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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初遇夜罗刹,欲擒俏佳人;昆仑多情郎,林中说内鬼

  姚黎跟随大雕,一路疾驰。山中风雪颇大,乌云又厚,看不出时辰。好在那大雕浑身俱是铁羽,虽是神武,但也臃肿,不善飞行。加上风雪阻扰,是故并未跟丢。即便如此,大雕低飞,姚黎狂奔,几个眨眼的光景,姚黎已经跟着大雕,绕到了孤老峰的另一侧。

  大雕似乎并未发现姚黎,只见它羽翼收起,垂直而落。姚黎见状,四下一看,忙找了一株高大的古柏纵了上去。枝上压着些许白雪,姚黎一身白袍早就结霜,如此这般,反倒与古柏浑然一体。若不细看,很难被人发现。

  大雕落地后,啾啾的低鸣两声。姚黎循声望去,见那雕落在一块大石上,左右能有七八丈的空地。大石一面便是悬崖,那雕立在崖边,许久不见动作。

  姚黎正等的心烦,忽觉怀中罗盘发烫,拿来一看,正中古篆大字愈加清晰。不消多时,悬崖地下青光一闪,有如飞鸟般落在大雕身前。那雕体型颇大,挡在前面姚黎看不清那人长相。只见大雕见了那人,分外高兴,鸣叫不止,硕大的脑袋在那人身上蹭个不休。

  忽听那人发出细微的声音说道:“好啦好啦,你只能干,莫要邀功了。我知你成天呆在此山甚是苦楚。等我伤势好转,便带你离开,山外再也无甚禁制,还不任你翱翔?”语调听起来极柔,想来该是女子。

  那大雕似通人性,闻听主人说话,高兴不已,叫得更欢。姚黎听她受了伤,又有罗盘上的搜魔符箓指认,想来眼前这人该是夜魅族的此刻无疑。当下也不做他想,跳下古柏,扬声喝了一句:“怕要道友失望了,这昆仑山,想来你是出不去了。”

  一人一雕闻言一惊,大雕跳转过来,两翼微张,铁羽齐荡,脑袋压得很低,似乎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要发动猛攻。大雕错看身形,姚黎这才看清那女子面貌,只见她一袭乌发及腰,却是个绝艳女子。女子上身穿件翠色短杉,一双藕臂全裸,香肩妩媚撩人;下半身齐腰围着条短裙,略遮前阴后臀,暴露一对美腿,雪肤玉肌,全无半点瑕疵,分外明艳勾魂。

  姚黎把她打量一番,本还以为夜魅族与人族有所差异。怎料一见之下,但觉她与人无疑,唯一特别之处,便是绝色非常,不禁叹道:“红粉佳人,奈何为贼?”

  姚黎突然现身,那女子先是一惊本还以为是来寻仇,事后见无人与他同来,又看姚黎修为不过还丹一转,境界低过自己甚多。自己这边虽有伤在身,但已恢复的七七八八,还有大雕相帮,这才放心不少。

  女子正犹豫要如何将他打发,忽闻此人一声叹息,似乎吃定自己,便就回他一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修道之人,盗天恩、窥天机、偷天惠、夺天缘、不遵天命、不领天罚,此乃大贼。贼和捉贼,岂不要人笑话?”说罢,掩口轻笑不止,似乎捡了天大的乐子。

  被女子一番讥讽,姚黎一时哑口无言,转念又想,她对修道之人,内心似乎尽是敌意,与她争辩实属无意。于是,姚黎索性说了回了一句颇为无赖的话:“姑娘说的甚是。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是故天道之下皆可杀,杀生便是积德。既然如此,在下今日若拿姑娘性命祭天,也是应该,此乃天道,非是人事。”

