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楫互客与,藻苹相推移。碧池红菡萏,白沙青涟漪;新波拂旧石,残花落故枝;叶软风易出,草密路难披。薄游朱明节,泛漾天渊池。”
这首奇怪的诗不知怎么就出现脑海里,应该是对面船上的那个男人在吟诵吧,只是语气有些怪异。
这时候她正荡舟在一汪绿水中,水面升起的薄雾,散发出一阵阵绿藻的醇香,转过一个小小的水道,就是荷花池,正舒展开的荷叶,圆圆的,碧绿的,轻轻的摇动着,上面滚动着珍珠般的露珠,晶莹透亮,从船身上轻轻划过,露珠便飞花碎玉般地散开,一会儿又聚拢来,形成一个大的珍珠。
这时候,还不到赏荷的季节,荷花还只是骨朵,藏在叶间,一群害羞的小仙子。但她知道,那个男人是来摘芙蓉的,他要摘的就是这荷花骨朵,连着长柄,带回去,养在大瓷瓶中……
为什么会知道?她也说不上来。只听见身后轻巧娇俏的声音:“小郡主,太子殿下进池了,我们还是避开些吧。”
“你懂什么,郡主就是为了来看太子爷的,今天总算有了这个机会,当然要好好接近了。”另一个声音立刻小声反驳。
“要死啊,小妮子!”她忍不住回头呵斥了一声,两个侍女一阵慌乱,差点将兰舟翻倒了。哗哗的水声立刻引起了荷花那边的注意:“太子殿下,是那个小郡主来了,我们是不是叫侍卫把她赶走?”
“哪个……哦,是她啊,”一个温暖的笑声在荷花池里荡漾,“这荷花池本有她的份,她过来也正常。各自赏花吧,不要惊动了她。”
不知为什么,这话让她听起来心里有些酸楚,眼泪差点儿就落了下来:“快些,划过去!”
两个侍女能有什么力量,眼看着就要被前面舴艋舟甩开距离,倒是那个太子叫了停:“郡主这么急赶,可是有言指斥?”
“那倒不敢,”她轻笑着挥挥手:“听说那个慧娘仙逝已久,你为何还要对她念念不忘,就不顾家中娇妻弱子嘛。”
“你一个晚辈,怎敢妄言犯上。”一个老侍女立刻挑起眉,怒视着她:“赶紧离开,否则我叫侍从了。”
她一撇嘴:“我一个小女子,只不过是为市井带个话进来,你们不会是一船上没有男人了吧,动不动就叫侍从。”
“市井风传,止于智者,”太子带着宽容的笑意,“小云是个智者,应该知道我现在醉心文学,赏花论画,至于深闺之事,圣人难知,你就不必多加诘难了。”
她突然有些害羞,只是从水光中看到那男子的倒影,不算高大,但也不像先前那般臃肿了,腰带十围,现在应该减削过半,只是这样的身形,总让她担心那个身子骨能不能吃得消……“那太子泛舟赏荷,是否有佳句了?”
