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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远愁道:“那十二身相之事师父可有听闻?”
清扬道人道:“这个倒没打访到。如果天元法师确切有十二身相,那你所说的金面人应该很了解底细。”
清定道人点头道:“我看也是如此,天元法师行事如此鬼密,师兄你追查十年都没查到他有十二身相,我看那金面人来头不小。”
清扬道人问舒远愁:“你仔细想想,在你们对话时,那个金面人可有露出什么破绽?能找到这金面人,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
舒远愁略回忆一下,说道:“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破绽,听他说话的声音应该年纪不大,估计也就三十几岁。”
清扬道人噢了一声,“如此年轻便有此般法力造旨,真是不简单。”
清慧道人道:“那也未必,按照远愁所说,在山洞里的时候天元法师并未出手,倘若洞里的天元法师只是一个法力肤浅的身相,那金面人也不见得法力就很高深。”
清定道人道:“师弟有何看法?”
清慧道人道:“我在想,在山洞时天元法师为何不出手,真是了解金面人的法力,没把握出手吗?但又为何咒断了金面人的弓。”
舒远愁道:“这也是让我费解的,按照金面人说的,他有把握杀了天元法师,但那只是一个身相,他不想打草惊蛇。至于弓被咒断一事,金面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清定道人道:“这个你倒是没说起过,一句什么话?”
舒远愁道:“金面人说他咒断了我的弦,我撩断了他的心。”
清扬道人默默反复念了几遍:“他咒断我的弦,我撩断他的心。”
清慧道人道:“师兄觉得这句话有什么意思吗?”
清定道人也嘀咕着反复念这句话,突然说道:“有无可能弓弦不是天元法师咒断的,而是金面人故意撩断的。”
清慧道人道:“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清定道人道:“从这句话来分析,感觉就像是金面人在故意挑起一些刺激天元法师的话,不然何为撩断他的心?心弦二字本就有隐晦情缘之意。”
清慧道人道:“若真是这样,除非这二人本就是认识的,至少金面人了解天元法师。呵呵,说半天感觉还是绕到原地。”
清扬道人思索半天没说话,听到这里突然说到:“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三人同时问道。
清扬道人道:“如若金面人本就是天元法师一伙的,只不过是演戏给远愁看,以此打乱我们的阵脚,那我等且不入套。”
舒远愁道:“不可能吧,不像。若是如此,那他又何必透露天元法师的十二身相这等绝密之事。何况第二天我在城里看见的天元法师又和山洞里的判若两人。”
清定道人道:“不管怎么样,师兄说得也对,我们要考虑周详。”
清慧道人道:“既然师兄已经回来了,不如就由我和二师兄去一趟镇风城,探个究竟,至于竞法一事,都已经散布开了,还是照旧举办吧。”
舒远愁道:“两位师叔既然要去,那我也跟随走一趟吧。”
“唉,你就不去了,”清定道人道:“你们师徒几年不见了,就好好聚聚吧。”
清扬道人道:“这里去镇风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二位师弟一起去,相互有个照应,我也放心,不过还是等竞法大会之后再去吧,一来咋们师兄弟也该聚聚,二来等竞法大会时问一下其他法士们有无天元法师更多的消息,知己知彼,好行事。”
清定道人道:“那也好,十年来死了多少法士,相信应该不止我们查此事。”
清慧道人道:“那就这样定了吧,我去给师兄安排用膳。”
清扬道人道:“不用了,我先去拜见一下师父。”
“那也好,”清慧道人到:“难得师父他老人家出关。”
清慧道人说这话也是有缘由的,确实苦竹真人多数时间都是在闭关修炼,而清扬道人又是多数时间都在云游讲道。还真是一个回山一个闭关了,一个出关了一个却下山了,很少有机会碰面。
清扬道人来到苦竹真人的居室,见苦竹真人正在看一副画。行了师徒礼后,苦竹真人问道:“清扬,此次仙游如何?”
清扬道人道:“师父说笑了,弟子的道行还未及师父的皮毛,哪敢号仙。”
苦竹真人笑道:“仙者,山人也,也并非真要羽化肉身登上九重仙届才是仙。就像这画中之人,不也是仙吗。”
清扬道人接过画来一看,原来是南华真人游历图。边看边道:“弟子岂能与南华真人相比,差之甚远矣!”
苦竹真人道:“世人总是怀疑那些得道先祖,为何自己修成神仙,而弃尘世于不顾。殊不知这是世人误入歧途。先祖们留下多少宝贵训言,而芸芸众生却将它置若罔闻,实乃迷糊矣!”
清扬道人道:“师父说得极是。”
苦竹真人继续说道:“南华真人教训世人以大不为尚可为,可世人偏偏是为争小利而亡命,追求大道却惜身。试问先祖们有何错?”