  女子闻言,先是一愣,但觉好笑。本还要出言嘲弄,刚要说话,又见对方一脸认真,杀机毕露,不像作假。女子也是见惯市面之人,亦知胜负非是全看修为高低,于是也认真起来。只见她樱桃小嘴一张,吐出一把雕花刻叶的秀剑,那秀剑迎风便涨,被女子提在手上,剑尖顺势一指姚黎,娇喝道:“欲要取我性命,还需看你本事。当心买卖不成,亏了本钱。”

  姚黎笑道:“在下平素也不好赌,亦不会做买卖,亏本之事更不会干。”随说,一拍后脑,胎光自灵台飞出,护在身侧,展开架势,与女子相对而视。

  女子见状,心中暗忖:“此人修为低我甚多,如此镇定,莫不是身后还有援兵?既然如此,当需速战速决才行,不能被他拖在此处,免得行踪败露,连累了他。”如此一想,便也不能姚黎露出破绽,素手一放,伴着翡翠剑光,她手中秀剑猛地飞出,朝姚黎胸前破空而来。大雕见主人出手,也不含糊,当即鹰啸一声,便就合身扑上,与飞剑一上一下,合击姚黎。

  眼见大雕、飞剑就要杀到,孤老峰不能御空,姚黎只得运使胎光,发出琉璃剑光,左突右撞迎敌。风大雪急,天色又暗,翡翠琉璃之光当空斗个不休,珠光宝气好不艳丽。但听‘锵锵锵’之声不绝于耳,两把飞剑过处,飞雪亦被斩断,一时间孤老峰的柏树林,残叶断枝掉落如雨。

  两人剑法快极,大雕夹在中间,全然插不上手。在胎光面前,硕大的身形似乎成了活靶。一身铁羽便是再坚硬,又敌得过元剑之利?

  交手起来,女子才知这人扬言要去她性命,非是空穴来风。又见大雕几次负伤,忙连呼代换的把它叫回,一双素手飞快变换剑诀,御使飞剑为大雕杀出一条退路来。姚黎看出女子不忍大雕殒命,便对那雕攻个不停,好要女子应接不暇,自乱阵脚。二人又斗了一阵儿,女子怎还不知姚黎打算,一连说了几句:“卑鄙!”

  姚黎充耳不闻,手上加力,攻势更猛。女子见事已至此,不好再做保留,当下单手御剑,另一只巧手结印做法。姚黎忽见女子把目闭上,再睁开是已是赤红,瞳孔一点黑光最为渗人。正不知她要作何时,但听一声尖叫,有如鬼哭。再朝夜魅女子瞧去,见她此时一头秀发散开,无风自动,面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

  正在此刻,与胎光绞在一处的秀剑虚空一顿,便就消失不见。也为多久,姚黎但觉阴风阵阵,忙把胎光唤回。少顷,他身后忽有破空声,不及回头,姚黎御使胎光迎敌,只觉飞剑一沾就走,又遁入虚空不见,似是无形无迹一般,捉摸不透。

  秀剑隐身之后复又出现,如此这般,姚黎唯有把胎光握在手中,舞得飞快。远远瞧去,已不见剑影,泼水不入。女子见状,心知自己奈何他不得。于是贝齿一咬,嚼破手指,逼出一滴精血,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吟唱不停。未久,她左手食指朝姚黎点去,一条绿线飞出。

  姚黎见绿线射来,横剑在身前,哪料那线竟然透体而过,直取姚黎眉心。姚黎虽惊不乱,他早知夜魅还有使唤天魔的神通,时时提防。斗剑之前,便含了一股纯阳真炁在口。眼见绿线透过剑刃,料想必是外魔之力,便把口张开,运使真炁把绿线包住。天魔属性纯阴,最忌讳纯阳之气,被姚黎的真炁一裹,便就老实下来,随后被他收入腹中,留待日后再行炼化。

