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道人上得山头来,只见竹林中油亮的碧草如茵,一切都整齐洁净,纤尘不染。一只篆纹香炉里青烟袅袅,幽香扑鼻。何仙姑道:“吕洞宾师兄,别来无恙?”吕道人道:“可不是太好,我遇到两个冤家。”他见到宋妈妈变的李妈妈,忙道:“宋妈妈也在这儿,受我吕洞宾一礼。”说罢,躬身一揖。菊香对吕道人道:“你对我和小姐,可没来这一套。”吕道人道:“李妈妈是老人家,理该如此。”李妈妈开心笑道:“你们看看,吕道长就是品行好,有修养,懂得个礼数。这几日喜鹊总在枝头喳喳叫,果真来贵客了。吕道长,你不知,我们何仙姑姑娘,心里可盼望你了。”何仙姑埋怨道:“李妈妈,你怎么这么说?我什么时候盼他了。”菊香拿来一只带底座的红纱灯笼,放置案上,又端来四杯香茶。假的何仙姑本想与吕道人对案而坐,想一想不妥,按理应该与吕道人并肩而坐,只得带着羞,低了头,在吕道人身旁坐了下去。菊香看见,偷偷一笑。菊香道:“吕道长,你是大名鼎鼎的吕洞宾,上洞八仙,还会有什么冤家?”吕道人道:“这段时间,我可倒霉了。我去红花岭盗取灵丹‘万毒散’,以救摩揭国百姓,费了千辛万苦,才得到一颗假丹。那个吴月娥和兰香,可不好了。”何仙姑道:“别人怎么不好了?恐怕是你自己不好吧?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如此。听别人讲,你可是很不规矩呢。”宋妈妈笑道:“这是吕道长天性活泼,嘿嘿嘿。”菊香道:“依我看,是你吕道长法力不如人。”吕道人道:“何仙姑师妹,你不知,那个绿蛇精兰香--。”菊香插话道:“哼!你吕道人才是精怪。”何仙姑道:“洞宾师兄,你看你,话也不会说,惹别人生气了。”吕道人一头雾水,两眼茫然。他见二人捂嘴偷笑,奇怪道:“你们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停了半晌,吕道人困惑道:“哪我该怎么说呢?”何仙姑道:“你就说兰香就是,不要说不好的话。”吕道人提心吊胆,重又开始道:“那个兰香,可野蛮了,把我推到河里,好容易才爬上岸来。”菊香笑道:“这可才是活该。”何仙姑道:“总是你惹了别人,别人才这样。”吕道人道:“我今晚不知怎么的了,怎会这样不舒服,仙姑师妹,你说说。”何仙姑躲闪笑道:“这我怎知?”菊香道:“是你肚子不舒服,要不然就是头痛。”吕道人道:“真是憋气,古古怪怪的,我不给你们讲这些事了。”菊香道:“吕道长,你要接着讲下去,我兰香可喜欢听了。”吕道人诧异道:“兰香?你说兰香?!”假的菊香忙捂了口,道:“谁说兰香了?!我说的是菊香。你耳朵又背,又不好好听人说话,听歪了。”吕道人道:“又是我不对了?”菊香道:“不是你不对,是你毛病多。”说完,提了茶壶,笑着去了。李妈妈道:“吕道长,我给你捶背。菊香姑娘就是这个性子,你别往心里去。”她捶了一阵子,道:“吕道长,好过一点没?”吕道人道:“李妈妈,我没有气得那样厉害。”李妈妈笑道:“吕道长,你没听说过,当年,我家有两个姑外婆,一个是家的姑外婆,一个是野的姑外婆。我的野的姑外婆曾传我一味经验方,叫:‘水陆三仙神效怡神散气狗皮药膏’,那才叫灵验,我去给你找几块来你贴上。她们再挤兑你,你心里也是乐活活的。”假的何仙姑在旁只是低头偷笑,这时,道:“李妈妈,我们也没有挤兑他。”李妈妈一溜烟而去了。吕道人羞愧狼狈,道:“就是拿来了,我也不贴。”何仙姑笑道:“贴不贴是你的事,我看还是可以贴一贴。”吕道人道:“可别乱说。”
