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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清新自然,宛如新雨之后,尘埃尽去。略微夹杂着泥土的厚重,耳边是不绝于耳的虫鸣鸟啼。间或可闻一声嘶吼破空,翅膀拍打,凌乱顿起,是惊慌飞窜的鸟兽慑于王者威势仓皇鼠窜。
眼皮跳动,宁夜幽幽睁开眼睛,入目处是无尽的参天古树,遮盖天日,郁郁葱葱,藤蔓缠绕而上,原始的气息扑来。
宁夜缓缓坐起,身畔不远一只火红的松鼠跳动,双爪前合抱着一枚硕大坚果,好奇的观望,灵动宝石一般的大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看到宁夜坐起,吱吱尖叫着跑掉。
“嗯?这里······”,宁夜对眼前的地方感到陌生,确定不是村子附近的山林。突然想起二黑,急忙站起。
“二黑,二黑······”,四处找寻,宁夜惊恐的发现附近居然没有二黑的踪影,这怎么可能,明明记得两人是一起被那诡异的黑洞吞噬,自己莫名其妙来到一个陌生的所在,而二黑却不见踪影。
半日之后,宁夜颓然靠坐在古树下,神色凄苦,自己周围都已找遍却仍旧没有找到,只能说明二黑根本不在这里。
慢慢静下心神,宁夜仔细回想,当时被困于石台之上,脚下突然出现一口黑洞,择人而噬,两人无力挣脱惊叫着被拉入进去。一阵目眩,便失去知觉,睁开眼睛自己竟处于一个未知的原始森林中,二黑却不知踪迹。
理清了思绪,宁夜也镇静下来,看来二黑确实是不在这里,既然自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那么二黑应该也是处于一个比较安全的状态,暂时不需要担忧,眼下主要是弄清到底身在何处。
原本困于山洞之内,期盼着找到出路,如今倒是出来了,却又深陷异域,人生大喜大悲,真是命运弄人,但愿离村子不要太远,宁夜暗自祈祷。
休息片刻,感觉恢复了一些体力,宁夜起身,凭直觉选择了一个方向,大步离去。一路上,碰到了一些出来觅食的小兽,宁夜安心不少,山里人的经验至少说明方圆百里之内并没有大型的猛兽出没,更不会是一处绝地。
一条山涧小河边,宁夜停下痛快的喝了个水饱,稍微休息片刻。
宁夜躺在一块巨石上,长舒一口气,心情看上去好了许多,轻声道:“看来终于能走出去了”,刚才宁夜在一处灌木下发现了猎户专门用来捕猎的陷阱,那就代表着附近肯定有村子,既然这样就不必着急赶路了,安心闭目养神。
“吼”
宁夜被惊醒,咕噜爬坐起来,四处戒备,惊疑道:“嗯?有野兽”。
树林中鸟群惊鸣,慌乱的飞向空中,四散奔逃。宁夜抄起一根粗棍,警觉的观察情况,等了一会不见动静,稍微放下心来,抬头看到日暮西陲,山林里开始渐渐昏暗,也不再逗留,继续上路。
没过多久,宁夜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手上攥紧棍子,循着气味壮着胆子慢慢走过去,百十步之外,只见一个精壮汉子,三十岁左右,穿着花纹袍子,手里抓着钢叉,背靠在树边,正大口喘着粗气。
“谁”
汉子似乎听到了动静,挣扎着站起,双手执叉目露警惕。
“好敏锐的直觉”,宁夜暗自佩服,从树后钻出,随手把棍子丢在一旁,双手空空,走到近前。
汉子目光缓和下来,看到是一个少年,放下心来,把手里的武器靠在一边,上下打量疑问道:“小兄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遭遇了那么多事,宁夜此时已是浑身褴褛,脏乱不堪,脸上手背一道道伤痕淤青,头发粘结成一缕披在肩头,衣衫破烂,一副落魄狼狈的凄惨模样。
宁夜苦笑摇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当下编了个借口:“这位大哥,我们那边遭了天灾,没办法只能弃家出走,一路逃难过来,人生地不熟迷了路,正在休息,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汉子不疑有它,这些年也有不少流民沿路乞讨,都是苦命人,当下脸色和善,柔声说道:“快走吧,前面不远就有一个小镇,天黑就能赶到”。
宁夜已经来到近前,口鼻间血腥味更重,注意到汉子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滴滚落,身体战栗,胸前处竟有鲜血不断渗出。
“大哥受伤了”,宁夜觉得汉子善良朴实,不免担心道。
“咳”,汉子一手按在胸前,面露痛苦道:“年年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不防备被这畜生伤的不轻”。
宁夜这才注意到,几丈之外有一处陷坑,一只斑斓大虫被布置在里面的竹矛刺穿,耳鼻流血,已是死绝。虎躯约有成人大小,尽管死的不能再死,依旧能感到其凶煞之气,目中凶光慑人,看得人脊背发寒。
宁夜赶紧为汉子治疗,撕开其胸前的衣襟,看到一片血肉模糊,几道爪痕几乎见骨,差一点就抓破心脏,宁夜撕下自己身上的布条,包扎伤口,以免流血过多危及性命。
“嘶”汉子强忍疼痛,面色扭曲道:“本来以为这畜生已经死了,上前准备拖走,没想到还未死绝,一爪子差点要了我的命”。
宁夜闻言轻笑:“还是大哥福大命大,这要是再深一寸,就神仙难救了”。
“好了”。
“没有药只能事急从便简单包扎,还是得回去找些药敷上,大哥我扶你回去吧”,宁夜搀扶起汉子说道。
“那就多谢小兄弟了,太麻烦你了”,汉子感激不已,给宁夜指路。
“没关系,我反正一个人四处逃难,一路上多亏好心人接济,也应该推己及人,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人不是?”
