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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过去,天气渐渐转凉,转眼就快要到了州考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初秋的红日映照在行人寥寥的平原古道上,微凉的轻风吹拂,让人精神分外清爽,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骑着马走在道上,后面跟着一辆马拉的轿子。
“大哥,你看这红日初升,便如同我心中壮志,此次前往寒州府,必能马到成功!”一人指着东方红日说道。
“哈哈哈,贤弟能有如此雄心,必定高中。”另一人爽朗笑道。
这两人正是何太白与俪燕声,骑着马前往寒州赶考,玉怜香坐着马车跟在后面。
两人经过两个多月的闭门苦读,这时前往寒州府,心情分外开朗,一路大声谈笑,话题不断。
“太白哥…”玉怜香突然从轿子里探出头来,微带羞涩地低声喊何太白。
何太白急忙拉转马头回去,低声询问。
玉怜香脸色羞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何太白耳语了几句。
“啊?”何太白轻声惊呼了一声,道:“怜香,你真的想吗?”
玉怜香轻轻点点头,似乎十分不好意思。
“哈哈,”何太白一笑,道:“有何不可?兄弟,烦请停一下。”
何太白对赶车的车夫招呼一声,轿子停了下来。
“大哥,什么事情?”俪燕声回头奇怪问道。
“哈哈,没事,你嫂子想要出来透透气而已。”何太白笑道。
何太白下马,扶着玉怜香从轿子里出来,拉着她走到自己骑的马侧面。
“我先上马,然后再把你拉上去,好不好?”何太白温柔对玉怜香说道。
“太白哥,我自己就能骑。”玉怜香脸红说道。
何太白一愣,有些担心地看着玉怜香。
俪燕声也骑着马走了过来,微带惊讶地说道:“大嫂你也会骑马吗?”
这时代女性的地位是非常低的,一般的女性根本不会有学骑马的机会,所以俪燕声才奇怪。
玉怜香却十分肯定地点点头,虽然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语气却十分坚定的说道:“太白哥,我今天看到你们骑马,突然也特别想骑,而且我觉得自己一直都会骑马。”
何太白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你先上马看看,注意别摔下来啊。”
何太白也是前几天才刚刚真正学会骑马,还是在俪燕声的悉心指导之下。而且他续接文脉之后,体质大变,才能在马上掌控自如,娇滴滴的玉怜香说自己会骑马,何太白心里十分怀疑。
玉怜香看何太白答应,顿时大喜,一手撑住何太白的肩膀,抓住马镫猛地一下子翻上了马背,动作十分娴熟。
何太白吃了一惊,忙道:“小心点!”
玉怜香刚一翻上马背,马上两腿用力一夹,嘴里“驾”的一声,似乎习惯了一整套连贯的动作,胯下的马嘶鸣一声冲了出去。
“小心!”何太白大吃一惊,向前追了两步,玉怜香却已经骑着马冲出老远。
俪燕声急忙纵马追去,玉怜香一人一马却越跑越快,把俪燕声越拉越远。
何太白急的头上冒汗,心里只怪自己让她骑马太过鲁莽,远处骑在马上的玉怜香却发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在平原上动人回响。
玉怜香策马奔出老远,调转马头又跑了回来,跑到何太白跟前猛一拉马头,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玉怜香咯咯笑着顺势从马上跳了下来。
何太白被刚才的一幕吓得心惊胆战,抓住玉怜香的手说道:
“怜香,你想吓死我么?我还以为马惊走了!”
玉怜香却心情十分畅快,竟完全没有了以往那种羞涩模样,嘻嘻一笑道:“太白哥,我说我会骑马,没有骗你吧?”
“哈哈哈,想不到大嫂才是深藏不漏,若论骑术只怕我们兄弟两都要甘拜下风!”俪燕声此时才骑马跑了回来,笑着插话说道。
“看来你以前一定经常骑马,只是刚才你去势太猛,吓了我一跳。”何太白点点头也说道。
玉怜香听到这话却突然神情一黯,低头道:“刚才我在马上的时候,那种感觉似乎十分熟悉,可惜我还是没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来…”说完神情十分低落。
何太白抓住玉怜香的手,心里十分也为玉怜香凄楚的身世难过,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这七国中,能有大嫂你这般骑术的女子只怕也不多,等我跟大哥考中陪诵以后,就托人到燕国打听,说不定就能找到大嫂你的家人。”俪燕声也从何太白那里听过玉怜香的身世,这时安慰她说道。
“真的吗?”玉怜香闻言大喜,满怀期待地看向何太白。
“嗯,燕声说的有道理,等州考一结束,我马上就托人打听。”何太白也只好顺着俪燕声的话说下去,想让玉怜香开心起来。
玉怜香闻言果然心情好了许多,脸上绽开笑容,明艳照人。
何太白自从遇到玉怜香以后,还从来没有一天看到她像今天这样由衷得高兴,笑靥如花,突然心中一动,问那赶车的车夫道:
“请问前面多远就能遇到人家?”
“前面走个几里,就有一处驿馆,何侍读。”那赶车的恭敬答道。
“多谢。”何太白礼貌地道谢,然后转头对玉怜香道:“怜香,你先去轿子里再坐几里路,等到了下面的驿馆,我便再买一匹马,咱们三人全都骑马前往寒州府,你看如何?”
“真的吗?!”玉怜香闻言大喜,兴奋地问道。
何太白微笑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既然我们三人都会骑马,就没必要再雇轿子,这样也能节省不少时间。”
玉怜香一脸喜色,听话地进轿子里去了。
何太白与俪燕声翻身上马,三人继续上路。
“大哥,若是三人都骑马,本来三天的路程就可以缩成一天,那么今天晚上我们三人就可以到寒州府。”俪燕声说道。
何太白嗯了一声,声音放低问俪燕声道:“燕声,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有把握找到怜香的家人?”
“唉,”俪燕声低声回答,“大哥,看大嫂刚才骑马的样子,多半是贵族出身,找到不难,只怕是…”说道一半停了下来。
“怎么?”何太白急忙追问。
“唉,大哥你是在军营里救下大嫂的,既然大嫂被卖到赵国边塞的军营里,她家里只怕已经…”俪燕声低声道,脸上露出不忍心的表情。
何太白明白过来,既然玉怜香被充为军妓,只怕多半她的家族已经是家破人亡。在这片纷争不断的大路上,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只能迎接最悲惨的命运。
“唉,不论如何,以后我定要去燕国打探一番。”何太白叹了口气说道。
“嗯,不过依我看,却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俪燕声答道。
何太白没有说话,心里却明白俪燕声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三人又走了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车夫所说的驿馆,何太白又买了一匹马,交给欢天喜地的玉怜香。又提前给车夫结算了全程的工钱,让他提前回去,车夫本来需要三天的行程,却半天就交了差,钱却一分不少,也十分高兴,连声祝二人高中陪诵,乐呵呵的走了。
三人把本来在轿子上的行装分成三份,带在三匹马上,骑上马向寒州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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