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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育、德才与尸妖纳兰见多追逐刺客一路向西,不多时几人到了一处林子,那打头黑光没入林中,便就消失不见。德才正要进入林中搜索刺客下落,德育忙将他一把拉住,劝道:“师弟不可鲁莽造次,须知逢林莫入。那刺客哪也不去,却偏偏躲进这林子,说不定其中有所依仗。咱们贸然入内,岂不遭了她暗算,落入圈套?”
德才闻言,心知师兄德育所说在理,但他气愤难平,想起丧耳之痛,不由怒喝一声,便就放出法宝。他使得兵器是把金杵,名唤‘混元’,但见一道金光在林子里上下八方的胡乱击打一遍。等他收回法宝时,未见其上沾有血迹,便就知道那刺客并未受伤,于是好不甘心的说道:“师兄、纳兰道友,这刺客毁去我一只左耳,此事断不能就此作罢,你俩若是不敢入林,留在此处替贫僧把风就是!”说罢,也不等二人应声,一个人纵身进了林子,林子深幽,德才转眼功夫就不见踪影。
留下二人对视一眼,纳兰见多这才发现石恶没有跟来,心中一番合计,说道:“德育道友,这林子也不算大,若是德才道友遇上什么麻烦,只需呼和一声,凭你我二人本事,眨眼功夫便到。我更担心的还是石恶,此时他已不知去向,兴趣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跟丢了,咱们不如就留在原地,一来照应德才,二来提防那刺客逃走,三来等候石恶,免得他瞧不见我们,丢了方向。”
德育听了纳兰见多所言,心中虽对他有所芥蒂,但又想这尸妖的话不无道理。权衡一二之后,也未与尸妖多说,便把身子提上半空,俯瞰整片林子。德育又想到他师弟德才为人粗心大意,更是放心不下,便就从口中放出一枚石铃。他朝那铃铛渡了口真炁过去,石铃迎风见长,变作五尺高大的石钟,被他单手托在手里,宝光内敛、寒气逼人,似是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就可杀敌。
再说那淫僧德才进了林子之后,便就放开宝光,照映得周身十丈开外亦是一片金黄。他一寸一寸的搜索着林子,一心要找到刺客报复,眼见就要搜到了林子正中。这时他离那女刺客越来越近,刺客终是按捺不住,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趁德才转身之际,忽的又朝他奇袭。但见一道比夜还黑的剑光电掣般突然杀到,只是德才此时早有提防,猛地把头一回,喝了声:“来得好!”话音未落,便就飞出混元金杵,金光黑影凌空绞在一起。
才一交手,德育便知这女刺客功力剑法还在自己之上,暗恨自己这几年只顾纵情淫乐,舍了修行,功力不进反退,这才落了下风。对方虽蒙着面,但看她身形,想来年纪不会太大。德育一面小心应对,一面心道:“正道昌盛至此,这几十年间青年才俊络绎不绝的仗剑出世,打压我派,直到三年前魔道宫立道蓬莱,才有所转机。可惜独木难支,只能困守南海。那剑侠姚黎不必去说,此处穷乡僻壤,人迹罕至,怎也让我遇上此等厉害的女子?”
二人眨眼功夫便就过了三招,女刺客剑光一突,震开金杵,随即便将身子提起,道了声:“淫僧受死!”便与那飞剑合到一处,化作黑光破空而来。
德育眼看自家性命就在毫厘,也顾不得面子,如肉球般在地上一滚,避过飞剑,同时口中大喝:“师兄救我!”女刺客剑光又到,正在此时,她但觉头顶一暗,便是鬼哭神嚎,阴风阵阵。她抬头往上一瞧,只见当头一座巨大石钟好似泰山压顶而来,夹着奔雷走电之声朝她罩下。
德育的石钟蓄势许久,这一出手威力更是骇人,那女刺客见此声势,哪敢硬接。唯有放弃追杀德才,一闪身便逃,试图避过石钟的雷霆重击。随后便是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整座树林中央,被石钟落地激起的罡风摧枯拉朽般毁去大半,放眼望去尽是断树残肢,与鸟兽尸身。德才身处的地方离那罩下来的石钟不足三丈远,他心有余悸的从尘埃中爬了起来,随手拂去落到袈裟上的灰尘,朝他师兄法宝一看,问道:“师兄,可曾将那女刺客拿下?”
德育道:“我这‘太乙定魂钟’甚是厉害,与你那‘混元金杵’本是一组,乃是咱们师祖八魔头陀的镇山至宝,取了一整座山峰炼制,无论如何厉害的修士,只要被它镇压,随后金杵一敲,便是陆地神仙,亦要身死道消。若非五百年前金顶之战受了重创不能合一,那姚黎哪是师傅对手?!那女刺客此时被‘太乙定魂钟’罩住,重则已然身死,就便不死也得昏迷,师弟你离远一些,待我作法收了宝贝,你再拿下内中刺客报仇不迟。”
德才闻言,便就往身后退了几步。德育身形这时落在石钟顶上,但见他把双掌一抬,掌心各映出一个‘卍’字,随后朝那石钟一拍,随即将偌大的‘太乙定魂钟’抬了起来,石钟眨眼间变作鸟卵大小,被德育吞入腹中。
德才朝那片石钟轰出的空地看去,纳闷一声:“咦?怎地还有发光。”说罢,他这时也不怕那刺客未死,径直走了过去,却见地上是把晶莹剔透、约莫一尺多长的小剑,想来便是那刺客的随身兵器,被‘太乙定魂钟’撞个正着,这才失了法力。此时育德也落到地上,朝那小剑一瞧,稍有迟疑,便就将其拾起。妖僧将其拿在手中,但觉这剑虽无人御使,也不甘心受他把握,兀自震个不停,似要脱手而去。德才、德育见状,连连夸赞此剑神妙,德育道:“此剑甚是通灵,虽被我神钟轰个正着,却为损身,可见质地之坚硬。想来那刺客是知道我法宝厉害,这才舍了飞剑,以代身之法逃脱。不过刺客失了飞剑,便不能御剑,想来未走多远,你我这就去追,万不能让她逃走!”
