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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什么声音都没有的暗色里,突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们来了!”
她的声音犹如一把施了魔法的中音提琴,警惕之中还不忘掺上抚媚。
“嗯,我知道。”
回应她的声音沉稳有力,如同低音提琴,是个成年男人。
正当他说完这话,“啪”地一声,好像有门被推开。
接着,微弱的暗夜的亮光从门外透了进来,但这也还不足以把屋内照亮。
依稀可见,门口站着两个修长的人影。一个高挑,另一个稍矮。
接着,只听那高个的人影发出亮丽的叫喊:“哈瑞斯!哈瑞斯!我知道你在这!”
黑暗中的男人幽幽勾动唇角,接着,他食指一动,这儿瞬息灯火通明了起来。
就好像剧院在观众眼前拉开了幕布,一切都是这么自然。
这里是一间简单的小酒吧,原木吧台后面,年轻英俊的调酒师戴着白色的手套,正在仔细的擦拭手里的玻璃杯。
酒吧里没有什么客人,就只有一男一女静静坐在吧台斜对面的位置上。
那女的眨着玫瑰色的眼睛,抹着紫色的口红,一头黑发拖到腰部,绸缎的长裙洒在地上,宛如人鱼的尾巴。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恭喜回来,殿下。”
她上前缓缓几步,冲着门口高挑的银发少年微微一笑。
那少年瞟了她一眼,直径走向了她身后的那个黑发星眸的男人。
“哈瑞斯,我倒要听听你的辩解!”
洛厄尔冷冷地吐着字,脚步已经停到了哈瑞斯的面前。
迎着他的气势,哈瑞斯淡淡地说:“我要辩解什么呢?你看来是已经听到了你想听到的事了。”
洛厄尔冷笑一声,接着讲:“冥界真的有结界吗?你早就知道威尔斯的目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哈瑞斯听罢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果然已经知道了。但那些如果是我说的,你能信吗?”
听他这样讲,洛厄尔愣了一下。
接着,他目光暗淡,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出口问:“……丽莎……是怎么回事?”
“丽莎?”
孰料,哈瑞斯出他预料地露出异常诧异的表情。
洛厄尔心中不悦,他一挑眉毛更进一步质问:“你敢说你不知道吗?”
可是,哈瑞斯却还是面不改色悠悠地说:“啊,你的那个小情人吗?我还当真不知道……”
“你对丽莎做了什么?!”
洛厄尔显然一点都不愿意相信他说的话。他有些怒了,句句逼问,他是一定要哈瑞斯说出个所以。
“真奇怪,你从威尔斯手里救下她,为什么要怀疑我呢。”
哈瑞斯依旧漫不经心地悠悠回应。
但他这样说也不无道理,的确,相比他,威尔斯岂不是更有可能会对丽莎下什么毒手吗?
洛厄尔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哼,我觉得你和他一样可疑。盖亚的手稿难道不是你拿走的吗?”
哈瑞斯露出比刚才更加惊讶的表情:“看来你不但什么都知道了,还知道得很是详细。不错,手稿的确是我拿的。但这是为了防备威尔斯。”
他说的字字在理,听上去倒像是洛厄尔从一开始就想偏了。
“嗬,是吗?拿来!”
洛厄尔看上去还是不怎么相信他,他伸出右手,示意哈瑞斯最好识相地交出手稿。
哈瑞斯自然不想和他有什么冲突,他转过头去,对莉莉丝说:“莉莉丝,把手稿拿给他。”
“好的。”
那女人妩媚地应声,就好像这句命令、和正在发生的事情,是本来就理所应当的。
“给,殿下。”
她不一会儿就取来了手稿,递到了洛厄尔手中。
“哈瑞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什么骗我说冥界有结界。”
洛厄尔拿着手稿,依旧高傲地抬眼质问着哈瑞斯。
哈瑞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淡淡说:“我没有骗你。看来你是没有到地狱的心脏。”
“心脏?”