清扬道人道:“兴许在他们眼里那些小利就是大道,悟性之差别,怎能有师父这般宏达。”说话间,清扬道人卷起了南华真人的游历图。
苦竹真人见清扬道人卷起了南华游历图便说道:“说说你云游讲道的事吧。”
清扬道人苦笑一声,“如师父所说,人们都是见利妄为。不过此次下山,弟子看见更多的是百姓之苦疾,官僚之腐朽。”清扬道人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当真道法难度浊世?”
苦竹真人道:“那就度有缘人吧。”
清扬道人道:“弟子想请教师父一言。”
苦竹真人嗯了一声后,清扬道人问道:“缘,如何起?又如何灭?弟子这次游历总是在想,若弟子不下山游历,那些缘还会有吗?”
苦竹真人道:“清扬,只因你下山游历了,所以便生起缘。”苦竹真人说着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
清扬道人识得那把匕首,那是多年前,苦竹真人要清扬道人及一位叫做西箱子的友人去到藏域以极寒之铁各打炼一把刀回来,目的是为了磨练他们。当他们回来后,苦竹真人要他们各自写下感言,西箱子写下“苦寒铸就坚韧”。而清扬道人写下“坚韧不畏苦寒”。多年的事了,不知今日苦竹真人拿出那把匕首有何意。
只听苦竹真人道:“当年为师要你和你的朋友去到极寒的藏域各打炼一把刀回来,那是你第一次游历。如今这把刀坚韧如初,而你已渐渐老矣。”
清扬道人道:“十几年了,却若昨朝之事。不知师父为何提起此事。”
苦竹真人道:“没为何,为师只是想起你第一次游历,自从那次后你便下决心要游历讲道。这就是缘,起于为师让你去铸这把刀。”
清扬道人望着苦竹真人良久,突然问道:“那又如何灭。”
苦竹真人直视着清扬道人,以安慰的口气道:“因为师起缘,当然由为师灭。”
清扬道人慢慢闭上眼睛,想去猜苦竹真人的语意,但终还是猜不透。苦竹真人说话行事向来如此,听者有悟性便能彻悟。听者没悟性,那就算是说白了仍然还是不能彻悟。这是他平时教导弟子的讲道之法。有些事不是说就能改变的,只能靠悟。清扬道人明白师父的高深,所以也不会再去问。而苦竹真人最后说道:“你去吧,一路劳累,去歇息后,和弟子们聚聚吧。”
师徒两对话至此,清扬道人拜别苦竹真人后便出去了。
时间正如那玉璧崖的山涧,匆匆就流过了一个月,这无量山本来就高拔,气候是越来越冷了。玉璧崖前,道士们正在洗漱,杨健已经习惯了这山上的生活起居,也跟着每天来玉璧崖前洗漱,甚好他和遥启明都不用担水,每天出了打坐忽悠舒远愁外,就是和遥启明瞎聊瞎玩。舒远愁忙于招待北方来的道士,也懒得管这两个泼皮。
天气那么冷,两个小道士却还踩在水里打闹。“你在算什么呀?”杨健问遥启明。
遥启明没有回答,只顾掰着手指算。算完后才说道:“还有二十天就过年了,你去不去呀?”
杨健问道:“去哪?”
遥启明道:“去我家呀,到过年我就能回家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杨健道:“师父让不让我去都不知道。”
遥启明道:“你师父他自己都想去,那一年他就和我去了,说是送我去,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想去我家吃东西。”
杨健道:“我师父才不喜欢吃你家东西,你就骗吧。”
遥启明道:“我骗你干嘛,他自己告诉我的。”
杨健道:“那等下我回去问他让不让我去。”
遥启明歪着头道:“可惜过完年,我爹又不让我来了,要我在家里念书。”
杨健道:“那不好吗,我还想念书呢?”
遥启明道:“好是好,可是我想来看竞法大会呀。”
杨健道:“什么竞法大会呀?好不好玩。”
遥启明道:“你师父没告诉你吗?就是一大堆的人斗法呀。”
杨健道:“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每年都有?”
遥启明道:“哪是年年都有,就明年有,我师父告诉我的。”
杨健道:“怎么你师父啥都告诉你,我师父啥都不告诉我。明年什么时候呀?”
遥启明道:“我师父说就在正月底。你师父那个老木匠和太师父他们是一伙的,才不会什么都告诉你。”
杨健道:“什么一伙的?”
遥启明道:“哎呀,你好笨呀,一伙的就是好玩的,就像我们两个是一伙的。”
杨健道:“那我师父也是我们一伙的呀,等下回去问他去。”
“两小道士在聊什么呢?”一个洪亮的声音从玉璧崖顶传来。
众道士抬头一看,呼叫道:“苦竹真人,是太师父。”
“太师父,”
“太师祖。”遥启明和杨健也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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