·······
一路上,宁夜从汉子口中得知,他叫邵志,是镇子里的猎户,家里面还有个妻子和一个女儿,女儿年纪还小才三岁多。
像他们这样的以打猎维持生计的门户还有不少,平时邵志外出打猎所得的猎物便会卖给镇里的肉铺,运气好点捕到狐狸野狼还能把皮剥下来卖个不错的价钱。
妻子在家照顾孩子,闲暇时间把那些破损的卖相不好的皮毛缝制成袍子,贴补家用也好。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宁夜终于看到一座小镇,时近傍晚,街道两旁的小贩已经收摊,稀稀落落吆喝叫卖声,也是坚持卖完所剩不多的货物。
邵志平日为人朴实憨厚,经常出去打猎走动,是以街里街坊都认识。
“这不是邵老弟吗,你这是······受伤了”,街边酒坊的掌柜正坐在门口整理一天的账本,一看到两人情况,赶忙扔下手上的活,招呼店里的伙计上前帮忙。
邵志伤的不轻,又走了大段的路,伤口处又渐渐渗出鲜血,邵志勉强一笑:“不妨事,一点小伤而已”。
伙计从宁夜肩上轻轻扶过邵志,周围居民也是闻讯赶来。
触目惊心的鲜血让善良的人们担心不已,焦急的询问:“邵兄弟这是怎么了,碰到野兽了?”
“哎,最近山里不太平啊,你怎么敢一个人去呢”。
“伤得怎么样,快去请吴大夫过来看看”。
······
宁夜感到了浓浓的善意,那真切的眼神做不得假,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先把邵老弟送回家,抓紧请来大夫看看要不要紧”,酒坊掌柜打断道,又上来一个年轻小伙扶住邵志另一侧,小心的慢慢走去。
邵志妻子听到消息,差点昏过去,强忍着泪水,急忙赶来,帮着众人把邵志抬回家安置到床上,不免又是千恩万谢,在看到那晕红的衣襟,和丈夫苍白的面庞,泪如雨下。
镇里的吴大夫赶来,仔细清理了伤口,敷上药,安慰大伙并不妨事,没有性命之忧,众人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
宁夜跟着众人在外面,听到没事也是放下心来,出了院门口四处闲看。
“呜······”
稚嫩的哭泣声传来,宁夜循声发现一个小女孩坐在石墩上,揉着双眼嘤嘤啜泣。
小女孩穿着月白色连衣裙,梳着一对羊角辫,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绳绑着一个白色小布袋垂到肚子前面,粉嫩的小脸有些婴儿肥,煞是可爱,此时正伤心的哭着。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哭啊,告诉大哥哥好不好”,宁夜蹲下身子,柔声细问。
小女孩抬起头,看到一个陌生而且丑陋的人在自己面前,有些害怕,缩了缩娇小的身子,不敢说话,小琼鼻不时抽泣哽咽。
宁夜尴尬不已,暗自郁闷,自己有那么吓人吗,不禁挠挠头,一时间树叶草根纷落,尘土飞扬,看得小女孩都惊呆了。
宁夜一阵无语,眼白上翻,蓬乱不堪的头发映入眼底,一双爪子黑不溜秋,一身行头真是连乞丐都不入,七分像鬼,三分不像人,难怪小女孩害怕,自己都看不下去。
连忙把手往身上使劲蹭了蹭,然后几下把头发压平,眯起眼睛嘴角上扬,努力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不过呢,怎么看都像是大灰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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