄毛小儿,过气太子的三儿子,能对我们有什么影响,你犯得着舍本逐末么?”
“你可不要小看了,我安排人相过面,他们这一代中,居然只有萧詧有帝王之相……”
“我呸,你还说我有帝王之相呢,结果呢?你有没有算过自己的命啊,也没见你一些胆略,就想着让自己当太上皇?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妖女烧的!整天就想着杀这个,杀那个。”
“噤声,噤声!”临川王恨了一声:“你怎么敢这么说,那可是你干姐姐,我皇兄最宠爱的人。你看看,她都直接带人拿刀伸到她父皇面前了,结果怎么样?啥事都没有,到现在还能好好活着,只要有这个盾牌,我们怎么做,我皇兄都不会拿我怎么样?”
“你还真信她啊,”临贺王嗤之以鼻,“真以为只要她杀了皇上,你就可以继位。哼,等她主了政,我们氏话里哪里没有壮男,还会用得着你么?”
“我哪能不知道?”一阵嘿笑:“我们就是相互利用,权力我是要的,这美色,她哪里有了?我侍女千人,争芳斗艳,怎么也轮不上她,何况这伦常之理,我肯定是明白的。只是她看不起自己的附马,非把自己整得三十如狼的,其实勾搭上的是我妾弟吴法寿,那人你知道的,地位太低,她不好意思说出去,非要把名头压在我头上,唉,我这可是为了你,背负了莫大的声名之累啊。”
“你这么说就有人信哪。”临贺王可能多少也知道一些,没有深究下去:“那个贱人可不简单,为什么皇上前些日子会突然检查你的府库,十有八九就是她煽的风。她这是想利用你掩盖她的罪行啊。”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早有防范,皇兄过来看时,30余间库房中堆满了铜钱,其余库房中堆满了布、绢、丝、绵、漆、蜜、朱砂、黄屑等物,不计其数,根本没有暗藏兵器铠甲。皇兄还夸我是理财能手呢。”
“就这点小聪明,让你这么得意。我又能捞到什么好处,这些库房能分我五间么?”
“那绝不可能,这些可都是我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临川王大叫,显然是被捂住了嘴,发出呜咽。
“那还有什么给我的,你的女人,能分我不成?”
“你想得美……不过,如果你真能成事,我侍女千人,由你挑去三百,这总行了吧。”
“能成什么事啊。”一阵大抱怨:“你当年说我有帝王之相,把我过继给皇上,可现在又怎么样,就一个空衔,要权没有,要钱更没有,你说把太子弄死了,我就一定能正位,可现在又如何?我可是花了多大的力气……”
里面似乎意识到什么,把话头挡住了。
她赶紧蹲在房檐下,忍不住缩起身子,一只手轻轻压在胯侧,那里,就是那里,最后让太子殿下在痛苦中死去。
“这事呢,当初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还真找机会下了手,那天如果真出了事,只怕你以后在朝中无法立足!这瑱云也真是的,才八岁的女孩,居然会有力气把他给捞上来,这也是算皇天对我萧宏家不薄啊。幸好是太子自己不愿意把事情传开,我又及时派人去市井传言,说他是因为得知慧娘死讯回京后一病不起死的,只要等他葬了,这事,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觉得全身一阵发软,夜空的寒意无情地渗透进脆弱的身体。
慧娘,一个好熟悉却又憎恶的名字。是了,她自己说过,可是和太子殿下联在一起时,总让她心里隐隐作痛。
“我们好好把他整死了,一点好处也没捞着,再把萧詧弄死,只怕我们的日子会更难过,还有萧欢在……”
“那就是一个病鬼,挡不住好久,只是听说,我那皇兄还是想把太子位给你三弟,他文采出众,礼冠群伦,再加上子女众多,确实不是易与之辈,不过我相面的结果,居然八个中倒有四个是帝皇之相,这点就让我想不明白了,你说,会不会是天数该着我皇兄死了,而那几个又都短命,轮次转位?”
“最后还能传到我这个最大的?你省省吧。我那几个干弟弟真说起来一个比一个精明,还是这个昭明平日醉心文学,倒是最好对付的。你整天出这种馊主意有什么用?其实还是长兴公主办法是对的,下面两代根本不需要对付的,只要把老头子杀了,接下来不是什么都有我们安排?那时候,别说一个岳阳王,就是来了十个,我照样都能整死了。”
她吃了一惊,猛地打了个寒战。
“谁?”里面似乎感应到了,匆匆的脚步向门口逼近。
怎么办?
她没有办法迅速逃离,因为自己真的太小了,才八岁的孩子,如果这样逃出去,一定会被发现的。她只能迅速从台阶滑下去,坐在一个假山池边,静静注视着自己小小的胳膊。当初就是这只幼嫩的小手,把太子殿下紧紧拉住,也是这只手,让太子殿下折伤了胯骨,她还清楚记得,当时太子殿下允许她把这只小手放在胯侧,那时候,衣服还是津湿冰凉的,可是她分明能感觉到那身体里透出的温软。
门迅速打开了,两声惊噫:“瑱云,你这么凉地坐在水边干什么?”
她凄然一笑,这儿没有什么水,要不然,这时候她宁可变成一条鱼游在其中。这个问题需要她怎么回答呢,她不知道。沈晓云也不知道。
“瑱云,别坐这儿了,是不是听到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萧宏毫无顾忌地把她从池子边抱起来,轻轻拧了拧她的下颌。
她浑身的毛孔好像都在紧张地收缩,她说不出话,只能用惊恐的眼神望着这位陌生的爷爷,紧紧抿着嘴唇,这时候,她真的什么也不能说!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儿?”低低咕哝了一声,瞬即提高了声音:“侍女呢,瑱云的侍女呢?”
一个侍女急匆匆地跑进来,惊喜交加:“哎呀,原来郡主在这里,我们到处都找不到……”
“你们是怎么管事的,为什么郡主听不到我说话。”
侍女吃惊地看了眼祖孙三人,低下头:“那天她不小心被岳阳王推倒了,”这侍女的组词能力还不错,她听了悲痛得想笑。“好像从那天起,郡主的耳朵就出了问题,平日里我们说三声她都不会听一两声。”
“这个岳阳王,看来真是有些麻烦啊。”两个男人同时沉吟了一声,“接着,一定要保护好郡主。”
她只觉得自己身体飞了起来,那个侍女惊慌地伸手,正好接在她的胯下,一阵沁骨的痛传遍全身……
“啊,”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却做不到。但是这声音至少惊醒了身上的人,她们一起看向卧室门,在那里,兰兰傻傻地站着——刚才客厅和卧室的灯都忘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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