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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呆了多久,月光从竹叶的缝隙中透过来,巨石上点点荧光,柳泉慢慢回过神来,爬到巨石上盘腿坐下,练习一遍“餐风饮露”,又揣摩了一会“风卷残云”和“风雾升腾”感觉有些心得。
接着柳泉开始修炼虚元功,渐渐的进入无我境界,直到最后倒在巨石上睡过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柳泉就醒过来,内视一番,发现已经可以清晰感觉到体内内功的修炼进度,功力已至三重过半,一时半会还无法突破第四重。接下来柳泉又运行一遍“餐风饮露”,顿感腹内充盈,神清气爽。柳泉看看四周,决定先哪儿也不去,继续练功。
渐渐的从竹叶缝隙透过来的阳光渐渐强烈,已是正午时分,柳泉停下修炼,解开背上的小布包,将剩下的干粮吃个一干二净。
接着柳泉又呆坐了一阵,想起素玥,依然感觉不舍又无可奈何,看看已是午后,决定再回寒风观看一眼。
柳泉落入寒风观牌匾下,向院子走去。看向道观正堂,发现有人在跪拜,柳泉悄悄跟过去,从背后看去,是个身材瘦小身穿灰布衣裳的村夫,边磕头边说“素玥仙子,小人的老母鸡丢好多天了,再次求仙子显灵帮忙找回来。”
柳泉听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村夫回过头来,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但满脸颓丧模样,正疑惑的看着柳泉,说道:“这位小兄弟笑什么?”
柳泉感觉是自己失礼了,忙说“没什么,对不起,这位大哥,打扰了。”
村夫似乎拜完了,站起身来,对柳泉说道:“小兄弟不可对仙子不敬啊,仙子可灵了,我隔壁那人病了半年,他小女儿前几天来拜过仙子,病就好了。”
柳泉小心的说:“小弟只是觉得大哥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求仙子,有点好笑。仙子怎会管这种事呀?”
“什么?我全靠这只老母鸡下蛋才有点蛋汤下饭,你竟然说是鸡……鸡什么?”村夫有些生气的说。
柳泉听了,心中又在偷笑,却没笑出来,想捉弄一下人家,于是说道“大哥您丢的是什么?”
村夫说:“丢了老母鸡啊,都说了几遍了。”
柳泉忍住偷笑,说:“对啊,老母鸡就是鸡啊。”
绕来绕去把村夫绕糊涂了,半信半疑的问道“你说这事仙子不会管?”
柳泉肯定的说:“这个肯定不会管的。”
村夫有些不信的说“你怎么知道?”却喃喃自语道:“我说怎么我隔壁的来求仙子,很灵验,我来求仙子就不灵了呢。”
这时从门外走来一个身穿白袍白帽手持拂尘的老道姑,对柳泉揖礼道:“小居士有礼。”柳泉连忙拱手回礼。
老道姑转头对村夫说道:“毕儿,小居士说得对,你不该如此不思进取,终日只求一口饭,令尊令堂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颓废。”
村夫对老道姑却很恭敬的模样,又听到老道姑提到父母,有些惶恐模样,说道:“道长,那晚辈该怎么办?”
老道姑叹道“世俗之事,贫道也是有心无力,你可以去请教东村的彭云先生,去吧,好自为之。”村夫一溜烟跑了。
老道姑对柳泉说道:“此人父亲与贫道是方外之交,本是西南边塾塘乡升平村人,姓刘,因早年结交江湖人士为村人不容故迁入山中,如今夫妇都已仙去,只剩此子。”
“升平村?”柳泉暗想:“居然和我是一个村的人。”柳泉心里有些惊讶,脸上却未表现出来,只随口应了声“哦”。
老道姑忽然面上微带笑容说道:“小居士就是昨日来此地和小徒遇到仙子显灵之人?”
柳泉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并说道“正是晚辈,道长如何得知?”
老道姑微微一笑道:“贫道粗通占卜之术,昨日听小徒提起,知小居士今日此时会再来,小居士福缘深厚,故让小徒照看丹炉,贫道亲来一见。”
柳泉听了,很想说点什么,想起素玥,强忍住,只淡淡的说道:“道长言重了,晚辈只是凑巧遇到罢了。”
老道姑掐指双目微闭沉吟片刻,睁开眼说道:“小居士命相奇特,贫道也琢磨不透,小居士从何处而来?”
柳泉刚听到老道姑提到升平村,当时没说,现在却不好说了,便含糊的说道:“晚辈从山下挺远的地方来的。”
老道姑见柳泉不愿多说,也不再细问,缓缓叹道“贫道也是半截身子埋土之人,欲亲眼目睹仙人风采而不可得。”顿了下继续道“贫道相信小居士日后定是非凡之辈,希望小居士能常来寒风观,贫道姓周,小居士尊姓大名?”