“父王与几位王叔佳作在前,我哪敢谮句于后啊。”太子转过身,从那侧船舷伸手去摘一支小小的荷花骨朵。
她有些吃酸,整朝里谁不知道太子摘花为了谁?不过他自己都不想隐瞒,那她还能说什么呢?“我也帮你摘吧。”
兰舟不适合入荷花丛,她干脆站起身来,伸长了手臂,伸向还显着稚嫩的花蕾。
“郡主小心。”一个侍女显得卫主心切,扯住她的罗衣,结果却是帮了倒忙,薄薄的罗衣完全经不起拉扯,轻轻地哧了一声就扯裂了。
这可是在荷花池里,在一个男人面前!她惊得立刻缩回船上,把身后的侍女撞个正着,连着正要上来扶持的侍女,三人一同向船舷一侧倒去。“糟糕,这要翻船的,”有那么多行船的经验,她立刻就反应过来。
怎么办,难道要跳水逃生么,不然被翻船压住,就危险了。就在犹豫的当头,传来一个沉闷的撞击声,船的倾覆似乎被什么阻住了,她一头撞在侍女柔软的胸口,倒还不算痛。只听见不远处有些女人惊慌的叫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殿下落水了。”
“怎么了?”她揉揉自己的头,抬起身来,兰舟仍然平稳地停在水面上,应该是刚才的侧倾中,碰到了那条舴艋舟,保住了她的洁净。身旁那个侍女被撞得差点闷绝,完全说不出话来,另一个侍女慌忙回复:“是我们撞上太子殿下的船,把他……他落水了。”
“啊?”她说了好一句废话,才反应过来:“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救啊。”
“是,是。”侍女连声应着,却动都不敢动。她明白过来,自己和太子殿下还隔着一条船的距离,在水面上,两船过渡,需要有船钩接引,船板搭放,不然看着近,真要跨过去,却是危险至板。可那边舴艋舟上只有几个年老的侍女,根本没法搭救那么重的男人。不管了!大不了跳进水里救好了。
“扶我一下。”她直接把手搭上侍女肩上,踏上船舷,兰舟剧烈地晃了下,让她的四寸金莲差点滑入水中。就在侍女的尖叫声中,她借着船身上浮的力量,不顾礼仪地跳到舴艋舟上,这让那几个老侍女吓得放开手,回身怒视:“你还嫌不够乱么?”
“让开,你们压着那边船沿,要怕沉就跳我船上去。”她尖叫着,也不知道哪里迸出的力量,身子直接扑到船舷上,抓住水里还在扑腾的手:“抓住我的手,快,快,上来。”
一双眼睛就在0.025毫米距离上,静静的注视着她,带着些痛苦的平庸面庞上似乎突然有了生气。在她的牵引下,另一只手终于攀上了船身,然后是一条粗壮的腿……
“哎呀,腿!”似乎有一声细细的折断声响起,他身子一晃,差点落到水里。她慌忙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腰,死死地拽上船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中,似乎有几个老侍女被晃到池里去了……
她没去注意,只是死死保持着搂紧的动作不放。似乎这个动作已经在她脑海中演习过无数次,一个宽达五围的腰,用她的两只小手是根本抱不住的,她只能让自己稚嫩如荷花骨朵的胸脯,拼命贴紧他宽阔的胸膛。
沉重的身子就那样压在她的胴体上,冰凉,却让她有一种想终身依靠的幸福感。
不知道是怎么离开池子的,但从那条船上一直到那具床上,她一直就没有放手,不顾自己被沾湿,只是紧紧贴着,呼吸着太子的潮湿暖气,这个全朝最有文采的皇亲,只怕是体味都带着书卷气吧,要不然怎能如此让她迷恋?
最后还是那些可恶的老侍女为了能给太子换衣服,把她的手给硬掰开了。不过这样也好,太子应该醒了好长一段时间,如果是他自己掰开,只怕她会哭的。
她坐起身来。他依然是那么友善地注视着她,只是在老侍女想扶起他时,轻轻痛呼一声,捂住了自己侧胯。
“哎呀,是怎么了?”她把手覆在那只大手上,看着太子的眼神,脸上不由一红:胸前的罗衣被浸湿后,整个贴在身上,里面洁白的肤肌一览无余啊。
“没事,有些疼,动不了了。”他技巧地把头转向一边,顺便将手抽出来,但并没有把她的手打开,似乎有一只玉手按抚着,他的疼痛就能减轻些。“麻烦你转过脸去,我就在床上换一下衣服。”
她轻笑着转过脸去。奇怪啊,无论如何这时候应该会脸红,脸蛋发烫,一股莫名的热流会从身体的那个地方涌出来……
可是没有。只听见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云儿,云儿你怎么了?谁敢挡我,这儿本来就是我的地方!”
“快请王兄进来。”太子宽厚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也快些啊,别再擦了,我会干的……”
这是什么意思?她差点就忍不住转回头去。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进来,讶异地呼了声:“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虽说我只是父皇的干儿子,但怎么说,她也是你的远房侄女,你怎么能做出这种龌龊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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