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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晓玲，晓玲，姐姐……”，小恒在铁栅栏外鼓着勇气喊，双手朝晓玲晃动牌子，望了好久才找到朝前走着的她，呼唤声引起了好些个人的注意，他们只是好奇的望一眼。
晓玲被检查完证件便已经不能轻易出考区了，大家都在拥队进入，检证口只有多人把控的一绺。辨识方向之前她心头一惊的意识到小恒的到来，便和同学折回到他试着探脑袋的地方。从积聚沸活的入口进入松散考区的同学在分向已经提前辨认好平常是教室现在桌椅按照规定布置好的考场（超过半数的桌椅被集中到教室尾部），有的在集聚聊天，校园里的气氛比往常显得明朗和轻松许多，因为学弟学妹们要为这样的考试腾出教室。
“不是要呆在家里吗，怎么出来了？”晓玲的声音盖过周围的人声嘈杂出现在小恒的面前。
“我来给姐姐加加油，”小恒左手吃力的抓着铁栅栏和木牌，右手抓着铁栅栏，脑袋贴上去，正如一个通过脑袋尝试借此漏洞外逃的困兽，晓玲呵止他不要因此卡住。
“小恒给姐姐加油啊，这么懂事”旁边的女伴爽朗的说，语气透漏出她是一个欢快的坯子。
“加油，加油……”小恒又把白底写有歪扭黑字的牌子立在双膝和栅栏的中间，他是通过晓玲给他制作智障的牌子学会贴纸制作这个牌子的，“姐姐好好考，考个好大学”。
“我们都会考个好大学的”，晓玲无奈于他可以算是无济于事的鼓励说，为此他却要大费周折“等着姐姐考完了一起去吃饭”。
“我等着姐姐”
“你还是先回家吧，晚上再一起吃好了，天气热”晓玲转念又说。
“我想等姐姐”
“小恒回家吧，让姐姐好好考试”旁边的女伴儿说。
“我等会儿回去”小恒向后晃动了一下，同时又开始在纸牌子的中间加了一个小黑字“们”；“姐姐们，加油”他说。
晓玲告诉他如果能专心的待在这里不来回走动就可以留在这里，反之就要缓慢的回家。小恒选择在这里呆着不动，她们便去考场了。小恒兴奋的在铁栅栏前举着牌子，伸懒腰似的用力撑着，要保证姐姐的每一回头都能看到，他忘了问她在哪个教室，或许她还能看到他的招摇。中午时晓玲告诉他在考场里根本看不到他，也没有时间，他便显出些失望。为了保证情绪刚出考场的考生一般都会选择不谈论这两天几乎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关注的焦点，考试题目，或者笼统的说他们从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关注它的动态、走向了，虽然每天花不了多少时间，也就七八个小时吧，全年平均。
有些考生是独自过来考试的，有些是爸爸或者妈妈陪着，有些是父母一块儿送来，也有一些更加年老的人翘首期盼的躲在墙垣的拐角，他们担心孩子紧张，会给他们带来压力进而干扰到发挥所以躲在街角，吃午饭时也要跑到远处，然后开心的迎接他们走出下午的考场，说着鼓励的话；如果不来的话，生命会失去某种程度上的意义似的，虽然一些人的孩子将来更可能是个普通人，但是长辈们可不这么想，在这变成事实之前，因为做一个普通人和做一个不普通的人现实差别比较明显，无论在别人眼里还是在自己眼里，虽然宣传的的是人人平等，人人平等不代表人人一样，这个地方的人还没太去计较人人一样和人人平等的区别，人人不一样便可以认同些人人不平等，为了达到人人平等一些人也更欢喜于人人一样，或者可以安抚于差别不大，权益有没有是摸不着的，后者显得更根基一些。他们中的一些被鼓噪的立志做一个不普通的人，目前看来，谁能考个不错的成绩就是出众了，以后还有以后的事，还需要重新把握；顺承的把握才显得之前的行为很有意义，一些人在之后不久就失去把握了，很多事情会显得失去意义，挥汗如雨是锻炼人的，但是也有挥汗如雨的砍树和种树之分。
晓玲是接受学校的安排集合再坐巴士到考点，接受这样的安排显得更有保障，可以和同学们保持一样的心态去考试，她还没有些跳脱的自信，在这个不太讲究个性的舞台，要看着他们平稳放松她才更会相同的感知。她努力调整心态，劝服自己只有两天而已，小恒应乖乖的她才更加放心，可是他的出现，所以她带些生气的让他做出保证呆着不乱动，下午陪他回家。他是紧张着神情答应，因为不能影响神枪手在考场上的发挥。小恒是在姐姐去学校后不久，按照她曾带着他去看考场的路去的某中学，还好晓玲没有被安排在较远的考点，中间要搭乘一段巴士。
小恒观看在校门口伫立的父母，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爸爸妈妈，好像比他上小学的时候多，好像没有，他记不清楚了，不过想到他也上过学心里便平衡多了。起初他们目送自己的儿女迈向进入考点的大门，之后便三五成群的讨论、聊天。已经有一些民办的高等院校开始支着摊位宣传了，尽管他们还不被屑于关注，因为这些高等院校目前还从未被进入考场的考生列为追求目标，但是他们任然能捡起为数不少自认为是一种沦落的人的信心，或许就因为今天硬塞给某人一张宣传单，宣传单上关于学校的实力介绍和有卖点的专业介绍还是会产生一些吸引力的，并且被吸引到的人会有机会收获不一样的幸福，正如他们描述的，而一旦有人真正接受了他们的这种描述，发宣传单的人员也会多一份让人愉悦的提成。