柳泉忙施礼道“晚辈姓柳名泉,承蒙周道长看重,晚辈却之不恭,日后必定再来叨扰。”柳泉一番话说得像模像样,自己心中也暗暗得意,这都是书上学的。
“嗯。”老道姑赞许的点点头。
“晚辈先就此告辞。”柳泉再次施礼,然后转身向观外走去。
“柳小居士走好。”老道姑说完也缓步出门向屋后走去。
从寒风观中出来,柳泉一步步沿着山路走着,边走边思考着将来该怎么办。
柳泉感觉未来很遥远,而素玥所言已深信不疑。但如果继续按往日一般在家避开旁人找时间练功,马上就要上学,即使到十八岁不上学了也要和村里其他孩子一样学一门手艺为将来养家糊口打算。那样时间少得可怜,如此下去不知何年何月能凭自己实力找到前世的师父。
若离家专心修炼,就如刚才老道姑所言,会被村里人不容,更被父母不容,柳泉知书达理,可不愿意当一个背弃父母的不孝逆子。
柳泉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脚踏空,身体不断下坠,柳泉猛然清醒过来,忙运起御风而行,化作一缕清风飞向空中,回头一看,自己失神竟然走到悬崖边还没停步,下面是个山沟,虽不算很深,但摔下去也会摔死。
柳泉飞上悬崖,还没停下,发现悬崖边有个人,定睛一看竟是刚才在寒风观见过的刘姓村夫,正跪在悬崖边,口中念念有词:“跳下去真的可以成仙啊,神仙保佑,我也要成仙。”说这欲往下跳,可似乎又不敢。
柳泉见那村夫模样觉得好笑,不过却知道这个村夫跳下去肯定会摔死,可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有人伤亡,于是揽起一阵大风,把村夫向后推到,村夫蹲守四脚朝天倒在悬崖后方,大风也迷得眼睛也睁不开,柳泉趁机停在悬崖后方,显出身形。
村夫却在喃喃自语:“哎呀,神仙不让我跳下去,不想让我成仙啊,我偏要跳下去。”说完要爬起来再跳。
柳泉一把抓住刘姓村夫的肩膀叫道:“刘大哥。”
村夫挣扎着回头一看柳泉,疑惑的道:“是你?你刚才不是跳下去成仙了吗?”
柳泉微微眨眼道:“不会吧?大哥你刚才出现幻觉了,小弟根本没跳下去啊,这不好好在这嘛!”
“幻觉?不会吧,我明明看到了。”村夫疑惑的说道。
柳泉摇摇头,说:“哪里的话,跳下去明显会摔死嘛。”
“不会的,我刚才确实看到有人从这跳下去,还没落地,半空中就不见了,肯定是成仙了。而且,传说素玥仙子就是从这掉下去被仙人收为弟子,然后修仙的。”村夫坚信不疑的说道。
“哈哈,素玥仙子就是我救去的!”柳泉脱口而出,说出来才发现此话不妥。
“是你救的?开玩笑。别拦着,我要跳下去成仙。”村夫当然不相信。
柳泉刚想说“我不是仙人。”觉得这话又自相矛盾,而村夫似乎看到有人在,来了勇气,坚持要往下跳。
于是柳泉装模作样的说道:“本人……咳咳,本仙正是仙人,素玥有仙根,故本仙会救她修仙,尔等凡人未有仙缘,跳下去必定摔死。”
村夫虽然颓废,人却不傻,看到柳泉模样,怒道:“小子你敢消遣我!你这样像个什么仙人。”
柳泉无可奈何,说道:“你不信也没办法,我就让你看看。”说完化作一缕清风消失不见,又揽起一股大风,把来到悬崖边缘的村夫向后推到,然后停在悬崖边。
村夫惊得目瞪口呆,小心的问道:“你,真是仙人?”
柳泉可没打算继续忽悠下去,说道:“小弟也是一介凡人,只是有缘得仙人指点习得几招仙术而已,刘大哥,并非人人可以成仙的,别做白日梦啦。”
村夫半响沉默不语,忽然喃喃自语:“这位小兄弟如此年幼,就有这么非凡的本领……”柳泉看到村夫自言自语也没做声。
突然村夫站起身,一扫颓废之态,正色的对柳泉说:“多谢小兄弟指点,愚兄明白周道长的话了。虽然愚兄没有仙缘,但是也要继承父亲遗愿,创一番事业。”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捧在手里,朝天跪下道:“爹,请原谅孩儿往日不孝,孩儿往后必定不会再辜负您老人家了。”柳泉悄悄瞄了一眼,书上四个字“衡山剑法”。
村夫站起身来,对柳泉说:“小兄弟,先父曾嘱咐愚兄去爷爷的创立南岳衡山派修练武功,为国尽力,但是愚兄一直来懒惰成性,愚兄现在想通了,打算遵从先父遗愿,先去衡山练剑。”
柳泉虽不太懂,但却隐约知道,村夫是要去习练武功然后“闯荡江湖”。这些之前柳泉在家时可是提都不敢提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却很羡慕村夫能够很洒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牵绊。于是抱拳道:“刘大哥,如此甚好。”
村夫也抱拳道“愚兄姓刘,名毕功,小兄弟高姓大名?”
