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盘眼里喷出火来,反手抓到背上的板斧。
这时候,却有一阵清香拂过。一个纤柔的身影先一步挺身而出了。
这位女子,笑吟吟的站在朴素妇女身旁。将她扶起。但见她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扫了一扫。这女子容貌之美,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飘渺的仙气,竟不似这凡世中的人物。
女子站定了,便看住许大鹏道,“这位姐姐的帐,我来还好了。”
“你说什么?”不光是许大鹏,周围人群都惊了,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尚书大人,你耳背哦?”女子笑道,“我说。这位姐姐的帐,由我来还。你刚才不也说了,只要她能凑够银子还了帐就成。堂堂尚书大人,当着这许多人面说过的话,该不会不算数吧?”便掏出一锭银子丢了过去,“剩下多的。记得去隔壁药店买副药,治耳朵。”
许大鹏下意识接住了银子。顿时又怒又尴尬,脸涨成了猪肝红——这种吃瘪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了。一时片刻还有点吃不消。
“哈哈哈——”张永大笑不已,“有趣,有趣。”提步就走了。
许大鹏将银子往地上一丢。狠狠盯了嘲笑他的张永背影一眼。又给两个保镖打个眼色,转身回府去了。
俩保镖会意。绕开散到人群中,盯住了女子身影。
女子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给了朴素的中年妇女,又低声交代了几句什么。看着两母女身影消失在拐角,便飘然走了。两个保镖不露痕迹跟上了。
贺赫赫一行人都将这情况看在眼中,对个眼色,也跟上去了。
这女子一路走过两条街。边走边欣赏路边街景。边上一株老树下阴凉内,一老婆婆摆了一小茶摊,正煮沸一壶茶。茶叶香味飘飘。
女子便过去坐下了。休息。
贺赫赫突然想到一句话——从前有个王婆婆,烧得一手茶好香好香。引了神仙姐姐来品尝。
那俩保镖就不远不近的盯着。大盘二盘就摸过去,悄无声息接近了,一人一手刀。把这俩碍眼的货给放倒了。捡起来找个偏僻巷子给扔进去了。
贺赫赫就带着一行人过去,坐下了,道,“女侠,你好。”
女子笑了笑,道,“多谢相助。”
原来被人跟踪,她是知道的。也有将贺赫赫一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
如此近距离看,一行人都呆住了。她那眼珠子小孩子似的墨黑墨黑,丝毫未受污染的纯净;面容娇美至极,这时盈着笑意,就带点儿调皮似的俏。女子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嫌束缚似的,将发带也解开了,一头天幕般的秀发倾泻在肩头,贺赫赫咕咚咽了口唾沫。
“呼—这样就舒服多了。”女子轻舒一口气,“在峨眉山这些年。南京还是一样未变么。”说话间眼神就有点儿迷蒙,貌似思绪飘到了远处。这时候,那墨黑墨黑的眼珠就变的尤其深邃,深渊似的,把人往里面拉。原来她一直在峨眉山的,难怪身带灵山秀水似的缥缈气质,好似河边那束朦胧雾霭中的水仙,那样寂静的美。
“好美啊!”朱儿禁不住赞叹道。
“你也很可爱。”女子笑笑,将朱儿抱过来亲了亲。
朱儿道,“姐姐,你好香——”
嗯嗯!贺赫赫清清嗓子,道,“女侠。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这时街道上,正有两个小女孩儿拿着竹蜻蜓,笑着追着跑过去。撒下一路欢声笑语。女子看着她们,轻声喃喃道,“小时候,我也觉得自己能和竹蜻蜓一样,飞呢。”她脸上,梦幻更深了。
“你瞧我。又犯自言自语的毛病啦。”女子抱歉的笑笑,道,“多谢关心。对了,几位怎么称呼?”
贺赫赫忙把一行人介绍了,又问对方的名字。
“我啊……”女子若有所思,“就叫我竹蜻蜓吧——记住,是会飞的竹蜻蜓。”
算了,对方不想说,不可勉强。贺赫赫便道,“竹蜻蜓,你打算怎么办。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让许大鹏下不来台,又坏他好事。他恐怕不会放过你的。”
竹蜻蜓道,“我打算先吃饭。只是刚刚将钱袋都给了那对母女,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怎么办。”
贺赫赫忙不迭带一行人,去酒楼吃饭。
傍晚时分,起风了。
风吹过街道,不知哪户人家飘出的笛声。令人恍恍惚惚,昏昏欲睡。怎么这么早就困了?
