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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稳定大陆暖性高气压的控制,“秋老虎”在不少地区现身,省会的气温连续几天居高不下,地表温度竟然达到了39℃。路两旁的大树干巴巴地挺着,树叶都蜷缩着,尽可能保存那少的可怜的水分。热浪蒸腾,连最喜欢趁热裹乱的蝉也懒得叫唤,躲在树叶里乘凉去了。在烈日的照射下,本来挺硬实的沥青路面已经软软的,在上面走路就像行进在黄河岸边的泥浆地上,走一步一个坑。人们只要有办法,谁都不肯出门,都想把自己关在屋里,把衣服脱到无法再轻装的地步。但公交司机和售票员却还要忠于职守,让公共汽车在热浪中艰难地行进。尽管车窗已全部打开,但乘客还嫌不够凉快,拼命收胸叠腹、使自己和他人之间保持空隙,让可怜的凉风吹过自己身上。但有两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却与众不同,男的留着某些歌星那种披肩长发,不同的是,他把头发染的焦黄,鼻子上戴着一件小饰物,要不是看见他的喉头,还真不能一下分出他的性别。女的留着某些女明星喜欢的那种短发,耳朵上挂着三毛钱就能买一对的廉价耳环。两个人不管车上有那么多乘客,也不顾天气的炎热,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拥抱着接吻。周围的人不愿看,又没法管,只好把脑袋偏转45度,看着其他地方。一位年过半百的女人嘴里小声嘟囔着:“这丫头的老家儿肯定没在这儿,真该让他们看看,这象什么样子!”
车到站后,从中门上来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售票员发现后立即喊道:“哪位同志少坐一会儿,给老大爷让个座!”
售票员的话还没落地,坐在两个小青年旁边的一个穿一身白色的西服套装的年青姑娘站了起来:“老大爷您坐这儿!”
满头银发的老人一边连声道谢,一边向空座位走去。谁也没想到,那个“披肩长发”竟然一屁股坐了下去,还顺手把“廉价耳环”拉到自己怀里,又啃了起来。年青姑娘一看就火了:“哎,我又没给你让座,你怎么坐下啦?”
“披肩长发”看了一眼年青姑娘:“怎么?你不坐还不许别人坐呀?”
年青姑娘指着老人:“这是让给这位老大爷坐的。你抢什么?”
“披肩长发”仍然抱着“廉价耳环”:“老头怎么啦?老、幼、病、残、孕,我有艾滋病!更需要照顾!”
老人见他们吵了起来,赶紧说:“没事,没事。我身体挺硬朗,没有艾滋病。你就让他坐吧!”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休闲装的男子实在忍不住了,就对他们说:“小伙子,老师没教你尊老爱幼吗?还是起来吧!”
没容“长头发”说话,“廉价耳环”先叫了起来:“那么多人哪,凭什么叫我们起来?”
“休闲装”加重了语气:“凭什么?就凭你年轻!就凭这座位不是给你让的!”
四周的乘客早就看不惯这对小男女了,纷纷开口相助。一个小伙子催促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懂得什么叫丢人吗?还不快站起来另一个中年妇女责备道:“你对你爷爷奶奶也是这样?”“披肩长发”恼羞成怒:“我爷爷早死啦!就是他活着,也要让我坐着!”
话刚说完,汽车又到了一站。一个刚上车的壮汉正好听见他的话。啪的一声,“披肩长发”挨了一个大巴掌。壮汉骂道:“小兔崽子!你爷爷什么时候死啦?”“长头发“捂着腮帮子,惊恐的叫起来:“爸!”
壮汉满脸怒气:“叫什么?还嫌没丢够人?给我滚下去!”
“披肩长发”和“廉价耳环”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跟着壮汉下了车。满头银发的老者终于坐上年轻姑娘让给他的座位。
十多分钟后,公共汽车到了文化路,年青姑娘和“休闲装”都下了车。年轻姑娘问:“休闲装”:“劳驾,请问去冲天石律师事务所怎么走?”