在学校里的考生显得轻松许多，稀稀落落的走向各自的考场；有些父母则会在开考之后前来观望，等待着中午能给他们一些鼓励和慰藉。按照荷尔蒙的分泌，他们已经可以接受谈婚论嫁的前奏，他们也任然可以像甚至是十年前一样，得到对学业的催促和叮咛，并且会冠以保护和生存的说辞，好在这一切很快就要宣告结束了；或者说父母很辛苦，养儿不容易，无论对的错的都要遵守父母的安排之类的，这也是为彼此考量，在此时此地，在达到想要追求的效果之前，是可以暂时将个人健全感受作为次要考虑的，当下认同的健全就是健全，就像曾经的时代裹脚也是一种健全，要不然就有可能走向溺爱，敏感的话题终归是敏感的按照传统羞涩提及和不去过多讨论，总之违背大环境的追求就是偏向不合理的痛苦自知，因为少有人有能力跳脱大环境之外，虽然有各种理由，更多的人追逐的是居于大环境的上层而已，通往上层的方式已经存在了，被可以认同和忍受的存在。有家长担心某一餐馆突发食物中毒的危害，带着戏谑语气的设想后果，还有其它戏剧性的联想，如果时间容许，想必中午连试吃的事情都很容易理解。这两天很重要，考生都积极调整在此时呈现最好的状态，甚至会听信某种饮料特殊的激发人体潜力的功能，这种潜力的体现类似于运动员喝兴奋剂，会提高一些成绩；它们当然会遭到某些人抢购的，有时候自信跟不自信都有差别，若因为没有得到某种饮料而丧失些信心，很可能失落的几分会归结到少了两罐饮料的支持上；家长的态度、对外围的担心和对一些细节的考量也会比平时要敏感些，毕竟这是特殊的日子，过后如果孩子们再出现什么问题，可没有什么轻声细语和刻意容忍，他们甚至会承受变本加厉的爆发，除非，他们自我感觉良好的麻木感知或者他们让他们引以为傲的进行一段时期主动的情感奖励，而不是出于礼貌尊重……
第二天开考前有小雨的出现，刻意减小了似的，不影响披着雨披穿着雨靴的小恒趴在湿漉漉的铁栅栏前守着沾水的木牌子给晓玲施咒似的加油，“姐姐加油，让姐姐考好……”
晓玲在里面撑着一把白色半透明磨砂塑料的伞，叮责他又不守规矩的跑出来。他也不知为何，显出异于平常的兴奋，很明白这样的日子只需坚持两天似的，甚至都比平时伶俐很多；眨着雨珠似的眼睛，最深处的血液并无异于平常的流动，任然有一部分映衬叠加了肌肤和瞳孔的、如铁锈一般的红褐色滋延和漫长。
晓玲的思维比平常要显得兴奋、敏捷，在那两天里，清晰的思路诱导出的题目的答案像汩汩空谷叮咚的泉水汇诸在她的笔端涓涓流出；甚至她都认为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当时那样聪明又流畅的状态，剔除了所有干扰于斯的思绪，面对没有雾气和尘埃遮挡的荒原似的清晰明了；她能够及时的联想起经历过的题目和锤炼过的对一些知识的记忆，一些连她都认为应该忘记的经验也在头脑里回现，并且她把这当做是一种可以持续两天的习惯而不是突至的兴奋，“那些题目有一大部分都接触过嘛”。对她而言的这次考试，成为了记忆力的展示和对闲碎多杂的知识一次性的挥笔抒发，结果有出一些人的意料。其实这都是应该达到的水平，她并不意外于班级内的一些人认为这是意外的事，一些曾被公认为聪明的同学有在她面前和其他人争论她很明了的题目，他们所得的分数比她的要低，她都不知道是如何跑在前面的，好像3000米已经领先了一圈自己竟然浑然不知的冲过了终点线，想想这也是的确的事，她忽略了过于专注的时光。
班主任和一些同学会意外的任何人成绩的出乎意料都不能算得上是意外，除非是意外的低了，大家会报以无以言说的同情。分数的定格更多只是一交卷的定格，无关很多潜意识里或许被认同的定格，例如道德水平，健康体能，心理素质，语言技巧，文艺天赋，爱心，担当能力……
这只是一个总分的证明，没有这个证明也不代表缺失某方面的实力，即使真的缺失那样的实力，也不能抹杀一个人全部的个性长处，只是这个时刻需要这样的证明而已，一个并不能完全证明过去的证明，更无关你愿意去追求的属于未来的突破和即将收获的进步，相反或许这证明你经历了一场无知和浪费、精神和躯体的双重摧残你都不太清楚或者不肯轻易承认，当然有不少的人得益于此，因人而异。因人而异的如，有人发现监考很顺眼，状元的幸运，有人有有如神助的福，有人不以为意已经做好高考完步入社会的准备，高考对他只是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完整终结，有人超级失常，有人考中抽风，有人为此出色把握了拉肚子的感知对这次考试的影响……
“我姐姐上汉丽大学了，哦……”晓玲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小恒在客厅抖动欢呼，随时都要迸发出一种类似于手舞足蹈的姿态，比晓玲都感到愉悦和满足。她获得了很多人期盼获得的一个通向未来和未知的通行证，虽然汉丽大学已经不是这个城市现代科技成就最高的学府（被东滨大学取代），但是“汉丽大学士”的称谓，任然延续着曾经的光荣与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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