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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的几天大雪封住了东行之路。秦修百无聊赖,天天在驿站里等着去打探道路的骁果带回那些道路未通的消息。
等着的时候,就和吴会一边下棋,一边喝着让秦修一直不能适应的“大隋杂烩名茶”。
一连几天秦修都后悔那天怎么没问小姑娘,那香味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现在已经有了茉莉花茶一类的东西,想去找到隔壁的主人问个清楚。可是想起小女孩伤心的样子就又有点不愿意再次登门。
不论是谁的,伤疤这东西,揭开了就会疼啊。还是低头喝自己手里这一杯吧。
每次问吴会这茶怎么这么难喝,吴会都会沉醉在他自己在秦修看来无比强大的味觉世界里。他端着茶杯,状作其乐无边的样子说道:“再喝喝,再品品,习惯了,就好了。终归你会品尝到其中无上的美味的。”
可是秦修每次这个时候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无上?美味?那我要是真正弄出个龙井、观音、碧螺春,你老小子还不得一口香茗下去,咬掉自己的半个舌头?
联想到吴会将来“品一茶而半舌亡”!自己却因此名扬天下,靠着茶道而大发滚滚横财,就不由得得瑟起来。秦修想到得意之处,不小心一子入劫,把自己推入了万般不复的境地。
围棋这东西,那就不是秦修这样一心多用的人可以玩的游戏,吴会连让他数子,他竟然也能被杀的一干二净。
正被*的走投无路,就听隔壁忽然吵了起来,也不知道吵些什么,来来去去就听见一个妇女的愤怒叫骂声音里夹杂着一个男子偶尔的叹息。
慢慢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哭了起来,仔细一听,应该就是那个前几天见到的小女孩儿。是自己猜错了吗,小女孩儿的父母亲还都健在?
吵骂之声越来越大。
“见过没用的,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你说说,让你找个可靠点的人来,谁知道你找了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来,这下好了,可怎么办?”妇人的声音十分愤怒。
“又怪起我来了,这人不是你哥哥介绍的吗,我也就正是因为听他的才去找的刘三,谁知到刘三介绍的人这么霸道正好是咱家的大债主?”男子虽然是在辩解,但是一番话却说得很无力。
“怎么?怎么?怎么又成了我哥哥的事情了?你就说说自从你大哥出事之后,你们家里欠的那一屁股债哦,不都是我哥哥帮衬着还的?”
妇人边说边哭上了,“还好意思说我哥哥?就只这次来弘农,盘费还不都是我哥哥掏的银钱?能住在这馆驿里,不是我哥哥拖了熟人,你这会能出的起那个住店的价码吗?”
男子终于气的不知道拍了什么东西一把,只听桄榔一声响:“行了行了,都是你哥哥的好,我不行,还不行了吗?”
正吵着,就听秦修这个屋舍另一边住着的胡校尉怒吼了一声:“吵吵吵,吵什么吵?再吵,惹怒了大爷我,先把你赶出这里去!”
这才听得隔壁声息渐渐小了下去。
秦修心中记挂着那个小姑娘,听到隔壁吵得这么厉害,心想小姑娘的母亲怎么这么霸道,把丈夫骂的一无是处,一点也不像那个小姑娘那样有趣。父亲却又这么懦弱。就不禁为她担心,可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管不着啊。
又过了两三天,这天雪刚停,大清早就听隔壁又吵上了。
秦修自己就有点不耐烦,早早起来洗漱了,出门就想去隔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给吴会支应了一声,出了门,就见由东到西满是冰雪的官道上,东边一路,西边一路各来了两拨人。
西边来的那一路人先到,三个人在雪里牵着三匹高头大马在那里艰难行路。
下雪不冷消雪冷,时间已是春末,雪边下着就消了一部分,大清早的更是冷得不得了,秦修把自己能穿的都包在身上了,还觉得没温度。谁知道,就这么冷的天,走在最前面,那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竟然半敞着衣襟,都能看见胸口那一簇黑漆漆的胸毛。
秦修看到他那样子,不由得自己就一哆嗦。心里就开始骂这个不知道人有冷暖的家伙。正在心里五五六六骂的起劲,就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比那股来自隔壁的陌生香味更加诱人。
是酒!!!
就见走在三人最后面的一个文士模样、身材稍矮的汉子,把一个酒葫芦扔到前面来,口中叫着:“二哥,再喝上两口,前面就是弘农驿,我们在那里找个地方歇歇脚吧。”敞开着衣襟的汉子也不回头,伸手就接住了酒葫芦,仰起脖子就灌了下去。
还没喝两口,就道,“这杜康果然是好酒,就可惜太少。还没喝呢,就没了。”
“那还不是二哥你喝的太快?人家因为你帮了忙,才送了咱们三大葫芦的好酒,哪知道你一天就喝完了。可惜啊,这杜康的后人不再酿酒了,这样的美味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再入口中。”言语中尽是惋惜之意。
话说着,三人已经走到跟前。
看着大路上一个小孩子身上裹得像个皮球一般,只露出了个脸,却还是冻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呆在当地眼巴巴看着自己手里的葫芦。
那敞怀大汉呵呵一笑:“大哥,你们看这小子,听到我们说酒好,就只看我们的葫芦。可惜啊,也不是我不给你,只是这酒都进了某的五脏庙了。哈哈哈,快回家去,一个小娃子,你家人找你了。呵呵...”