  女子眼见种种手段,俱是被他破了去,心灰意冷,萌生退意,不经意地放缓攻势。姚黎立即心生感应,纵身跃起,躲过飞来秀剑。然后嘴又张开,吐出爽灵,喝了声:“着!”话音尚未落地,乌光暴涨,去势比电还急,顷刻照耀树林,满山风雪似乎在这一刻凝滞。飞剑破碎虚空,直取女子小腹丹田,若要这一剑落实,回天乏术。

  正待万分危急之时,天际一声响雷,天降紫电飞虹,间不容发的与乌光撞到一处。乌光去势不减,但准头已失,与那女子擦肩而过。这时对面的柏树林中又窜出一人,姚黎朝那人一看,但觉似曾相识,稍一捉摸,这次记起他正是自己第一日来昆仑时,把他误当做卢子涵的水孽师。于是忙出口道:“水师兄!你这是何意?”

  水孽师也不回他,快走几步站到姚黎与那女子之间,把剑一横,拦住姚黎去路。头也不回的对那女子说道:“你还不快走!”说话时,眼神盯着姚黎,似在提防他偷袭。

  女子美目恢复如常,看了几眼水孽师的背影,流露些许不舍之意,姚黎看在眼中,心想她与水孽师怕是还有一段往事。女子再未多说,转身骑到大雕背上,就要飞离孤老峰。姚黎见她要走,好不甘心,不由分说的把胎光收入掌中,随手打出一记琉璃剑光。大雕通灵,为护主人硬吃了一记,身子只是在空中晃了晃,便就朝远处飞去。

  姚黎还要再打它,水孽师哪能容他胡来,飞起一剑便与姚黎绞在一起。他一心纠缠,姚黎也不愿与他真个斗剑,等到女子与大雕消失天际,二人便就停手。姚黎问道:“水师兄,你可知那女子乃是夜魅族人。与静观师伯之死,脱不了干系!你这样把她放走,可对得起静观师伯!?”

  水孽师闻言一怒,出口喝道:“她一女子,修为平平,怎会害得静观掌门身死道消?!休得在此信口雌黄。”

  姚黎知他不信,说道:“水师兄稍安勿躁,且听我把话一一道来。”于是,姚黎当下就把夜魅族,与静观真人之死向他说明一通。

  水孽师也非常人,听了姚黎解释,便知他所说非假。沉默一阵儿,然后说道:“你所说句句在理,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

  姚黎道:“水师兄但说无妨。”

  水孽师随即便把他与那夜魅女子相遇的经过说了出来,姚黎这才知道女子名叫夜罗刹。那日水孽师败在姚黎剑下,好是不甘,便就请示了他师傅三玄子。三玄子思量过后,要他去孤老峰闭关,说是如若有缘,自由奇遇。怎料到奇遇没有遇上,反倒沾上了一段孽缘。

  那日在他此处舞剑,无意间听到鹰叫,便就循声寻去。这才发现了当时半死不活的夜罗刹,大雕在一旁死守,水孽师见大雕死忠,生了恻隐之心。又见女子面貌极美,若是无端死去,暴残天物,当真可惜,于是相救。等把她救醒,问她因由,她也不说。后来二人相处几日,谈天说地,也算投机。有一日,水孽师欲要上报师门,后来夜罗刹跟他说了些催人泪下的过往,又谎称自己是一介散修,被仇家追杀,无路可走之下,便来昆仑避难。因为怜她身世凄苦,于是心肠一软,便就容她在孤老峰静养,私下更是帮她隐瞒。

  说完这段经历之后,水孽师又道:“静观师伯陨落那天,我亦在场,掌门他当时宝相庄严,师傅也曾怀疑师伯死于非命,便查了师伯的法身,清点随身飞剑法宝时,一个不少,不像与人动手过。既然如此,那夜罗刹之伤又是从何而来?若是被我派中人所伤,昆仑上下不会不知。若说旁人杀她灭口,断然不会留在昆仑,等人找来。”

