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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两人一路奔波,昭水担心有人加害,频频催霜荷赶路。走了半天,到了一处树枝搭的窝棚,昭水牵出来自己藏好的白马,让霜荷骑上去,自己在前面牵着走。
经过半天,二人渐渐熟络。霜荷骑上马后,慢慢恢复了活泼,一路都在说着话,昭水话不多,霜荷问他他就答。
霜荷问他:“你早就知道有人要行刺?”
昭水说:“对”
霜荷问:“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救我?”
昭水看她没听说过自己,说:“我本以为自己声名在外的,看来确实只是名震岳川而已。岳川有句话说‘岳川二龙雏,一为昭水一星辙。得星辙者坐帝驾,得昭水者得天下。’你没听过我?”
霜荷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一个小女子,不了解江湖上的事嘛。所以,你救我是想当官咯?”
昭水说:“对,我会帮你登基,帮你一统天下。”
霜荷听了道:“我倒是没想这么多啦,一直以来我都是被别人逼着走,他们说我是公主我就变成了公主,他们说要我去登基我就跟着跑到了这里。当公主好累,又要有威仪,又要被人追杀。不过以后我都听你的。”
一番话说得昭水对眼前这个柔弱姑娘不禁心生怜惜,既是怜惜她的命运,又是怜惜她的天真。他小声说:“我会保护你的。”
霜荷没听清:“啊?”
昭水摇摇头,说:“没什么。”
终于找到一家客栈。昭水对霜荷一拱手道:“娘子,请。”霜荷听了这话一时不知所措,吃惊地看着昭水:“公子这是何意?”昭水笑道:“不是娘子,为夫今夜如何与你共处一室?”霜荷一听脸红到耳根,嗔怒道:“公子自重,如何有此轻浮之言!”昭水也只是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到了店里掌柜过来问:“二位要住店?”昭水刚要开口,霜荷赶紧伸出两个指头:“两间房。”掌柜一听诧异道:“二位是兄妹?”霜荷说:“他是我兄长,你莫要多问。”掌柜也不再多言,收了钱便叫小二把两人领上楼去。
客房里,昭水四周观察了一下,然后对霜荷说:“今天旅途劳顿,又遇到颇多事情,公主您金枝玉叶,身体一定吃不消,早些休息吧。”公主似乎还是对昭水此前言行不满,只答了一句:“本宫知道,你出去吧。”昭水笑了笑:“那么,为兄真的走了?”
他嘴里这么说,却依然站着一动不动。霜荷狐疑地看着他:“本宫要就寝了,还望公子回避。”昭水呵呵一笑,转身便走。
就在他要出房门的时候,公主猛然间反应过来,自己在被追杀,需要他时刻保护,赶紧叫住他:“你等一下。”昭水回身关上门,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你真笨呐。”她挠挠头,轻轻咳了一声说:“是我不好,没明白你的意思啦,刚才多有冒犯,海涵,海涵。”昭水笑了:“不打紧,可惜浪费了一间房钱。对了,跟我不必拘礼,我也才十七出头,公主不必公子长公子短的,叫我昭水就行。”公主微微点了点头,说:“嗯,以后我会听公子的,没人的时候,公子叫我霜荷就行了。”
然后她又疑惑道:“可是公子你干嘛不跟我说清楚,开头还要用那种言语调戏我。”
他听了这话,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那么说。我也没有调戏的意思,开开玩笑罢了。叫我昭水啦。”她笑了:“好嘛,我不会再叫错啦。可是,今晚怎么睡觉?”昭水说:“无妨,我就算睡着也是很警觉的,有人行刺我一定知道。”霜荷说:“我不是说这个。”
昭水环视了一圈,说:“我睡椅子上。”公主喃喃道:“我不是说这个,我这是头一次跟男孩子独处一室。我睡相又不好……”昭水说:“啊?我们昨晚不才抱着睡过?”霜荷一听这话,羞得无地自容,红着脸憋了半天,嗔道:“哼,才没有!”然后躲进了被子里,再不出一点声响。
昭水不知自己如何惹怒了她,只好莫名其妙的坐到了椅子上睡觉。但坐下之后无论如何也睡不着,闭上眼睛,霜荷的影子就在眼前晃。睁开眼看,霜荷还是老老实实躲在被子里。想想霜荷,昭水自己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茶咕嘟咕嘟喝,喝完之后更睡不着,又尿急,又不敢撇下霜荷独自走开,心想:“这下惨了,憋一夜怎么憋得住。武功再高,也怕憋尿,我不会死在这个上吧。”
是夜,月明星稀,寒鸦悲啼。
小客栈里,霜荷脚疼难忍,在床上辗转难眠。
昭水听着她疼得哼了起来,有点担心。他走了过去,凑到霜荷耳边问:“脚疼吗?”
霜荷吓了一跳,睁开眼一看是昭水,松了口气,轻声说:“有一点点,以前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昭水说:“我给你揉下脚吧。”霜荷一听连忙说:“不不不,不用了,不碍事的。”他坐了回去:“那就算了,你快睡,明天赶路。”
过了会儿,霜荷还是痛得睡不着。月光下,她那张绝美的脸上疼的渗出了丝丝的汗。昭水看不下去了,又问她:“真的不要紧吗?”霜荷看了看他:“没关系的,你快睡吧。”
看着她紧紧皱着的眉头和泪汪汪的眼,昭水叹了口气,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他走过去掀开被子,抓起霜荷的脚踝轻轻揉起来。霜荷吓得话都说不连贯了:“你…你…要干嘛,真的不必了,公子,请坐回去,公子…昭…昭水…”一边说一边把脚往后缩。
他望了霜荷一眼,说:“别吵。”霜荷听到这话就安静了下来,顺从地把脚伸到了他的怀里。他一边揉一边说:“疼就不要忍了,我跟我师姐学过医术,推拿很容易啦,现在运点气给你活活血应该能好受点。我是君子,你不必防我。”霜荷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好些了么?”“嗯。”
“那我再给你揉会儿?”“嗯。”
“明天我们买辆马车吧。”“嗯。”
“霜荷?”“嗯。”
昭水抬头看她,月光下,霜荷脸颊绯红,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昭水。霜荷看他看自己,问道:“嗯?”
看到羞答答的霜荷,昭水脑子里轰地一声,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手也抖了起来。
“我…你…你不疼了的话我先回去了。”他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说道,说完赶紧摸回到椅子上,又连忙喝了两大口茶。
“昭水。”
“什么?”
“谢谢你。”
说完这话公主大人又钻进了被窝里再也没了声音。
昭水却镇定不了了,胸口跳得砰砰作响,脸也烫得不行,头也晕乎乎的。他又赶紧喝了两口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昨天跟那人决斗受了内伤?”
好不容易,迫使自己平静了一些,霜荷却又说话了:“那个,昭水,如果坐着不舒服那你到床上来吧,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
昭水一听这话,噗地一声把刚喝进去的茶又喷了出来:“不,不必了,坐着挺好。”他嘴上这么说,心却飞到了床上。
“那,你自便。”说完霜荷也不做声了。
昭水咕咚咕咚把一壶茶喝了个精光,恨不得连茶渣一起吞下去。
又坐了一会儿,昭水忍不住了,他走到床前,手指轻轻敲了敲霜荷的额头。霜荷醒来,看到他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地看着自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是不是该挪开个位置让他上来睡。
这时候,昭水开口了:“那个,霜荷,你能不能陪我去趟茅房,我不放心丢你在这里。”
然后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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