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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透过窗户,静静地铺洒在了谨誉的床榻之上。
感觉到脸上传来的温暖,谨誉也是眉头一蹙,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自从谨誉寄住在徐家以来,他几乎每天都是起早贪黑地生活着,也只有在每个月的最后一天,谨誉才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个懒觉。
作为徐家最低等的下人,每人每年都有一次回家看亲的机会。而今天,便是谨誉准备回一趟家的日子。
难得在床上懒懒地躺这么久,谨誉却是没有贪睡。只见他起身后立马利利索索地穿上了一件淡黄色的麻布衣服。
从外观上可以看出,麻布衣服原本应当是棕黄色的,或许是由于穿久了经常洗的缘故,那棕黄色也渐渐变成了略微泛白的淡黄之色。
他身上的衣服其实便是她母亲亲自给他做的,不说做得有多精致,但从那补丁上一层层密密麻麻的缝补线上,便足以看出谨誉母亲的用心之切了。
下人房舍内的摆设极其单调:一张床,一个放衣服的小柜子,一个脸盆架和一个盛水的木桶。
谨誉穿上布鞋走到水桶前,往脸盆里舀了些水后便愣愣地看见了水波里倒映的那张涂满了炭黑的脸。
“不行,我现在这邋遢模样回去被爹娘和妹妹看到了还不笑话死?”
虽然那副邋遢模样谨誉自己早已习惯,当然,对于徐家人来说也是如此,但是自己如今难得回家一次,他可不想搞得连家里人都不认识自己。
摇头苦笑一番后,谨誉也是难得地洗了个脸。
整理好行装,谨誉也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而出。
伴随着一声木门打开的“吱呀”声,屋外饱满的阳光便是趁此涌入,而谨誉则早已微笑着大踏步往外走去了。
阳光下,谨誉洗去了污垢之后脸庞显得格外灿烂,洁净得没有瑕疵,也看不到往日里的悒郁之色,仿佛是换了个人一样,完全将平日里遭受的苦难给抛到了脑后。
而这一切,自然是由于谨誉赶忙着回家去看亲的缘故了。
沿着小路左拐右拐没多久,谨誉便来到了一间整体上显得颇为高大的房屋前,檐下的牌匾上赫然龙飞凤舞地写着“兴财”二字,显然,这便是徐家管理家族财务的地方了,而谨誉的月钱也都是在这里领的。
小心翼翼地探头往厅堂里一看,谨誉顿时就喜形于色了,因为他居然发现今天发月钱的人不是那个凶巴巴的肥婆,而是她的丈夫赵匡仁。
赵匡仁对任何人都很热情,从来没有歧视过下人,所以谨誉对他的印象也是不错的。
由于今天谨誉起得相对比较早,现在来到兴财堂领月钱的下人也是不多,所以谨誉没排多久就到了柜台前。
“哟,是愣子啊,今天这么早就来领月钱了啊?”赵匡仁一见是平常都不怎么说话的谨誉,当即亲切地说道。
“是啊赵叔叔,今天我打算回家看亲呢。”谨誉随手从腰间取出徐家下人的身份牌,笑着递了过去,又随口道,“今天怎么是赵叔叔你管月钱啊?”
“哦,春梅她到外面叫几个伙计交待点事,很快就回来的。”娴熟地在身份牌上做了记录,赵匡仁便在一旁的钱柜里取出一两银子笑着递给了谨誉。
“谢了,赵叔叔!”谨誉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嗯,走好!”赵匡仁笑着目送着谨誉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可怜的孩子,在徐家呆了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你爹娘了……”
走出兴财堂,谨誉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了,他不觉加快了脚步,朝着徐家的大门方向走去。
……
“香寒,这是缘心功阴极功法,若是修成,我们俩便可真正心有灵犀,永不分离了!给你。”一位身着绿色锦袍的俊逸青年伸出手,将一本书籍模样的东西递给了一名同样衣着靓丽的少女,青年每个动作都十分文雅,颇有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嗯。”
少女见俊逸青年递过来的书籍,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之后便羞涩地低下了头,任谁都能看见她俏脸上飞速升起的红霞。
而那少女,自然便是徐家小姐,徐香寒了。
“一个月后我们还要回学院,你陪我一起去吗?”青年这时突然牵起了少女的玉手,直视着少女越发绯红的脸颊,道。
“好呀……”徐香寒甜甜地抿了抿嘴唇,然后便再次点了点头,身体也情不自禁地往前靠了靠,似乎面对眼前青年提出的任何请求,她心中都能答应下来。
而正当两人情意正浓,即将相拥而吻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却是款款地自不远处传了过来。
“有人!谁?”