“那是也是地球的中心。在地狱尽头的最末端。也是盖亚博士研究所的背面。那里已经被威尔斯的力量侵蚀了。”莉莉丝在一旁解释道。
哈瑞斯接着说:“我没有对你说半句谎话,现在我的力量力不从心,怕是和那有十分的关系。”
眼看堂堂冥王语气恳切,况且手稿也已经在手,洛厄尔也没有再要咬死他们不放的理由。
他的语气松了下来,说:“……好吧。反正说到底,你们就是想让我帮你们打败威尔斯。”
“不是让你帮我们,是我们只能指望你。博士的手稿上也写的相当详细。”莉莉丝说。
“洛厄尔,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这样恳切地讲着,哈瑞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走到他的身边,单手搭着他的肩膀。
洛厄尔看了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有力的大手,冷笑一声:“我总还觉得非常可疑。”
哈瑞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他微笑着讲:“你可以对我留有戒心,我当然没要求你坦诚相待。不过,我想说,现在是团结一致的时候,别起了内讧让威尔斯有机可乘。”
…………他说的没有错。
洛厄尔沉默了一会,便也觉得现在不是和冥王闹内讧的时候。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你我最好互不相欠,那样也好时常往来。”他淡淡地讲。
“我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哈瑞斯貌似非常满意他这个态度。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好像在问候自己的亲兄弟。
但哈瑞斯才不像是对他人投入感情的人!
洛厄尔还没有那么天真,他瞟了他一眼,悠悠地走到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开始飞速地浏览盖亚的手稿。
过了一会儿,他若有所思地说:“我粗粗略看这些手稿,为什么上面没有记载普罗米修斯说的镰刀?”
“我忘了告诉你,这份手稿这里只有一半。”哈瑞斯说。
“只有一半?那还有一半呢?”洛厄尔问。
“不知道。我找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半。”
看哈瑞斯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但这样一来,洛厄尔更加觉得奇怪了。
手稿只有一半?那会是去哪了呢?
“殿下,会不会是威尔斯拿走了?”格雷在一旁问道。
“不太可能。威尔斯没有理由不全部带走。”洛厄尔摇了摇头。
“啊,我也这么想。所以我和莉莉丝觉得,那应该是盖亚自己做的。”哈瑞斯说。
“博士自己?”洛厄尔有些意外地问。
“是啊,也许有什么意义吧!”
哈瑞斯说完,往椅背上重重地一靠。他看上去好像非常疲惫,那烦恼的程度貌似一点都不亚于洛厄尔。
意义?会是什么意义呢?
洛厄尔不得陷入了沉思。
“那么殿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见主人半天没有动静,格雷在一旁急切地问。
洛厄尔思索了一会儿,说:“普罗米修斯既然说有两把神器,那么我们现在就先去找王者之剑。”
虽然暂时有了方向,但格雷还是愁眉担忧起来:“但是人间广阔要从哪里去找?”
这时,洛厄尔把目光投向了哈瑞斯,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讲:“这就要问问掌管地下的冥王了。哈瑞斯,你应该会告诉我吧!”
哈瑞斯淡淡一笑,友好地说:“那是自然,都说了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
“王者之剑,千年以前已经诞生。但它流入人间的世间和它问世的世间一样悠久。它最近一次出现,是在5世纪左右的英格兰和罗马。”莉莉丝从吧台拿来两杯杯红酒,放在洛厄尔他们面前,漫不经心地说。
洛厄尔看着杯中血一样的红酒,心里不由窃笑,果然不出所料,哈瑞斯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调查!