柳泉忙答道:“小弟姓柳名泉,其实……”
刘毕功奇怪的问道:“其实什么?”
柳泉笑道:“听周道长说令尊是升平村人氏,其实小弟也是那里的。”
刘毕功讶然道:“愚兄幼时曾住在刘家坳,后来随父母迁入山中,小兄弟姓柳,莫非是九斗冲的?”
柳泉答道:“正是。”
刘毕功笑道:“哈哈,愚兄小时候还去九斗冲捉过螃蟹玩呢。”
柳泉也笑道:“捉螃蟹?不过现在螃蟹都被小弟捉了,哈哈!”
刘毕功也哈哈大笑起来,两人笑完,刘毕功问道:“柳兄弟有何打算?”
柳泉迟疑了一会,答道:“刘兄,小弟也想出去闯荡一番,可是刘兄知道村里的情况,这种想法会被村里人不齿,更被家父家母不容,小弟真是很无奈。”
刘毕功沉默了一会,说道:“柳兄弟所言非虚,这个确实不好办,私自离家出走相信柳兄弟也不会愿意做,不过——”刘毕功说这停下来又思索起来,柳泉静静的看着刘毕功,等着他说完。
刘毕功想了下又继续说道:“柳兄弟可以尝试去找找家附近德高望重的前辈说说,如果能得到前辈支持,村里人和令尊令堂应该不会有太多异议。九斗冲,愚兄想不起有谁,不过离九斗冲不远的半月坡有位刘子端老人,就是会扶乩的的那个,不知道柳兄弟是否熟悉,倒是不错的人选。”
“哦?门爷爷?挺熟的呀,可是要怎么得到他老人家的支持呢?”柳泉脱口而出。
“对,就是门爷爷,愚兄幼时住在刘家坳时也经常见,门爷爷跟先父也很交好,常一起谈论岳飞爷爷抗金的事迹。”
刘毕功顿了会继续说“不过金国在先父生前就已经被蒙古军灭了,而蒙古军又不断南侵,好在当时有位大侠号召江湖人士协助镇守襄阳城,先父也曾去协助守城。后来蒙古大汗临阵身亡,蒙古军暂时退军了,至于这几年的情形愚兄就不清楚了。”
岳飞的事迹柳泉倒是听说过,且从书中也读过,挺熟悉,后面一节却不太清楚,柳泉虽然书看得多,但生于偏远的小山村,村里人都比较保守,而且柳泉年纪尚幼,国家和民族这些内容却距离很遥远,柳泉现在只想找个办法不受外物干扰独自修炼,找到素玥说的前世的师父解开心中谜团,当然更想再见到素玥。
等刘毕功说完,柳泉问道:“刘兄说了这些,可是小弟还是不知道如何得到门爷爷的支持啊。”
刘毕功哈哈笑道:“有这些才好办啊,据愚兄所知,虽然先父与江湖上有联系为村里人所不齿,但门爷爷却对先父并不反感,只是半月坡离刘家坳有些距离,门爷爷影响不到刘家坳才帮不上先父而已。”
“哦,这样啊?那小弟怎么说呢?编个理由让门爷爷相信小弟?”柳泉还是心存疑惑。
“柳兄弟可以适当编一些,比如想出去学习本领成为岳爷爷或者襄阳协助守城的大侠那样的人物,但也不能全编,要说些中肯实际的,门爷爷可不好骗哦。”刘毕功说道。
柳泉似乎明白了刘毕功的意思,想了一下,感觉这办法倒也可以试试。于是对刘毕功说道:“哈哈,多谢刘兄指点。刘兄打算何时启程去……衡山?”
刘毕功答道:“没错,是去衡山,愚兄打算明日就启程。”
柳泉抱拳道:“他日有缘得到衡山必来拜会刘兄。”
刘毕功也抱拳道:“愚兄恭迎柳兄弟大驾。那柳兄弟就此别过?”
柳泉也道:“刘兄就此别过。哦,刘兄,小弟会些仙术的事情万望不要告知他人以免引来麻烦。”
刘毕功点点头说道:“嗯,愚兄知道,告辞了。”说完往山上走去,柳泉也化作一缕清风消失在悬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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