说话间哈哈大笑,三人就从秦修身边走了过去。直进了弘农驿接待来往人等吃饭的大厅。只留下还在那里流着馋虫想刚才那股酒味的秦修呆在当地。
等到秦修回过神来,三人已经不见了。只见那三匹马已经拴在了驿站的牲口棚子里,从东面来的一行人这时也已经将车马停好,都进了驿站里去。
秦修已经冷的有点脚麻,回身就往自己那小院子去。却听见小姑娘住的那个院子里一人高声道:“你这里地方太小,虞大人的差人嫌弃这里不方便,在大厅那边等咱们呢。”
“你们还不赶快收拾了过去,速速地清算了银钱,这出价可比平时高了许多呢,还不快走?”
一个铅粉扑了有十层的妇人先牵着那个小姑娘除出了院门,就往大厅那边走,后面跟着一个瘦猴子仆役状的男子和一个士子样的胖子出了门,也跟着那女的去了。小女孩,边走边哭,边喊,“叔叔我不要去给人家当奴仆,我给你当奴仆还不行吗?我以后天天伺候你洗脸洗脚,给你捶腿,求求你别把我卖给人啊。”
秦修心里就有点疑惑,这难道是要卖了这小姑娘吗?
等到秦修跟进驿厅,那里已经坐满了来往被堵在路上的行人,客商、农夫、士子都有。最近路途不通,弘农驿的馆舍里早住满了人,来往之人不能继续上路的,每天就大都在这大厅里就着火堆挨一挨,好等天晴再上路。
这时候这两拨人进去里面就显得更挤了。
秦修紧跟着走在最后的胖子进去,就听一个让人听到就会讨厌的声音道:“哎呀,这里真是急死人了,还有这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那个,你们家里主事的是哪个,赶快出来,拿了这五两金子,赶快把人给我,我这就走了,这地方多呆一会就让人少点阳寿。”
秦修赶忙费力地从人群中挤进去,就见那个脸上抹石灰的妇人正要挺身向前,忽又觉得不对,便把还窝在一边的那个胖男子,一把推了上去:“事到临头了你一个男人家,还躲什么躲?”
看着众人都在看自己,那男的就向前走上去,就见锦衣男子,手里拿出一张字据,这男的就要晚上按手印。
秦修连忙喊了声:“慢着。”
所有人一时都转头过来,就看见一个冻得鼻子通红的的小孩子跺着脚走过来。那个讨人厌的家伙,看了看秦修,“说你要干嘛?谁给你胆子挡着我们做生意的?”
“敢问,不知二位是要做什么生意?”
那男子看看秦修,见他虽是布衣,但却穿的整整齐齐,一时猜不透他的来头,就指指正在一边,边哭边讶异地看着秦修的小姑娘说,“我就是要买这个姑娘,怎么了,他叔叔婶婶都已经同意过了,你这个小孩子想干嘛?”
还没等秦修说话,一个粗豪的声音就道,“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凭什么买卖好人家女儿?”
秦修回头看,正是那个敞着衣襟在雪地里喝酒的壮汉。这时候已经气得嘴巴上胡子乱飞。劈手就将那个小姑娘的叔叔提溜了起来,另一只手作势就要打,嘴里骂道:“你个混蛋,这么俊秀的一个小姑娘,还是你侄女,怎么就忍心卖与人家为奴?”
这时就听那个妇人哭道:“哎呀,客官,你不知道,这女孩的父亲的确是我们家的他哥哥。可是他做官犯了罪,被抓去杀了头,家里的一点薄财也被抄没的一干二净,我们两口子还替他爷俩四处还债,前面欠了人家十两金子,哦我们好怠是还不上啊。这没办法才把这小娘子抵给人家做补偿。他去了那大户人家,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干净不比跟着我们强?”
那妇人平时和人吵架吵惯了的,几句话说的那大汉哑口无言,他本来就不善口舌之利,一时间就没了话。
这时,那个士子模样的汉子走了出来。
他先看看秦修,抱拳笑道,“这不就是那个在那儿看我们喝酒的小哥吗?怎么又在这里相见?不知道小哥尊姓大名?“秦修见这人以礼相见;自己也就躬身而立,也抱拳道:“不敢不敢,小子免尊姓秦名修,陇西人士,正要去洛阳被雪阻隔于此,不知三位是?”
“在下徐世绩,这位是单雄忠和单雄信兄弟。”
“啊?”秦修听完立时呆在当地。
三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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