德育话刚说完,正要与德才飞身去追刺客,忽听耳旁一阵微风吹来,知道有人暗算,急忙闪身逼过。但他这一躲,却把身后德才暴露出来。今日德才也算倒霉,半日光景,便被同一刺客接连暗算偷袭三次。古人有言:事不过三。这次德才以为大势已定,心中哪有防备,加之德育先前遮住他视线,更是不查。等到反应过来,已经人首两份,硕大的头颅高高抛起,还未失去知觉前,朝那刺客一撇,不由道了一声:“好美的小娘皮!”
女刺客这时面巾已经脱落,露出一副绝世容貌,她也未在意,一只柔荑小手拍向那无头尸的丹田,就要毁去这淫僧金丹,彻底断了其生机。正在此时,但闻德育一声怒吼:“贱人尔敢!”随说,便就又放出‘太乙定魂钟’朝她撞来。女刺客不想两败俱伤,唯有急退,可这次德育心中发狠,死追她不放,二人在林中飞纵,只剩两道黑、红两色遁光回旋闪耀。
尸妖纳兰见多站在林子外,内中之事却瞧得一清二楚,他却也不去插手。先前德才遇袭太过突然,其后德育追杀刺客,他也懒得去帮。一来半日前与他有过芥蒂,二来石恶迟迟不来,心中有所不详的预感,总觉今日必要出大事,这才袖手旁观,暗地里已做好了落跑的打算。
德育在林中追逐女刺客许久,他本身就修为要高过这女子,且对方失了兵器,只能赤手迎敌,更不是他对手。如今女刺客败象已成,胜负之在三两招内,她心中暗忖:“这妖僧师弟连女娲娘娘法相都敢淫秽,也非是什么好人,我若落入这人手里,下场必是苦不堪言。今日便是与他玉石俱焚,也要保住名节才是。”如此一想,便就要施展舍身秘法,与德育死斗。
恰在此时,又有破空生来,德育心中一突,暗道:“怎还有刺客?”他也不回头,只听这破空声,便判断它像是钝器,于是左手往身后一探,正好抓住那‘暗器’。待他回身一瞧,登时吓得脸色苍白,只因他手中抓着的,正事未曾跟来的石恶之首级。他见石恶两眼圆凸,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显然,杀他之人必然剑法了得,妖僧心忖:“该不会是那杀星来了吧?”
德育心有余悸的朝头顶一瞧,正瞅见姚黎立在云上,一对眼睛正盯着他看个不停,活像是在瞧一具尸体,似乎料定所视之人必然要死一般。林子外面的尸妖也瞧见姚黎,心知石恶是等不来了,已是惊弓之鸟,哪还多做犹豫,丢下育德一人,转身便跑。
纳兰见多正要往回路逃离,却见又一道遁光落下,正是先前桦树林遇上那修士,这才知道他与姚黎怕是一伙,所以能够顺藤摸瓜把他找到,心中顿时把肠子悔青,好不甘心的长叹一声。
宋万桥手握断水剑,把剑尖朝尸妖一指,笑道:“真是冤家路窄,道友可能未曾想到,你我二人这么快又能见面吧?今日你也莫要再施卑鄙手段,咱们手下争个长短吧。”说罢,也不待他回答,断水剑脱手飞出,剑光化虹飞杀而去。
尸妖也未迟疑,一面抛出白骨枪与他隔空斗法,心道:“那剑修也不知学了什么身法,遁光快急,我若一心逃跑,不出一日便会被他追上。为今之计,唯有擒下眼前这人以作人质,才有一线生机可寻。”他如此一想,便就手上加力,那把魔兵被他驾驭做一道斑白匹练,猛地朝宋万桥飞身扑去。
宋万桥见尸妖动了真格,喝道:“来得好!”说完,便就身与剑合一,迎了上去。
林中德育本想与纳兰见多一道,还能抵挡这剑修一二,正要唤他来帮,可又见东面天际发光,放眼一望,但见两道白光你来我往绞个不停,便知那尸妖怕是遇上了敌手,心中凉了大半。再去看姚黎,眼珠子一转,便就说道:“这位剑仙,贫僧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是受那尸妖蛊惑,这才前来助拳。如今正主忘情负义,害我师傅,贫僧再无助他之理,但求道友把路让开,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日后见面贫僧见了你,便就退避三舍如何?”
姚黎闻言,冷笑道:“你我虽无恩怨,但正邪本就难以两立,此乃道义。再者说,今日我若放你离开,日后你再犯下杀戮,岂不是我的过错?妖僧,闲话休说,你师父黄泉路上未走多远,做徒弟理当去陪他,乖乖受死吧!”说罢,一拍后脑,放出胎光,也不给德育与他纠缠的机会,直接使出胎光申通天剑,但见一道琉璃之光自虚空而来,似是天河碧落九霄,朝那德育和尚挥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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