“你可以去罗马看看,那里听说有个靠谱的女巫灵媒。”哈瑞斯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女巫灵媒?没想到堂堂冥王居然相信这个。”洛厄尔吞了一口红酒,打趣地讲。
哈瑞斯笑答:“话可不能这么说的。人类他们有他们自己解读世界的办法,既然是人间的事,那当然最好是去问人类了。”
“这样说着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洛厄尔把红酒一饮而尽,并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
“这是无可奈何的规矩。”哈瑞斯继续玩弄着自己手中早已空掉的酒杯。
“那么,我们下面就去罗马。”洛厄尔说。
“我来为你和她预约。啊,我们会继续看住威尔斯的动静,一有异端,便向你通报。”哈瑞斯一边用自己的空杯撞击他的空杯,一边诚恳地向他这样讲。
洛厄尔沉默不言,格雷在一旁暗自心忖:好!说是一条船上,却其实只做盯梢的活!
“唉!行吧!正如普罗米修斯所言,有些事是责任不可推卸。好吧,那我们这便上路了。”
洛厄尔伸了个懒腰,他貌似一刻都不愿意耽搁。
他从座位上起身,整了整自己白色的长袍。和格雷一起,正要出门,却听有人在身后叫住了他。
“殿下。”是莉莉丝的声音。
“怎么?”洛厄尔虽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如果有丽莎小姐的下落,我会告知您的。”
洛厄尔听闻沉默了一会儿,良久,他吸了口气,淡淡地说:“劳烦了。”
然后,只听得烈马的啸叫和马车碌碌的车轮声,他们便消失在门口灰色的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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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繁华、车马喧嚣,这里如此辉煌,这里如此热闹。这里是便是传奇神秘的古城罗马!”
洛厄尔从马车的车窗内探出头看着街道,忍不住这样感叹。
“看那高耸威严的方尖塔,看那雄伟辉煌的竞技场。这里是罗马,是地中海的王城。凡人能来这里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格雷在马车前手上拿着马鞭,双眼四顾环视,嘴里回应着主人的话。
“可惜我们没有时间游览。”洛厄尔放下帘子,叹息一声。
“可叹我们有要事在身。”格雷挥动马鞭,一声惆怅。
“若是哪世生成凡人。”洛厄尔说。
“那一定要好好饱览这世界的风姿。”格雷接道。
这里就是古城罗马,一座传奇华丽的城市。是整个地中海的中心繁华之地,从千年开始就一直如此。华丽夸张的建筑,喧闹活力的人民。这里好像四处充满阳光,这里好像四处金碧辉煌。
“殿下,我们要找的人会在哪里啊?”格雷把前车的帘子用手撑开,探着脑袋询问他的主人。
洛厄尔说:“哈瑞斯说她在古道之中,在庙宇之下。说她叫做米歇尔,会在正午出现在第七座方尖塔下占卜。”
格雷回头看了看天空,说:“正午已经快到。”
洛厄尔点了点头:“那我们这就去方尖塔下瞧瞧。”
他们的马车行驶在罗马的古道上,这里来往有很多人。不管老人小孩,男人女人,脸上都堆满了笑容,好像罗马的荣耀就是他们的荣耀。
“瞧!真有趣!这里过往的人真多,他们穿着有的华丽有的朴素,却都不异露出满足的笑容!”格雷看着身边的行人,忍不住笑着和洛厄尔讲道。
洛厄尔看了他们一眼,不屑地说:“有些人生在自己的幸福中,有些人活在别人的幸福下。这些对人类而言非常正常。”
听他这么说,格雷倒又回头叹息起来。
他看着那些路人,哀声地讲:“唉,可怜他们本来是最能感觉到爱的种族。”
“但现在,却渐渐被自己的野心玷污。”洛厄尔说。
马车还在向前,很快,就行驶到了第七座方尖塔下。
高耸的方尖塔本是埃及的圣物,上面记录着那个东方民族的神奇的历史与传说。
而如今用来装饰罗马的街道,不免让人读出一抹侵占惋惜的意味。
在这座方尖塔下,正有一个蒙着头巾的女人。她看上去二十出头,却非常成熟聪慧。她手上戴着红宝石的戒指,胸前挂着黑水晶的吊坠。她在方尖塔下踱来踱去,好像正在等什么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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