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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夜醒来,只觉眉心胀痛,如有千万根针在扎,强忍着不适,缓缓盘坐起身,衣襟上鲜红一片,却也顾不得,默默运转仙经,尝试再次破入那个空间。
“怎么会这样。”
许久之后,宁夜默然放弃,苦笑摇头,一脸颓然之色,喃喃低语:“果然啊······”
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尽管仍旧抱着一丝期望,也只是又一次失望而已。
任他百般冥想感悟,如今还是无法再次进入那种奇妙境界,甚至连一点异样都不曾发现,按照水沁所说,眉心处空间一经开辟便很容易掌握,断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竟是连一点痕迹都不复存在。
宁夜懊恼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奶奶滴,叫你手贱”,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出其它原因,只能归咎于自己。
“这他喵的什么事儿啊。”
“也没说不可以打碎啊,也不挂个牌子提醒一下。”
“再说那个也太不经打了,我一个初登大雅的小修士,也用不着这么给面子啊。”
宁夜神神叨叨,时而悔恨,时而愤怒,各种脸色变换不停,若是二黑在这,估计得大叫起来:“这孩子魔怔了吧”。
良久,宁夜似是无力了,呆坐不动。
“呼”
吐出一口浊气,用力甩头,抛开烦躁的思绪,不发一言,静静盘坐。
也许自己真没准备好。
从一开始,当自己决心选择这样一条道路时,就意味着一切不会一帆风顺,世事难料,何况飘渺虚无的修道一途。
宁夜自恋,但绝不会狂妄到自诩为无所畏惧,他怕失去,所以才会计较得失,人非至圣,难免落入俗套,求不得,故而会怨会憎,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修道艰难。
大道最是现实,容不得迟疑者怯懦者的存在,欲证道先正己,失了道心便已是裂纹密布,何须再走,前路早已断绝。
远古苍穹历世亿万载,不可尽数,修道者更是浩如烟海之水,可比无尽繁星,古来达到巅峰的又有几何,相比之下,一人的光芒微若萤火,在洪流之中湮灭,一丝水花都不会溅起。
宁夜暗自嘲笑,同龄如水沁之人,早就在为更高的境界进军,自己竟然还在这自怜自乂,真是年少无知啊。
或许这是一次重新审视自己的机会,是去是留,全凭本心。
良久,宁夜蓦然抬起头来,两眼从迷茫中渐渐凝聚焦点,双拳紧握,看着眼前的一切,坚定道:“这样又如何,既然我能成功,就绝不会止步在这里,哼,等着吧,当我再次踏入之后,依旧会一拳轰碎,你困不住我的”。
少年的眼中显露出来的那种执拗,似乎让他在一瞬间变得成熟,胸前沾染的一抹嫣红绽放血性,一如宁夜本身,是无言的倔强。
想通之后,顿觉轻松许多。
“水沁呢?”
平静下来,宁夜不在纠结,环视四周不见佳人倩影,心下疑惑,记得自己昏迷之前明明在身边的,想是就在附近。
舒展腰身站起,浑身噼啪作响,不知坐了多久,全身酸胀,缓缓走出房门,不远那道熟悉的丽影跃然于眼底。
“水······”
宁夜刚欲开口叫喊,声音戛然而止。
“一只白衣老头,一只青衣老头,那边是······哦,一头小乞丐,外加一条大······什么玩意,这年头狗都长犄角了,神马情况”。
宁夜一副土老帽的白痴模样,手指一个个点过去,评头品足,关键这词用的让人牙疼。
“这不是真的,一定在做梦,嗯,没错”,宁夜一摸下巴,恍然大悟。
水沁几人愣在原地,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之中,干瞪着眼睛犹自‘陶醉’。
宁夜踱步向前,两手背靠,闲情逸致在‘梦境中’溜达,路过青衣老者面前,撇了一眼,嘀咕道:“这只老头太丑,一看就是经常讨债的,脸都臭成什么样了,啧啧啧·······”
“吧嗒”,传来眼珠落地的声音。
宁夜摇头叹息,来到白衣老者前面,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道:“这只不错,稍微好看了一点,肯定是大户人家,这气色滋润的说”。
“咔嚓”,传来下巴骨碎裂的声音。
宁夜继续向前,蹲下身体,看着面前瘫坐着,张大嘴巴无法闭合的小乞丐,怜悯道:“哎,小伙子,做个梦都那么惨,让我不禁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我也是如你这般,等会哥给你变出一大堆猪肘子来,好好享受,我就是那么善良,即使是在梦里”。
“咕嘟”,传来咽口水的声音。
宁夜迈步来到裂天神兽前,绕着转了两圈,抚手称奇,赞叹道:“这个玩意应该是······狗吧,畸形的狗,嘿,真是够大的,就叫你大黑吧,我告诉你,以前我也养了一只狗,叫小黑,每次二黑看见它都磨牙,嚷嚷着改名字,我才不管呢,记得那时·······”宁夜喋喋不休,裂天兽觑了他一眼,并未感到任何威胁,对一个凡人它实在提不起兴趣,百无聊赖干脆卧下休息。
“呼哧”,传出神兽粗重的呼吸声。
“不跟你们玩了,该办正事了”,宁夜回眸一笑,朝着水沁走去,两眼放出幽光,如同饥渴的饿狼发现了一只雪白的小样。
大步流星,来到近前,刚欲行动,突然回头看了看四周,皱起眉头,道:“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好像不大好啊,虽然在梦里”。
“有了。”
宁夜苦思片刻,打了个响指,右手点过除水沁之外的三人一兽,继而两腿叉开作马步状,双眼紧闭,两手食指顶在额头两侧太阳穴处,口中叽里咕噜咒语不断,突然眉眼一竖,一声大喝:“开,给我消失”。
月辉凄寒凌乱了一地,如霜般散落。
“嗯?”宁夜疑惑一声,继续喝道:“开!开!开!消失吧”。
寒霜爆裂,四散纷飞,如梦似幻。
“噗噗噗”,虚空似乎传来喷血的声音。
“还不消失,哎,那就算了,春宵苦短,不要扫了兴致”,宁夜转过身来,嘿嘿淫笑,朝着水沁如饿虎猎食般扑去。
“小美人,哥哥我来了。”
······
晨曦微露,只有苍白的日晖稀疏洒落,天色如覆轻纱,沉寂的小镇慢慢复苏。
大梦谁先觉?当然是钱掌柜家的小伙计,感叹着昨晚终于没有听到床板吱呀声,一觉睡到天亮,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大吼一声,干劲十足,开始一天的营生。
宁夜院内,白衣老者收回手,含笑而立,
“修道百载,历尽沧桑沉浮,倒是不如凡人的喜怒哀乐,何者为幸,何者不幸呢”,老者长叹,竟是愈发空明。
“老爷子,想什么呢”,宁夜坐在旁边,面容清秀,眉目坚毅挺拔,黑发浓密,一身白色粗布衣衫,却透出一股子精气神。
老者呵呵一笑,道:“我在想,修道的极致在哪里”。
“您老这么大一人物会不知道,别逗了”,宁夜吭哧一口咬在手中的烙饼上,那么长时间确实饿得不行。
“如果你是这天地的主宰,你想要做什么”,白衣老人回头,饶有兴致问道。
“当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了”,宁夜斜觑了他一眼,撇嘴回应。
“小友果然高明,一语道破天机。”
“客气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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