锦衣青年突然警觉地一转头,朝拐角处看了过去。
只见此时一个身穿麻布衣服的男孩蹦跳着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灿烂至极的喜色,正是谨誉不假。
“咦,是徐香寒。”见到大清早便在幽会的两人,谨誉也是好奇地朝两人瞟了一眼,不过他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毕竟这里根本没有他落脚的余地,明智点,便是当作没看见,举步,离开。
况且他平日里对那徐家小姐的印象也是不怎么好,虽然好坏似乎于他无关紧要,但是搅合了他人的二人世界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干的,这点谨誉心知肚明。
于是,有了这个想法后,谨誉便稳了稳脚步,目不斜视,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准备从两人身边施施然走过。
不得不说,这对红花绿叶选的地方还是不错的。
两边都是高高的围墙,形成一条窄窄的走道,围墙上还爬满了开满鲜花的藤蔓,而墙外茂盛的树叶正好将此地婆娑虚掩,从各方面来看,此地俨然是一处不可多得的情意缠绵佳所。
然而,也正是这么个地方,却是令得谨誉蓦然进退两难起来。
他想走这条路,无非也就是想图个方便,快点走到大门口,然而,眼下这条路却是被一对小情侣给堵住了,自己一个下人难不成还得叫他们一对世家公子和小姐让路?
退一步想,倘若往回走的话,谨誉估计又得绕好大一段路才能走到大门口,而且极有可能中途遇到那位令谨誉诚惶诚恐的春梅肥婆啊,到时候被她给叫住了可不妙,说不定连家都回不了。
如此反复再三思忖之下,谨誉竟然就一时站在原地不动了。
于是,场面当即就陷入了某种令某人异常恼火的尴尬之中,因为从谨誉那里,可以清晰地看见锦衣青年逐渐阴沉下来的脸庞。
“臭小子!你站在那里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见谨誉依旧傻站在对面,青年顿时冷声喝道,而其身边的徐香寒此时也是对谨誉投去了鄙夷至极的神色,显然是对眼前这位不知名的下人的做法很不满意,不过,怎么感觉那人好像哪里见过……
听到青年的喝声,谨誉顿时也是有点不知所措了,两只手不自然地往自己衣角上揪着,然后嘴巴也支吾了起来,神色略显慌张。
“哼!看来是个傻子!”
锦衣青年见眼前之人仍然不肯离去,顿时便失去了耐心,竟是挥拳直接朝谨誉冲了过去。
“等等!”这时,谨誉突然开口了。
“嗯?”闻言,前冲的青年也是身形一顿。
“能不能……让一下?”谨誉挠了挠头,竟是真的不知死活地说出了这句话。
“唉……”锦衣青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他表示惋惜,也致以默哀。
旋即青年两腿一蹬,身形飞速欺近了谨誉,伴随而来的,还有颇为一阵犀利的拳风。看其矫健的身手,显然是早已受过专门的训练。
见状谨誉的神色也是一凝,身体一弓后,竟然也是朝着青年冲了过去。
“嘿嘿,以卵击石……”似是看到了一幕极为有趣的情景,锦衣青年面带嘲讽地低笑道。
“喝!”两人的喝声同时响起。
“嘭!”
霎时间,一大一小两个拳头便是撞在了一起。
其结果也是不出所料,谨誉的身形顿时被击退,两腿在地上摩擦了丈许才停下,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许多。
其实刚才那一下谨誉已经是使出了自己九成的力气,而对面那位,估计只动用了五成不到的力气便将谨誉随手击退。
况且,谨誉能做到这一步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他这些年来每天都受到高强度的体力锻炼,筋骨之强早已远超同龄人了。
在这种情况下,谨誉依然是被一拳击退,所以如此看来,谨誉已是完全没有取胜的希望了。
“哼,吃这一拳我让你彻底躺下!”
见自己第一拳取得的效果并不大,锦衣青年嘴角一撇后竟是摆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紧接着便看到他的手掌上缓缓冒出了一些白色的气体,脸色一沉之后,青年再次冲了过去。
“赤虎拳!”喝声响亮,伴随而来的还有青年拳头上包裹的那层诡异的白气。
谨誉见状顿时感觉不妙,自己心里也开始叫苦不迭起来,敢情我谨誉人品这么差,难得回趟家也要冒着被人暴打成残废的危险,实在是“自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的主啊。
情势危急之下,谨誉也是急中生智,只见他往前一个跨步后竟是直接跳了起来!
正当即将落到对方头上时,青年也是抬高手臂朝谨誉猛地轰了过去。
而这时,位于半空中的谨誉急忙伸出双腿,踢向了青年包裹有白色气体的拳头。
“啪!”
拳脚相交,上空的谨誉受到脚下传来的巨力,双腿顺势一蹬后竟是高高地跃了起来,转身往对面墙壁一个飞踹之后,谨誉便是迅速往反向弹射而出,双手往下轻轻一撑,便成功地越过约莫有三人多高的围墙,不见踪影了。
面对麻衣男孩刚才展现的身手,两人的表情都是呆住了,谁都无法想象徐家的下人中还有这种身手敏捷的人存在。
“香寒,那个臭小子应该是你们徐家的吧?你知道他是谁吗?太嚣张了!若是被我俞方云逮到,我非要弄死他不可。”
俞方云脸色阴沉地说道,显然是心中十分不爽。
“我也不知道,平时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的。好了,俞公子,别生气了,我到时候帮你查查便是,除非他以后再也不回徐家了。”
徐香寒款款走到俞方云身后,然后伸出玉手将对方温柔地揽住,嫩白的俏脸往俞方云宽厚的肩头轻轻一靠后,便是低声安慰道。
“嗯……”俞方云见状也是顺势握紧了少女的玉手,而脸色却依旧冷冽。
“臭小子,你的脸我记住了,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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