  姚黎沉思半晌,如今夜罗刹已走远,再追无意。倒是水孽师所说之言,多有蹊跷,若他没有说谎,害死静观真人之人,恐怕非是那夜魅女子一人。心想会不会是昆仑派中,还有夜罗刹的内应?此话刚要出口,又想水孽师乃是昆仑之人,跟他说了,不免惹出误会。

  水孽师见他欲言又止,心里一想,就知因果,于是道:“姚师弟无需顾忌。我知你想说我昆仑山中还有叛徒。此时干系甚大,还望师弟你权当不知,切勿外传。待我回山见过师傅,与他商量对策。”

  说罢,水孽师正要回山,却被姚黎拦下,只听他说道:“水师兄请听我一言。三玄师叔虽是长辈,也是师兄的师傅,但依他性格,此时尚未查清之前,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水孽师一想自己师傅脾气,但觉姚黎所说在理。若要他师傅知道了此事,他若不信,少不得要把水孽师拨皮拆骨;若是信了,偌大的昆仑山,非得鸡犬不宁。于是只好作罢,又听姚黎再道:“水师兄,此事关系太大,你我不能妄下定论。静观师伯仙去时,我未在场,不知师兄可否方便,将当时详情告知?”

  水孽师考虑少许,便道:“那日之事,也无甚秘密,说与你听也无妨。”随说,他将静观真人仙逝的那日的详情告诉姚黎,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话说那日只是在平常不过,晴空万里无云,一片祥和。水孽师正坐在自己的屋中,点着香炉,心里为白苒之事烦心。忽听外面洪钟连做,一十三响震彻云霄。他知派中必有大事发生,忙驾遁光飞去常青殿。殿外知客道童出来告知掌门仙逝,当时水孽师但觉晴天霹雳一般,起初他还不信,在常青殿外与众位同门静坐于广场。

  后来昆仑派几位真人现身,各个面色低迷,一真子说了几句安抚之语,便就带走几个真传弟子,去向静观真人的法身拜礼,其中包括水孽师。水孽师见到静观时,但觉他表情庄严肃穆,像是到了劫数,欣然赴死一般。几个真人也一口咬定,静观真人是没躲过四九天劫,这才身死道消。

  说道此处,他二人免不了又有些感同身受,心想静观真人何等人物,竟也上逃不过四九天劫,何况旁人。他俩异日若是侥幸修到元婴境界,若不能在四九天劫之前化神,也要如此。

  修道之人口口相传:筑基活过百,金丹四甲子;元婴四九劫,化神寿千年。鬼仙寝难安,地仙命在天;不修天仙道,终是白骨堆!

  修为达到元婴之后,若是四百九十年大限时不到化神之境,便有天劫降下,渡不过去,便是身死道消,再落轮回。若是渡得过去,要么不落轮回,夺舍重修;要么舍去肉身,还能成为鬼仙,此后阎王生死薄上除名,百年应一次天劫,九劫之后,便可上封神榜。

  姚黎听他一番陈述,转念又想夜罗刹负伤,但觉事有蹊跷,忙问道:“假设,夜罗刹暗害静观师伯,被师伯发现,用飞剑将她打伤,不可能没留下痕迹,师伯的法身必定是有人做过手脚。师兄可还记得,是谁第一个发现静观师伯仙去的?”

  水孽师应道:“据我师傅说,当日他心绪不宁,唯恐有事发生,便去寻静观师伯。等到了师伯的住所之外,见白薇师伯正要进去,便与他一同去寻师伯,哪料到师伯当时已然仙逝。”

  姚黎道:“师兄,白薇师叔为人如何?”

  水孽师想了想,回道:“白薇师叔向来中规中矩,做事平易近人,与晚辈相处,也没什么架子。难不成师弟怀疑是白薇师伯害了掌门不成?”

  姚黎道:“我只是假设。是想当时三玄师叔撞见白薇师伯时,他正要离开,见你师傅到来,便装作正要进去。师兄觉得有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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