俩人久久没有开口说话,竹林里四下静悄悄。圆月升空,光芒遍野,平整的草地上,竹影摇曳,暗色朦胧。红蛇精吴月娥所变的何仙姑,低头捏弄丝带,她抬头探寻地瞟了一眼吕道人,不知吕道人在想什么,只得又低垂了目光。吕道人道:“仙姑师妹。”吴月娥假装道:“洞宾师兄,你要说什么?”吕道人道:“我看我还是不讲取丹的事,讲一点别的事稳妥。”吴月娥笑道:“有什么不稳妥的。”她见吕道人上下打量她,接着嘿嘿傻笑,凑近前来,急忙躲着挪开一点。吕道人奇怪道:“仙姑师妹,你怎么躲开我呢?仙姑师妹,自从上次相会,分别过后,你心里是否时常思念于我?”吴月娥低头道:“有时候,也有一点点。”吕道人道:“仙姑师妹,你怎么说一点点?你怎么愈挪愈远?你要坐过来才是。”吴月娥心中怨道:“这都是兰香的什么主意,可害死我了。”只得面带羞涩,移近前来。吕洞宾道人细看吴月娥鬓间金钗,道:“仙姑师妹,上一回我送你的金凤钗,你怎么不戴呢?你的这只金钗是那儿来的,我看看样式。”吴月娥忙挡住吕道人手臂,护了头饰,道:“洞宾师兄,你可别这样。”她本想说别动手脚,却不敢,只得道:“你拿了钗子,头发就散了。洞宾师兄,我们好好坐着说话。”吕道人又拉了她的手指,吴月娥挣扎一下未挣脱,也不好再挣,只得道:“洞宾师兄。”吕道人道:“仙姑师妹,上一回相会,你给了我很多好处,这一回,怎么就不肯了呢?噫!你手指上的戒子,跟上一回那个不一样了。”吴月娥道:“洞宾师兄,你拉着我的手,兰香过来看见了不好。”吕道人道:“噫!你怎么说兰香呢?”吴月娥道:“我说误了口,是菊香。洞宾师兄,你还是放开我。”她见吕道人不放,也无可奈何,只得别过脸去,低垂了头,凝眸不语。心中暗道:“再这样下去,我红蛇精吴月娥更加吃亏了,得另想办法。”便开口道:“洞宾师兄,前面林中有一荷池,花开正满,我俩何不前去赏玩?!”吕道人喜悦道:“我就知道仙姑师妹多情多义,跟我最亲近。现在,又邀我月下赏荷了。”吴月娥暗道:“反正是你何仙姑何师妹跟你吕道人最亲近,跟我吴月娥可没关系。”吕道人道:“师妹请先步。”吴月娥道:“师兄不必多礼,你请前行。”吕道人道:“还是师妹先请迈步。”吴月娥再让道:“还是师兄请。”吕道人躬身摊手道:“师妹一定先请。”吴月娥心想,再闹下去,就可笑了,便道:“那我们一同迈步。”
他俩并肩穿行竹林,果见前方有一荷塘,暗香浮动,月影沉静,波光闪闪。只见荷阴下,有一对锦绣鸳鸯,正交颈而眠。吕道人道:“师妹,你们所居之处,真乃仙山圣境,这两只没有头的鸟儿,定是一种灵物。”吴月娥道:“不是没有头,它们是有头的。”吕道人吃了一惊,再仔细看,道:“那头在那儿呢?”吴月娥道:“反正是有头。你仔细看看,好像,是在翅膀里面。”吕道人细看后道:“哦,我看见了,它们的头都在对方的翅膀里面。这真是奇古莫测,师妹,这是为何?”吴月娥道:“我也不知。”吕道人道:“师妹今天是怎么了?你与我说说。”吴月娥道:“你管它们干什么?”吕道人道:“师妹,你可得要说。”吴月娥道:“叫我说什么?它们这样,睡着了就暖和。”吕道人道:“师妹,你看出来没有?大的一只和小的一只,毛色不同,这更加离奇了。老天!老天!你不知化育了多少奇物宝贝!”吴月娥笑了,道:“大的一只是雄的,小的一只是雌的,毛色自然不同,真是大惊小怪。”吕道人困惑道:“一只是雄的?一只是雌的?”吴月娥道:“是呀,这有什么?”吕道人道:“那它们怎么睡在一起呢?”吴月娥道:“这我就确实不知了,你去问问别人。”吕道人笑道:“你不给我说,我也猜得倒,这有什么不懂的?!”吴月娥笑道:“哪你说。”吕道人道:“大的一只是儿,小的一只是娘,是它们母子在一起睡。”吴月娥楞住了,也不好多说,暗地里发笑。吕道人得意道:“敝兄实是所知不多,愚见,愚见,班门弄斧,见笑于师妹了。师妹,你看,前面还有一对儿,我们前去看看。”吴月娥道:“你要看,你自己去,前面还有可游之处,我可去了。”吕道人恋恋不舍,最后,只得追随吴月娥而去。他忽然想到什么,道:“刚才敝兄所见,恐有不妥,难道儿比娘大,还在一起睡?你们这儿的风俗是否另外别致?”吴月娥笑了,道:“你们的风俗才是另外别致。反正,我给你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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