“休闲装”先是一愣,随即回答道:”不远,就在前面。我也到那里去,你跟着我走就行了。’’
年轻姑娘明白了;“嗷,我知道了,您是请律师打官司的。什么案子呀?”
“休闲装”笑了笑没回答,年轻姑娘见人家不回答,也就不好再问了。走了不到五分钟,“休闲装”指了指路南一幢白色楼房;“进这栋楼,坐电梯上三层,就是你要找的冲天石律师事务所。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就上去。”
年轻姑娘上了三楼,只见对面一间房子的墙上挂着一块写着冲天石律师事务所的铜牌,进得门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仗义执言伸张正气”八个镏金大字。隔板把200多平米的大厅分成若干个小办公间,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说明主人身份的标识牌。铺着墨绿桌布的前台办公桌后,坐着一位二十四、五的小伙子正在看报。桌子上的标识牌告诉来客:他律师事务所的值班律师。年轻姑娘没有犹豫,径直向那张桌子走了过去。正在看报的值班律师听得脚步停到他的面前,放下报纸刚想问你找谁?又惊喜的跳了起来:“呀!你怎么来了?”
值班的律师叫苟烨,让他跳起来的年轻姑娘叫朱琳。朱琳是苟烨在中国政法大学学习时的小师妹,也是他朝思夜想的梦中情人。当年在欢迎新同学的晚会上,台上的朱琳清歌妙舞,台下的苟烨浮想联翩。后来苟烨使出十八般武艺、拼命追求朱琳。快毕业时,同班同学李东问他:“你小子追到手没有?”
他回答说:“还没到哈达铺。”
另一个叫王刚的同学见李东不明白,就解释说;“长征终点是甘肃哈达铺。没到哈达铺,就是他小子的求婚长征没结束,还没追到手呗!”
在同学的哈哈大笑中,苟烨一个人来到了省城、到冲天石律师事务所当了一名律师。想不到上帝今天竟然把朱琳送到他的面前!苟烨心潮澎湃,决心继续他的长征。朱琳也认出了苟烨,并按着老习惯称呼道:“咦,是小苟儿呀?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来这儿是找欧阳主任的!”
话刚落地,后面就有人说了话:“我就是欧阳锋,不过我可不是金庸笔下的那个西毒。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朱琳回头一看也有些吃惊:“呀,您、您就是欧阳主任?”
原来站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位“休闲装”。看到朱琳吃惊的样子,“休闲装”笑了,又重复了刚才的问话。朱琳好容易镇定了下来:“欧阳主任,我叫朱琳,是陈文远老师叫我找您的。”
“你刚才在车上礼让老人、表现不错嘛!先坐下来、有话慢慢说!”欧阳锋让朱琳坐下、奉茶之后又说:“小朱呀,我已经听老陈介绍过你的情况了。想到我们这里工作,我们是热烈欢迎啊。不过,你才通过国家司法考试、刚取得律师资格,要先当一年实习律师才行。这样吧,你先在前台当接待员,碰上案子时跟我说一下,我看哪个律师有时间就分给他办。你呢,就给那个律师学习学习。一年后转正之后再独立办案。不过,你以后叫我欧阳兄就行,要不然就直接叫名字,就是别叫什么欧阳主任。”
苟烨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对了,你可千万别叫他主任,他最烦别人称呼官衔。叫他欧阳兄最名副其实,因为他也是法大的,是我们的学长。”
朱琳高兴地说:“哎呀,在这里还能碰上学长!”
苟烨又补充道:“这里公检法司不少人是中国政法大学的毕业生,都是校友,咱们办案方便得很哪!”
欧阳锋纠正苟烨的话:“话不能这样说,校友归校友,办案归办案,这是两码事。律师办案还是要凭证据、凭法律。打铁必须本身硬,靠关系可不行。”
苟烨尴尬地说:“是,那自然是。”
欧阳锋走开之后,朱琳问苟烨:“当接待员能碰上案子吗?”
苟烨回答道:“这不好说。现在好多当事人都是通过熟人介绍请律师,直接到事务所的不太多。不过也不一定,没准你运气好,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你就守株待兔,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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