等贺赫赫一行人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贺赫赫懵了会儿,发现竹蜻蜓已经走了。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我把你们迷晕了╱顺便,拿走了你们的钱袋╱另外,帐还没有结╱为表歉意,送你们两颗草莓╱这是我昨晚吃剩下的╱它们很甜,很甜。
贺赫赫嘴角直抽。
翌日上午十点的时候。许大鹏起了床。他很不爽。本来嘛,昨晚应该有个娇滴滴的少女陪他过夜的。可惜被那女子给搅和了。
——嘿嘿,那可真是个大美女啊。等被抓回来,看老子怎么玩死你。
许大鹏心情转好,慢悠悠踱步向厅里走去。餐桌上已经摆好鲜嫩的烤乳鸽了。
不一时,他的得力住手杨大志,就进门来请安了,“老爷,您起来了。”
“嗯。”许大鹏淡淡应声,把啃过的鸽子骨扔在桌上,“怎样,人抓到了没有?”
杨大志道,“前两个跟踪的,被人打晕了……”
许大鹏道,“这个不是昨晚就知道了吗。后面不是叫你又派了三个人去找她吗?”
“小的正准备说这个。”杨大志嗫嚅着,道“那三个人,两个死了,疯了一个。那女子的踪迹,没了。属下已重新派一批人去查探了。另外,老爷,事情很蹊跷啊。”
“一群饭桶!”许大鹏怒不可遏,“你给我说!怎么个蹊跷法?”
“死的两个人,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仵作说,是被活活吓死的!”杨大志小声道,“在两个人的喉咙里,都发现了两枚铜钱。是死后放进去的。疯的那个,嘴里一直叫着:说是有个女吊死鬼,拖着个三尺长的猩红舌头,在追杀他……现在,已经把他关进地牢里了。”
“女吊死鬼,两文钱?”许大鹏不再发怒。沉吟起来。过一时,冷笑道,“你去南京东厂,请他们出面,找十个高手来。务必要找到这女子。要抓活的回来。另外,将本尚书的保镖人数,再增加二十个。”
“是,老爷。”杨大志应答道,“对了,老爷。那个新任命的南京给事中,今天来上任了。正等着拜见老爷呢。已经等二个时辰了,见么?”
“哦。就是我干爷爷派人来交代那位。”许大鹏笑道,“带进来吧。”
不一时贺赫赫进来了。“后生可畏哟。”许大鹏看着他,“小小年纪,就做了官。不知是哪一科的进士?”
贺赫赫就笑道,“我不是进士,连秀才都不是。这官是别人介绍我来做的。”
看来,是有来头。许大鹏放缓脸色,道,“你初来乍到,可别说本府没指导你,你知道,给事中的工作具体是什么?”
“不知道。”
“给事中呢,是言官,就是负责监察官员行为和民生情况的。有直接向皇上上书的权利,很厉害啊。贤契,你以后可要秉持言官公正刚直的优良传统,及时的发现各种状况,并勇于上书啊!可千万不要辜负朝廷的厚望。”
——我去,要真按你说的做。第二天就横尸街头了。
贺赫赫就笑道,“许大人治理下的南京。官员们廉洁奉公,百姓们安居乐业,一派和谐。恐怕,下官会闲的发慌。”
嘿?这小子,是个机灵懂事的,会说话。许大鹏对贺赫赫印象不错,笑道,“南京呢,是六朝古都,古迹颇多。风土人情亦别具特色,贤契若无事可做,尽可以四处多逛逛。来,喝茶。”
——啊,这是叫哥别来事只管去顽?
古代就这端茶送客的规矩。贺赫赫就请辞,“大人公务繁忙,就不打扰了。”
——妈蛋。看老子怎么玩死你吧,肥猪。就拿你练练手。
要知道。贺赫赫来做官,绝非是如这时代的人一样。为了光宗耀祖有面子啊,发财啊,阶级身份提高获得优越感啊等等。也并非是单纯为了给玉儿报仇。实际上,他一向对政治有点兴趣,心里有一套自己的政治歪理。他其实挺想实践一番。可惜天朝那考公务员,能把人烤糊了去。那就算了。现在既然有机会,他肯定要展展拳脚。本来就算朱大哥不赏他这官,他也准备用钱捐一个搞来玩玩。他心中那异想天开的抱负,若真展现出来,会吓死人的。
贺赫赫于是去准备他要做的事。他刚在南京最繁华的太平路租了一间门面,他去跟了下装修进程。然后去隔壁玉器店给朱儿买个小玩意,给玉儿买件首饰,就回去了。明天他还得去拜访张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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